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不守規矩」的跨國夫婦,造出了中國最賺錢的度假村
迎合中國消費者很重要,但做出讓他們驚訝的產品,更重要。
「新商業100人」是36氪品牌全面向新商業升級而製作的一個欄目。中國的商業新革命,發端於1980年,但在過去的10年,信息革命取得的成果是最為驚人的。放眼,人類歷史經歷了三次工業革命,此刻,信息與數據正在以指數形式增長。沒有任何公司將免於這場巨變。36氪將持續關注那些推動中國商業創新的人,並樂於傳播他們的思考和經驗。
-----------------------------------------------
在最近十年的中國酒店行業,裸心谷應該是最大的一個「異數」。
它由兩個外行打造出來,創始人是一對夫妻,丈夫高天成是從南非來上海的生意人,妻子葉凱欣是哈佛大學建築系畢業的建築師。
它的很多理念和細節似乎都是酒店行業的標準手冊里找不到的,曾經很多經驗人士不看好的idea,最終卻被爭相效仿。
比如,它的選址不是在風景名勝區旁邊,而是在中國大城市周邊的鄉村。十年前,當絕大多數中國城市人對於鄉村和自然的渴望還在沉睡的時候,它就敏銳地捕捉到了生態型度假村的市場機會。
「我要去莫干山,有哪些地方可以住?然後再到網上搜索,這是一個錯誤的模型。相反,一個人想去裸心,因為去了裸心,再想到去莫干山看看。這完全是兩回事。」創始人高天成的這句話簡單明了地概括了裸心谷的商業模式。
十年前,這是一個大膽的逆向思維。但這在後面幾年裡對行業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以至於現在顯得再正常不過。
又比如,它有一些創新的、甚至一開始會令人咋舌的細節設計,露天的淋浴、落地窗邊的浴缸、沒有電視機的卧室、裝有鐐銬和地牢的房間、度假村一進門不是樹蔭大道而是馬廄,等等。但最後消費者的接納度往往出奇地高,原來還可以這樣。
如果要用一個數字來衡量它的成功,平均到每個房間,裸心谷是中國最賺錢的酒店——每年每個房間收入是100萬人民幣。上海排名第一的酒店,靜安香格里拉每個房間的年收益為55萬元。
它的幸運在於,它遇到的是極度追求體驗的一代中國消費者。「這世界上變化最快的,就是中國年輕消費者的需求」。作為一個在中國經商的外國人,高天成認為自己比很多中國企業都了解中國人想要什麼。
在裸心谷獲得了巨大成功之後,各地地方政府也紛紛拋來了橄欖枝。現在他們要把這種模式複製到中國更多的地方去。到2019年,裸心系列下面將會開出8個度假村項目,分布在蘇州、紹興、重慶等地。
「裸心」這個品牌也隨著裸心谷的成功而越來越為人熟知。在度假村之外,裸心集團現在還有聯合辦公、遊艇、餐廳、定製旅遊等業務。其中在聯合辦公領域,裸心社已經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選手。
在裸心集團的第二個度假村項目、新開業的裸心堡的會客廳,我們和創始人夫婦聊了聊。
高天成和葉凱欣
中國野奢酒店市場才剛剛開始
36氪:最近幾年裸心發展很快,目前融資情況如何,有計划上市嗎?
高天成:裸心集團下面主要是度假村和聯合辦公兩個子公司,度假村這塊我們沒有引入任何風險投資。未來也不準備融資,因為不需要風險資本。
聯合辦公這部分已經融了3300萬美元的B輪,正在談C輪,9月可能會宣布,華興是我們這次融資的財務顧問。
關於上市,我們今年在開始準備了,需要三年時間。上市有好處也有不好的地方,但是我們確實是在考慮了,上海或者香港。
36氪:度假村這塊業務沒有引入風投,但是發展仍然很快,其實是已經在走管理輸出的模式了?
