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情懷叫生煎饅頭

舊時南方人習慣稱「包子」為「饅頭」,生煎饅頭故而得名。現下也有些文氣的人酸稱之為生煎包,我倒是覺得稱其為包子的人,必不懂得生煎饅頭的奧妙。甚至劃分人群也且看你是如何叫買:進得門來朝老闆要4個生煎包的人,一般我可不與其拼桌。眼皮不抬默默收錢裝盤的老闆必是老江湖,反之客客氣氣生怕怠慢了食客的,想必還得修鍊修鍊。

南方有嘉木。南人皆有飲茶的習慣,尤飲早茶,佐以一二茶點最為愜意,喝著吃著聊著,浮生半日。杭州產茶,百多年前,杭州的茶館林立,如何引得茶客日日不落的在茶館偷得浮生,這便是在供應好茶好水的同時兼營生煎小饅頭,生煎饅頭的好壞也就影響了茶館的生意,這可是任何一家茶館都不敢怠慢的。

再後來,人們沒有了那麼多的浮生可偷,皆得去耘耘勞作,茶館也就日漸凋零。在無暇品茶的時候,也想以「茶點心」作為快餐,代替正餐。順應人們的飲食需求,生煎饅頭走出茶館,成了街頭早點。隨著需求越來越旺,每日早間幾千幾萬自行車騎過的路邊,賣的十之八九便有生煎饅頭,隨拿隨走,車後馱著小孩,吃著吃著也就到了校門口...工作、學習,日子在變,對於生煎饅頭的鐘愛便如同文化般往下延傳。大人們愛是生煎的皮大,餡也大,還包進了滾燙的鮮湯,足夠填滿這一晚轆轆飢腸的心思;孩童們愛的是生煎的焦酥厚底。功夫不到家,煎的湯汁盡漏,焦酥煎成了焦枯,只怕這賣家時日不長、往後也得去買別家的生煎饅頭吃了。

" 曼璐是有吃夜宵的習慣的,阿寶把一些生煎饅頭熱了一熱,送了進來。曼璐吃著,突然聽著樓上還有腳步聲……她當時就端著一碟子生煎饅頭,披著一件黑色緞子綉著黃龍的浴衣上樓來了……"

電影《半生緣》

這是張愛玲在《十八春》中描寫的一段文字。而根據這部小說拍成的電影《半生緣》裡面,梅艷芳扮演的曼璐吃生煎饅頭的鏡頭,也成為電影中的經典橋段。由此想來生煎饅頭亦是張愛玲的最愛。

現如今這生煎饅頭也分了門派。有以餡料分的,有以製作方法分的,也是江湖水深,旁人還是只管吃吧。好吃一口灌湯的人多了,便有了灌湯的,對我說那咬不得如何如何鮮甜,其他不管,包一口燙嘴的濃稠鮮湯,雖說不怎麼贊同,畢竟大買賣家,詩和遠方屬於你咯。有好吃蝦仁的,也有好吃蟹黃的。蟹黃的主要是用來做接待工作,好比是你我江湖庶民,哪有機會結識廟堂之主,還能有平起平坐的虛榮,街頭巷尾里老鍋菜油所煎便是庶民的勝利了。

生煎的做法其實不難,功夫全在套路上。

記憶中的某一禮拜天,母親突然發了大興,說要做生煎饅頭。和面、發麵、醒面,於此同時五花肉細細切沫,加蛋、蔥花、水和餡料,母親全然不顧我已然餓的兩眼發直,還緩緩對我說道:「萬不可將肉上勁,上了勁的肉,以後小姑娘可咬不動噢~」萬事俱備,包得肉餡小饅頭,下平底鍋,加水,先煮後煎,刷上一層菜油,小火烘焙,差不多一刻鐘便得,出鍋前散上蔥花。尋常人家並非專業,煎好後的生煎饅頭其實並不盡人意,母親還略有愧欠,但是我已然2個下肚,燙的哇哇亂叫。如今想來那便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生煎饅頭了。依稀記得在歷史小說《胡雪岩》中,也有如此一幕,書中寫到胡雪岩和漕幫老大尤五吃飯談生意兼給好友古應春踐行,吃的是番菜(大菜、西餐)。話說到這裡,侍者已端來了「尾食」,吃罷算賬,是一桌魚翅席的價錢。而尤五卻說未曾吃飽。「番菜真么吃頭,又貴,又伐好。」尤五笑說道,「情願攤頭上一碟生煎饅頭,還吃得落胃點。」

那日編輯老師讓我寫一寫生煎饅頭的前世今生,無從說起時,家中頑童拿著筷子戳著一隻生煎饅頭在撕咬。我想著生煎饅頭的前世便是尋常百姓家,家長里短;生煎饅頭的今生,便是延續前世。

"世事茫茫,光陰有限,算來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竟短論長,卻不道枯榮有數,得失難量——沈復《浮生六記》"

容我得再悠悠的去吃幾個生煎饅頭。。。。。。

另薦幾處杭州蒼蠅鋪子,口味各異,不加評論。

1.小朱早餐部地址:長板巷40號 推薦:香蔥煎包、刀切饅頭、鮮肉大包

2.銀花餛飩店地點:中山南路495號 推薦:生煎、鮮肉餛飩、菜肉餛飩

3.鼎順小吃地址:惠民路5-12號(浙江商業集團正對面)

4.阿春家生煎地址:慶春路青春電影大世界旁

文:徐飛

關注微信:玩廚 ——下周有各種評測直播,還有評測後的小家電以1折價格進行處理,實在太多,會議室已經裝不下了嚶嚶嚶。


推薦閱讀:

最爆冷米其林兩星餐廳 全靠人肉預定 我又去狠狠滾了菜單!
振鼎雞隻收現金卻很好的活著,有什麼特點?
上海有哪些超贊的日式居酒屋?
#開始記日記#2 打飛的去上海,就是為了一頓蔬食盛宴

TAG:上海美食 | 杭州美食 | 吃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