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番外二,琉球五百年
依照琉球國自己的國史《中山世鑒》,「隋煬帝令羽騎尉朱寬,訪求異俗,始至此國。地界萬濤間,遠而望之,蟠旋蜿延,若虯浮水中,故因以名琉虯也。」這裡透露了兩個信息,一個是琉球之名起自隋朝,再一個是起名的原因乃形之所似。虯者,龍也;有角曰龍,無角曰虯。
中國這邊,稱呼琉球的名稱眾多,《隨書》裡面記做流求,其後各史籍或作「琉求」,或作「瑠求」,或作「流鬼」,或作「留求」,或作「流梂」,讀音大致都是不差的。至明代,始稱「琉球」。所以不用「虯」字,無非虯龍二字有忌諱罷了。
《隨書·流求傳》記載:大業六年,隋煬帝遣武賁郎將陳陵「率兵自義安浮海擊之」,先至「高華嶼,又東行二日至<句黽>鼊嶼,又一日便至流求」。此處「<句黽>鼊嶼」為今日之久米島,高華嶼即今日之釣魚島或其附近島嶼。這也是釣魚島首見史籍之記載。
隋書關於流求的記載也並非沒有爭議,目前一般有琉球說和台灣說兩種說法。原因是隋書中的記載頗有幾處虛實相間,難以理解之處;而後世註疏錯漏添加,以至疑竇平生。但隋書記載「流求國,居海島之中,當建安郡東,水行五日而至」。這段記載已然扣死流求即今日琉球。
琉球全境實為群島星布,其本島所在慶良間群島更是大小30餘個島嶼首尾相隨,「居海島之中」恰如其分。而台灣島附近雖有澎湖列島,但其情勢全然不可勉強稱之為「海島之中」。再者建安郡為今日福建建甌,其東為琉球,台灣在其東南。
以台灣和大陸的距離,即便是隋唐時期的海船,二三日即可抵達。「水行五日而至」的只有琉球本土方才符合。明清兩代親臨琉球進行冊封的使者都曾在記載中證實福建到琉球的水程恰是「五日而至」。
回頭來說一下「沖繩」這個名字。此名最早見於新井白石(1657-1725)所著《南島志》。其來源則是長門本《平家物語》,後者有文:「鬼界十二島,外五島從屬日本,內七島不從我朝。」內七島之一便是ォキナヮ(沖繩)。新井白石這種做法,其實和現代人拿「香格里拉」來命名雲南中甸如出一轍。
日本聖德太子推行大化改新,後來又在西海道(即九州島)設立大宰府,其影響力逐漸向西向南滲透,用來指代九州南部島嶼的「南島」一詞頻現於典籍。間中最有名的便是源賴朝封島津忠久為薩摩、大隅、日向三國守護,兼南海十二島之地頭。十二島者,其中並沒有琉球或者沖繩本島的稱呼。
琉球傳說中還有一則源為朝渡琉至今為日本所念念不忘。《中山世鑒》記載說保元之亂後,源為朝兵敗西逃,流落琉球,生一子名尊敦,被琉球人舉為中山王,號崇元廟主舜天王。鎮西八郎源為朝固然確有其人,正是鎌倉將軍源賴朝的叔父,然則卻在保元亂後流放伊豆,之後聚眾再起,戰死於八丈島。
琉球舜天王的譜系據《中山世鑒》記載為舜天、舜馬順熙、義本王,三代之後因為不德讓位於琉球聖主英祖。此說僅見於世鑒,未見他說。考慮到《中山世鑒》成書時正逢薩摩島津氏侵逼琉球,將欲鯨吞,後人一般認為世鑒的作者附會源為朝的故事只是為了應對源氏子孫島津氏而已。
舜天、義本、英祖諸王的事迹,更跡近於傳說。事實上直至兩宋時期,琉球依然是小國林立,爭雄不息;僅琉球本島島尻郡一地就有古城池百餘處,當時情狀可見一斑。元朝時琉球國分為三,有中山、山南、山北三國。明初王相巴志廢中山王武寧,而後南征北伐,遂三山歸一。
