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書摘】戴德生小傳(上)

博主按:戴德生是神給我們中國人的一大祝福,在被聖靈感動親赴後繼地來到中國的傳教士中,他無疑是成就最大的之一。在以後的日子裡,可能不再是國外向中國派遣傳教士了,是我們中國向國外宣教的時候了,願每一個被神差遣的宣教士都能被戴德生的故事所激勵!

前 言

很少人像戴德生那樣為了神的緣故去關心中國。他願意放棄自己的民族傳統而改穿中國人的服裝。他衝破宗派間的屏障而成立了超宗派的差傳隊伍。他一直有一個異象;即把福音傳到中國的每一角落。他的動機不是來自魯莽的冒險,也不是來自個人的滿足感,而是深切地關懷那些不認識主耶穌基督的中國人。他對於神的信實從不懷疑,這信心成為他畢生推動的力量。戴德生說過:"假若我有千鎊黃金,中國可以全數支取;假若我有千條生命,絕不留下一條不給中國。"

如今千千萬萬的中國基督徒也應以同樣的信心作出響應,把自己的一生交託給神,來證實神是信實可靠的。今天正是時候,我們應該關心中國的眾教會。不論是普通信徒也好,或者是教會的領袖也好,閱讀戴德生傳記、正好適合這時代的需要。

  如今西方的信徒享有各種的自由和方便,反觀中國的眾教會,不論是已往或是今日.他們所表顯的忍耐和堅強實在足以使那些在西方享慣安逸的人感到羞愧。在中國的信徒們,只是單純地相信,有一位永活的神,他已經說出他的話語,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可以信賴的,他的應許永遠不會落空。

  在戴德生的傳記中,陳述了一些簡單的原則,包括樸素的生活方式、對真理的順服、信靠神的禱告,和持久的忍耐。戴德生的傳略,像一面鏡子,催促我們這些神的兒女們,更認真地省察自己。願神用戴德生的一生來勉勵我們。願榮耀歸給神!

第一章 敬虔愛主的祖先

先從本書主角戴德生的曾祖父戴雅各布說起。

一七七六年二月一日,在約克郡(Yorkshire)的一個山谷羅萊斯頓(Royston Valley),有一個泥水匠戴雅各布(James Taylor),迎娶了貝蒂(Dame Betty Shew)。在這結婚的大喜日子,約書亞記二十四章十五節的經文"至於我和我家,我們必定事奉耶和華。"一直縈繞在戴雅各布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戴雅各布是一個循道會(Methodists)的熱心信徒,就在他與貝蒂結婚的那一天,仍沒有忘記神的恩典,他立下心志,要使這個家,成為事奉神的家。

幾年之後,戴雅各布帶著妻子和幾個孩子搬到約克郡的小城巴恩斯萊(Barnsley)。戴雅各布當水泥匠的收入,那時己不敷一家大小的開支,他就在巴恩斯萊另找工作。他後來在鎮長貝克特(Joseph Beckett)開設的亞麻布加工廠工作,每周薪金十三先令六便士。

戴雅各布的生活艱苦樸素,每周全家的花費,限定在十二先令之內。不管妻子和孩子有什麼急需,每周所用的,只限定為十二先令,不準超額。他的薪水則是十三先令六便士,省下的一先令六便士,是留下來奉獻給神的事工和窮人。戴雅各布這種舍己為神的奉獻心愿,給他的家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巴恩斯萊是英國最墮落的城鎮之一,醉酒、賭博、嫖妓樣樣都有,可說萬惡俱全。戴雅各布在這墮落的環境中,仍然清心愛主。他們把家裡的廚房打掃乾淨,略加修飾,找到一些有心追求主的鄰居,一同在廚房裡有家庭聚會。許多人參加聚會之後,都說戴雅各布和妻子貝蒂實在是認識神的人,他們常能向別人提供靈性上的幫助。

家庭聚會有了一段日子,就有七位弟兄姊妹,同心合意地開始了一個循道會的聚會,他們推選戴雅各布為傳道人。戴雅各布遵照使徒的教訓,常作露天佈道。當他在巴恩期萊的老橋(Old Bridge)和市場(Market Place)一次又一次地作露天佈道時,他實際上冒著生命的危險。那裡的地痞流氓,厭奔神的福音。有一次他們向戴雅各布投擲石頭和垃圾,把戴雅各布擊倒,把他拖過污泥中。戴雅各布至終被人救出來,然而他不反悔,下次又去傳福音。

又有一次,有人用搗成粉狀的玻璃粉末,並將之和爛泥混合然後乘戴雅各布聚會完回家時將玻璃碎的爛泥,硬擦入戴雅各布的眼睛,蓄意使這位福音使者終身瞎眼。

當戴雅各布被壞人襲擊時,由於眼睛受創一時看不到東西南北,若不是鎮長貝克特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戴雅各布在家養病三個月之後,主耶穌醫治了他,使他不至失明而能照常到亞麻布廠上班。戴雅各布的老闆,亦即鎮長貝克特認出兇徒是誰,要戴雅各布到法庭控告他,但是戴雅各布不願這樣作,只是說,我知道主耶穌能夠對付他們,我情願把這件事交在他的手裡。

結果鎮長貝克特親自上訴那個幾個兇徒。那兇徒不認罪,他在法庭上的見證廂上發毒誓說,我從來沒有作過這件事,若是我作的,願神使我終身瞎眼。不久,整個巴恩斯萊的人都知道,這個發毒誓的兇徒,不久真的失明。在他的餘生中,他要靠一條狗帶路,並且窮困潦倒。

約翰·衛斯理(John Wesley)到過巴恩斯萊傳福音之後,戴雅各布的聚會的人數急速增加,戴雅各布的廚房再也容納不下聚會的人,這個家庭聚會於是在巴恩斯萊城鎮最熱鬧的地區寶福特山(Pinfold Hill)建造了一間小教堂。第一個被接納為小教堂的新會友的,就是戴雅各布的大兒子戴約翰(John Taylor)——也就是這本書主角戴德生的祖父。

