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涅盤經白話演繹 卷二

壽命品第一品之二

這時會中有一個叫純陀的優婆塞（男居士），他是拘屍那城一個工匠的孩子。跟他在一起的同伴共有十五個人。為了得到世間善果，不再顧惜自己威儀的坐態，從座而起，露出右肩，右膝跪地，流淚合掌頂禮佛足，向佛進言：

世尊和比丘僧眾啊，為了度脫無量眾生，請慈悲接受我們最後的供養吧。世尊，我們從今往後就無親無主了，無人保護無人解救，貧窮饑渴，為了後世能從如來那裡得到資糧，希望世尊接受我們的微薄供養後再入般涅磐吧。

世尊，比如剎利若、婆羅門、毗舍、首陀中（印度四大姓，意思即是說一切人），有人因為貧窮而遠赴別國，辛勤勞作，馴服耕牛，良田富饒，沒有砂礫和野草，只求天降甘雨。這裡馴服耕牛就是比喻身口意業（身三業：殺、盜、淫，口四業：妄語，兩舌，惡口，綺語），良田富饒比喻智慧，除去砂礫和雜草比喻去除煩惱。

世尊，我現在也同那窮人一樣，一切都具備了，只求如來的甘露法雨。所謂貧窮是指在無上法寶面前，我是如此貧窮。希望世尊慈悲我們的貧困窮苦，也同樣慈悲無量眾生的苦惱。儘管我今天的供養如此微薄，但也希望儘力充足如來和大眾。我就要沒有主人沒有親人沒有歸處，希望如來可憐我等，就像可憐自己的親子一樣。

（著名的純陀施食）

這時世尊以一切種智、無上、調御（佛的不同名號）告訴純陀：「善哉善哉。我為了讓你不再貧窮，用無上法雨澆灌，讓你的身田生出佛法之芽。你向我求長壽、相貌、辯才，我就給你永恆長壽、色相端正和辯才無礙。為什麼呢？純陀，布施食品有兩種無差別的果報。哪兩種呢？一種是接受布施的人得到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上正等正覺）；另一種是接受布施的人即將進入涅磐境界。我今天接受你的最後供養，讓你成就檀波羅蜜（布施波羅蜜）。」

這時純陀向佛進言：「我不認為這兩種布施像佛所說的一般，無差無別。因為第一種人沒有斷盡煩惱，沒有成就一切種智。也沒有能力讓眾生成就檀波羅蜜。後一種人煩惱完全斷盡，得到一切種智。能讓眾生成就檀波羅蜜。前者仍是眾生，後者是天中之天。前者是吃五穀雜糧的煩惱之身，是有邊際之身，無常之身。後者是無煩惱身，是金剛身，是法身、是常住不壞之身、是無邊身。怎麼可能兩種果報沒有差別呢？前者沒有圓滿的六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只有肉眼沒有其餘四眼（天眼、法眼、慧眼、佛眼）。後者圓滿六種波羅蜜，具足五眼。怎麼可能兩者果報沒有差別呢？世尊，前者進食後食物進入肚子要被消化，憑藉食物的營養才有生命、容貌、力氣、身體舒適和無礙辯才。後者根本不會真正的消化食物，也就不會有五種果報。怎麼可能兩者果報沒有差別呢？

佛說：「善男子，如來已經早在無量無邊阿僧祇劫（無窮盡的時間數目）之前就沒有食身、煩惱身、後邊身（阿羅漢等有餘涅槃），已獲得常身、法身、金剛之身。善男子，沒有見到佛性的人是煩惱身，是後邊身。菩薩接受布施後進入金剛三昧，食物消化完畢立即得見佛性，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到常身法身金剛之身。所以我說兩種布施沒有差別。

菩薩能破壞四魔（煩惱魔，五陰魔，生死魔，天魔），而進入涅磐也能破壞四魔。所以我說兩者沒有差別。

菩薩雖然沒有廣說十二部經，但已經通達經典。入涅盤者廣為眾生演說十二部經典。所以我說兩者沒有差別。

善男子，如來之身已經在無量阿僧祇劫之中不接受飲食了。我對聲聞大眾說曾經接受了陀難、陀波羅位二位牧牛女所供奉的牛奶，然後證得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其實我根本沒有吃過，我現在在這個法會上接受你的供奉，也不會真的用肉身去吃。

（佛非肉身說）

這時大眾聽到世尊接受了純陀的供養，非常歡喜，一同讚歎道：「善哉善哉，難得啊純陀。你真是名副其實。純陀二字的意思是通達上妙的意義。你今天建立如此大義，跟你的名字相符，所以是名副其實的純陀了。

你今世得到如此大的名利，滿足了如此大願。太稀有了！生在人間又得到如此無上大利。善哉啊純陀。就像優曇花出現在世間一樣稀有。佛出世也是如此難得，供養佛相信佛法更難，佛涅磐前接受你的供養，這種難得簡直是無法言表。

