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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17歷代帝王廟祭祀之後

4月4號那天。

當豫和之章最後一個音符蹦出的時候,十一點零七分的太陽正穿過景德崇聖殿的飛檐,打在我的大帽上,落地,散成一片。我知道,這短暫的繁華,終究還是要結束了。

其實世間的繁華,大抵如此,終有褪去的一刻。熱鬧轟烈的,恰如祭祀時,旌旗的絢爛、樂舞的浮誇。而這些,都在太陽高度角達到五十三點七二的時候,化作了殿內有序而匆忙的人影,來來往往,恣意不凡。

我點了根煙,看著門內忙前忙後的人群,忽然感到了一陣寂寞。我怕死,但我更怕寂寞。

但我很快便無暇寂寞。因為當我看到他補拍完鏡頭,穿著祭服朝我走過來時,我就知道,我的爆珠萬寶路,又會燃掉一根。而每一口的炫目背後,撒下的只有灰燼。

很多年後,他會有個外號,叫做周黑鴨。其實任何人都可以叫周黑鴨,只要你的體毛濃密,而你的膚色有如在夏日的普羅旺斯做足了三個禮拜的日光浴。

相顧無言,煙霧繚繞。他的面龐模糊,而我的思緒卻逐漸清晰。

總有些人需要忘記,正如總有些祭祀不想再提起。落幕的鐘聲終將敲響,不論是櫻花下的一縷白衣,還是大殿前的紅色麒麟。

老兄,你以為,那些已經遠離了你。其實在你腦海里,不過是轉了個向。你想像著,你盼望著可以回頭,但是你知道回不了頭。哈,或者你又想過追上去,但你不敢。因為其實回頭很容易,你可以回頭,我也可以回頭。只是回頭後的日子,不易。

我曾以為我,可以一直那麼下去。可是塵世種種,包括每一個人,都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裹挾向前。人是會變的,這才是永恆,對吧?今天可以喜歡麻辣味的烤魚,明天就可以喜歡酸菜味的。當黑色飛魚招搖過市的時候,紅色早已壓在了箱底。

4月4日,周二。祭祀結束後的五個小時零三分,我踏上了回家的地鐵。地鐵,6分鐘就會來一趟;周二,每7天就有一個輪迴;而下一次祭祀,也將在八千七百五十三小時之後與我相遇。然而有些事情,落幕之後,便永無再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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