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小說《野獸的溫柔》全文閱讀
中央的圓台上,站著一老頭,唾沫橫飛,嘰里呱啦說個不停。
這貨已經叨叨叨了老半天,顧長歌聽的腦殼疼。
一腦殼疼就尿急。
顧長歌默默緊了緊臀,尿意漸濃,齜牙咧嘴的朝著四周瞎瞅。
她瞧見了旁邊阿婆瞥過來的白眼,嘴角一抽。
不等開口,阿婆便把她要說的話反駁回來,「憋著!」
「……」
她悻悻點頭,弔兒郎當的抖腿。
這一招已經不管用了。
半個月前,她醒來後,就發現到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阿婆是她的救命恩人。
據阿婆回憶,當時的她順流而下,渾身裹著海藻和泥,活脫脫像是一條大肥魚。
村子裡的熱情群眾,合夥把她撈起來。
各家各戶拿了鍋碗瓢盆過來,原本打算分食的,洗乾淨後,沒想到竟然是個人。
每次阿婆說起來這件事,都能自個樂上半天,「你說你,好端端的沒事裝什麼魚?」
她身體恢復後,便開始跟著阿婆生活。
這地方背靠沙漠,每天沙里來沙里去,顧長歌出門不敢開口,生怕灌一嘴沙。
別人穿越,她也穿越。
別人吃香喝辣坐擁美男,她每天種地養豬吹風吃沙。
顧長歌很想知道,她到底是得罪了哪位神仙祖宗,能穿到這破地兒來。
呸!
這地不僅破,還他媽不安全。
聽說過兩天就會有大軍壓境,踏平這裡,簡直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所以,從一周之前,村民每晚都會在村東頭舉行集會,目的是大傢伙一起商量,是逃命呢還是等待救援。
持續一周,終於有個結論。
眾人一致決定,既然率領大軍前來的是鬼面將軍,還是迅速逃命吧。
上一秒還聚一起的百姓們,瞬間做鳥獸狀。
阿婆拉著顧長歌,邊走邊說,「等下趕緊收拾東西,咱們趁夜就走。那鬼面將軍是個地獄閻王,一旦被他給抓了,沒的活路。」
顧長歌驚,「這麼可怕?」
阿婆斜了她一眼,「騙你是狗。」
「……行吧。」
顧長歌收了兩件衣服,又裝了幾個饅頭,就完事了。
一旁的阿婆則慢騰騰的收拾,什麼針線包啊,盤纏啊,還有一些竹簡布帛。
她不慎掉下來一張布帛,顧長歌撿起來,抖開,上面畫著一個玉佩。
阿婆見狀,忙奪過來,寶貝似的藏懷裡,「你去隔壁屋,抱兩隻大鵝去。」
「逃命抱大鵝幹嘛?」顧長歌就不明白了。
「餓了在路上吃。」
顧長歌答應下來,推開|房門,雞鴨鵝齊齊向她看過來。
頭一次被這麼些畜生同時盯著,顧長歌感覺怪怪的。
她眯起眼睛,挑了兩隻最肥的鵝,輕手輕腳走上前去。
不知道是不是兩隻大鵝感受到了她的惡意,到處亂竄。
她左右開弓,抱著大鵝出來,卻見四處都是逃跑的百姓,而不遠處的天空,被火光映的一片猩紅。
這麼快打起來了?
顧長歌心驚不已,梗著脖子朝屋子裡叫,「阿婆!快點!咱們該走了!」
連叫幾聲,都沒人回應。
顧長歌衝進屋裡,有些傻眼,屋裡哪還有人?
阿婆居然走了!