洪武五年,太祖朱元璋遣使赴琉球,播告聖意,鎮撫遠藩。三國國王受詔以後奉表稱臣,琉球附屬中國、往來進貢以換取中國冊封的國家關係於此發端。永樂年間巴志一統三山後,明宣宗賜王尚姓。此後歷代琉球王更替,都需要得到中國正式冊封以後始敢稱王。
關於琉球的小說故事裡面經常會出現「久米三十六姓」和「門中會」的稱呼,這其實也跟中國有關。洪武、永樂年間,明朝皇帝賜福建三十六姓赴琉球,長居琉球那霸的久米村。久米三十六姓一面向琉球傳授大陸的先進文化,一面承擔了琉球對外的交流工作,於是逐漸成為琉球的士族階層。
門中會乃是久米三十六姓根據親族門閥關係建立起來的組織,其成員控制了琉球國府的各個要職並代代相傳。自日本薩摩島津氏入侵琉球始,門中會作為中國利益的代表曾進行了頑強的抵抗。直至甲午戰後,眼見復國無望,門中會部分成員才逃奔中國,以「脫琉人」自稱,皆在異鄉客死。
姓氏「尚」源自秦代,以官職命名。尚者,司掌之意。始皇帝六國一,設官職尚衣、尚食、尚冠、尚席、尚沐、尚書;其中尚書一職流傳後世,成為六部制中各部長官的稱呼,明朝時官居二品。明皇帝以尚姓賜琉球國王,其中可謂別有深意。此後五百年間,尚氏掌琉球,直至日本廢藩置縣,吞併琉球。
琉球國海外貿易繁盛,與中國以蘇木、胡椒交易瓷器,利潤有「唐十倍」的說法。然後與朝鮮、暹羅、滿喇加、日本都有貿易,可稱之為東亞「海上馬車夫」。日本室町幕府特別設有琉球奉行來管理對琉貿易;攝津守護細川勝元曾扣押琉球官船以自肥,拒不付款,叫琉球使者告發到幕府,大失體面。
室町後期,日本發生應仁、文明之亂,幕府失德,內患頻仍,西國列位諸侯大名噼里啪啦打成了一鍋粥。足利將軍無奈,將對琉球的貿易權交給了薩摩藩的島津氏,此後九州坊津和博多就成為日本海外貿易的中心所在。尤其博多,乃「資業行商、琉球南蠻所集之地」。
早在薩摩島津入侵之前,覬覦琉球者便大有人在。天文三年(1534),和泉守三宅國秀整備舟船,意欲征討琉球,為島津氏所阻。天正十年(1582),武藏守鬼井茲矩請賜琉球,太政大臣豐臣秀吉取腰扇上書「鬼井琉球守」,以資鼓勵。
大明萬曆年間,日本文祿、慶長年間,因為太閣豐臣秀吉一人之野心膨脹,日本入侵朝鮮,然後大明慷慨馳援,連天烽火,白骨盈野。此戰綿延七年,死者百萬計,焦土三千里;最終太閣死,朝鮮存,大明慘勝,可謂十六世紀撼動東亞的大事件。作為此事件的直接後續,便是薩摩島津氏對琉球的入侵。
天正十九年(1591),豐臣秀吉將欲伐朝鮮,著薩摩島津義久致書琉球國王尚寧,令其出兵助戰,負擔糧草軍費;「若不奉命,則先滅汝國,玉石俱焚。汝當好自為之」。琉球國王一面回書哭窮,只送去了一半數額的軍糧,一面轉臉就將此消息賣給了大明。島津無奈,補足缺數,記做琉球的「負債」。
朝鮮戰爭結束後,大明和朝鮮對日本始終保持警惕,限制日本商船往來;加之明朝後期海禁政策的影響,琉球成為東亞海上貿易的中轉樞紐。海客雲集,輾轉不能旋踵;四海通達,珍玩堆積如土。薩摩島津在文祿、慶長以及關原大戰中糜費甚多,難以支拙,於是起意奪取琉球以壟斷對明貿易。