一七九五年戴雅各布逝世,他的大兒子戴約翰於是擔負了全家的經濟責任。戴約翰雖然只有十七歲,已能承接父親的衣缽成為亞麻布針織機的熟手。亞麻布織品——包括床單、桌布、手絹、衣裳等——那時已經成為巴恩斯萊的主要工業。由於戴約翰勤勞地工作,後來他在亞麻布織品機器零件的經營上獲得成就。

一七九八干五月戴約翰娶了瑪麗(Mary Shepherd)為妻。瑪麗是約克郡一座監獄的獄長威廉·沙弗特(William Shepherd)的女兒。這位獄長脾氣很好,對待犯人很有耐心和態度溫和,是一位很有見證的基督徒。他也是循道會早期的傳道人之一。

戴約翰有七個兒女,三個女兒,四個男孩子。第二男孩子戴雅各布(James Taylor)即是本書主角戴德生的父親。

戴雅各布小時候就想學醫科,但是由於讀醫科很艱苦,非他所能勝任,他後來就改讀藥劑學。他十四歲到外埠去當學徒,七年之後,即一八二七年,才學成回家。

戴雅各布經營的藥店的生意,並不影響他孜孜不倦的讀書習慣,他可以說無所不讀,涉及的範圍很廣泛。他除了讀聖經之外,還閱讀講道人的講章,以及屬靈偉人的傳記。

由於戴雅各布藥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就出資在畢特街(Pitt Sheet)和約克街(York Shreet)交界的角落興建了一間石頭砌成的屋子。在戴雅各布新居的對面是一位長老會的牧師便雅憫·哈德生(Benjamin Hudson)的住宅。便雅憫.德生牧師的大女兒阿美麗雅(Amelia Hudson)在當地被人稱為夜鶯,因為她的歌喉非常優美。

再說戴雅各布藥店的業務,越來越興旺,他開始認識到,如果你有正常的禱告生活,並堅定不移地信靠主耶穌,他能作任何事。他的最大的嗜好就是讀聖經。他深信詩篇第一篇第三節神給義人的應許:"凡他所作的盡都順利。"他新租下的藥店坐落于于中心的漆賽街二十一號。(21,Cheapside)是巴恩斯萊最旺的地區。在事業發達時,戴雅各布沒有忘記神的恩典,他托妹妹為他照料藥店的業務,使他可以抽空禱告和準備講章,因為這時候戴雅各布已被教會確認為合格的傳道人。

一八三一年四月五日,戴雅各布正式和便雅憫·德生牧師(Benjamin Hudson)的大女兒阿美麗雅(Amelia)在聖瑪麗教堂(St.Mary Chapel)結婚。

一八三一年冬天,戴雅各布夫婦一起讀聖經的時候,讀到出埃及記十三章十二節:"你要將一切頭生的,歸給邢和華"同一章十三節又說:"凡你兒子中頭生的,都要贖出來。"

戴雅各布夫妻兩人虔敬地跪在神的面前向神獻上將來的頭生的。兩人認為一切都是神的恩典,他們並不留下一切最好的東西,包括頭生的孩子。他們跪下來,向神說出一個心愿,他們願將頭生的分別為聖歸給至高的神。他們夫妻跪下向神許願的時候,神的靈感動了他們,他們心裡明白,神已悅納他們所奉獻的頭生的。

一八三二年五月二十一日,一個已經被奉獻和已經被分別為聖的頭生的男孩子生下來,戴雅各布夫婦給他們的兒子起名戴德生(James hudson Taylor)。戴(Taylor)是父親的姓,德生(Hudson )是母親的姓,孩子用的是複姓,名字則沿用父親的名字雅各布(James)。

第二章 蒙恩得救的經過

戴德生在一個循道會的家庭長大,從小就憧憬做一個勇敢的傳道人。當他只有五歲的時候,就聽人說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國家叫中國,那裡極需有人前往作差傳的工作。戴德生雖是一個兒童,卻喊著說:當我長大成人的時候,我要作一個傳教士,到中國去傳道。

有人也許要說這只是五歲孩子的衝動,他並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可是你只要聽這個小孩子的禱告,你就知道他是真心地向著中國。戴德生這樣禱告:"主阿!幫助我吧!我願意為你在中國工作。"

然而戴德生從小就多有憂患,兩個弟弟先後去世,留下他成為家中獨有的男孩子。此外,在他之後還有兩個妹妹。這時候他已感覺到人生的短暫,知道人的生命氣息,實際上是掌握在神的手裡。

戴德生的父親戴雅各布,乘藥店休息的日子,經常邀請弟兄姊妹到家裡分享靈性的經歷,這些信徒也不時述及世界各地的差傳故事。戴雅各布總是把話題集中到中國這個東方的國家,並感嘆英國的信徒們對這個遙遠的國家的差傳工作,抱著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

不久,彼得柏利(Peter Parley)的著作《中國》(China)在英國出版,戴雅各布和弟兄們見了,愛不釋手,反覆誦讀,熟悉的程度,幾乎達到可以背誦的地步。父親戴雅各布對中國情有獨鍾,在戴德生的心靈上,留下一個深刻的、難忘的印象。

一八三九年,戴德生七歲時,常常陪著父親到巴恩斯萊鄰近的鄉村傳福音。戴雅各布的事工甚蒙神的祝福,那一帶經歷了一次靈命的復興。戴德生雖然幼小卻認識到父母所講的,不是一些一般的道理,父親乃是與又真又活的神有直接的交通,而所傳講的乃是活的見證。

一八四三年,當戴德生十一歲時他父親送他到一個私塾,受一個萊科克先生(Mr.Laycock)的教導。全班學生有六十名左右。

一八四四年夏天,戴德生隨著成年人到利茲(Leeds)附近參加一個夏令營的聚會。在那次的聚會中,有一位講員,是來自澳洲塔斯曼尼亞(Tasmania)隆塞斯頓(Launceston)的亨利·里德(Henry Reed)。那天亨利·里德講道的中心信息是《不可消滅聖靈的感動》。在講道的過程中亨利·里德講了一個自己親自聽到的見證,這見證是一個被處死刑的犯人在就刑前一夜,向亨利·里德說的。該死囚希望亨利·里德向後世的人傳說這個活生生的實例,勸一個人千萬不要消滅聖靈的感動。戴德生一生都被這個故事所警戒,他後來在中國傳福音時,不斷地、不厭其煩地覆述這個故事,而亨利·里德也在後來不斷地支持內地會,成為戴德生的莫逆之交。

