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十二年前發表的一篇小說

半夜找戶口簿郵件,突然找到了十二年前的小說。

那些年,稿費讓我可以請姑娘吃不少好吃的。

七八十塊錢就可以喝著黃酒吃杭幫菜。

一百二十塊錢就可以去吃火鍋扶牆進扶牆出。

多虧我有才。

幻想式的流浪

多年以前,當我還在課堂里當個好學生坐在座位上雙手背後一動也不敢動地聽老師講課的時候。我一直幻想有一天老師能發現我前排的大頭總是在聽她講課的時候私下喝牛奶。他不是很喜歡喝牛奶,但是他喜歡被老師發現他在違紀。與天斗,與地斗,與老師斗,其樂無窮。後來終於有一次,老師發現了,第一時間,他躲過了飛過來的黑板擦,但是我沒躲過去。老師衝過來看了看一臉粉筆灰的我,對我說:一看你就沒聽我講課,連喝牛奶的都能躲過去,你怎麼沒看到我的動作?

我是多麼想站到桌子上隨手一拳就把她打倒,可是我沒有。我一直幻想自己成為一個好學生,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像答案書一樣把老師要講的東西直接用正確的話語表達出來。可是我太笨了,即使我最喜歡讀的書籍變成答案書,也不能使自己成為一個讓大家羨慕的好學生。

我哭了,我哭的聲音很大。後來教室的玻璃都被我的哭聲震破了,教室里的同學都捂住了耳朵。我很奇怪,我沒捂自己的耳朵。老師打電話讓我父親接我回家,順便把玻璃給補好,父親因為工作就讓我舅舅來。回家的路上我舅舅說沒事,和老師對著干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不願意再提這段故事。多少年的積累,使我變成了一個自己看起來很聰明的人。我會極力迴避自己曾經是個獃獃的孩子。但是我仍然記得我曾經去上學的地方。教區的孩子越來越少,使得很多學校都開始合併或是解散,我的母校後來變成了公安局。幾個在道上混的朋友對那個白樓記憶猶新,或者可以說是輕車熟路、老馬識途。當年的教室被改成了偵訊室和暫押室,什麼都沒變,只是木板門變成了鐵門。的確,當年的孩子現在都有小宇宙了。

現在,我有了一個女朋友丹丹。她是個善良的姑娘,脾氣卻不是很好。姑娘本不應該有這麼壞的脾氣的。於是,我又開始了幻想。我幻想能認識一位南京或是蘇州的姑娘,幻想在弄堂里遇到一位撐著紙傘、穿著旗袍、斜插著發簪的姑娘,多點煙粉,卻沒那麼多胭脂味。有一次,我和丹丹去參加朋友的聚會,多喝了幾杯。

回來的路上,我對丹丹說:你能不能溫柔點?

丹丹說:你懂我的溫柔嗎?

我說:我們這麼相處很無聊。

丹丹說:無聊是因為沒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可做。

我想了想:不如我們一起編一個童話吧。

丹丹點了點頭,讓我先來。

「從前有個姑娘,他很愛自己的男朋友,可是有一天男朋友說過了家門前的河,去河那邊的山上打點柴就回來,結果一夜都沒回來。」

我看了看她,叫她繼續。

「姑娘坐在門前等啊等啊等,直到太陽下山也沒有看見他的男朋友回來。於是她準備過河上山去找他的男朋友。」

丹丹看了看我。

「過了河,她發現以前男孩子告訴她河那邊的山的另一邊是大森林的話都是謊言,山的那邊是一個城市。姑娘知道,他應該給這個男孩子一個機會。雖然他平時總告訴她要有些主見,但是她還是不敢過河去找那個男孩子。」