慶長前後,日本上層對琉球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開戰之前,豐臣太閣已然將朝鮮、琉球視作囊中之物,意欲以兩國之兵席捲明國,合而為一。事雖不遂,卻屢屢致書琉球,以屬國視之。琉球方面,或者回書抗辯,或者乾脆置之不理,豐臣政權以及後來的德川幕府乃心生懲戒之意。
萬曆三十七年,慶長十四年(1609)三月,薩摩大將樺山久高率兵三千,船百餘只,自九州出發,沿途侵佔大島、德之島、永良部島諸島嶼。四月一日,薩軍登陸本島,一路燒殺;琉球承平日久,國雖富足,兵不堪用,直可謂一觸即潰,聞風而散。五日,薩軍攻陷首里,是為「島津入琉球」。
此事件琉球一方稱之為已酉之亂。國家重器,百年庫藏,一夕之間盡數遭人掠奪,化為烏有。《中山世鑒》行筆至此,慘痛之情難以形狀,「琉球往古,滿是金銀,或制簪,或作祭器...數百年後傳至尚寧,失於已酉之亂。」此後兩百多年至琉球國除,海貿之國再不現昔日繁華舊夢。
薩軍竊據琉球之後,裹脅琉球國王尚寧以下百餘王族、重臣北上,凄凄惶惶,慘慘切切,仿如靖康年間徽、欽故事。拘禁兩年之後,尚寧被迫留下「琉球自古為薩州島津氏之附庸」的誓書,然後才被放歸。此後琉球每年還必須向薩摩以及江戶派出使者請求謁見,以示恭順。
琉球跌倒,薩摩吃飽。憑此功勛,島津一洗關原中站隊錯誤的污點,重回幕府為數不多的外様強藩之列。薩摩侵佔奄美諸島,控制海上貿易,強迫年年納貢;由於有琉球這株搖錢樹,薩摩藩較少出現財務問題,並在江戶時代後期迅速轉型,和長州藩一起成為明治倒幕的中堅力量。
已酉之變中攻佔首里的樺山久高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戰後他向薩摩藩主島津忠恆提出增加領地,無果以後鬱鬱而終。其子孫樺山資紀則是日本明治時期的海軍大將。甲午戰後,滿清棄台灣;「四百萬人同一哭,去年今日割台灣。」樺山資紀作為日治時期首任台灣總督,殘酷鎮壓了台民的歷次抗爭。
琉球失國,很難相信宗主國明朝會無動於衷,任由小弟挨揍。然而我們現在能見到的只有「浙江總兵官楊宗業以聞,乞嚴飭海上兵備,從之。」然後因琉球殘破,「定十年一貢之例」。「四十四年,日本有取雞籠山(台灣)之謀...詔海上警備。」琉球國哭告無門,大明朝心雖體恤,卻終究力有不逮。
萬曆後期,神宗怠政,其不郊、不廟、不朝、不見、不批、不講,親宦官宮妾,遠正人端士。內則閹豎專橫,百官鑽營,朝政糜爛,百姓如在水火;外則四面烽煙,兵無休日,加上女真窺邊,勢若累卵。前期平哱拜、救朝鮮、定播州,國家敢戰之士,已然盡數化作無定河邊之枯骨。
1611年,薩摩島津氏強逼尚寧王簽訂《掟十五條》,其中頗有對琉球內政外交橫加干涉之處。諸君臣無奈簽字,以示恭順。唯有三司官鄭迵嚴辭拒絕,慷慨赴死。鄭迵乃久米村人,幼時在明朝求學,歸國後成為親明派的代表。已酉之變中,鄭迵率兵奮力抵抗,不敵被俘,而後心志無改,於是捨生取義。
日本方面認為已酉之後的琉球已然成為薩摩支配下的屬國,原因是琉球向薩摩繳納租稅,奉行薩摩指定的《掟十五條》,其君主及三司官的任命需要稟報薩摩。然而同時琉球還保持與中國的朝貢貿易,君主更替需要得到中國的冊封認可,因此琉球實際上是「幕府體制國家中的異國」,是「兩屬之國」。