南無純陀。南無純陀。你今天成就了檀波羅蜜，就像八月十五的月亮一樣，清凈圓滿沒有烏雲遮擋，令一切眾生抬頭瞻仰。

南無純陀，佛已接受你的最後供養，讓你具足波羅蜜。所以說你如滿月一樣令人瞻仰。

南無純陀，你雖然是人的身體卻已經具有了佛心，你是真正佛的親子，跟羅睺羅沒有差別。這時大眾就說出了如下的偈子：

你雖然投生人道，已經超越了第六天。世尊就要進入涅磐。你應該憐憫我們，替我們請求世尊久住世間，利益眾生。繼續演說無上佛法。你若不請佛，我們的生命也就完結了。所以請你替我們向世尊請求。

於是純陀就像看到去世的父母忽然復活一般的歡喜起來。站起來頂禮佛陀，說道：「我在人間得到這樣的利益，讓人無比歡喜。遠離三毒煩惱，永離三惡道。能夠供養佛陀就如同得到無量寶藏一樣讓人快樂，再也不用害怕墮落畜牲道。

佛陀現世就像優曇花一樣難遇，相信佛陀教誨而種下善根，就遠離了惡鬼道，也能減少阿修羅的數量。

佛陀現世就像芥子落在針尖上一樣稀有，我憑藉最後施食這稀有機會成就了檀波羅蜜，遠離了生死輪迴。

佛就像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雖然生在世間卻不被世間的俗事染污，善於度化六道眾生，包括了色究竟天。

生在人間非常難得，能夠供養佛陀就難上加難。猶如茫茫大海中一隻瞎眼的烏龜偶然浮起來的時候腦袋正好套進一個小鐵環里一樣難逢難見。我希望因為這次的供奉得到無上的福報，摧毀一切煩惱，我不求得到人天的福報，因為那樣的福報不值得快樂。

如來接受我的供養，叫我像伊蘭花一般聖潔。讓我發出了栴檀香氣，這一切都讓人歡喜。我今天得到了無上的利益，連梵天都要來供養我。雖然我這樣歡喜，可是一切眾生卻都很苦惱，因為佛就要涅磐了。大家都說佛不應該捨棄眾生而入涅磐。佛陀在僧眾中演說無上妙法，好像大海中的須彌寶山。佛陀斷除眾生的無明，就好像虛空中湧起無邊的清涼；佛陀驅除終生的煩惱，就好像太陽照耀令烏雲散盡；世間的眾生哭的臉都腫了，都沉浸在無邊苦水之中，所以世尊，為了增長眾生的解脫信心，應該久住世間，不要涅磐吧。

（純陀啟請住世）

佛告訴純陀：「是啊，是啊，就像你說的一樣。佛陀出世就像優曇花一樣難得，供養佛陀相信佛陀更加難得。佛涅磐前能接受你的最後施食，更是稀有難逢。你今天不要悲傷愁苦，應該高興，能夠得到最後供養如來的機會，成就圓滿的檀波羅蜜。而不應該求佛住世，你應該觀照諸佛境界一切都是無常的，一切性相也是如此。

這世間的一切有生就有死。壽命雖然有長有短，但是一定會有盡頭。有盛就有衰，有合就有離。壯年很快就過去，完好的色身轉眼就被病魔侵蝕。生命終會被死亡吞沒，沒有例外。帝王雖然有很大的勢力，可是也無法改變死亡的結局。眾生無邊無際的痛苦，就是這樣流轉不息。三界無常沒有快樂，所謂『有』的本來面目皆是空無。都是可以被破壞的，充滿了各種憂患。生老病死八苦的危險無處不在，這一切都無休無止，很快就被毀壞，被煩惱纏繞，就像蠶繭一樣。

真正有智慧的人不會喜歡這個聚集了各種苦，沒有清凈之處。被各種束縛和瘡毒困擾的身體。沒有一點好處。甚至天人也是如此。所以我不貪著這些無常的東西。離開貪慾仔細思維去修證這世間真實的東西。為了徹底斷絕無常，就只有進入涅磐境界。

我經歷了無數的艱苦才到達了『有』的彼岸，從今天起得到真正無上的快樂。因為這個原因駁斥執著『無』的戲論。離開所有束縛而進入涅磐境界。不再有生老病死，也就有了無盡的壽命。

我今天進入涅磐境界就像撲滅了大火。純陀啊，你不應該用自己的想法揣摩如來的意思。應當觀想如來就像須彌山一樣安住。我進入涅磐境界，享受無上的快樂，一切如來都是如此，所以你不應該悲傷啼哭。」

這時純陀向佛進言：「正如世尊教導的一樣，我的智慧就像蚊子飛虻一樣淺薄。怎麼能夠思量如來涅磐的深意。世尊，我現在已經與大龍象菩薩摩訶薩般斷除有漏之身，跟文殊師利法王子一樣。就像兒童出家，雖沒受具足戒也算是僧人。我也是這樣，因為佛菩薩的神通力，成為大菩薩。所以我才希望如來住世，不要進入涅磐。好像飢餓的人沒有東西可吐，希望世尊也是如此，常住於世不入涅磐。」