這老東西,死沒良心的,說好的一起逃命,結果她先走了。
顧長歌惡狠狠地啐著,抱緊懷裡的鵝,也迅速融進了大部隊。
夜色濃重,他們向西行進,走的都是荒無人煙的草地。
顧長歌年輕力壯,又怕死怕的很,一路悶頭前進。
等她終於覺得疲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驚覺身邊已經沒有什麼夥伴。
「……」
顧長歌喝了點水,又掏出饅頭啃著。她的手放在大白鵝身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它的毛髮玩。肥鵝就剩下一隻,另一隻不知什麼時候給掉了。顧長歌哀嘆不已,她得看仔細了點,這隻再跑了,可真是沒肉吃了。
吃飽喝足,她環顧四周。
這裡雜草叢生,約莫有半米那麼高,睡上一覺,應該還算安全。
只是睡覺前,她得先解決下生理需求。
有泡尿憋得挺久了。
見這裡沒人,她蹲下來,一手抓著大白鵝的脖子,一邊迅速的噓噓完畢。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串腳步聲,「小子!站住!」
她被呵斥的渾身發抖,扭頭看,居然是兩個穿著鎧甲的士兵!
尼瑪!
她都逃出這麼遠,還能被追上?
顧長歌可不想被他們抓走,她害怕被那個什麼閻王將軍折磨!
心思一動,立刻決定:跑!
她將大白鵝抱在懷裡,跑的飛快,身後那兩個士兵見狀更是大駭,嗷嗚嗷嗚的亂叫。
「抓住他!」
「抓住那小子!」
「呸!臭小子!看爺抓到不拿皮鞭抽你!」
顧長歌想罵娘,她在雜草地里轉來轉去,試圖甩掉那群士兵。
結果身後的尾巴卻越來越長。
她氣的想吐血,決定到前面找個地方藏起來。
正這麼想著,忽然腳下一軟,一個踉蹌之後,不受控制的撲通栽倒在地。
啪!
四周的泥水臭水迎面而來,顧長歌被熏得頭暈。
她爬起來還要再跑,腦袋卻撞上一條堅硬筆直的大長腿。
顧長歌被人抓了起來,連帶著她的那隻大白鵝,都被綁起來了。
一人一鵝,被推推搡搡,最後送進帳篷。
泥巴糊滿了她的整張臉,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她支起眼皮,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計算逃跑的可能性。
半秒鐘後,她放棄了。
這帳篷里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再無其他。
別說跑了,藏起來都不可能。
媽的。
顧長歌覺得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她長吁短嘆之際,忽聞一道爽朗的男聲,從外面傳來。
緊跟著,帳篷被人掀起。
濃墨般的夜色淪為背景,一隻穿著軍靴的大長腿,穩穩落地,高大軒昂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青藍色的大風氅,一身黑衣隨風舞動,肆意飄揚。
看到帳篷正中央的她,他俊美而危險的臉上,噙起一抹不羈的笑容。
那男人走到她跟前,微微彎腰。
四目相對。
他深邃的眸子斂光,什麼都看不真切。
顧長歌感受到一種壓迫,她下意識的想要縮脖子。
卻在下一秒,男人伸出大手,掐住她的臉,左右端詳,笑著同身後的士兵們道,「你們說的就是這泥人?」
士兵們笑作一團。
其中一個走上前,粗聲粗氣,「將軍,就他准沒錯!我們發現他那會,這小子正光屁股操鵝呢!」
「哈哈哈哈哈……」
「叫兄弟們把這小子抓起來,結果這孫子,媽的,竄的賊他媽快,那大白鵝被她抓著脖子,眼瞧著就快翻白眼了!」
「哈哈哈哈……」
「結果這孫子自個栽泥坑!弟兄們抓到他的時候,還他媽死死抱著那鵝。」
一群人桀桀怪笑。
顧長歌嘴巴都歪了,她不過是撒個尿,怎麼就被傳成這樣了?