我說:該你了。

「這時候她的男朋友喝得爛醉撐著船過河來。她小心的問:『打到柴了嗎?』 他說沒有。女孩又問:『山路好走嗎?』他說很難走。」

「女孩什麼也沒說,扶著男孩子回家了。女孩照顧他睡下後,一個人跑到河邊哭泣。她卻看到河對岸也有個女孩在哭。她停止了哭泣,問河對岸的女孩,你為什麼哭?」

她想了想,我知道丹丹是怎麼想的。於是她說:「女孩子說,我有個男朋友,他喝得爛醉說他要去河的那邊花園裡給我摘一朵最美麗的玫瑰花來。可是今天我才發現河的那邊根本就不是花園。」

聽完這個故事,我就走了。我覺得自己是時候尋找一個真正懂得愛情不是相互懷疑的女孩子了。一段懂得相信彼此的感情值得留戀,但是此時,我只想騎上一把掃帚離開她,飛的越遠越好。丹丹看著我的背影,最後隨手拿了一件東西向我的後腦一扔,正好砸在我的背上,拾起一看,正是我送她的鋼筆。

那天晚上,瀋陽已經下了二十多個小時的暴雪。大雪把路基夾成了一道谷地。將近一米的降雪量使得全省的公路都陷入癱瘓。於是,我買了一張去南京的火車票。

雪還是很大,火車還沒開出五十公里,剛剛到一個小貨配站。全車人就被告之要等待前方除雪工作結束後才能通車。火車上的廣播說,全城的積雪已造成數個建築倒塌。鐵路的維護工作需要等待幾個小時。於是,我看了看錶,幾個小時的時間不能光坐在車上等來等去,於是,我便下車進站里透口氣。天還在下雪,強西伯利亞冷氣流已經好多年沒光顧過儘是暖冬的瀋陽了。我點著了一支煙,躲在站台里吸上幾口。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丹丹的室友打來的。

「丹丹和你在一起嗎?她追你去了,怎麼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她沒和我在一起啊,我都已經在火車上了。」

「今天下這麼大的雪,全城的車都不能上路了,她還不回來,手機還沒電了。你還不趕緊去找?」

說的好聽,這麼大的雪,怎麼找?整個瀋陽一片混亂。

我的女朋友現在下落不明,手機也關機找不到人。我該找輛什麼車呢?還是我該先報警呢?報警吧,可是全城的警察都去公路上疏導交通去了,而我的女朋友只是走失,還沒超過二十四個小時。看來,我只能跑回去了,可是大雪天,齊腰深的大雪讓我怎麼跑回去呢?下水道?好主意!波蘭人華沙大起義的時候就有一幫人被德軍逼到下水道里抵抗了幾十天。全城的下水道都是通著的,我真是太聰明了,可是我不認路啊。於是我跑到站長那裡問他知道附近有沒有到瀋陽的下水道。他告訴我說他也不認識路,但是他認識一位在下水道工作的姑娘,也許她認識路。我問道:

「你知道那姑娘住哪嗎?」

「這麼晚了,應該在下水道里。」

「可是我不認識路呀。」

「那你就到下水道里找她吧。我帶你去排水溝,那是入口。進去之後向左拐三次再向前走不遠有一個水暖管,她就在那住。她那有好幾條黑背狗,你小心點啊。看見光亮先打招呼再近身。」

於是站長讓我拿著三個手電筒,說是送我的,帶我來到站台後面的排水溝。告訴我說:「我只能送你到這了,同志,咱們後會有期。」

我順著下水道往裡爬,爬到一個十字路口,便不知道該怎麼走了。剛才那傢伙不是說一直拐三次左就可以了嗎?可是為什麼還不見到光。那下水道里的姑娘叫什麼?我忘了問站長了。好吧,下水道里總不能有幾十個姑娘吧,不知道名字就不知道吧。可是我連姑娘的電話也忘了問。哎,我真傻,下水道里中國移動就是再霸道也不能支一座信號塔吧。他們最多也就是催話費的時候一天發三十多條簡訊告訴你電話要欠費了,哪有心思管地下的事。

