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費力但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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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7年6月29日起，因為一個有趣的背單詞APP，我開始每天背單詞。

這個APP提供ladder排名，在剛開始的幾天我曾經關注過我的排名，想把這個作為激勵自己的手段。但我發現它是誰背的快誰的排名就上升得快，而我背的挺慢的。別人每天背100個200個，我每天只背25個。大多數單詞的例句我都會去看，因為能幫助全面理解詞義；相當一部分單詞的視頻我也會看，因為它們很有趣。我快不起來，於是我不再關注排名，只關注樂趣。與其刷朋友圈，不如背單詞。

不知不覺，已經在上周把雅思核心背完了（好傢夥，最後一天讓我複習了100個）：

巧合的是，最後一天的打卡圖片里居然有Strenuous這個詞，是APP在替我總結陳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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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慢嗎？如果單純看速度，當然是慢的，排名在我前面的人早就背完了雅思核心。但我知道我比他們中的大多數學到了更多東西。他們若要達到我這個程度的理解，可能需要花比我更多的時間。拋開排名和應試，從長遠來看我其實更快。

戰線拖得這麼長，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我其實沒有刻意去「堅持」。在背單詞的時候我並沒有那種期盼快點結束的焦急心情，而是樂在其中。我不是僅關注目標單詞，我也研究相關的派生詞、同義詞、反義詞、同根詞；順便再記記詞根；例句中有意思的詞我也去看；有時快餐式的APP沒有精確的解釋，還要查牛津在線詞典，或者翻翻平時難得打開的紙質詞典。研究對我而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每天背完單詞後，APP會給我5張打卡用的圖片，製作還算精良。從第4個星期開始，我每天從這5張圖片里選一張，以它為主題寫一段短文，再配上圖片post到朋友圈，我把這叫做奢華版打卡。我是一個喜歡寫的人，這給了我額外的樂趣。此後，寫短文的我每天催促著另一個背單詞的我：閑著幹嘛，還不快去背單詞？不然今天我寫啥？於是背單詞的我屁顛屁顛的爭分奪秒背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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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單詞的記憶雖然久遠，但並不陌生，並且大多是痛苦的，我估計這是很多人的共同記憶。為什麼痛苦？因為當時的我只有目的，卻不知道意義。

我們總有一個功利性的短期目標：為過四六級而背、為考研而背、為出國而背。我們的目的是過級、考研和出國，但卻與這門語言無關。

我們並沒有從背單詞這件事上找到價值感和意義感，我們討厭背單詞，我們討厭學英語，只是為了過級、考研和出國，我們不得不做這件討厭的事。

做學生的時候，我很希望有一個神奇機器讓我不用知道多少單詞而獲高分，事實上各種考試技巧就是這樣的「神奇機器」。如今的我沒有功利的目標，當然也不再有這樣的願望，但收穫好像更大，因為我發現：學習是快樂的。

為什麼有快樂？有很多原因，比如我每天打卡有成就感，我每天寫短文有興趣，這個APP設計得很巧妙，它的配圖和視頻很搞笑等等等等。如圖：

但根本原因是我覺得語言是美的，漢語美，英語也美。所以我有興趣親近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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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思路和心態用在合適的領域，也許能做一些了不起的事情。我想了想，一件了不起的事，應該具有這樣兩個特徵：有趣和費力。

首先是有趣。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對生活敏感，對自己敏感，才能發現自己感興趣的事，這可能需要長時間的探索。但不管怎樣，不要妄想征服一切，也不要隨意選擇你的舞台。一個人不可能什麼都行，但也不可能什麼都不行。看看自己對什麼感興趣，適合什麼，Choose the right battle。去嘗試，去學、去做。慢慢的就能縮小選擇範圍，找到自己的興趣點。有人說：「興趣有屁用，我的興趣是睡懶覺，你說我能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這是在偷換概念。睡懶覺的確是興趣，但它只是感官興趣，我說的有趣是指自覺興趣。

其次，這件事得有點費力，感官興趣會費力嗎？不會。睡懶覺不費力，購物不費力（費錢），看韓劇不費力，聽流行音樂不費力。只有自覺興趣才會費力，它超出了你的能力，但又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你得非常非常努力才有可能做成它，但起碼你知道該從哪裡著手。如果太難，就會失去掌控感；而如果太簡單，就會失去成就感。辛苦，但並不痛苦，這會大大增加果實的甘甜。

有趣、有成就感、有實現可能，基本上就能夠忘我投入了。接下來就看天分和運氣，但我相信你即使最終一事無成也不會怨天尤人，因為你在做一件你喜歡的事情。

最後

我承認，因為我現在不需要過級，不需要考研，也不需要出國，沒有一個壓倒性的現實逼我用功利的方法來對待學習，所以我才能在這兒談興趣、談詩和遠方。當眼前的苟且擋在我的前面時，我還能這樣瀟洒的談求知的情懷？

不能。不過在這個年代更普遍的情況是：已經苟且慣了，當有了一定物質的自由後，心靈卻仍然禁錮在囚室里，已經完全不知道有詩和遠方了。「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國家、每個時代、每個家庭的年輕人都有權利去追求自己所喜歡的未來。所以，如果你僥倖可以，請千萬不要錯過。」

快樂地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