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見到妹島和世時在說些什麼?
然而這次關於妹島的旅行仍然在出發之前就讓我激動不已,畢竟這個名字在建築圈早已經是如雷貫耳,妹島和世本人也是或主動或被動的戴上了巨大的光環。
最初的旅行里並沒有接觸太多妹島的建築,但大多數也是如安藤忠雄,原廣司,谷口吉生,伊東豐雄等亦屬一流建築師的作品。其實這裡每一個建築師的每一坐建築都有表達不盡的內涵,實在無法兼顧,只能忍痛選取重點中的重點來說說自己的感受。
日本是盛產清水混凝土的國度,安藤更是清水混凝土的巔峰之一,從柯布西耶時代馬賽公寓混凝土的粗獷走向安藤博物館清水混凝土的細膩,我們會驚奇的發現材料本身所具有的無限可能性,它並非人所創造的,而是被人所發現,無論建築形態如何變化,材料本身永遠佇立。而安藤忠雄對於幾何空間的塑造亦讓人感覺抵達了一種近乎神聖的地步,從陶土版畫之庭走進看見巨大「末日審判」的畫幅時,除了震撼我想不第二個詞語來表述。安藤總是使人在日常生活接近詩意,接近神性,表參道末端COLLEZIONE也是安藤作品,雖然是商業空間,但在走入之後,一種近乎儀式感的肅穆使我想到遙遠的瑪麗亞教堂深處那懺悔室里聳立的巨大高牆與微微灑落的天光。
看到的第一個妹島和世建築是逢妻交流會館;那是一個傍晚,在一片田野的盡頭,一座如同氣泡般輕盈,透明的建築就立在那裡。建築的內部空間十分簡單,三層形成的錯動產生了許多奇妙的效果,當夕陽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照進來時,立柱,地面,牆體的光影彷彿融合在一起,讓人想就此坐下,也化為輕盈的氣泡。
進入到提問環節時,清華的王雨蒙問到女性在建築學中相較於男性的優勢與劣勢。事實上這是一個尖銳且指向某種本質的問題,正如妹島和世回答的那樣,社會分工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女性建築師在建築學的地位之微妙,女性在大學時學業往往超過男性,但在工作之後卻又漸漸邊緣化,這並非一個行業的現象,而是一種社會潛在的意識。但是更重要的一點在於,成為一名成功的女性建築師,最本質上還是要回答一個哲學上「我是誰」的問題。正是這種對自我身份認知的迷茫與不確定導致了女性建築師走向社會之後往往不能全身心的投入設計,丈夫,兒女,家庭等等因素引起了職業地位的差異。妹島和世同時也提到,現在建築界夫妻共同創業的亦不在少數,或許可以一定程度上化解矛盾。不過要根本解決女性建築師的職業問題,最需要的仍然是女建築師本身乃至社會不附加任何對建築師的定義,不以身份或者任何附加條件來評判一個人是否勝任工作,所有的一切標準只是人本身的價值,品德與能力。
其實對於許多人來說,妹島和世女性的身份比起她的建築來更加富有吸引力,尤其是在日本這個社會尤甚。妹島和世本人奮鬥的成功經曆本身就是一種精神上的信標。
妹島和世的交流比想像中快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有更多問題的緣故,彷彿剛剛開始就已經宣告結束。之後就在芝浦會館裡閑逛,感受弧形玻璃所營造出的奇特空間氛圍,但在我走上4樓旋轉樓梯望向街道的剎那,我看見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會館離開,我知道那就是妹島和世,我在內心向她提了最後一個問題,無關於建築;只是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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