出走

你厭煩了這一切,你想周圍人怎麼那麼虛偽,明明不想做,還爭著搶著標榜自己多想做、做的多好。他們有的摸爬滾打、任勞任怨;有的坐享其成,平步青雲。你也兢兢業業,從未怠慢,但就是差了點什麼,幸運從不來光顧,受窩囊氣的總是你這個倒霉蛋。你懷疑了,你懷疑那些發憤圖強、加班加點去爭取的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怕爭取來的是自己更不喜歡的生活。你越來越不是為自己活,而是為別人活。你煩透了,想出走,但不敢,怕走了更落魄。

有樣東西叫現實。生計,有辦法嗎?離開,多大代價?之前的努力怎麼算,家人怎麼辦,貸款怎麼辦,養老怎麼辦……有一萬條理由讓你不敢走,這些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它們實實在在,綁著你捆著你,只能越來越緊,拉你越陷越深。

還有一件東西也實實在在,她叫做夢想。你拒絕承認她存在,因為她就像一個體質太弱的女孩,動不動就過敏,或是缺氧,甚至心衰,你告訴自己,也許她早在襁褓中就過世了。但是別懷疑,你一定也見過她,就像你見過現實一樣。

她確實太嬌弱,更嚴重的問題是,她一言不合就跑了,還不告訴你。也許那時你正在拼死拼活地加班,或是放鬆一下,喝酒、打遊戲,或只是陪女朋友吃個飯,甚至是你認為最該被表揚的帶娃、看望父母。可夢想就是小心眼,她吃醋,幽怨地看了你一眼就走了,你還沒意識到,等你想追的時候早不知她去哪了。

一個那麼殘酷,想想就喘不過氣,一個那麼美好,吸引著你,光彩靚麗。你敢出走,去找她回來嗎?

你想等到了某個時間節點,或是做好了充足準備再走,但其實永遠沒有那樣的一天。「等到了XX時我就去XX」,說這句話的你是可憐的。現實在等你,它知道你最後會回到它身邊,成為它的奴隸。你不知道,夢想也躲在角落偷偷注視你,她有多傷心去看了就知道。

出走,你猶豫,你不敢。你深深疑慮,能找到她嗎?也許連她的影子都見不到。當然,要是什麼都確定了,走後一馬平川,錦衣玉食,風光無限,也就不叫出走了。就是沒準備好時的出發才叫出走。等你老了,看似準備完了,什麼都想開了,其實累贅更多,時間也晚了,什麼都做不了了。

夢想太脆弱,她敵不過現實,每個人都承認。真的出走了會遇見什麼,每個人的答案卻不一樣,你的答案需要你自己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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