這時文殊師利法王子告訴純陀：「純陀，你不應該希望如來常住於世，不入涅磐，好像飢餓的人沒有東西可吐。你應該觀察諸行（因緣生法）性相（無為法為性，有為法為相）。這樣觀察諸行所具有的『空三昧』（三三昧之一）。欲求正法就必須如此。

（文殊師利暗示純陀，諸行無常，所以佛也無常）

純陀問道：「文殊師利。如來是天上人間之中最尊貴殊勝的。如來怎麼能算作『行』（造作一切業叫做行）呢？如果是行就是生滅法。就像水泡一樣忽生忽滅。像車輪一樣往來流轉。一切諸行都是這樣。

我聽說天人的壽命很長，為何作為天中天的世尊壽命還不足百年？比如一個部落的大王有自在之力，憑自在力能制服他人。如果這人後來福報用盡而變成貧賤之人失去了勢力，就要被人輕蔑，被他人驅使。世尊如果跟這些因緣所成一樣，那就不能算作天中天了。因為諸行都是生滅法。所以文殊菩薩，不要認為如來跟諸行一樣。

文殊菩薩，你是真正了解如來跟諸行一樣呢，還是根本就不了解就隨口亂說呢？假設如來跟諸行一樣，那就不能說如來是三界中天中天自在法王了。比如人間的帝王有大力士，力氣能比的上千人，沒有人能打敗。所以稱此人一人當千。這樣的力士被帝王寵愛，經常賞賜他。之所以稱他做「當千人者」，不是因為他的力氣能抵擋一千個人，而是因為他種種的武藝勝過千人，才稱為當千。如來也是如此，能降服四魔所以稱作三界尊，好像力士一人當千。因為這種因緣成就無量的真實功德，所以稱如來為正遍知。

文殊師利。你不應該把如來等同於諸行。就好像大富長者有個親生孩子，算命的認為其有短命之相。父母聽到後知道他不能光耀家族，就不再疼愛這個孩子。因為這樣的短壽人沒有福報也不能被沙門婆羅門所尊敬。如果如來等同諸行，也就不能被一切世間人天終生尊敬了。如來所說的不變不異真實之法也就沒人相信了。所以文殊，不應該說如來同於諸行。

再者，文殊。比如貧窮的女子無家可歸，加上病重饑渴，四處行乞，寄住在別人的地方生下一子。這家主人把她們驅逐出去。她新產不久身體虛弱，打算抱著兒子投靠其他的國家，在路上遇到惡風暴雨，被毒蟲叮咬，經過恆河的時候被河水吞沒，也不放棄兒子，於是母子一起淹死了。這個女人因其慈悲功德，命終之後生在梵天。文殊師利，如果有善男子維護正法，就不能說如來等同諸行或者不同諸行。應該自責我們沒有慧眼，如來的正法不可思議。所以不能斷定如來定是有為或定是無為。

如果具有正見就應該說如來一定是無為的。為什麼呢？因為這是眾生得到善法而生憐憫心的原因。比如那個貧苦女子為了愛子在恆河喪命。善男子，護法菩薩也該如此。寧捨身命也不能說如來是有為法。應該說如來是無為。因為說如來無為的原因可以得到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好比那個貧窮女子因為護子的原因生於梵天。如何算護法呢？說如來是無為就是護法。善男子，這樣的人雖然不求解脫而能自然解脫，就好像那個貧苦女子不求生梵天而自然生於梵天。

文殊師利，比如有人外出遠行，中途疲憊在別人家裡寄宿。睡夢中屋裡忽然生起大火，心想：今天我必死無疑。因為羞愧別人發現自己裸露的屍體，就用衣服把身體裹緊。這人死後生於忉利天，八十世後成為大梵王。百千世後在人間成為轉輪王。此人不再生於三惡道，總是生於安樂的地方。善男子啊，如果知道羞恥就不應該認為佛與諸行相同。

文殊師利，外道邪見才說如來是有為法。持戒的比丘不應該設想如來是有為法。如果說如來是有為法的人，就是妄語。這樣之人死後就象回老家一樣而墮入地獄。文殊師利，如來著實是無為法，不應該再說那是有為。你今後若要遠離無智而求正智就應該知道如來是無為法。如果能如此認知如來，就能具足三十二相，迅速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此處純陀破除佛是有為法的意思）

這時，文殊師利法王子讚歎純陀道：「善哉善哉，善男子，你今天能知道如來是常住法不變異法無為之法就已作下了長壽的因緣。你今日巧妙的擊破如來有為之相的說法，正如那火中之人因慚愧故用衣服遮蔽身體，因此善心生於忉利天，又為梵王轉輪聖王。不落惡道常享安樂。你今日巧妙的擊破如來有為之相的說法。將來一定能的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十八不共法以及無量的壽命，不在生死享受安樂，不久成就應、正遍知。

純陀，如來之後自然會對你我詳細說明如來是有為還是無為的問題，這個問題先放下。你還是先給佛陀布施飯食，這種布施是最殊勝的。如果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遠行疲憊，他們所需的物品，我們也要隨時布施。這樣的布施也是具足檀波羅蜜的根本種子。純陀，如果有最後布施給佛和僧的機會，無論或多或少或足或不足都應該儘快及時。如來就要般涅磐了。