我在下水道里一直走啊,幸虧站長送了我好幾個手電筒。要不然我很容易就走丟了。其實打我從入口進來不到十分鐘,我就已經走丟了,但是我告訴自己,即使丟了,也得像個男人似的裝作來散步的。萬一見到下水道姑娘,也不能讓她覺得自己跟耶穌似的是來拯救我的。

我走啊走,時間很長。但是結果是我走了很長時間後終於見到下水道姑娘家的燈光了。我先打個招呼,幾條黑背就差點衝上來給我撲倒。我看了一下,那幾條狗要是把我分了估計都不夠它們吃兩頓的。那姑娘喝住了她的狗,我借著燈光看了一眼下水道姑娘,不用問,下水道姑娘肯定長得不漂亮,漂亮的話她就是空中小姐了。對於不漂亮的姑娘我是不願意形容的。托爾斯泰說:漂亮的人都幾乎相似,不漂亮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同。

下水道姑娘看了看我:「找我什麼事?」

「我想回瀋陽,去找我女朋友。」

「外面有汽車、火車,坐什麼車不行?」

「火車卡在半路上動不了了,公路全都封死了。」

「你們男人啊,肯定是把人家女孩子給弄傷心了,現在知道後悔了,又回去找人家是吧。」

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說:「她追出來找我,可是現在沒有聯繫了。瀋陽大街上全都是堵的車,大雪已經能沒腰了,我得趕緊回去找她。」

「那你不會給她打電話問問?」

「她電話沒電了,你叫我怎麼聯繫?」

「那就算你回去了,又能怎麼樣?」

我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手上還有那管她扔給我的鋼筆。我便認真地說道:「我這管鋼筆,上天註定只有我和我的意中人才能拔得出。當它靠近我的意中人的時候,就會發出嘟嘟的訊號聲。」

「只聽到你在嘟啊。」

「我怕你聽不到才嘟給你聽的嘛。」

「好吧,你打算從路面上走還是從下水道裡面走?」

「哪個便宜?」

「都是兩百塊一位。上面走的話有狗拉著,下面走你就得自己用腳走了。」

「那還是在上面走吧。就不能便宜點嗎?實在不行再找幾個人拼車不行嗎?」

「你當這是計程車?狗只能拉兩個人。不打折!」

「你這不是奸商嘛,大家講道理嘛。」

「愛走不走。狗和車不一樣。汽車跑多遠用油都能找平衡了。狗不行,一天最多六十公里。狗也是有感情的,他在那為你賣命跑,是給我面子。等我的面子給足了,你再怎麼威脅他們,他們也不多給你跑一米。」

「還可以商量的嘛。」

下水道姑娘也沒心情聽我在這說那些她根本聽不懂的道理,於是叫起她的狗朋友們,拉出了多年沒有使用的雪橇,帶上了幾床棉被和兩張羊皮馬甲。於是我們就起程了。

我見她也不問路。這雪後的路面完全變了樣,你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怎麼能完全任憑狗在那亂跑?傑克倫敦寫《野性的呼喚》的時候真應該來這體驗生活。其實狗就是狗,哪來那麼多聰明的智商,他們能懂人說的話嗎?

「現在全瀋陽就只有我的狗拉雪橇能達到時速四十公里了。對不對,兄弟們?」一群狗的狂吠。

狗比人聰明。

高玉寶說周扒皮半夜學雞叫,那絕對是小看了雞的智商。幾億人都在那不管是相信還是裝相信雞會跟著地主半夜打鳴的時候,雞選擇了沉默。動物有的時候比人有智慧。但是下水道姑娘用長竿釣上一塊火腿支在狗的面前,這幫傢伙就一直為了這個永遠吃不到的目標往前沖,這又給我出了一個難題:他們到底還是沒有人聰明。