我們現在複述一下戴德生在十六歲從亨利·里德口中聽到的故事:

加德納(Gardner)是六個死囚中的一個,在就刑前一晚,亨利·里德去見加德納最後一面。加德納等六個死囚犯的是謀殺罪。在犯謀殺罪之前,加德納曾有一次感到聖靈的感動和神的存在。曾有一天,加德納在隆塞斯頓近郊的瀑布山(Cataract Hill)散步,加德納突然聽到背後有一個柔和的聲音對他說:"加德納,要將你的心歸我。"加德納轉過身來,看不見對他說話的人。在陽光之下,在空曠的地方,渺無人跡,除了他那被喚醒的良知,以及那位無所不在的神。

"我兒,要將你的心歸我!"這句話實際上是箴言二十三章二十六節的話。加德納聽到"我兒,要將你的心歸我!"毫無疑問的,是天地間造物的主在對他加德納說話,他當時如何響應聖靈的呼喚呢?

加德納長時間的沉思之後,並不歡迎父神的呼喚。他不願意悔改歸向主,因他認為悔改得救將干擾他的前途,將使他失去在屬世方面成功的機會。他現在必須不擇手段地賺錢,在他認為方便的時候才考慮永生的問題。加德納想,神是滿有憐憫的神,神會再給他機會。就這樣加德納消滅了聖靈的感動,他不聽神的呼喚,實際上他是給撒但機會,把他推入墜落的深淵。當天晚上,加德納在房子里看見他的合伙人數算庫存的鈔票,共有七英鎊。加德納突然起了貪念,想將之據為己有,而要獨吞財產,他唯有謀殺這個多年信任他的合伙人。加德納守候了三天三夜,卒之找到了機會,進行了謀財害命的罪惡行為。

亨利·里德講完這件事,戴德生心靈顫動,當他從夏令營回到巴恩斯萊的途中,在他心靈的深處,似乎有聲音呼喚他:"我兒,要將你的心歸我!"

一八四五年聖誕節,戴雅各布的藥店,因人手不足,需要兒子戴德生到店裡幫忙,結果戴德生只好輟學。

這時候,有一件事引致他的心開始傾向主。他看到福音單張機構(Religious Tract Society)一張單張、裡面說到一個故事,即有一個窮苦的、低能的人,名叫約瑟,約瑟只能抓住一個基本的、重大的真理,一生堅信這個真理,直至回到天家。約瑟畢生不斷地說:"是的,約瑟是個罪魁,但是主耶穌的話是可信的。偉大的神創造萬有,但道成肉身,為要拯救罪人。這豈不也包括我約瑟在內嗎?"

戴德生讀了這張福音單張之後,被這簡單易明的信仰所感動,他承認自己是一個罪人,他回到了神的跟前。雖然這感動是真實的,但他瞬即淡忘。這種忽來忽去的兒童時的感動,令戴德生在多年後再回顧時,不敢確認那次是清楚的得救。

一八四七年,當戴德生十五歲的時候,有一個難能可貴的機會,叫他可以到巴恩斯萊一間銀行任小職員。由於戴德生所受的教育不多,而又太年輕,他父親唯恐他不能勝任。戴德生在銀行工作,促使他生活規律化。銀行的工作性質要求他必須準確無誤和高效率,並促使他急補商業通訊和簡單簿記。這項工作為他後來擔負屬靈領袖,提供了一次訓練的機會。

戴德生在銀行中的同事,是屬世俗的和不敬虔的,每當他一談到信仰的問題,同事們就嘲笑他。戴德生慢慢地受到同事們的感染,也貪愛錢財、駿馬、美屋,和世上的浮華。後來戴德生由於在銀行工作經常要加班,煤氣燈的煙使他眼睛嚴重發炎,他不得不辭去這份銀行工作,回到他父親戴雅各布的藥店作幫手。

戴德生的妹妹阿美麗雅,此時已達十三歲。戴德生很信任妹妹,對她可以無所不談。在他一生中,妹妹嬴得他絕對的信任,他經常借著書信,向妹妹說出心事。

她妹妹阿美麗雅,在那些日子有一個心愿,要每日三次為哥哥戴德生禱告,直至他得救為止。

戴德生辭退銀行工作回家後,心裡一直沒有喜樂過,他的眼疾雖然已經痊癒,但是內心仍然對神有著背叛和不信的噁心,儘管他內心掙扎,仍是於事無補。有一天下午,他母親到外地,他從父親的書房裡,看到一張福音單張,有一句話"基督作成的工作"引起他的注意。"已經作成了!作成了什麼?"立刻他想起了主耶穌在十字架上所說的"成了"兩個字。"是的,罪債已經還清了,不單是為著我一個人,也是為著全世界的罪人。"

哪裡知道,他母親在八十里之外的地方,心裡有催促、要她為兒子的重生得救禱告。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懇切地禱告了幾個小時,直至聖靈告訴她兒子的蒙恩得救已經作成了。

這一邊在巴恩斯萊,亦即他母親在遠方禱告的期間,戴德生對自己說,如果救贖工作已經完成了,如果罪債已經還清了,剩下要作的是什麼?他唯一要作的,就是相信。

戴德生跪下來接受主耶穌作他的救主,當他對主耶穌的救贖讚美不盡的時候,聖靈光照了他的心靈,他的內心充滿了喜樂。聖靈在戴德生身上完成工作的時候,也正是聖靈曉諭他母親他已得救的時候。當他母親在她房間里讚美神的時候,也正是他在書房裡讚美神的時候。

數日之後,戴德生把他蒙恩得救的秘密告訴他妹妹阿美麗雅,並預先得著她要保守秘密的承諾。兩個星期之後,戴德生的母親回家,戴德生急不及待地到門口迎接母親,並說有好消息告訴她。戴德生的母親把他抱入懷裡,對他說:"我早已知道了,我為你的好消息,已經喜樂了兩星期了。"戴德生以為妹妹阿美麗雅泄漏秘密,他母親遂將她在遠地受聖靈催促,為他的得救禱告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戴德生事後無意中翻閱了妹妹的日記,才知道一個月前,妹妹立志天天為他的得救禱告。這項天天持守的禱告,在一個月後竟然蒙神應允。