純陀回答：「文殊師利，你今天為什麼貪於這些食物而說什麼多少足乏，而讓我儘快施食呢？文殊師利，如來昔日苦行六年都沒有任何問題，何況今天這片刻工夫呢？文殊師利，你現在是說如來正覺真要享受這些食物嗎？可我斷定如來身體是法身而非肉身。」

這時佛對文殊師利說：「不錯，不錯，純陀說得沒錯。善哉純陀，你已經成就微妙的大智慧。正確地了解深奧的大乘經典了。

文殊師利對純陀說：「你說如來是無為，如來的身體自然長壽這些話。是不是為了讓佛高興，讓佛寵愛你呢？」

純陀回答：「如來不是單單寵愛我，如來寵愛一切眾生。」

文殊師利說：「如來對你、對我、對一切眾生都非常喜愛。」

純陀回答：「你不應該說如來寵愛誰。說寵愛就是顛倒想。如果顛倒就是生死。有生死就是有為。所以文殊，不要說如來是有為法，如果說如來是有為，我和你都是顛倒夢想。文殊師利，如來沒有愛念之想，以及愛念的意思，好比母牛愛念幼子。儘管饑渴交加外出尋找水草，無論有沒有找到都會希望回到孩子身邊。諸佛世尊沒有這種念頭。他把一切眾生都看作親生孩子，沒有差別。這樣的想法，才是諸佛的智慧境界。

文殊師利，比如有人想用驢車與國王的坐騎相比，那是不可能的。我和仁者也是這樣。想要盡知如來微妙深奧也是不可能的。就好像金翅鳥在虛空中無限飛翔，清清楚楚地看到下面大海所有的生物以及自己的影子，好像照鏡子一樣明了。凡夫的淺薄智慧無法憑空揣摩那種景象，我和仁者也是如此，無法測度如來智慧。

文殊師利對純陀說：「不錯。你說得沒錯。我並不是不知道這些，只是為了考驗你對菩薩事的理解。

（文殊與純陀的對話很有意思，很難說他們是真正在辯論，還是在說給別人聽。）

這時世尊，從面門上方出種種光芒。那光芒照耀文殊師利。文殊師利知道佛的意思，就告訴純陀：「如來現在顯現這樣的瑞相，不久就要涅磐。你是時候供養佛陀和僧眾了。你要知道，如來放出的種種光明並不是無緣無故的。」純陀聽到，默不作聲。

（此時純陀不獻飯食是因為知道佛陀受食就要涅磐，希望拖延時間。）

佛勸告純陀：你是時候將供品奉獻佛僧了。如來就要涅磐，以後的如來都是如此。

純陀聽到佛這樣說，放聲悲啼，而說：「苦啊苦啊，世間要變得空虛了。」又對大眾說：「我們大家都五體投地，一同求佛不要涅磐吧。」

世尊告訴純陀：「不要大聲啼哭讓心憔悴。應當觀念這個身體，就像芭蕉燃燒的火焰，海市蜃樓中的電光，又如划水，如臨死的囚犯，如熟透的果實，如切碎的肉。如織機織完了布，如搗米的鎚子上下往複。應當觀察諸行好像毒藥，有為法的過患實在太多了。

於是純陀又對佛說：「如來不願意久住於世。我怎能不哭泣。苦哉苦哉，世間空虛。只希望世尊憐憫我們和一切大眾。久住於世不要涅磐。」

佛告訴純陀：「你不應該說「憐憫我所以要久住於世」。我正是因為憐憫你和一切眾生才要涅磐的。為什麼呢？諸佛法是這樣，有為法也是這樣，所以諸佛這樣說： 有為法的性質是無常的，生生不住，只有寂滅才是真正的快樂。純陀，你應當觀察一切諸行，無我，無常，不住。這身體又太多的禍患，好像水泡一樣脆弱。所以你不應該啼哭。」

（佛用涅槃告訴大眾，有為法術註定生滅的，規律是不可違背的）

這時純陀又對佛說：「是啊是啊，正如世尊教導的一樣，雖然知道如來入於涅磐是方便示現。而我依然不能不懷苦惱。經過我仔細思考之後終於能舒心一點了。

佛讚歎純陀：「善哉善哉。能知道如來涅磐是方便示現。純陀，你應該聽說過娑羅娑鳥每到春天都會飛到阿耨達池。諸佛也是如此——都會涅磐。你不應該思維佛的壽命長短。一切法都是幻相。如來在其中用方便力而不被其染著。為什麼呢？諸佛之法就是如此。純陀，我今天接受你的供養，為了讓你度脫生死之流。無論誰能夠最後供養我，都會得到長受安樂的不變果報。因為我是眾生的福田。你如果也要成為眾生的福田，就應該儘快布施，不要再拖延了。

純陀為了度脫眾生，低著頭含著淚對佛說道：「善哉世尊，我他日能擔任福田的時候就能理解如來涅磐和非涅磐的道理了。我們今天和聲文緣覺的智慧好像蚊子螞蟻一樣。無法度量如來的真意。