高天成:裸心谷我們是夯土小屋自持,樹頂別墅賣掉了70%,30棟裡面賣掉了22棟吧。所以裸心谷我們只用了18個月就收回成本,裸心堡我們預計2年收回成本。
裸心堡整個項目我們占股75%,城堡之外的地都是我們買的,但是這個城堡我們沒法擁有,它屬於莫干山管理局,沒有人可以買,我們租了40年,40年之後可以優先續租。誰也不知道未來的政策是什麼樣的,我們當然希望政策可以變得更好。
在中國的鄉村建度假村很複雜,有些地是集體所有,有些是政府所有。政府可以保證幫忙,但是大多數事情還是要我們去做。不單單是我們,很多中國開發商也是一樣,比如綠地,萬科,他們在鄉村的很多項目都是斷斷續續,縣鄉一級政府還在學習怎麼做這些事情,市級省級政府可能眼光更前沿,但是這種理解還沒有那麼快傳遞到縣鄉級。即便是我,在中國做度假村10年了,我也仍然覺得很難。
未來新的項目我們只是負責設計和運營了,管理輸出,像傳統的酒店行業一樣,只有其中一個項目我們有股份,其他的都沒有,業主方會付管理費給我們,我們也會享受收益分成,每個項目的收益比例不完全一樣,都需要談判。
36氪:新的項目投資方會不會比較有控制欲?
高天成:所以我們控制設計和管理,如果業主想要告訴我該怎麼做,我是不會做這個項目。我們在合同里都確定了的。選址、設計、管理、乃至選擇合作夥伴,都是我們完全做主。
這些合作夥伴找到我們,是因為喜歡我們做的事情,尊重我們做的事情,但是他們不是做度假村的專家,我們也花了很多時間跟合作夥伴交流,確保他們理解我們的想法。
合作夥伴也分類型,比如中國的民營老闆,他們喜歡發號施令,但是國營企業,他們反而沒有那麼喜歡干涉,所以他們是更好的合作夥伴,我們在蘇州和重慶的合作夥伴都是國營企業。
裸心系列度假村開業的第二個項目裸心堡,位於莫干山風景區內。
36氪:未來還計劃做多少個新的度假村?
葉凱欣:在6個公布的新項目之外,我們還有幾個在計劃中的。未來,只要找到合適的地方,合適的合作夥伴,我們都會繼續做。但我們不想追逐數字,為了增長而增長。我們寧願更挑剔一些。
36氪:但是隨著公司團隊的快速擴大,是不是也需要每年保證有一個增長量?
高天成:不同的業務板塊不一樣,比如我們的度假村,其實每個項目都是相對獨立的,每一個項目立項了,就開始搭建團隊。
但是我們的聯合辦公業務,確實是有一個明確的發展計劃的,所以我們這部分業務可以去融資。馬上我們要宣布併購一個新加坡聯合辦公公司,到時候一共34個項目,我們就是亞洲最大的聯合辦公公司了,明年我們還會再開36個新項目,面積上我們有10萬平方米了。我們相信中國的辦公市場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中國,全世界都是,所以我們也很看好這個市場。我們計劃中要上市的部分只是聯合辦公這塊業務。
度假村業務,我們不想有發展的壓力,所有我們不要引入風投。度假村產品不是工業化的流水作業,它是需要用心去打造的。標準化酒店可以是工業化作業,但是度假村不行,它需要熱愛,如果沒有了熱愛,也就沒有了獨特的吸引力。
36氪: 這些年有多少政府來邀請你們?
高天成:每周都會接到邀請,現在只有甘肅省的還沒有接到邀請,中國除了西藏和新疆我還沒去過,其他省份我都去看了。現在外國人到中國來旅遊,他們會去長城,會去上海,但是他們不會因為甘肅有個裸心的項目就去甘肅。
如果所有政府的邀請我們都答應,我可以一年內簽下一百個項目,但是其中很多可能就是馬馬虎虎。所有我們很小心,我們希望每個新的項目都是標誌性。我現在可以保證,未來幾年要開出的每一個新項目,都會是一個轟動。
36氪:西藏是一個很適合開度假村的地方,很多國際度假村品牌都在西藏有項目。
葉凱欣:太遠了。不符合我們的風格,我們的商業模式都是在一線城市周邊的鄉村。不是做旅遊目的地周邊的生意。
裸心堡。
36氪:對於度假村或者鄉村酒店來說,淡旺季一直是一個難題。
高天成:其實我們的一個特點是做會議型度假村,這是一個很難的模式,但是對我們來說卻很適用。美國這種產品很常見。周末、假期我們有散客,工作日我們可以吸引企業客戶來開會、團建。
特別是考慮到中國的氣候差異很大,每一個地方的氣候都不是一年四季都好的,南方的夏天太熱,北方的冬天太冷,華東地區,冬天也是很濕冷的,淡旺季很明顯。從生意的角度,我們需要思考冬半年和夏半年,也要思考周末和工作日。
公司客戶在我們之前,可能是飛去三亞,但是那很貴,這麼多人飛過去。而且中國的度假村很少能夠為團隊提供豐富的體驗,比如去爬爬山、騎馬、運動。大多數酒店重點打造的都是房間、餐飲和spa。
36氪:企業客戶部分銷售佔比是多少?
