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和我的故事(一):錯過的還能彌補嗎

九月,灼熱的空氣和艱難的呼吸。

兩張薄薄的報名表被胡亂塞進書頁,我在一群軍訓裝少年少女面前落荒而逃。提早回到空無一人的蒸籠一樣的小房間,花一個小時勸自己放棄,再花一個小時躊躇滿志想像著以後不一樣的境遇,最後花一個小時打好草稿,小心翼翼謄寫在那兩張紙上。

畢竟是心心念念了整年的廣播台啊。

報名結束前幾個小時,我才惴惴不安地把表格放到工作人員的小桌子上,輕輕道了謝,飛快地離開。

我又開始睡不著了,一邊斟酌面試的詞句,一邊想著怎麼解釋一個大二生還要在新生堆里競爭這些少之又少的名額呢?

第一次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全力以赴,一切悄悄進行。

我知道又到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了。

揣著滿滿心事,開始早出晚歸。那是一段平靜而苦澀的日子。事情遠比我想像的順利,我報名的幾個職務都收到了複試通知,儘管大二生身份尷尬,但是比起去年的自己還是從容了許多。實習期,我開始閱讀,學習寫作,在法學課上看阿加莎的小說,揣摩台詞的編排、人物的塑造;還看一些微電影,然後在深夜昏暗而安靜的屏幕前修改自己的稿子,忐忑不安的提交作業,等點評。很用心寫的稿子,點評卻總是拖到最後,帶我們的學長學姐有意無意忽視我的存在,他們似乎認為,我肯定會因為學業壓力中途放棄。我的對手是朝氣蓬勃的大一新生,看著他們自信的表現,只剩下了手足無措。我經常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發獃,看許多人愉快的討論,對於他們而言,融入一個個小圈子是多麼容易啊,對於我,為什麼會這樣困難呢。

我的朋友告訴我墨菲法則: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那就會變壞。多年來一直抱著這樣的焦慮,這一次還會失望嗎?

最終我去了意想不到的也是滿懷期待的——編輯部的廣播劇小組。部門開會時我發現,我是編輯新進成員中僅有的兩個大二生之一,而另外一個姑娘,竟然是「二戰」才來的。原來這裡真能遇到和我一樣有勇氣的人呢。我忍住激動,私下和她聊天。她在外語學院,還是學校合唱團成員,我很開心認識她,我們都是這個有愛團體的例外,卻因為彼此成為了普通。

我隱約感到,命運另闢蹊徑,讓我掙扎著從以前那個格格不入的圈子裡逃出生天,就是為了遇見這麼一群有趣的人。現在,我依然感激最初的自己,就像那句: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我仍記得台長說過的,很多年後,你親近的朋友,不是室友,不是同班,而是在這裡一起成長的夥伴。究其緣由,大家是為著同樣的愛而來,經歷了漫長辛苦的實習才終於成為這裡的一員,來之不易,格外珍惜。畢業之後,不擅長維繫友誼的我,大部分的同學都不再聯繫,然而,稱得上久別重逢宛如初見的,真的就只有那時候認識的朋友了。

這是我大學以來第一次遇到大圓滿。最初是因為播音部太難考轉而做幕後,後來逐漸接觸到了網文和網配,才知道原來世界可以這麼大,非專業出身但可以成為CV。高中畢業時,只因看了幾部中文配音的外國電影,便愛上了那種風格獨特的腔調。時過境遷,僅看一遍的電影,不少台詞還是記憶猶新。翻翻上譯廠配音演員的履歷,才知有那麼多戲劇學院出身的名家,或者本身就是著名演員。所以,我還是退縮了,默默寫著劇本,拿給播音員們錄音,如履薄冰地和他們討論台詞的情感和語調,再一遍一遍聽著音頻。什麼時候可以從學校的音柱下邊聽到自己的聲音,終是遙不可及的夢了。

那時,我還沒有明確的願望,只是一心一意上課,沒知沒覺地聽劇,偶爾寫寫劇本,沒人的時候悄悄念幾句台詞,因為專業課還是太繁重了。難得安寧和愉快的兩年里,生活沒有太多的改變,但我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一起寫劇本,討論小說動漫,準備台慶的節目。身邊的同學大都在刻苦學習搞學術,而我卻「特立獨行」,從此當上了「媒體人」,每日鑽研怎麼寫對白,怎麼剪輯音頻,收集音效,做出漂亮的後期。到了大二下學期,專業課、輔修課、社團活動以及準備出國考試種種,我在忙忙碌碌的同時,顧不得鬱鬱寡歡,精神狀況居然前所未有的好,即使不喜歡的專業課,也能學到有模有樣了。

我忽然對未來充滿信心。我上了一期寒假的雅思課程,開始嚮往地球另一邊的澳洲。然而最終我選擇了考研,去北京,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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