薩摩征服琉球的起因之一便是垂涎其財源滾滾的海上貿易,倘若完全吞併琉球,其與中國之間的朝貢體制必將取消,從而失去中琉貿易這一聚寶盆,所以薩摩也認可琉球對中國的臣屬關係。崇禎死後,兩京繼沒,南明的唐王立於福建,琉球猶遣使奉貢,被史書記為「其虔事天朝,為外藩之最」。
滿清入中原,夷狄變華夏,所至在意者便是華夷之辨。順治三年,福建的隆武政權土崩瓦解,琉球使臣隨清兵入京投誠。四海賓服,沐恩向化,正是中原王朝正朔所在,清帝因而大喜,極為重視,降敕嘉賞。三藩亂時,安南附吳三桂;耿精忠招琉球不果。平亂以後清帝對琉球多有賞賜,格外優撫。
鎌倉之後的室町、桃山時期,日本大致都是一個中央孱弱、地方割據的局面。德川家康開創三百年江戶幕府,以程朱理學治諸國;國家內斂沉靜仿如流水,頗可以將之命名為「江戶范兒」。所謂江戶仔的生活,在《半七補物帳》等眾多風俗小說中多有描摹,後人觀之,如覽山水小品,別有意味。
十九世紀,西方列強窺伺東亞,擇肥而噬。1844年法國軍艦抵達琉球那霸,出示中法《黃埔條約》,要求通信、貿易、傳教。琉球表示乃是清朝、日本兩國之藩屬,難以自作主張;法國以海軍恐嚇日本,幕府唯有接受。1853年,美國軍艦開至江戶,以武力威脅日本開國,是為「黑船來航」。
日本被迫開國之後,幕藩體制瓦解,國內尊皇、攘夷、開國、倒幕等諸般思潮泛濫。以薩摩、長門為主的西南強藩眼見德川虛弱,密結同盟,共同舉兵反抗幕府。1868年戊辰戰爭爆發,德川幕府滅亡,朝廷宣布王政復古,廢除攝政、幕府,由天皇總攝朝政,實施萬機,史稱明治維新。
維新之後,日本頒布《五條誓文》,宣布將「開拓萬里波濤,布國威於四方」。新政府確立之後討論的頭一樁要務便是「征韓論」,其爭執重點在於急征和緩徵的區別,妄圖「滿清可交,朝鮮可伐,呂宋、琉球可垂手而取也」。結果導致西南戰爭的爆發,以薩摩為主的士族階層和藩閥勢力受到重創。
明治五年大藏大輔井上馨上書請改琉球為日本內屬。九月日本突然宣布改變日琉關係,冊封琉球國王尚泰為日本藩王,列入華族。琉球使節對此的答覆一面乞求減省貢物,削少賦稅,一面要求歸還已酉之變後被薩摩強佔的北方五島。琉球王尚泰在稍後的回復中仍然強調了本國「父皇母清」之兩屬情狀。
同治年間琉球漂民事件(牡丹社事件)是日本維新之後的首次用兵海外,也是此後日清一系列齟齬事件及至甲午戰爭之發端;滿清顢頇無能徒顯,日本驕狂欺凌日彰,其中諸般得失,惟叫人扼腕。此事件起因乃是琉球島民因風暴漂流至台灣,六十六人誤入牡丹社生番領地,五十四人被殺,余者脫出。
琉球漂民事件叫日本知曉以後,派遣外務卿副島種臣來華問責。中方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大臣答覆「二島俱我屬土,屬土之人相殺,裁決固在於我...事與貴國無關。」然日方記載還有答覆曰:「此島之番民,有生熟兩種...生番置之化外,未甚治理。」日本因此認定台灣土番部落乃清國不逮之地。
1874年大久保利通作成《台灣番地處分要略》,公然將台灣番地視作無主之地,且明確不與中方討論琉球歸屬的方針。四月派遣中將西鄉從道率兵艦五艘,自長崎開赴台灣。期間因為英美的阻撓,日本政府曾有動搖,結果西鄉暴怒,「既奉鈐璽敕書...縱使太政大臣自來傳諭,也不敢奉之」。