被稱為將軍的那男人,捏了捏她的臉,打趣的問,「白鵝的滋味爽不爽?」
「……」顧長歌癟嘴,「燒熟了吃,滋味更爽。」
她在生死存亡之際,沒出息的很想吃烤鵝。
對面的一群大老爺們,又被逗得哈哈大笑。
約莫笑了十分鐘,他們才談到處置她的事情上面。
有人恐怕她是姦細,殺了得了。
還有人擔心她是流民,不如放了。
顧長歌看著男人。
那男人一直沒做聲,不過她知道,這裡當家做主的人是他。
周圍吵得不可開交。
「行了!」那男人呵斥道,「端盆水來。」
眾人不知將軍要做什麼,但沒人敢忤逆,立刻有人送過來。
顧長歌也好奇不已,誰知人還沒反應過來,一盆冷水直接潑她臉上。
男人丟掉銅盆,落地上咣當作響。
他上前一步,大掌撐開,按住她的腦袋,在臉上胡亂揉了一通後,鬆開。
顧長歌被他的力道,弄得一張臉火辣辣的疼。
兩個人離得近。顧長歌嚇得使勁躲。
他也不惱,拉開點距離,手指卻一下一下摩挲著她的臉,緩緩的道,「這小子細皮嫩肉,跟個娘們似的,殺了可惜,放了遺憾,就留我身邊吧!」
幾個士兵都在說她走了狗屎運,顧長歌卻不覺得。
那個男人,雖然從始至終都帶著笑容,但給人的感覺,卻相當危險。
他不是個善茬。
顧長歌暗暗決定,得找個機會溜走。
兵荒馬亂的一晚,總算過去。
顧長歌洗了澡,換上一身士兵服,睜眼到天亮。
帳子的門帘被人掀開,昨晚那男人走進來。
感覺到她的情緒,他笑,「起來吃飯去,然後到我帳子里來!今個你得寸步不離跟著我!聽見沒?」
顧長歌耷拉著腦袋,不情願的點頭。
那男人上前,托起她的下巴,「小子,叫什麼名字?」
「元寶。」她張口胡來。
「好名字!」
他勾唇笑,拎起她的衣領,抬腳就朝外走。
顧長歌掙扎,生怕自己被勒的窒息,卻不想他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老實點。」
「……」
那可是她的玉臀啊!
混蛋男人,居然吃她豆腐。
顧長歌有苦說不出,暗罵他變態。
出了帳子,視野頓時變得廣闊。
這是一處丘陵,地勢平坦,到處都是小小的帳篷包,約莫有百來個。
正對面架著一口大鍋,幾百號士兵端著碗悶頭吃飯,聽見動靜後,頂著一張張臉,朝她看過來。
顧長歌聽到有人用「操鵝的」來稱呼她,臉黑了幾分。
身邊的男人也笑。
他像拎雞仔一樣,把她丟到那口大鍋前,「去,盛碗飯給我。」
她側目,你沒手么?
「快去!」不等她腹誹完,他的大手又落在她屁股上。
顧長歌瞪他,人為刀俎,她為魚肉,暫且讓這臭男人猖狂!
她冷哼一聲,小跑著去盛了飯,然後冷臉端著碗往他懷裡一塞,「吃吧!」
撐死你!
男人也不講究,接過來後咕咚咕咚仰頭就喝。
不出片刻,滿滿的一大碗飯,他給吃了個精光。
男人隨後把空碗遞給她,「再盛一碗來,你也吃點,今一天都在趕路,不吃飽,餓肚子的話,我可不管!」
誰要你管!
顧長歌沒好氣的想,腳下不停,麻利的給他又盛了一碗。
恰好這時候,男人身邊來了幾個副將,他便跟那些人說,「快瞧我這小子,要她幹嘛就幹嘛,算我沒白疼她!」
副將們哈哈奉承,「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鬼面將軍,光這名頭,就夠唬人了!」
鬼面將軍?
他就是傳說中十分變態、殺戮成癮、讓人望而生畏,不高興就會吃人的墨君邪?
顧長歌心中哀嚎!
作孽啊!
逃來逃去還是落到了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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