葉凱欣:40%左右。我們也沒有特彆強調會議型度假村,因為其實conference resort這個概念大家是沒有太清晰認識的。但是事實就是這樣,這樣的商業模式對我們來說是更加可持續的。我們有專門的銷售團隊去跟大公司談。其他新項目也會是這個模式。
高天成:裸心谷是中國盈利表現最好的酒店了。在上海,排名第一的是靜安香格里拉,它每個房間每年收入是55萬,裸心谷是一百萬一年,差不多是它的兩倍了,靜安香格里拉可能在整體上是收入最多的,它的房間數量更多,但是單間房的收益,裸心谷是最多的。
我們證明了這是一種好的模式,現在我們就複製到其他地方去。100-200間房的體量,單間房和別墅的比例是60:40,每個項目可能有些不一樣,因為地形不一樣,比如裸心谷的別墅就佔到60%,但是裸心堡和裸心泊,可能差不多都是35%。整體理念是,把企業客戶和家庭客戶結合起來。
當我開裸心谷的時候,向銀行和朋友借了很多錢,我非常害怕,我不知道人們是不是會喜歡,會不會來,但是開裸心堡的時候,一點擔心都沒有了,哪怕1%都沒有。因為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我覺得這裡真酷,如果我覺得好,那大家也都會覺得好。
36氪:中國的野奢酒店市場未來會有多大?
高天成:中國的度假型酒店產品有三種類型,一種是農家樂、洋家樂,一種是我們這種boutique hotel(精品酒店),還有一種是city hotel,比如陽澄湖費爾蒙酒店,這種跟裸心不一樣,它的房間在一棟大樓里,不像我們是分散的,但是它也是度假型酒店。我們這種現在的市場還非常小,但是未來會非常大。比如澳大利亞,澳大利亞有400個100間房體量的度假酒店,但澳大利亞的市場還沒有上海大,所以中國的市場是非常大的,其實這個領域的發展還不是很快。
葉凱欣:過去兩、三年是有很多新的項目出現,但是也就是剛剛開始。
36氪:快速擴大規模的時候如何搭建團隊?相比起城市裡的酒店,是不是更難一些?
高天成:每個項目我們有400人左右團隊,比如裸心谷就有420人。我們通常是從酒店行業找來管理層級別的人才,再從本地招募服務人員。但是現從裸心谷成長起來的本地員工也開始擔任管理角色,比如有裸心谷的早期員工現在就調到蘇州的新項目去幫忙了。我們的理念是,盡量招募本地員工,他們更穩定,因為他不用離開家很遠去工作,像遷徙一樣,而且這也是一種回饋本地的方式,這(對於維護本地關係)是很重要的。
裸心堡的前身是1910年蘇格蘭傳教士醫師梅滕更所建造的莫干山一號別墅。高天成夫婦在已經坍塌的古堡基礎上進行了復刻。
每一個新項目,都要是一個轟動
36氪:現在項目越來越多了,每個項目都要有特色,但是如何去提高設計的效率,哪些理念和經驗可以積累?
葉凱欣:我們設計團隊是50個人左右。從來沒有外包設計。實際上設計是很難通用的,每個項目都有自己的特色。但是一些犯過的錯誤,我們在新的項目上不會再犯,我們的設計理念都是根據當地的人文地貌來引導設計,可以通用的都是一些功能上、流程上的,比如怎麼讓我們員工的工作不要打擾到客人,大堂的功能怎麼更便捷。
在設計的理念上,我們是想讓大家聚在一起,不像一棟大樓這樣的酒店,大家都在自己的屋子裡,關著門,外面一個走道,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只是在餐廳,或者check in、check out的時候。我們的產品里別墅占很大比例,別墅里有客廳、花園、jacuzzi、廚房,可以吸引整個家庭或者一個團隊在一起,分享是很重要的元素,我們的經驗來講,客人都很喜歡客廳里的沙發床。從裸心鄉開始,每個別墅我們都有一個沙發床。我們設計的目標是,設計不像酒店的酒店,客人去到我們的別墅,像是去到自己的度假屋一樣。
36氪:在產品設計上,你們是怎麼獲得靈感的?有外腦諮詢嗎?