「你不也是為了永遠吃不到嘴裡的一塊火腿在那迷茫呢嗎?」下水道姑娘說道。

我也選擇了沉默。

我們大約行駛了一個多小時,馬上就要進城的時候,前面出現了長達十幾公里的汽車長龍,有幾台車還在長龍中間試著打輪,但是大部分的車裡已經是空的了。準確的說,司機們已經不能經受零下三十度的氣溫而逃回家了,一些私家車就剩下了車頂還在雪堆中露了一個頭。姑娘說,沖吧。於是我們的小狗們帶著我們的雪橇先爬上了一台奧迪A8,又跳過了一台賓士320,幾十台車翻過去,車頂上都刻下了兩排刀印和若干狗掌印。下水道姑娘帶著我繞小路進城,我心裡正在著急,卻發現我的鋼筆響了。我轉過頭告訴她:「我的心上人就在附近,你再仔細找找。看看附近有什麼建築,我的鋼筆有反應了。」

「真不知道你是裝瘋還是真瘋了,大話西遊啊。」

於是她帶著狗一會兒南,一會兒北的實驗了好幾次,終於找對了方向,雪橇在向東北行駛的時候發出聲音的頻率明顯加快,根據正弦定理,好像是餘弦,也可能是正切,管他什麼定理,總之就是東北方向。

突然,狗停止了腳步,即使眼前掛著的火腿在眼前也不為所動。

下水道姑娘說:前面是渾河。今年這場雪下得晚,河水剛解凍就給蓋上了,狗能聽到冰層下面的水聲,不敢過去。

我問道:那怎麼辦?

下水道姑娘說:你不是看過《野性的呼喚》嗎?

我說:我看的是後半段。

下水道姑娘笑道:還有前半段呢?

她所說的前半段,就是書里的那個郵差端著一根長竿過冰湖,給狗探路那段。

我說我是人,怎麼能給狗探路?

下水道姑娘說:我就帶了一塊火腿出來,這六條黑背可不夠分,他們耐心可是有限的。別耽誤我時間!

於是我就像老電影里的偽軍一樣站在隊伍的最前方手裡拎著長竿忐忑不安地聽著腳下河水流淌的聲音。如果哪塊冰不結實,好歹還可以用長竿撐一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後面那幾個畜生眼睛盯著長竿上的火腿一秒鐘也不離開。等我順利到達對岸,他們才繼續行進。

終於過河了,幾條狗圍著我不停的搖尾巴。這是我們見面以來這幫傢伙第一次對我表達好感。時間緊迫,沒時間和狗在感情上做太多的鋪墊。上路!

德國黑背的確比德國賓士在暴雪後的瀋陽更有利用價值。幾個小時的狂奔還不知道疲倦讓我不得不懷疑那姑娘是不是給它們喝了止咳糖漿加可樂?可是我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我的視線一直停在東北方的地平線上。我的鋼筆響的越來越劇烈,可是我卻覺得身邊的建築越來越像進入了我童年的夢境一樣。我好像回家了,當鋼筆響個不停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童年的學校教學樓。現在,那裡是公安局。

沒等下水道姑娘叫停她的愛犬,我就跳下了雪橇,直衝向教學樓。我卻遠遠地見到我童年時一起打架廝混的兄弟站在教學樓門口。我本想打招呼的,可是我太想見到丹丹了,她為什麼會在這呢?她怎麼會走進我的童年來?我沒等和兄弟們打招呼就想直接衝進樓里,卻被一隻只小胳膊攔住。我這才定下神來看,原來這些兄弟都只是十一二歲的孩子。我都已經忘了他們孩子時的模樣,可是現在看見他們純真而認真的表情讓我覺得十分可笑。