第三章 把自己奉獻給主

一八四九年六月戴德生清楚知道主耶穌所完成的救贖,他的生命有了重大的改變。

因著信,他接受了主耶穌基督所為他作成的一切,他能夠說:"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裡面活著。"(加二20)

戴德生的得救是清楚的和徹底的,他覺得主的愛,也深受主的愛的激勵,他引用出埃及記二十一章五節的話,來表明他的心跡,他立意把自己奉獻給主,來跟隨他、事奉他。他用那節經文禱告說:"我愛我的主人,不願意自由出去。"

他現在多麼希望有更多的人蒙恩得救,照著福音書所說的,窮人也有福音傳給他們。他到巴恩斯萊的貧民窟,去散發福音單張,以和藹可親的態度,向窮人們述說了主的恩愛。

一八四九年十二月二日,戴德生輾轉無法入睡,他想起前幾天,當神的僕人格林伯里(Mr.Geenbury)到巴恩斯萊講道四天的時候,有一百多人決志信主,他親眼看到這感人的場面,他為這些新得救蒙恩的人歡喜。另一方面,他雖已得救了,卻未享受基督的豐滿;他多麼渴望神的同在。卻為自己的軟弱、失敗,而感到羞愧、他需要過的生活,正如經上所說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裡面活著。但在實際的生活中,他也有以賽亞的感受,在以賽亞書六章五節里,先知以賽亞喊說:"禍哉,我滅亡了,因為我是嘴唇不潔的人,又住在嘴唇不潔的民中。"儘管戴德生深為自己的不堪不配而心靈受壓,但是雅各布書四章八節的話勉勵了他:"你們親近神,神就必親近你們。"

戴德生想,在巴恩斯萊,神的僕人格林伯里在四天的佈道會裡,總共帶領了一百多人信主,福音豈不更需要傳到地極,特別是中國,好讓中國內陸的人民,也能聽見救主的大愛。中國人口占人類總數的四分之一,卻世世代代生活在黑暗裡。數億人從生下來那一日起,直至撒手人寰,一直沒有機會認識神。這時候突然有一個思想臨到戴德生,神豈不是也顧念中國人?神豈不是也正要差遣人到中國去?

在這嚴肅的時刻,戴德生向神辦交涉說:"你不給我祝福,我就不容你去。"當戴德生跪下來仰望神的時候,他認識到他是一個奉獻的人。一個真正徹底奉獻的人,必須放棄一切屬世的前途,必須把自己一生的時間和前途交在神的手中,他如今願意去任何地方,作任何事情,為主的緣故,付出任何代價。這個心愿是出自他裡面的深處,他絕不改變初衷,他絕不收回他的奉獻。

瞬刻之間,他覺得那時刻太神聖了,甚至他跪下的地方是聖地。戴德生這樣敘述他當時的經歷:

"我永遠不會忘記這經歷。文字無法寫出我當時的感受。我感覺到神的同在,我是在與全能的神在立約。我似乎想收回我的應允和奉獻,但是我根本作不到。似乎有聲音對我說,你的禱告已蒙垂聽,你的奉獻已蒙接納。我在那時刻有一個永不動搖的信念,就是我是被神呼召到中國。

"那個命令是那麼清楚.明確,那麼為我到中國去!"

是的,中國,中國成為他的人生的意義,不管是過去、現在,和將來,他活著就是為著中國。他母親後來作見證說:"從那個時刻起,戴德生的心志堅定了,他無論是作事或讀書,都以這宗旨為目標,而他無論遭遇到任何的困難,他的宗旨絕不動搖。"

戴德生既然被神呼召到中國去,他就立意要多知道一點有關中國的情況。有一個人可以幫助他的,就是主日學的校長約翰·惠特沃思(John Whitworth),因馬約翰·惠特沃思是英國及外國聖經公會(The 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的地方司庫。這次訪問沒有落空,約翰·惠特沃思送他一本國語版本的《路加福音》。對戴德生來說,這本《路加福音》簡直是一件珍寶。約翰惠特沃思又告訴戴德生,本地有一位公理會(Congregational)的牧師,收藏有一本麥都恩博士(Dr.W.H.Medhurst)著作的《中國》(Middle Kingdom)。戴德生立刻去找這位公理會的牧師,向那位牧師借《中國》,那牧師欣然答應,並問戴德生何故要借這本書?戴德生說,神呼召我一生要在中國作差傳工作。那牧師又問,你打算怎麼去呢?戴德生答:"我什麼也不知道。似乎將來只好照福音書中十二個使徒和七十個門徒的作法,腰帶里不帶金錢,行路不帶口袋,只靠差我的主供給我一切的需要。"那個牧師很慈愛地將手放在他肩膀上說:"阿!我的孩子,當你長大時你會更聰明。那種想法,主耶穌自己在世時還行得通,但是現在就不行。"

麥都思在《中國》一書中強調,要成立差傳的醫療機構,這引起戴德生立意要學習醫科,以便裝備自己。

戴德生以一股熱情投入另一項準備工作,就是學習中國的象形文字。著名的中文專家米爾恩牧師(Rev.William Milne)說:"學習中文這項艱巨工作,必須有鐵的身,銅的肺,橡木那麼硬的頭,鋼絲彈簧般的手,老鷹的眼,使徒的心,天使的記憶力,瑪土撒拉的壽命。"

戴德生經過查詢,打聽到一本中文的文法書,售價不低於四英鎊,另一本英漢字典,售價不菲,不少過十五英鎊。不用說,戴德生是沒有能力買到這些書的,結果戴德生靠著毅力和苦功,從那本中文的路加福音,掌握了五百多個中文字的意思。他用的方法是這樣:在英文的《路加福音》中找一節經文,然後再找十幾節有共同的字在裡面的,然後再從中文的《路加福音》找那節中文的經文出來比較,再找十幾節中文經文來確定中文字的意思。他手創的中文字典,在一八五○年二月時已有四百五十三個中文字,還有二百多個字已經查明意思只是還未編入字典。