高天成:每到一個地方,我們倆就手拉著手,在裡面走,聊天、夢想,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到裸心谷的時候,聊到可以在這個地方做一些別墅,那個地方做一個馬廄、餐廳,現在裸心谷的樣子,跟我們當時想像的一模一樣,除了spa的位置有點區別,其他一模一樣。土地會給我們靈感。我們從來沒有請過外腦,我們的員工是經常會給到好的idea,不是說所有事情都是我們想出來的,我們只是想出大主題。
36氪:大的主題和設想,可能是來自你們的生活經歷,但這種東西是沒辦法傳授給別人的。
高天成:那就是我們為什麼發展還不是特別快的原因。中國的年輕人,大多數還沒有機會去體驗我年輕時的經歷。你知道我們去哪度蜜月的嗎?我們租了一輛路虎,路虎車頂有一個帳篷,然後我們就在非洲自駕游,沒有人像我們這樣度蜜月的。這樣的經歷就是我們設計的靈感來源。
比如我們下一個要開幕的項目,在太湖旁邊的裸心泊。我喜歡水上運動,帆船、游泳、皮筏艇等等,我一直想建一個水上度假村。而太湖現在很乾凈,政府花了很多精力保證它是乾淨的。裸心泊會有浮在水面上的房間,你的床是在湖面上的,餐廳是半伸出在湖面上的,就像在美國會看到的那種度假酒店一樣,還有boat house,裡面有各種水上運動設施,你可以直接在太湖裡玩。我們有一個很大的游泳池,但是冬天太冷不能游泳怎麼半?我們把這個游泳池變成了一個滑冰場,所以到時候我們是中國唯一一個有室外滑冰場的度假村。跟裸心谷和裸心堡比,這些全都是不一樣的。
即將開業的裸心泊位於太湖邊,是一個水上運動主題的度假村。
36氪:大型酒店集團,他們也知道很多在國外流行的概念,也在應用在產品上,為什麼你們會更獨特?
葉凱欣:當我們設計裸心谷的時候,團隊都還沒有完善,就是我們自己幾個人,我們做的一切都是我們自己想要的,我們倆也都不是酒店行業出來的,我是建築師,他是做生意的,沒有任何規矩去follow。如果是國際酒店集團,他們已經有厚厚的一本項目施工手冊,這就是做事情的方式,非常清晰的框架。因為沒有包袱,也給了我們自由,我們可以去想像,在中國做度假村可能是什麼樣子,我們的產品沒有任何公式。所有在有框架的情況下做出的產品很多時候是類似的。
高天成:我們在當地結交了很多朋友,很多idea其實都是來自當地村民的生活之中,村民就像我們的家人,他們照顧我們的孩子,我們對待他們也像我們的家人。
我們在設計裸心谷的時候,別墅房間是28平方米,有人告訴我們,房間面積應該大一些,這樣顯得更值錢,很多酒店甚至把面積大小放在宣傳裡面,但是我們做的房間小很多,我們的想法是,我不要你一直在房間里,我們希望你到房間外去。還有人說,你們房間裡面一定要有電視,中國人一定要看電視的,但是我們也沒有那麼做。
36氪:這種做法可能讓人覺得很新鮮,想去嘗試,但是你們現在的房間裡面也有電視了。
高天成:別墅里沒有的,別墅里只有客廳有電視,卧室沒有。還有些細節,比如我們的浴缸都是挨著窗邊的,不是在衛生間裡面,你在泡澡的時候,可以感覺更加naked,接近自然。我們的第一個產品就做了shower with a view(露天淋浴),現在這種概念很常見了,很多人模仿我們。但是大家還是比較保守,浴缸可能挨著窗邊,但是淋浴還是在衛生間裡面。我們在裸心谷就是把淋浴也放在最外面。
裸心堡裡面的Diva這個房間,我們把浴缸放在了房間正中間,這也是創新,沒有人這麼做過。如果是按照標準來做,那就什麼都是一樣的,太無聊了。現在的消費者也越來越喜歡創新,他們喜歡更有趣的東西。
還有,誰會在房間裡面做一個鐐銬和地牢?現在要住這個房間你可能要等很長時間了。我的朋友們經常發信息問我,我能不能去住地牢這間房?
裸心堡的特色房間:dungeon(地牢)
這世界上變化最快的,就是中國年輕消費者的需求
36氪:從一開始,你們就喜歡去觀察消費者,這些年過去了,你覺得中國的消費者有哪些變化?