這時純陀和其眷屬，憂愁悲泣圍繞如來。燒香散花盡心敬奉。然後與文殊菩薩一同置辦飲食器具。

（純陀施食完畢，也意味著最後一場傳法正式開啟）

不久世界忽然發出六種震動，甚至梵天世界也是如此。

地震有兩種：地動和大地動，震動小的叫做地動，震動大的叫做大地動。聲音小的叫地動，聲音大的叫大地動。單獨地動得叫地動，山河樹木和大海一起震動的叫大地動。一個方向震動的叫地動，四周迴旋震動的叫大地動。大地震動叫地動，震動讓眾生心動叫大地動。 菩薩最初從兜率天下降於閻浮提時是大地動。從初生出家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轉動法輪以及入般涅槃是大地動。吉日如來將要涅磐，所以這是大地動。這時天龍八部人和 非人聽到這些都汗毛直立，一起悲啼，說道：

我們用最高的禮節向世尊請求。佛要離開人天永遠不再救護我們，這讓我們沉入苦海。憂愁苦惱就像牛犢失去了母親。又象窮困的病人沒有人來幫助。沒有醫生的指導隨意亂吃有害的東西。眾生被煩惱所困，被各種錯誤的觀點損害。遠離法師的教導，常常被邪見左右。所以世尊不要離開我們。

好像沒有明主的國家的人民無比困苦。我們也是如此，失去了佛法的庇護。今日聽到佛要涅磐的消息，讓我們心意迷亂，就像大地震讓大家失去方向一樣。

偉大的導師就要涅磐，佛陀這輪明日就要落下。法水枯竭，我們一定會渴死。如來進入般涅磐讓眾生無比苦惱，就向大家族失去了父母一樣。如來進入涅磐再也不會回 來，也就再也沒有人救護我們。聽到佛要涅磐的消息，甚至連畜牲也都無比的恐怖苦惱，我們怎麼能不苦惱呢？如來象捨棄涕唾一樣捨棄了我們。?

好像太陽升起，光輝照耀世界，滅除一切黑暗。佛陀偉大的神通光芒能滅楚我們的苦惱，在大眾中像須彌山一樣堅固。

世尊，比如國王生育的孩子形貌端正，心中喜愛，於是先教會他們各種技藝，然後再把他們殺了。我們今天作為法王子，蒙佛教育獲得了正見。希望佛陀不要捨棄我們，就像國王捨棄王子一樣。只希望佛陀久住不要涅磐。

世尊，比如有人學問非常淵博，卻因為各種學問而生出種種恐怖。如來也通達所有的學問，我們卻從這些學問里生出恐怖。如果如來久住於世說法，滿足世間一切眾 生，讓眾生也就不再畏懼地獄。世尊，比如有人剛學商務，結果貨物卻被官府扣留。有人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我很苦惱，如果貨物能解脫就快樂啦。」世尊也是一樣，為了我們而行各種苦行，我們現在還沒有免除生死苦惱，如來又怎麼能享受安樂呢？

世尊。比如醫王善於開藥方。用各種秘方教授兒子，不教其他來求學的人。如來也是如此。把各種謎藏教授給文殊師利，卻不教給我們。如來不應該慳吝佛法，就像醫王偏愛兒子，不教其他求學的人。那醫生之所以不願意全教不過是因為擔心被別人超過。如來的心中沒有勝負，為什麼不教我們呢？只希望佛陀不要涅磐。世尊，比如年老和年少的病人離開大路而走險路，所以遇到很多困難。有能人見到後心生憐憫，就指給他大路的方向。世尊，我們也是如此。年少的比喻還沒有證得法身的人，年老的比喻煩惱重的人，病人比喻沒有脫離生死的人，險路比喻二十五有。只希望如來，指導我們甘露正道，久住於世不取涅磐。

（眾人依然啟請住世）

這時世尊告訴這些比丘：「你們這些比丘。不要像凡夫和天人一樣憂愁啼哭，應該勤於精進，把心念放在正道上。」

於是天人和阿修羅止住了啼哭，好像有人來殯喪時孝子止住啼哭一樣。

世尊為大眾如是說：「你們應該高興起來，不要苦惱。諸佛之法就是如此，所以要安然對待。喜愛不放逸的修行，將心念安於正道，遠離各種非法，撫慰意念享受歡樂。

眾比丘，如果還有疑問今天都提問吧。比如空不空，常無常，苦不苦，依非依，去不去，歸非歸，恆非恆，斷若常，眾生非眾生，有若無，實不實，真不真，滅不滅，密不密，二不二。這些種種法中還有疑惑的地方，現在都提問吧。我會給大家解答，解答完畢之後就當進入涅磐。

眾比丘，佛在世間實屬難逢。你們得到人身非常難得，能親近佛信佛也很難得，能忍難忍的修行也很難得。成就戒律具足無缺成就阿羅漢果也很難得。就像求得金沙優曇缽花一樣稀有。比丘們，離開這八難而得到人身，你們遇到我不應該白白浪費。我往日種種苦行，今日成就無上方便。為了你們在無量劫中捨去身體手足頭目髓腦，所以不要放逸身心。

