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玉|不按「人設」活著,知天命仍做天真少年游

張曼玉出新歌了。雙十一那天新歌《Look in My Eyes》上線,煙嗓演繹迷幻調調。女神還自導自演了MV,有一種暗黑朋克氣場,反正喜歡的人自然喜歡。

藝術最緊要的是表達自我的態度,張曼玉的煙嗓演唱反而越聽越值得玩味。

張曼玉唱歌這件事兒一直是群嘲對象,人們對此的反應基本是「拜託為了世界和平,你還是別開嗓了。」可是張曼玉偏不,很有前一陣梅姨演的《跑調天后》里主角的影子。跑調天后在群嘲中離世,留下一句話:「世人可以說我唱不來,但是不能說我沒唱過。」

而張曼玉三年前也有一段自白:

「我知道我在上海草莓各種跑調,但我演了二十多部電影還有人喊我是花瓶,所以我今晚可能還是會走調,但給我20多次機會我就不信自己不行。」我今天49歲6個月47天,我沒到50歲,我站在這裡想完成年輕時的夢想,我很驕傲。」

比起她絲毫不在乎偶像包袱敢唱敢當之外,張曼玉最讓人欣賞的還是從來不在乎世人怎麼看的那股桀驁不羈的勁兒。世人以為她的「人設」就是文藝女王、阮玲玉第二,可張曼玉偏不,從來只順從自己內心,做一切天真少年想做的事兒。想想現在小鮮肉、小花們執著生活在「人設」之中,人設塌了便沒了一切,真不知道是時代進步了還是倒退了?

就算你覺得難聽到想要崩了自己,她該唱還唱

面對夢想都會怕,不試試怎知道

最近張曼玉做客《十二道鋒味》,和謝霆鋒搭檔,女神仍然是又瘦又美,容光煥發。兩人走走停停,談話間可以看出女神的許多人生哲學。

其實看似優雅的張曼玉一直是個叛逆的人,少女時代就學會了「陰奉陽違」。張曼玉小時候夢想上London College of Fashion這所學校,成為一個髮型師。但是母親讓她學以後能成為律師、醫生這些穩妥職業的專業。她沒有直接說不去,而是更大膽的爭取:「你逼我學我不想學的東西,我會去,因為你逼我。可是那四年是浪費你的時間跟我的時間,那個四年我不會聽任何東西,我就是每天上學!」

因為在倫敦長大,張曼玉對倫敦很熟悉,所以這次《十二道鋒味》反客為主,他們去了英國絕代名伶Amy Winehouse生前經常光顧的酒吧,喝啤酒吃小吃看演出。

Amy Winehouse才華橫溢、風華絕代,短短一生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去撒野去創作,完全活出自己個性,才是張曼玉欣賞的生活態度。

她也表示,藝術家都有點這樣的神經質和感情用事的特質。

談到她做音樂,張曼玉實誠自嘲:「已經每一個人都說我唱歌不好聽了。」

導演和大眾的想法一樣:「有人批評我唱歌不好聽我一定不敢唱」。而張曼玉給出了很張曼玉的答案:

「正常來說每個人都有東西害怕,第二個就是態度,覺得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

叛逆,另一種解釋就是對自我、對夢想的堅持。如果你有一個夢想,並且為之奮鬥的話,沒有人能阻攔你走自己的路。堅持自己,最差的結果就是大器晚成而已。

就像張曼玉年輕時候就有做音樂人的夢想,但是因為一直拍電影,這個想法從來都只是空想。張曼玉第一次以獨唱的身份發表單曲,是因為她與前夫奧利維耶·阿薩亞斯的電影《清潔》。

片中她飾演一位過氣的搖滾女歌手。為了奪回兒子的撫養權,她努力戒毒,去餐館工作,希望成為一個「清潔」的母親。因為劇情的需要,她在片中唱了四首歌。

在這部電影里,張曼玉的音樂團隊就相當厲害:紐約獨立音樂圈非常著名的夫妻檔樂團Dean&Britta,以及90年代迷幻音樂組合Mazzy Star的吉他手David Roback。

張曼玉憑藉《清潔》拿了戛納影后,攀上事業新高峰,誰知女神在此時卻急流勇退,息影直到現在,完全轉行去玩音樂。到底是為了什麼?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當然也是最特別的理由,就是女神喜歡唄。

「唱歌真的很單純,不像電影,不會有一堆人圍著你運鏡,更不會為別人的失誤而糟蹋了自己最好的演出。」

「拍戲表演歸根到底要靠化妝道具造型,不夠自然。但是進了錄音棚就可以什麼都不管,直接唱了,不需要你用臉來表演」。

並且張曼玉絕不是玩票,她抱著認真的態度在探索。她的簽約公司「摩登天空」,也不是音樂巨頭,而是國內的一家獨立音樂廠牌,從中可見她「任性」的音樂態度。這次在倫敦錄製新單曲,找來Radiohead和Muse的混音師,深度參與編曲,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除了做音樂,張曼玉興趣廣泛,還在嘗試許多自己從未涉足的領域。節目中看到塗鴉很興奮,就馬上學起來:

看這心態多年輕:

一言不合騎到帥哥頭上開塗!

看看兩人的大作,還蠻有趣:

不怕重頭再來,每次都有新的領悟,這就是張曼玉的人生哲學和趣味所在吧!

