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時間能倒流

小時候,縣城就是我的世界。縣城有多遠,世界就有多遼闊;縣城有多繁華,世界就同樣有多精彩。長大後,縣城成了我探索外面精彩世界的起點。無論走到哪裡,無論在不同的地方駐足多久,心中最常懷念的還是豐縣,它藏在心裡的某個角落,不爭不搶,無聲無息,安靜的彷彿不曾存在。但它又像三月的小雨,酷夏的微風,在我疲憊、迷茫又或是不安時,想到它,總能給內心帶來平靜的力量和極大的熨帖。

豐縣是生我養我的家鄉,豐縣有剪不斷割不下的親情和友情,豐縣是夢開始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豐縣中學。

豐縣中學的悠久歷史和輝煌成績已無須贅述。我家和豐中也一直有不深不淺的關聯。兩位伯父(董正道老師和董正豐老師)和姐姐(董靜)在豐縣中學任教,兩個姐姐(董亞麗和董肖麗)也先後於84年和89年畢業於此。受家人的影響,能去豐縣中學上學對當時混跡於鄉村學校的我來說,無疑有著極大的誘惑。

終於在92年秋,帶著四處籌借的1500元錢,父親騎車帶我去豐縣中學報到,作為插班生入讀初一。報到的路上,我忐忑不已,對即將到來的學校住宿生活充滿莫名的緊張,有離開父母獨自生活的不安,有新環境帶來的陌生感,更有學習上的不自信(豐縣中學名聲在外,我很擔心跟不上老師的節奏也怕同學們的嘲笑)。此後的6年,我無數次在那條路往返,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載著我的夢想,揮灑著我的青春,在往返40公里的路上經歷冬雪和夏熱,也經歷春雨和秋風。

我和父親本就話少,再加上當時我心事重重,所以那一路就顯得格外漫長和孤獨,我知道,這僅僅算是開了個頭。孤獨不僅體現在後面上下學回家的路上,更是貫穿了整個學習階段。學習本身就是孤獨的,它和熱鬧喧囂格格不入。孤獨也符合我的性格,不喜張揚但也不自我封閉,在舒適的個人空間中,自我揣摩,自我鞭策,自我修復。

清晰記得到縣城後的畫面:西關右拐往縣中的馬路(現今西城路)還不是很寬闊,右邊是再熟悉不過的農田,左邊即是縣城的郊區。父親牽著自行車,被褥夾在車的后座,我緊跟在後面。好像當時剛落了一場雨,裊裊升起的炊煙升騰在成排成排的房屋上空,面積不等的菜園錯落有致,綠油油的蔬菜閃著幽亮的光澤,一簇簇一排排,低矮密實,透著屬於生命中特有的倔強。

初一年級共六個班,我被安排在三班,教室在三層的一樓。班上大概有六十多名同學,作為插班生,我坐在最後一排。同學大都走讀,全校初高中6個年級的住校生則按照班級,男生統一住在學校東面教師家屬區的的宿舍樓里,女生都住在學校東南角的宿舍。初中班主任是李傳民老師,剛大學畢業,風華正茂,嚴厲又不失激情。12、3歲正值青春期的同學中,難免有調皮不馴的存在,在李老師的調教下,都收斂不少。六十多個蠢蠢欲動的同學,如果在上晚自習,聽到的真的只有輕輕的呼吸聲和書寫的沙沙聲。我初一時極為想家,路程又遠,周末經常需要向李老師請假提前回家,記得每次找李老師之前,我都會躊躇半天,想盡一切看似合理的理由,一遍遍鼓勵自己,才敢叩響辦公室的大門。

到了高中,聽從姐姐的建議,結合自己的情況,選擇了文科。兩任班主任經驗豐富又極為負責。分班前的史為林班主任教歷史,也是我二姐的老師;分班後的渠慎金班主任教政治,是我大姐的豐中同學。

高一上學期結識了新的同學,時間在新鮮感中飛馳而過。下學期伊始我已倍感高考的壓力,便迅速調整了狀態。為了更方便的學習,也從住了4年的宿舍中搬了出來。那時,高中住校的同學已經不多,大都選擇在緊鄰學校的黃庄租房而住。高二開學前,母親也專門陪我一起在黃庄四處尋找住所。那時的景象是:晚自習放學後,成群結隊的高中生,拿著待溫習的書本,在靜謐的夜色中,消散於不同的人家,引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狗吠;早上早操前,三三兩兩的高中生,迎著東方的朝陽,溫煦的陽光打在朝氣蓬勃的臉龐,匯聚在一起走向操場……

轉眼間,畢業已20年。離開豐中後,感覺時間過得飛快,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彷彿時間的傳動齒輪被加了碼加速不停,我們也唯恐掉隊,不由得加快腳步,無暇顧及生活中存在或漸次發生的美好,儘管這種美好在上學時是那麼的渴望,那麼讓人艷羨不已,但真正到手邊時,卻習之為常,波瀾不驚,無驚無喜。或許這就是生活的真面目,殘酷而真實。

今年年初,回豐縣辦事,順便回到校園接上初一的外甥放寒假回家。站在熟悉的操場邊,環顧四周,修了新食堂,添了亭子,原來的辦公樓、實驗樓、教學樓和連廊仍在,但物是人非。看著一撥撥洋溢著青春朝氣的同學,身形矯健充滿年輕的活力,當然,還有因備考而略顯疲憊的臉龐,不禁恍惚起來。我知道,在另一個不曾消失的平行世界中,屬於我們的青春年華一直都在,在午飯後坐在草地上閑聊,在課間的連廊上玩鬧,在空曠的操場上做廣播體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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