眾比丘啊，怎麼才能莊嚴正法的寶城，用種種功德珍寶、戒定智慧作為寶城的城桓壁壘。你們現在遇到佛的法寶之城，不應該只拿些虛假的東西。就像商人遇到寶城卻只拿了些瓦礫回家。你們也是如此，遇到寶城卻只拿取虛偽之物。你們這些比丘，不要滿足於下品的發心。你們現在雖然出家，卻不貪慕大乘。雖然身穿袈裟染衣，心中卻沒有大乘清靜之法。雖然四處乞食，心裡卻不曾乞求大乘佛法。你們雖然剃除了鬍鬚頭髮卻不是為了剃除你們獲得正法的障礙。我今天真得好好好教導你們了。

我現在在大眾中感應示現，如來的法性卻真正沒有改變過。所以你們應該精進攝心，勇猛的去摧毀各種障礙。具有十力（佛菩薩的十種力用）的智慧之日就要沉沒，你們將被無明覆蓋。眾比丘，比如大地上的各種草藥被眾生利用。我的教法也是如此。各種妙善之甘露法味用來對治眾生種種煩惱。我現在要讓一切眾生和我的四眾弟子都安住在如來秘密之藏中。我也將安住其中而入涅磐。什麼是秘密之藏呢？比如伊字的三點（梵語i由三點構成）三點橫列豎列都不是伊，只有像摩醯首羅臉上三隻眼睛一樣排列才是伊，其他的排列都不對。我也是如此，解脫之法不是涅磐，如來之身也不是涅磐，摩訶般若也不是涅槃，此三法各個差別也不是涅磐。我現在安住在三法之中，為了讓眾生理解而命名為涅磐，就像伊字一樣。

（所謂涅槃並不是人們理解的「終結」，只是命名為涅槃。涅槃真正的境界，只有初地菩薩才能略知）

這時諸比丘知道佛決定涅磐，都非常憂愁，汗毛直立，熱淚盈眶。稽首佛足，繞佛無數圈，對佛進言：「世尊，請快講講無常、苦、空、無我的道理吧。世尊，比如一切眾生的足跡中大象的足跡最殊勝。無常的想法是一切想中最殊勝的。精勤修習的人，能擺脫一切欲界、色界、無色界之愛欲、無明憍慢及無常之想。

世尊，如來如果離開無常想，今天就不會入涅磐。如果不離無常想，怎麼能說修行無常想能離三界愛無明憍慢及無常想呢？世尊，比如農夫在秋季深耕天地能除去雜草，無常想也是如此。能擺脫一切欲界、色界、無色界之愛欲、無明憍慢及無常想。如同秋季耕田最為殊勝一切足跡大象足跡最殊勝一樣，無常想也是最為殊勝的。

世尊，比如帝王臨終大赦天下囚犯，等他們解脫之後自己再死。如來今天也應該如此。度脫一切被無明無知閉塞的眾生，讓他們都得到解脫之後再入涅磐。我們現在都沒有得度，如來怎麼就捨得入涅磐呢？世尊，比如有人被鬼捕捉，遇到咒師才得到解救。如來也是如此。為聲聞去除無明之鬼，讓大家安住於摩訶般若解脫等法，就像世間的伊字。世尊，比如香象被人囚禁，就算有很好的馴獸師也不能控制，掙脫枷鎖揚長而去。我們也是如此。還沒有真正擺脫五十七煩惱，為何如來捨得先入涅磐。

世尊，比如有人得了瘧疾後遇到良醫解救。我們也是如此。身染多種痛苦邪門的熱病，雖然遇到如來醫治卻沒有痊癒，沒有得到無上安隱恆久的快樂。為何如來就捨得先入涅磐呢？世尊，比如醉酒的人喪失意識，不認得母女姐妹，對她們迷荒淫亂言語放逸，躺在糞坑裡面睡覺。這時有良醫給他服藥，他服藥後吐完酒重新清醒，想起自己的種種行為非常後悔慚愧，深刻的自責。酒是各種惡業的根本原因，如果能斷除就能遠離各種罪業。我們也是如此，往昔以來輪轉生死，被感情和物質的酒所迷惑，貪婪的追求五欲。不是母親想做母親，不是姐妹當作姐妹，不是女人當作女人，把不是眾生的看作眾生。所以輪轉生死受生死的苦。正如那個醉人睡在糞坑之中。今天遇到如來為我們醫治，可是我們還沒有清醒，如來怎麼就先入涅磐了呢？

世尊，比如有人說芭蕉樹非常結實，是沒有道理的。眾生也是如此。如果感嘆我、別人、眾生的壽命、養育、知見的作用、感受是真實的，同樣沒有任何道理。我們這樣修行無我想。世尊，比如洗滌之後剩下的污漬沒有用處，這個身體也是如此無我無主。世尊，比如七葉花沒有香氣，這身體也是如此無我無主。我們這樣經常修習無我之想。如佛所說一切諸法無我（能知的我）也沒有我所（所知的世界）。眾比丘這樣修習就能除去我慢。離開我慢就能進入涅磐。世尊，比如空中出現鳥的足跡是不可能的。能修習無我想的人還有各種妄見，也是不可能的。　