戴德生又從約翰.惠特沃思看到一些刊物,裡面登載新近在倫敦成立了一個專門為著中國的差傳機構,名叫中國協會(The Chinese Association),其宗旨是聘請中國本地人來與現有的差傳機構合作。新機構的主要工作,是透過一個常駐香港的郭實腦博士(Dr.Charles Gutzlaff),安排人到中國的內地去佈道。

第四章 參加弟兄會的聚會

一直向戴德生提供一些有關中國資料的約翰·惠特沃思,是英國暨海外聖經公會(The 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在巴恩斯萊地方的司庫。這個英國暨海外聖經公會的主要推動者,是弟兄會的領袖史杜阿特(Clarence Esme Strart)。弟兄會經過幾次分裂,史杜阿特一直緊緊地追隨著達秘(John Nelson Darby)。

戴德生在約翰·惠特沃思那裡,又看到兩份刊物,一份是《守望者》(The Watchman),另一份是《拾穗者》(The Gleaner)。Gleaner這一個字,在英文還有另一個意思,就是指搜集消息或搜集數據的人。

戴德生從《拾穗者》讀到,慕勒在一八五○年和一八五一年.共奉獻二千五百英鎊,支持在天主教國家和海外的差傳工作。

我們讀《慕勒小傳》就知道,慕勒憑著信心,在英國的布里斯托,主辦孤兒院,他的工作甚蒙神的祝福。不過必須指出,慕勒乃是弟兄運動的領袖。慕勒的妻子瑪麗,是弟兄會另一領袖格羅夫斯(Anthony Norris Groves)的妹妹。弟兄運動是不承認自己有任何名稱的。弟兄會(Plymouth Brethren)的稱呼,是外人加給他們的。本書為了方便起見,也照稱弟兄會。

從各種跡象顯示,《拾穗者》是由中國協會的秘書人員主編的。這些秘書人員實際上也與弟兄會發生密切的關係。

中國協會在中國的差傳工作,主要是透過一位常駐香港的郭實腦博士進行的。戴德生在他一生中,不斷地稱譽郭實腦博士是中國內地會之祖(The Grandfather of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翻閱郭實腦的歷史資料,不難看出他也和弟兄會有瓜葛。

一七五八年也就是戴德生從約翰·惠特沃思知道中國協會和郭實腦博士的事迹的那一年,郭實腦適在英國。郭實腦在英國的主要任務,就是物色一位中國事工的同工。郭實腦極力要說服的人,就是弟兄會的另一位愛主的弟兄科林伍德(William Collingwood)。科林伍德雖然未能成行,同郭氏到中國去,但是在科林伍德一生中,一直在支持中國的差傳工作。

郭實腦由於一時未能爭取到科林伍德的配合,後來在香港被人欺騙。許多中國內地省份的人,用假資料、假報告來蒙蔽他,使在英國支持中國差傳工作的人大失所望。一八五一年八月九日,郭實腦博士終於在香港逝世。一八五二年一月,《拾穗者》論及郭實腦時這樣說:"一直到最後一小時,郭實腦仍是全心全意地為著中國的差傳工作。"

當中國協會正為郭寶腦被人矇騙而灰心失望的時候,一八五一年四月,戴德生寫信給中國協會的秘書皮爾斯(George Pearse),指出當前差傳工作所面臨的問題,信中說:

"工廠是這麼廣闊,目前作工的人是這麼稀少,但是,不是倚靠勢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依靠聖靈,才能成事。我曾經響應神的呼召,獻身給神作中國的差傳工作。目前我正在學習醫科,以使我到中國後有更多的用處和機會,來支持自己的生活。你們若願意支持我來裝備自己,我將對貴會提供的幫助十分感激。"

皮爾斯對於戴德生的信件十分重視,他甚至將戴德生的信件與中國協會的其它成員磋商。皮爾斯覆信給戴德生,表示中國協會有意擔負戴德生學習醫科的費用,若是該協會確定了戴德生是差派到中國的適當人選。信件詢問戴德生的一些情況,包括信仰問題。

一八五一年四月二十五日,戴德生寫了一封長信給皮爾斯,對皮爾斯提出的一些問題,作了答覆:

一、他是一個蒙恩得救的罪人,確實已經重生,

二、他今年十九歲,未婚,

三、身體雖不算強壯,但也未曾大病,今後他會多注意運動,

四、他的職業是在藥店作父親的助手,父親是一個藥劑師。他曾經有九個月任職於銀行,

  五、關於教育程度,他說在家裡讀書至十一歲,然後到學校讀到十三歲,後來因教師辭職,學校找不到合適的人代課,他只好回到父親的藥店,靠自學充實自己。

  六、關於他對宗派的看法,原先他參加衛斯理宗的循這會(Wesleyan Methodists),因為他的父母和朋友是循道會的會友。鑒於在真理問題上和聖經的看法上,他和循道會所遵循的信仰無法取得一致,他已經從循道會退出,現在他加入了那裡的分會。分會在英文是branch society。

  再從皮爾斯的弟兄會的背景來看,分會應是指弟兄會在巴恩斯萊的聚會。在巴恩斯萊的弟兄會的負責人是威廉·尼特比(William Neatby),即是《普里茅斯弟兄會運動史》(A History of the Plymouth

Brethren)的作者。

威廉·尼特比也出身於衛斯理宗的循道會,一八四年舉家搬到巴恩斯萊定居,並帶領那地的弟兄會。他的兒子多馬·尼特比(Thomes Neatby),生於一八三五年,比戴德生小三歲。很自然地,由於多馬·尼特比和戴德生年齡接近,沒有代溝,兩人於是成為知交。

多馬·尼特比與戴德生相處一久,也受到戴德生的影響,有意到中國傳福音。兩人為了要充實自己,謀一技之能,就一起到英國東部的赫爾市(Hull)一間醫科學校學醫。

在赫爾市有一個名醫哈迪(Dr.Robert Hardey),是戴德生姨丈理查德·哈迪(Richard Hardey)的兄弟。因著這個親戚關係,戴德生得以在哈迪醫生的診所作幫手,所得的薪水足以支持他的生活費和學費。