高天成:這世界上變化最快的,就是中國年輕消費者的需求。他們極度渴望去體驗生活,去爬山、徒步、騎車。
葉凱欣:我們剛到莫干山的時候是差不多十年前了,那之後很多年,我們在莫干山hiking的時候,都很少見到人,除了當地的農民,但是最近兩年,到處都是中國城市的人。農家樂生意也很好,10年前沒有任何農家樂的生意。Hiking只是一個開始,現在還有山地自行車、馬拉松訓練等等。
36氪:你們是面向富人階層嗎?顧客組成是什麼樣的?過去幾年有沒有發生變化?
高天成:我們面向的是upper middle class。其實我們的定價不是貴到離譜的,如果去南非的一個私密度假酒店,可能一個人收2000美元,是裸心谷的5倍。
裸心谷的話,10%的顧客從北京、香港、海外過來,90%的顧客都是長三角地區。特別是企業客戶,基本上都是上海過來的。
過去兩年比較明顯的是,二三線城市的人來的多了,當然也是附近城市的,溫州、寧波等等。他們的需求和上海客人完全不一樣,因為大家的做事風格不一樣,比方說一大家子人,老人、小孩都有,來到我們的度假村,上海的客人可能有點不舒服,但是在度假村裡,大家互相尊重很重要。對我們來說,如何去平衡,挺困難的,我們也不能告訴客人該怎麼樣。我們的計劃是慢慢教育市場,尊重大家。其實這對中國整體來說,也是一個挑戰。
36氪:除了長三角周邊,你們在重慶也有一個新項目,那是個很不一樣的市場。
高天成:重慶和成都市場很複雜,但是市場也在發展,我們希望到2019年裸心璧開業的時候,已經有很大變化了。我們主要還是希望吸引周邊的客人,但是可能我們上海的老顧客,當他們到重慶去的時候,也會考慮住裸心璧。
我們肯定要做一些變化,比如麻將對重慶人非常重要,裸心堡我們只有一個麻將室,但是在重慶的項目,可能需要20個。
36氪:但是你對此不是很高興,你不喜歡去做這樣的改變。你曾經說過一定不要麻將室。
高天成:我喜歡人們在一起玩遊戲、做運動,也許我們可以對麻將做一些改變,比如打麻將的環境,在外面,一個很漂亮的環境。重慶和成都的人,麻將對他們來說就是生活方式,我們也不可能忽略這點。但是也許我們可以重新發明麻將,同樣的遊戲,不同的體驗。我們喜歡這樣去思考。
就像我們做裸心谷的時候,我們把馬廄放在了進門處,跟前台在一起,很多人就說,這怎麼行,臭烘烘的,但是我們還是這麼做了,提供了一個新奇的體驗。有時候你可以把本來是不好的事情變成好的結果。
裸心谷引入了一些很新潮的理念,比如露天淋浴和泡澡。
36氪:重複來裸心谷的客人佔比多少?
高天成:散客很難去計算,但是公司客戶很規律,基本每年都會來,最頻繁的一年來四次。回頭客對我們公司來說很重要。
36氪:對於你們的會議業務來說,上海是一個非常好的市場,因為這裡很多跨國企業,但是在其他的新項目,市場可能不一樣。
葉凱欣:也不是說只有跨國公司來,中國企業也一樣,只要在找到合適的銷售人員去建立連接。我們蘇州的新項目就已經在做這個事情。
36氪:和中國合作夥伴在一起的時候,通常會怎麼交流?
高天成:我們喝白酒,我喝一瓶沒問題。外國人在中國做生意,必須擁抱中國文化,要不永遠是一個外企。而且我喜歡中國文化,當然我不是喜歡全部的,大部分我喜歡,要不然我也不會呆這麼久。
36氪:過去這些年,你的個人生活習慣有哪些改變?
高天成:我的腎更差了,我的胃更差了,我的肝更差了,我變胖了,我更累了(開玩笑)。最明白的是,我們不喜歡的東西,一定不會去做了。只做我們喜歡的事情。
我們一直都是在問自己,我們想要什麼,因為我覺得人都是差不多的,我們想要的東西,別人十有八九也想要,我們建裸心谷的時候是因為我們自己想要逃離大城市,我們做聯合辦公是時候,是因為我們想要給自己、給員工更好的辦公環境。
本文版權及所表達觀點,歸作者(王1點)所有
推薦閱讀:
※冬天了,想和男朋友去滑雪,北京有什麼推薦的滑雪場嗎?
※你知道我在示果體度假村裡都看到了些什麼嗎?
※告別前任,2018年全球新開業酒店續盤點
※寒假出行:情侶、親友組團出遊成亮點
TAG:度假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