這時世尊讚歎眾比丘：「善哉善哉，你們能正確的修習無我想。」

於是比丘向佛進言：「世尊，我們不但修習無我想，也修習其餘諸想。所謂苦想，無常想，無我想。世尊，比如人喝醉了心就迷亂，看到的山河大地也都在旋轉。世尊，如果不修習無常想無我想苦想。這樣的人不能稱為聖人，放逸自己的行為，流轉生死。所以我們經常修習這些。」

這時佛告訴眾比丘：「仔細聽啊，仔細聽。你們剛才引用的醉人的比喻，只是知道表面的意思，並沒有通達其意。什麼意思呢？比如方才的醉人看到天上的日月在迴轉，其實日月並沒有迴轉。眾生也是如此，被各種煩惱無明覆蓋生出顛倒的想法。把我看作無我，把常看作無常，把凈看作不凈，把樂看作為苦，是因為被煩惱覆蓋的緣故。雖然知道這個道理卻並不通達其中真意。比如那個醉人在不旋轉的地方卻感覺旋轉。「我」就是佛義，常就是法身義，樂就是涅磐義，凈就是法義。你們眾比丘，為何說有『我』的想法就會貢高我慢流轉生死呢？你們說：『我們也修習無長苦無我等想。』但這三種修行沒有真實的意義。我現在要說更加殊勝的三種修行。

苦的認為是樂，樂的認為是苦，這是顛倒之法。無我認為是我，我認為是無我，這是顛倒法。不凈認為是凈，凈認為是不凈，這是顛倒法。由於這些顛倒法，這樣的人不知道正確的修行。你們眾比丘，在苦法中生出樂想，在無常中生出常想，在無我中生出我想，在不凈中生出凈想。

世間也有常樂我凈，出世間也有常樂我凈。世間法有字無義，出世間法有字有義。為什麼呢？因為世間法有四顛倒而不知道義。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有想顛倒、心倒、見倒。因這三倒所以世間之人樂中見苦，常見無常，我見無我，凈見不凈。所以叫做顛倒。因為顛倒所以世間知道字而不知道義。什麼是義呢？無我叫做生死。我叫作如來。無常叫做聲聞緣覺。常叫做如來法身。苦叫做一切外道。樂叫做涅槃。不凈叫做有為法。凈叫諸佛菩薩所有正法。這才叫做不顛倒。因為不倒的原因所以知字知義。如果想遠離四顛倒，就應該這樣理解常樂我凈的道理。

（師尊提到了哲學中的語言局限性問題。也就是有字無義，究極的義理是無法通過文字表達出來的，換句話說是無法直接傳授的。如同莊子里提到的「輪扁」的寓言一樣。）

這時眾比丘對佛進言：「世尊。如果像佛說的一樣離開四顛倒，就能了解常樂我凈。如來現在永無四種顛倒，肯定已經了知常樂我凈。如果了知常樂我凈。為何不停住一劫半劫繼續教導我們，使我們離開四倒，然後才放心的進入涅槃。如來如果顧念我們而教導我們，我們定然至心接受修習。如來如果進入涅槃，我們如何與這毒身一起共修梵行呢？我們也該跟佛世尊一起入於涅槃啊。

這時佛告訴眾比丘：「你們不應該這樣說。我已經把無上正法全部囑託給摩訶迦葉了。迦葉將作為你們的依止。跟如來做眾生的依止一樣。比如大王有很多統領，如果外出遠遊就會把國事託付給大臣，如來也是如此，所有正法都託付給摩訶迦葉，你們應當知道，要先修習無常、苦想都不是真實的。

比如春天有人在大池中乘船遊玩，不慎將琉璃寶珠掉在水中。這時人們都匆忙潛入水中尋找寶珠，攪渾了湖水。眾人在水中各自找到瓦石草木沙礫都當作琉璃寶珠，拿出水面才發現不是真的。這時寶珠仍在水中，湖水因為寶珠的力量而變得澄清，於是大家看到寶珠在水下，好像空中的月影一樣。這時大眾中有一個聰明人，緩慢入水而得到了寶珠。 你們比丘，不應該像那些入水將瓦石草木沙礫當作寶珠一樣，將修習無常苦無我想不凈想等當作真實義。而應該善於學習方便，時時刻刻常修常樂我凈想。還要知道先前修習的四種方法都是顛倒法，要想真實修習諸想的，應該像那個聰明人一樣巧妙地得到寶珠，所謂常樂我凈想。

這時諸比丘向佛進言：「世尊，如佛以前說諸法無我，讓我們修學。修學無我就能離我想，然后里驕慢，離較慢後得入涅磐。又是什麼道理呢？」

佛告訴眾比丘：「善哉善哉，你們能問這個道理，我自然會給你解答。比如有個很苯的國王。王宮有一個醫生性格頑劣囂張。這個國王不會辨別，給他很高的待遇。 這個醫生給用乳當葯給眾人治病，也不論對方是什麼病。雖然知道乳是藥品，卻不知道為什麼能做藥品。有人得了風病冷病熱病，所有的病都讓他們吃乳。這個國王無法辨別這個醫生根本不懂乳葯的好壞。