「你們怎麼都變成這樣了?像個孩子。」

這時我當年最好的哥們老邊站了出來,對我平靜地說:「你女朋友已經死了,三樓只有她的身體在了。」

「你們開什麼玩笑?」我很為他的幽默感到荒謬。

「她的靈魂被做成原味奶茶了。」大飛補充道。

「哈哈,太傻了,誰信你們的鬼話。」我也不管他們,便衝上了樓去。

可是我發現童年那些很容易爬上去的台階在我面前卻越來越大。背後的兄弟們突然間一個個又開始長大,變成了二十三歲的樣子,他們用懷疑、鄙視的目光看著我,慢慢地跟了上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即使爬也要爬上去。於是我用椅子、桌子、梯子,一步一步地往上支撐著身體。兄弟們這時圍了上來,十幾個拳頭同時向我砸了下來。我躲避著,哭叫著,我說:你們都是我兄弟啊,為什麼打我?

老邊一邊打我一邊喊道:「兄弟?你不是覺得天底下只有你最聰明了嗎?」說著就又跟上一拳。

我發覺這種離奇的事情一定有著種種魔力左右。而我手裡的鋼筆發出的微弱信號也的確證明丹丹正在離我而去。於是我痛苦地問道:「為什麼要選她做什麼原味奶茶?」

大飛說:「生活是沒有那麼多理由的,她就是離奇的世界派到你身邊的使者,你們倆本來是可以調成一杯茉莉奶茶的,但是你選擇了另一杯。那麼她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理由:「可她至少也是原味的啊!」

如果生活就是一杯奶茶和另一杯奶茶調和成另一杯新奶茶,然後沉降下來的珍珠又變成了一杯杯小奶茶。如果我一旦和一杯奶茶調味後就再也沒有愛上其他奶茶的機會。如果愛情就是契約或是誓言,就是一種味道和另一種味道的中和。我不願意多想。

大飛平時很冷靜,但是被我激怒了:「你以為茉莉能和草莓配出什麼好味道來嗎?上天註定要茉莉和原味奶茶調配的,你放棄了一次,就得永遠放棄。她會被安排給其他茉莉味的奶茶的。」

我不再爬樓梯,順著走廊向里跑,我要找到丹丹,哪怕只是一杯奶茶,我也要喝下去。可是推開一個房門躲了進去,卻發現房間里竟然有十幾扇門。兄弟們分別從幾個門裡沖了進來。我就馬上打開一扇門跑出去,結果又是另一個房間和十幾扇門。無奈了,這是我十幾年來一直做的夢。夢裡我就一直在門和房間的微積分里躲來躲去。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才會終結,更不知道哪個房間是門的終點。如果一個房間里只有一扇門,那對我來說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萬幸,我終於找到了那個只有一扇門的房間。那是我童年時被老師懲罰蹲禁閉的地方。

不幸,那門沒有鎖。

兄弟們撞開了門。

這不是公安局嗎?警察呢?

沒等我多想,大飛把我按倒在地上,說:別以為當年你把我從人堆里救了出來我就感激你,你現在還把我們這些人當朋友?你把該有的記憶都忘了。

我哭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來贖罪的,我知道我錯了。

大飛說:錯了有什麼用,像個男人一樣,用拳頭說話!

我知道和兄弟之間發生問題只能用酒杯和拳頭才能解釋清楚,於是我憋足了力量向大飛的胸口砸去,大飛躲到一邊,我一下子又倒在地上。

這時,丹丹突然對我說:「怎麼喝成這樣?睡了一夜了還沒醒酒嗎?」

我看了看她,大笑著,說:我做夢你被我的兄弟拿去做原味奶茶了。我正跟他們玩命呢。

丹丹看了看我的眼睛, 問道:「然後呢?」

我想了想:「然後,我也變成奶茶,我們騎著鋼筆飛走了。」


推薦閱讀:

如何評價《琴帝》的作者?
《全職高手》里的男一號是個什麼樣的人?
媽媽,蛋應該怎麼煎?
(文章搬運)遠方的小鎮
《最強特種兵王》中的鬼藤溶液對葉凡有什麼影響?

TAG: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