多馬·尼特比和戴德生來自巴恩斯萊的弟兄會,到赫爾後,兩人也就參加了朱克斯(Andrew Jukes)負責的弟兄會的聚會。朱克斯的著作很多,著有《獻祭的法則》(The Law of offerings)一書。

朱克斯原是聖公會的牧師,加入弟兄會之後,一直和布里斯托弟兄會的領袖慕勒,保持聯繫。這時候慕勒的孤兒院,已經收容了數百個孤兒,但是慕勒的信心越過越大,正仰望神給他能夠收養一千個孤兒。朱理斯一述及慕勒的信心果放,使戴德生深受感動。慕勒除了在撫育孤兒方面,樹立了一個良好的信心的榜樣,慕勒還一直支持差傳工作,慕勒主持的聖經知識社(Scriptural knowledge Institute),在天主教的國家和異教徒的地區,大量散發聖經。在戴德生的心目中,慕勒是英國當時最敬虔、最有信心的屬靈領袖。戴德生在赫爾的弟兄會中受了浸,實際上成為弟兄會中的一位弟兄。

  赫爾的聚會在朱理斯的帶領下,非常重視差傳工作。朱理斯帶領的芬恩弟兄(Albert Robert Fenn),對天主教勢力範圍內的西班牙有負擔,而朱理斯帶領的戴德生和多馬·倪培脫,就對中國有負擔。

一八五一年九月《拾穗者》登載一項消息,即郭實腦的同工,一位德籍傳教士羅存德(Wilhelm Lobscheid),來到英國。

  由於戴德生的妹妹阿美麗雅在一八五一年九月二十日適是十六歲生日,戴德生向哈迪醫生告假一星期,帶阿美麗雅去倫敦參觀世界展覽會。兄妹參觀完在海德公園(Hyde Park)舉辦的世界展覽會後,就遷往倫敦的英倫銀行(Band of England),去拜訪中國協會(Chinese Society)——原來的英文名字是。Chinese Association——秘書皮爾斯。

  皮爾斯就安排戴德生兄妹在主日到密得塞斯郡(Middlesex)的托特納姆(Tottenham)參加那裡的弟兄會聚會。弟兄會接納弟兄是很嚴格的,由於戴德生參加過巴恩斯萊的聚會,又在赫爾的弟兄會受浸,所以托特納姆的弟兄會也就接納戴德生兄妹擘餅。

  負責托特納姆弟兄會的是約翰·霍華德(John Eliot Howard),他是英國傑出的氣象學家路加.霍華德(Luke Howard)的兒子。約翰.霍華德原是貴格會的會友,一八三六年十月脫離貴格會,一八三九年,約翰·霍華德在布魯克街(Brook Street)建成了教堂。一八五一年戴德生參加聚會時,弟兄姊妹接近一百人。

  約翰·霍華德的弟弟羅伯特.霍華德(Robert Howard)則是布魯斯·格弗(Bruce Grove)地方的弟兄會的負責弟兄。

  霍華德兄弟出身於英國的豪門,兄弟兩人都是英國霍華德父子公司(Howard & Sons)的股東。霍華德父子公司是英國很出名的化學製造廠,出產奎寧(quinine)等。

  在布魯.格弗的聚會中,戴德生又被介紹,認識了德國籍傳教士羅存德。

在布魯克街教堂,戴德生則認識了史達西小姐(Miss Stacey),她也像霍華德兄弟一樣,是從貴格會轉為弟兄會的。

  戴德生對托特納姆的弟兄會印象深刻,可說念念不忘,多年後他在中國還記載這件事,"我愛托特納姆的聚會,我愛那裡的親愛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地方,像托特納姆一樣,給我的每一點的回憶都是甜美的和有意義的。在我有生之年,在任何情況下我對托特納姆的良好印象都不會改變。"

第五章 對信心的操練

戴德生想到他若到中國去,舉目無親,人地生疏,他不能伸手向任何人乞討任何東西,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神。戴德生認為最要緊的事,就是先在英國操練信心。即是借著禱告,求神感動人來幫助他。

戴德生的老闆哈迪醫生很忙,希望戴德生在薪水到期時提醒他。戴德生決定不直接提醒哈迪醫生,要操練借著禱告,讓神提醒哈迪醫生。有一天,哈迪醫生因事忙而忘記支付薪水給戴德生,戴德生身邊只剩半個克勞因(a half crown)的金幣(等於兩個先令又六便士)。

那天晚上十點,戴德生被一個窮人請到家裡,他看見那窮人病得可憐,家中的情景真是需要錢財的幫助。那時他袋子里只有一個半克勞因的硬幣,也是他明天中午吃飯要用的錢。戴德生想,假若他袋子里的錢是零散的,兩個一先令,一個六便士,他可以拆開送給那窮人一部分,留下一部分明天中午用。但是如今所有的是一整塊硬幣半克勞因,沒法分送,如果半克勞因全給掉,明天中午吃飯,就成了問題,不送,戴德生裡面又過不去。在這種情形之下,當他要安慰他們,告訴他們說,天上有一位慈愛的神的時候。他裡面就責備他說,你告訴他們天上有一位慈愛的神,你自己卻不肯將一塊硬幣交給他們,後來戴德生讓神得勝,就把那半個克勞因的硬幣送給那窮人。送出以後,他心裡滿了喜樂,第二天早飯尚未吃完,他就接到一封不知來處的信,裡面隻字沒有,只有一個半英鎊的金幣,值十先令,有他昨晚送出去的四倍之多。他這樣學了信心的功課,使他更有信心相信神會不斷地供應他,應付在中國那麼大的工作的需要。

又有一個星期六晚上,戴德生要付房租給房東芬奇太太(Mrs.Finch),她正等著錢用。戴德生原本可以提醒哈迪醫生髮薪水給他。但是戴德生認為,這樣作是信心不夠的表現,實在沒有資格到中國作差傳工作。當天下午,哈迪醫生跟戴德生談論一些靈性的問題,他談完話忽然想起,忘記付薪水給戴德生,他已把收到的現款存進了銀行。