另外有一個醫生懂得八種醫術。善於治療各種病症通曉各種藥方。從遠方來到此國。那個庸醫不知道向他學習，反而貢高我慢看不起對方。這時明醫就請他當自己的老師，向他學習醫術。對庸醫說：『請你作我的老師，為我講解醫術。』那個庸醫回答：『你如果能讓我使喚四十八年，我就教你醫術。』明醫就答應了說：『我同意，盡我所能讓你指使。』

這時庸醫就帶著明醫（原文客醫有深意在，此處翻作明醫只為易懂）一起見國王。這時明醫給國王展示各種醫方和醫術。勸告大王應該知道何種方法可以治國，何種方法可以治病。這個國王聽到這些話，才知道庸醫的拙劣。立刻把庸醫逐出國界，然後更加恭敬明醫。這時明醫知道教導國王的時機到了，於是告訴國王：『大王如果真的愛惜我，請滿足我一個要求。』

國王隨即答應：『我的右臂乃至身上所有，你要什麼都可以。』

明醫說：『國王雖然給我一切，但是我並不要求很多。我只希望國王下令，從今以後國內不能吃從前庸醫開的乳葯。因為乳要有毒會損害眾生的健康，如果再有人吃應該斬首。這樣沒人敢吃乳葯業就不會再有橫死的人。所以希 望國王答應。』國王就同意這個要求，命令全國，有病的人都不能吃用乳做葯，違抗的人一律斬首。

於是明醫用各種藥材作葯，包含了苦醎甜醋等味道。用他們治療眾人的病沒有差錯。後來國王也得了病，就問明醫：『我得了重病，難過得要死，應該怎麼治？』明醫告訴國王應該用乳葯。我先前說應該禁止乳葯是騙你的。現在國王得了熱病只能吃乳葯除病。這時國王對醫生說：『你瘋了嗎？還是你自己得了熱病？說吃乳葯能除病。 你原來說是毒藥，今天打算欺騙我嗎？原來那個醫生讚歎的乳葯你說是毒藥，被我驅逐。今天又說是好葯能除病。要如你說的一樣，原來的醫生一定勝過你。』

這時明醫告訴大王：『國王不應該這麼說。比如蛀蟲吃木頭留下的痕迹偶然形成了文字的樣子，這個蛀蟲並不是故意寫出的文字。聰明人不能說：這個蛀蟲識字，也不會大驚小怪。國王應該知道，原來的醫生也是如此。不能分別各種疾病而一味採用乳葯。就像蛀蟲偶然形成文字。庸醫並不了解乳葯的好壞。』

國王問道：『為什麼說他不了解呢？』

明醫回答：『乳葯即是毒藥又是甘露。為什麼呢？如果讓牛不吃酒糟劣麥，放牛的地方不在高原也不在潮濕之地。讓它和清澈的泉水不讓他四處賓士。不與其他的牛同群，調理飲食讓它安住，這樣它產下的乳才能除病，才是甘露。否則就不是。』

大王聽到這時恍然大悟，讚歎明醫：『善哉善哉，我從今才知乳葯的好壞。』於是服用乳葯，病就好了。然後下令全國人民可以吃乳。國人聽到都很不高興，說：『 大王現在被鬼俯身了？還是瘋了？怎麼能騙我們吃乳葯呢？』於是聚集起來到王宮前抗議。國王解釋們不應該恨我。這個乳葯該不該吃，都是醫生教我的，然後向人民解釋醫生教給他的道理。於是國王和人民都非常歡喜的供養這個明醫。得病的人也都吃乳葯，而的康復。

眾比丘，應該知道如來應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也是如此。作為大醫王出現在世間，降伏一切外道邪醫。外道在各國人民中都說：『我是醫王、要折伏外道。』

所以如來才說：『無我、無人和眾生、壽命、養育、知見、作者、受者。』比丘應該知道，那些外道所說的『我』。就像蛀蟲吃木偶然成字。所以如來在佛法中用『無我』來調服眾生。那個時機應該說『無我』，現在有因緣所以又說『有我』。就像那個良醫知道乳到底是不是葯。不像凡夫所認為的『我』。凡夫所說的『我』或是大如拇指，或是小如芥子，或說如微塵。都不是如來說的『我』。?

如來說：諸法無我。其實並非無我。究竟什麼是我呢？如果法是實、是真、是常、是主、是依性不變易的才是『我』。就像那個明醫真正了解乳葯的好壞。如來也是如此，為眾生說諸法中真實有我。你們四眾應當如是修習其中的道理。

（仔細體會良醫的寓言。佛先說無我，是為了破除外道邪論。又說有我，是為了傳達圓頓教義。前一個我和後一個我其實不是一個定義。後面還會詳細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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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因字數超出範圍，只好引用鏈接）

大般涅槃經原文：卷第二 - 弘善佛教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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