五月,日軍抵達台灣,三路並進,攻破牡丹社,「生番皆棄家逃奔山谷,乃放火燒毀一社」。清政府自英國公使處得知此事以後,與日交涉;日方佔據台灣的企圖破滅,乃以兵費、撫恤二事敲詐白銀兩百萬兩,揚言不惜一戰,交涉幾近決裂。最終中方給銀五十萬,日方於是退兵。
琉球漂民事件落幕,日方未能得償所願,痛感必須切斷中國與琉球之間的朝貢關係。1875年日本派遣內務大丞松田道之赴琉球那霸,提出禁止向中國朝貢、遣使,禁止接受中國冊封,奉行明治年號,廢止福州琉球館,琉球王赴日本,藩制改革等諸條件。琉球方駭然,堅不奉命。
松田道之反覆威逼利誘無果,日夜呵斥琉球官員,如待小兒;琉球朝臣精神睏倦,身體疲憊,如醉如狂,面色鐵青,唯有嘆息。如此僵持不下,松田只好同意琉球三司官池城親方等人前往東京申訴。琉球王尚泰一面派使者向福建布政使求助,一面向西方各國投訴,琉球問題遂有國際化的趨勢。
1879年,日本政府決定強行處分琉球,再次派遣松田道之率領數百名警察抵達那霸執行廢藩事宜。四月四日,日本宣布改琉球國為沖繩縣,任命鍋島直彬為第一任縣令,強迫琉球王尚泰及其嫡子尚典進京。琉球上下多被持劫,忠義之士自刎死國,此正所謂吞國執主,囚官害民,苛責掠奪,無所不至。
琉球滅國,公使何如璋向日本提出了嚴正的交涉。何如璋是中國首任駐日公使,極有謀識,其報告李鴻章曰:「琉球既滅,行及朝鮮...他時日本一強,資以船炮,擾我邊陲台澎之間,將求一日之安而不可得。」此論可謂獨具眼光,惜乎清廷顢頇不聽。甲午一戰,朝鮮、台灣、澎湖淪喪,先言成讖。
何如璋與日交涉,往複堅持,日本外務卿寺島宗則因此向中方遞交《說略》以做回復,此份說略是日本政府關於琉球問題最完整的一次公開稱述。隨後中方與琉球國使者向德宏針對此說略都各自進行了反駁,尤其是後者,堂堂正正,言辭有據,頗值一觀。不過我比較懶,就不抄錄出來了。
中日之間關於琉球的交涉,曠日持久,難以決斷。日方主張琉球問題乃是內政,不容他國干涉;中方主張琉球「自成一國」,奉行中國正朔,斷難強行處分。適值美國前總統格蘭特遊歷東亞,恭親王和李鴻章於是拜託格蘭特秉持公道,調解糾紛。格蘭特赴日以後,受其蠱惑,態度徒變,轉而偏袒日本。
格蘭特起初提出三分其國,本島在內的中部各島歸琉球,宮古、八重山等南部諸島歸中國,奄美大島在內的北方諸島歸日本。中方對此表示認可,但是因為日方的反對,格蘭特很快變卦了,李鴻章大怒,叱罵其人「反覆無常,小人無恆態」。日方給出的方案是以宮古、八重山為餌,要求中方開放門戶。
中日雙方反覆交涉以後,於1880年10月21日,議定《琉球條約擬稿》。
當是之中國,列強環伺,行將瓜分,特別是沙俄犯伊犁,迫在眉睫。朝中諸多名臣對此擬稿皆有異議,李鴻章也認為「日人多所要求,允之則大受其損,拒之則多樹一敵,惟有用延宕之一法,最為相宜。」此後滿清無復此議,1894年甲午戰起,琉球問題遂被擱置。
(番外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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