戴德生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他照常仰望神,仍然讀聖經,準備明天主日到幾處地方講道。他的心靈接著平靜下來,沒有讓老闆拖欠薪水的事紛擾他的心。

晚上十時,當戴德生正要熄燈就寢時,突然哈迪醫生來找他,告訴他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有一個很有錢的病人剛來付款。哈迪醫生把收到的錢,付給戴德生應得的薪水,戴德生立即將房租付給女房東芬奇太太。

戴德生為著這件事,滿心喜樂地讚美主,知道他到底還是可以到中國去。戴德生認為這並非一件小事,日後他在極大的困難中,不管在中國和其它地方,每憶起這件事,總是給他帶來安慰和力量。

第六章 開始裝備自己

一八四九年十二月聖誕節,當戴德生的妹妹阿美麗雅從學校回家度假的時候,帶一位學校女音樂教員瑪麗蓮·沃恩(Marianne Vaughan)。瑪麗蓮非但美麗動人,彈得一手好鋼琴,並且歌聲婉轉,扣人心弦。戴德生一見瑪麗蓮,便為之傾心。在整個聖誕節的假期中,瑪麗蓮、阿美麗雅、戴德生三人策馬在英國的皮克區(Peak District)馳聘,到假期完時,戴德生對瑪麗蓮的愛慕,更進一步加深,戴德生已經對她到了非卿莫娶的程度。

當戴德生在赫爾市哈迪醫生的診所作幫手的時候,由於赫爾離開瑪麗蓮教音樂的學校的所在地巴頓(Barton)很近,二人也就保持來往,情感更加親密,戴德生實際上是陷入愛河中。可是,戴德生是一個奉獻的人,被神呼召到中國去傳福音,而瑪麗蓮卻對中國的差傳工作毫不關心,她既不支持,又不同情戴德生到中國去傳道。她有時問戴德生:"你非到中國去作差傳工作不可嗎?"言外之意,顯示她喜歡在英國過安逸的生活。

在這期間,戴德生往訪瑪麗蓮時,認識了瑪麗蓮的另一同事,名叫伊利沙白·西森(Elizabeth Sissons)。伊利沙白和戴德生碰過幾次面之後,伊利沙白向別人坦言,戴德生是她心儀的對象,戴德生也敬重她。

一八五一年十一月,戴德生為了鍛煉自己過節儉的、有紀律的生活,將來好適應中國的艱苦環境,於是離開哈迪醫生的家,住進一個喧鬧的船塢地區,叫污水邊(Drainside)。戴德生在污水邊,住在科廷厄姆排房三十號(30,Cottingham Terrace),向該屋子的女房東芬奇太太(Mrs.Finch),以三先令一星期的房租,租到一間簡陋的房間。

戴德生住進這樣一個貧民區,超出了瑪麗蓮所能忍受的程度,使他大失所望,原本已經山盟海誓的一對情侶,至此宣告破裂。戴德生在一八五一年十二月十六日,致信妹妹阿美麗雅,述及他當時的感受:"有一段日子,我是難受到極點,甚至想放棄一切。主日,我獨自坐在手術室,開始默想神的愛。他完全征服了我,使我謙卑下來。他的愛融化了我冰冷的、僵硬的心靈。"

一八五二年五月,《拾穗者》通告,中國協會 (Chinese Society),改名為中國佈道會(Chinese Evangelization Society),並聲稱德籍傳教士羅存德(Wilhelm Lobscheid)是中國佈道會的第一個傳教士。中國佈道會的組成人員,大部分都是弟兄會的企業家。

在赫爾,朱克斯帶領的弟兄會,這時候印證了戴德生的呼召。戴德生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辭去哈迪醫務所的職位,於一八五二年九月二十五日,到達倫敦。同年十月底他在中國佈道會的贊助下,到倫敦東區(East End)的倫敦醫院(London Hospital)學習醫科。

每逢主日,戴德生都到布魯克街教堂參加弟兄會的聚會,負責姊妹史達西小姐,看到戴德生過分勞累,總是接待他到她家裡休息,並且讓他獨自安靜,不讓別人打擾他。

戴德生為了鍛煉自己將來去面對艱苦的差傳工作,每天只吃一塊麵包,幾個蘋果,每天還要步行四英里的路到醫院。這樣刻苦的生活,只有六星期的時間,戴德生因解剖屍體時不慎感染到細菌而病倒。被迫回老家巴恩斯萊養病。

戴德生身體稍為康復,就透過弟兄們得以有機會親自向弟兄會的領袖戚伯門(Robert Cleaver Hapman),說出自己對中國的負擔。

一八五三年初,戴德生重返倫敦,戴德生這時才考慮到一個人單身到中國去,遠不如有一個伴侶相隨,可以互相照顧,他於是鼓起勇氣,再次與瑪麗蓮重繼前緣,結果兩人再次訂婚。瑪麗蓮雖然有意追隨他到中國去,瑪麗蓮的父親沃恩牧師(Rev.Vaughan)卻堅決反對女兒出閣到遙遠的中國去。結果第二次的婚約又告吹。本來就心儀戴德生的伊利沙白·西森,奈於自己是瑪麗蓮的同事,已往不便向戴德生有所表示,如今瑪麗蓮正式退出,就送戴德生一些畫冊,以表慰問之意,戴德生在離開英國之前,也送伊利沙白一枚胸針,作為定情的信物。

戴德生既有托特納姆弟兄會的印證,復經過了弟兄姊妹的懇切禱告,弟兄們就催促他儘快動身到中國,內中有一個弟兄威廉·伯傑(William Berger),也衷心支持這項差傳工作。

伯傑是英國極為有名的伯傑澱粉廠(Bergers Rice Starch)的老闆。他本來是聖公會會友,在年輕時,接受主耶穌為救主,當時他感動得掩泣不止。當他將這重生經歷告訴聖公會牧師普瑞本達利·格里菲斯(Prebendary Griffiths)卻受該牧師斥責一頓,把他趕走。伯傑後來加入弟兄會,但是對達秘走的閉關的路線,卻無法忍受。他之所以參加托特納姆的弟兄會,是因那裡的聚會,在霍華德兄弟的帶領下,是比較開通的和公開的。

一八五三年九月十九日,戴德生乘搭一艘小帆船敦夫里斯號(Dumfries),離開利物浦港口(Liverpool),向上海進發。該艘帆船載重不及四百七十噸,乘客只有戴德生一人了。經過了一百六十二天的風浪,戴德生終於到達了上海。

在上海,戴德生拜訪了他多年所景仰的中國問題專家麥都思(Dr.Walter Medhurst)。麥都思著作甚豐,著有馬來文書籍六本,英文書籍二十七本,而作為中國問題專家,所著作的中國書籍高達五十九本。這時麥都思是上海的倫敦差會(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的骨幹人物一.

