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武松綽號「行者」的由來是什麼?

武松殺張都監、張團練、蔣門神後被官府緝捕,張青夫婦介紹他去二龍山,因為臉上有

兩行金印,為了避難,做了行者。

《水滸傳》中武松綽號「行者」的由來是什麼

原文:

且說武松在張青家裡將息了三五日,打聽得事務篾刺一般緊急,紛紛攘攘,有做公人出城來各鄉村緝捕。張青知得,只得對武松說道:「二哥,不是我怕事不留你久住,如今官司搜捕得緊急,排門挨戶,只恐明日有些疏失,必須怨恨我夫妻兩個。我卻尋個好安身去處與你,——在先也曾對你說來,——只不知你心中肯去也不?」

武松道:「我這幾日也曾尋思,想這事必然要發,如何在此安身得牢?止有一個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甫能來到這裡,又被人如此陷害。祖家親戚都沒了!今日若得哥哥有這好去處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去。——只不知是那裡地面?」

張青道:「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龍山寶珠寺。我哥哥魯智深和甚麽青面好漢楊志在那裡打家劫舍,霸著一方落草。青州官軍捕盜,不敢正眼覷他。賢弟,只除那裡去安身,方才免得;若投別處去,終久要吃拿了。他那裡常常有書來取我入夥;我只為戀土難移,不曾去得。我寫一封書備細說二哥的本事。於我面上,如何不著你入夥。」

武松道:「大哥,也說的是。我也有心,恨時辰未到,緣法不能輳巧。今日既是殺了人,事發了,沒潛身處,此為罪妙。大哥,你便寫書與我去,只今日便行。」

張青隨即取幅紙,備細寫了一封書,把與武松,安排酒食送路。只見母夜叉孫二娘指著張青道:「你如何便只這等叫叔叔去?前面定吃人捉了!」武松道:「嫂嫂,你且說我怎地去不得?如何便吃人捉了?」孫二娘道:「阿叔,如今官司遍處都有了文書,出三千貫信賞錢,畫影圖形,明寫鄉貫年甲,到處張掛。阿叔臉上見今明明地兩行金印,走到前路,須賴不過。」張青道:「臉上貼了兩個膏藥便了。」孫二娘笑道:「天下只有你乖!你說這痴話!這個如何瞞得過做公的?我卻有個道理,只怕叔叔依不得。」武松道:「我既要逃災避難,如何依不得。」孫二娘大笑道:「我說出來,叔叔卻不要嗔怪。」武松道:「嫂嫂說的定依。」

孫二娘道:「二年前,有個頭陀打從這裡過,吃我放翻了,把來做了幾日饅頭餡。卻留得他一個鐵界箍,一身衣服,一領皂布直裰,一條□【字形左「衣」右「集」】色短穗絛,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單八顆人頂骨數珠,一個沙魚皮鞘子插著兩把雪花鑌鐵打成的戒刀。這刀時常半夜裡鳴嘯得響,叔叔前番也曾看見。今既要逃難,只除非把頭髮剪了做個行者,須遮得額上金印。又且得這本度牒做護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相等;卻不是前世前緣?叔叔便應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誰敢來盤問?這件事,好麽?」

《水滸傳》中武松綽號「行者」的由來是什麼

張青拍手道:「二娘說得是!我倒忘了這一著!——二哥,你心裡如何?」武松道:「這個也使得,只恐我不像出家人模樣。」張青道:「我且與你扮一扮看。」

孫二娘去房中取出包裹來打開,將出許多衣裳,教武松里外穿了。武松自看道:「卻一似我身上做的!」著了皂直裰,系了絛,把氈笠兒除下來,解開頭髮,摺疊起來,將界箍兒箍起,掛著數珠。張青孫二娘看了,兩個喝采道:「卻不是前生註定!」

武松討面鏡子照了,自哈哈大笑起來。張青道:「二哥,為何大笑?」武松道:「我照了自也好笑,不知何故做了行者。大哥,便與我剪了頭髮。」張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後頭髮都剪了。

武松見事務看看緊急,便收拾包裹,要行。張青又道:「二哥,你聽我說。好像我要便宜,你把那張都監家裡的酒器留下在這裡,我換些零碎銀兩與你路上去做盤纏,萬無一失。」武松道:「大哥見得分明。」盡把出來與了張青,換了一包散碎金銀,都拴在纏袋內,系在腰裡。

武松飽吃了一頓酒飯,拜辭了張青夫妻二人,腰裡跨了這兩口戒刀,當晚都收拾了。孫二娘取出這本度牒,就與他縫個錦袋盛了,教武松掛在貼肉胸前。

《水滸傳》中武松綽號「行者」的由來是什麼

武松臨行,張青又分付道:「二哥,於路小心在意,凡事不可託大。酒要少吃,休要與人爭鬧,也做些出家人行逕。諸事不可躁性,省得被人看破了。如到了二龍山便可寫封回信寄來。我夫妻兩個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敢怕隨後收拾家私,也來山上入夥。二哥,保重!保重!千萬拜上魯楊二頭領!」武松辭了出門。插起雙袖,搖擺著便行。張青夫妻看了,喝采道:「果然好個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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