她說自己的偶像一直是麥當娜,因為驚嘆於她不畏世俗與年齡的創造力:

「我的偶像一直沒有變,就是麥當娜,她敢於創造,一直往前走,不怕別人說。她扮演過很多角色,而且每次都很投入,扮什麼像什麼,而且不只是打扮像,是整個人化身為角色」。

所以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齡,張曼玉仍然決意不按照人設活,反而是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有勇氣和底氣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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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她未曾按照一個劇本演到底

何止中斷電影去唱歌這件事兒,其實張曼玉一直都不是大家心中的「阮玲玉」,也許曾有那麼一段時間,她是阮玲玉或是蘇麗珍,但時間過了,又是另一種性格佔了上風,從不靜止在原地,永遠如少年好奇,眼神里一直有光亮,這才是張曼玉之所以為張曼玉的原因。

張曼玉18歲時候參加「香港小姐」獲得亞軍,從此開始演藝事業。

最初出道時候柳葉眉鳳眼小虎牙的可愛模樣,眼中全是青澀。那時候的張曼玉,除了滿滿的膠原蛋白,真是沒什麼特別的,在一系列電影里都扮演天真又有點憨憨的傻妹,難怪媒體評價她為花瓶。

《旺角卡門》是張曼玉事業的轉折點,之前演電影對她來說就是情緒的反應,蹦蹦跳跳哭哭鬧鬧就好了,經過王家衛的調教,她感受到要演好電影,一定要尋求感情的深入點。

1991年她出演《阮玲玉》,她通過曼妙的身姿與柔媚的眼神詮釋出了阮玲玉宿命般的命運,那個時候入戲人戲不分,她說那個時候自己就是阮玲玉了。還憑藉這部劇同時拿下金像金馬兩項大獎,並且還成為第一位華人柏林電影節影后。

這類有著東方女子「痴」和「怨」的人物,彷彿一定要張曼玉這張純粹而韻味無窮的臉才能演出那種讓人慾罷不能的傷感味道。

《東邪西毒》里如畫美好的女子。「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贏了,直到有一天看著鏡子,才知道自己輸了。在我最美好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人都不在我身邊。」

《花樣年華》里的蘇麗珍,張曼玉和梁朝偉刻畫了最符合我們想像的東方美學。

看到人去樓空的無限感慨,張曼玉就是能把那種欲言又止的無限心酸感慨層層表達:

在三十幾歲最有女人味、顏值巔峰的時期,她還演了許多性感妖嬈,風情夠喝幾天幾夜的角色:

《青蛇》里一開始嬌俏邪魅的蛇精,將蛇性、人性、佛性演繹到位。

《新龍門客棧》里的潑辣狠毒女老闆娘金鑲玉,沒有這個角色,也沒有這部電影的生氣和野味。

當被人問起哪個角色最像自己,她回答說可能是《甜蜜蜜》里的李翹吧。

想來也是。《甜蜜蜜》里的李翹率真勇敢,敢作敢當,敢愛敢恨,想到什麼就去做,雖然給人留下匆忙而不顧形象的印象,但這就是外表優雅華麗的女神內心的自己。

都說張曼玉是歷經「時光雕刻」的女子,幾段愛情也功不可沒。在愛情中,張曼玉絕對算一個真性情的女子。氣質十足東方的她作風卻非常西化,對待感情一直是飛蛾撲火、緣盡也隨緣的態度。愛情中也反映了她注重過程的人生哲學,「愛對了是愛情,愛錯了是人生」。

1987年,張曼玉和導演爾冬陞牽手成為情侶。當年張曼玉寫給爾冬陞充滿錯別字的熱烈情書,也成為香港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但這場持續到1990年的戀情,仍因她難以忍受爾冬陞的大男子主義脾性、愛車如命、熱愛極限運動而戛然終止。

演完《花樣年華》,張曼玉和梁朝偉傳出緋聞。兩人在劇中是絕配,無奈現實中太文藝的人可能都難以走到一起。梁朝偉還是選擇和自己性格截然相反、愛熱鬧的劉嘉玲。

在幾任男朋友後,2007年,張曼玉在法國和導演奧利維耶·阿薩亞斯註冊結婚。張曼玉還出演了他執導的電影《清潔》,並捧得戛納獎。不過當初這段原本被看好的婚姻,維持不到三年,就因為阿薩亞斯的「第三者」介入而告終。

再後來張曼玉還交過建築師男友、搞音樂的男友,每一次都全情投入,愛的徹底。為了愛人搬到他的城市,不惜頂著壓力放下工作,為他洗手作羹湯。不過這些年兜兜轉轉,看新聞你們也知道,都是無疾而終。

沒錯,張曼玉52歲了,感情一直未修成正果,那又怎樣?從小移民英國,後來又在法國生活10年的她,看待感情與年齡,有著不同於一般亞洲女性的自然開放心態。即使暫時單身,她從來無懼別人眼光,而是仍然興緻勃勃探索世界,人一生最該經營的關係,仍然是和自我的關係。

所以我們很愛這個歷經人世滄桑,演過無數劇本,卻拒絕活在「人設」中的女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仍然天真做少年游。

「介意『老』我覺得很不好,每個人都會老,每個人都會老,為什麼非要年輕沒有皺紋才算是美呢?人不一定要美,而是做人做事要有意思,我覺得美不是一切,它很浪費人生。美要加上滋味,加上開心,加上別的東西,才是人生的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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