由於差派戴德生到中國的中國佈道會,沒有事先通知倫敦差會,戴德生將到上海,這種作風有欠禮貌,所以麥部思對戴德生的突然到達頗為愕然,既對這個新成立的、有弟兄會背景的中國佈道會有所不滿,連帶地他也對戴德生態度冷淡。

倒是一位洛克哈特醫生(Dr.William Lockhart),對年僅二十一歲的戴德生,非常有愛心,讓戴德生暫時住在他家裡。

最使戴德生為難的,就是中國佈道會,並沒有按時匯款給他,反觀其它差會,作事都比較負責任和有規律。

一八五四年中國佈道會又差派一個帕克醫生(Dr.William Parker)到上海,戴德生以為有另一個同僚攜眷到上海,中國佈道會除了會支付帕克醫生的費用,肯定會叫帕克捎來拖欠戴德生多月的欠薪。令人失望的是,帕克醫生到上海時,也是分文不帶,兩袖空空,中國佈道會的匯款,拖了很久才到來。中國佈道會的主要成員,大部分是弟兄會,內中也有少數其它宗派。戴德生來自弟兄會,而帕克醫生則屬長老會。帕克醫生是格拉斯哥大學(University of Glasgow)出來的醫學博士。

一八五四年十二月中旬,戴德生與倫敦差會艾德根(Joseph Edkins),開始到黃浦江以南散發新約聖經和福音單張。

戴德生不在外地作宣教工作時,就用功讀中文,每天讀足五小時。他寫給他妹妹阿美麗雅的信這樣說:"這裡有作不完的工作,你們應當儘快學中國話,不要對這裡的工作麻木不仁。"

那時中國內戰頻仍,工作壓力太大,戴德生雖有滿腔的熱誠和勇氣,無耐體力不支,靈性下沉。他感到孤單、寂寞,逐漸地他領會到他需要一個妻子。他早先已寫了封信給伊利沙白·西森,向她盡訴心中的情意,要她寄一束秀髮,作為信物。一八五五年一月,他的示愛並未落空,伊利沙白不負所望,寄來了一束秀髮。

帕克醫生和戴德生有意在上海設立一間醫院,但是中國佈道會在倫敦的總部不答應。倒是托特納姆弟兄會的威廉·伯傑匯來十英鎊,並讓他們兩人決定款項的用途。他們兩人決定將這筆款用來支持一個小孩子。他們認為這是在上海成立一個住宿學校的第一步。

一八五五年六月,戴德生和帕克醫生,還有另外一位聖公會的傳教士伯爾頓(John Burton),前往浙江省的寧波。在一八四二年中英所簽署的條約,辟出五個港口對外通商,寧波是其中一港口,其它四個港口是廣州、廈門、福州、上海。

在寧波,那裡早已抵達的傳教士,有一位是美國浸信會的麥可溫醫生(Dr.Macgowan),麥可溫很熱情地歡迎帕克醫生等。麥可溫醫生和其它傳教士都鼓勵帕克醫生到寧波設立一間醫院。

帕克醫生一行人回到上海之後,戴德生就藉機會傳福音。第一個被他帶領得救的是他的廚子貴華(Kuei——hua),貴華公開承認主耶穌是他的救主。貴華是伯傑弟兄奉獻的十鎊所支持的小孩子的哥哥。從此看出為神所擺上的,至終是不會落空的。

一八五五年八月二十三日,戴德生叫理髮師傅把他的頭髮刺了照清朝的習俗留下一簇圓頂的頭髮,並改穿當時的中國衣服。

一八五六年八月初,戴德生從石門灣回上海途中行李被僕人岳西偷走,他幾乎無法回上海。幾經艱難,戴德生才由一艘輪船,通融他,讓他回到上海。戴德生回上海後,並沒有將岳西送官治罪,他認為一個人的靈魂,比四十英鎊的行李更寶貴。戴德生寫一封信給岳西,說他想到主耶穌以善報惡的教訓,他連一根頭髮也不會傷害到岳西,戴德生還說其實吃虧的是岳西,要岳西悔改、逃避將來的憤怒。

《拾穗者》把載德生給僕人岳西的信件予以登載,布里斯托(Bristol)的弟兄會領袖慕勒(George Mueller)讀到了他很贊同戴德生這種基督的生命的流露,他寄給戴德生四十英鎊,足以彌補戴德生所損失的行李。以後慕勒不斷為戴德生在中國的差傳工作禱告,不久慕勒這個孤兒院的負責人,成為中國內地會的主要財政支持者之一。此外,托特納姆弟兄會的伯傑,另寄來四十英鎊在戴德生最需要的時刻寄到。戴德生深信神在聖經里的應許:"你們需用的這一切東西,你們的天父是知道的。"而托特納姆的史達西姊妹的信件,對戴德生更是一項勉勵,他知道自己不是孤獨的。史達西姊妹的信這麼說:"親愛的弟兄,神賜給你一個奇妙的地方——托特納姆在布魯克街的聚會。弟兄姊妹們從來沒有忘記為你禱告,沒有一個人的名字像你那樣被不停地紀念!"


推薦閱讀:

【書摘】慕勒小傳(下)
周鴻禕:一個顛覆者的離經叛道
【書摘】戴德生小傳(下)
如何評價布隆伯格的自傳《我是布隆伯格》?

TAG:人物傳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