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下半身回憶錄

我經常對別人說,我很累,從小就累,甚至在母親的肚子里就有了累的感覺。每當這樣說的時候,他們就嘲笑我,說我胡言亂語,腦子有問題。

1963年3月11日,我出生了。由於我羸弱的身體和呆若木雞的表情,母親也認為我是一名痴呆兒,父親因此帶我奔波於大小醫院,醫院的檢查結果完全一樣——此兒為愚型兒。但我心裡明白我並不是。我很健康,被這樣診斷只是因為我沒心情搭理任何人。

母親患有風濕性心臟病,從未怠慢過工作的她身體越來越差。於是我對她說:「媽媽,你別去上課了,我怕你死在教室里。」

我的話刺痛了母親,她意識到不能再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於是毅然辦理了病退手續,回到家中養病。待在家的母親無事可做,反倒變得更加虛弱。

六歲那年的春天,我放學剛到家,父親就把我叫到他跟前對我說:「天氣暖和了,我要帶你媽去重慶看病,你在家要聽敬阿姨的話,有什麼事對她說,不要亂來。」

我知道我是父母眼中的麻煩製造者,他們不放心我,所以才把我交給隔壁的敬阿姨。父親的話讓我感到屈辱,我想是不是平時我傷透了他們的心,所以要拋棄我了。我望著父親,小心翼翼地問:「你們還回不回來?」

敬阿姨是一個永遠都笑眯眯的女人。她對我很好,讓我整日都住在她家。她有一兒一女,哥哥叫蘇小強,妹妹叫蘇小娟。多了一個玩伴對小孩子來說,應該是最大的快樂。然而,這樣的快樂只持續了幾天,蘇小強就開始排斥我。

他或許覺得我剝奪了母親對他的愛。一到吃飯時間,敬阿姨總讓我挨著她坐,給我添飯夾菜,似乎我才是她的親兒子。又或許他覺得我搶走了他的妹妹。晚上我們仨睡在同一張床上,敬阿姨讓他睡中間,我和蘇小娟睡在他兩邊,可蘇小娟非要跟我挨在一起,蘇小強不高興了,於是,他就把心裡的氣撒在我身上,有事沒事找我吵架。

因為和蘇小強搞不到一塊,我盡量自己一個人待在一邊,也不和他們說話。有一天,我對敬阿姨說:「我要回家。」

敬阿姨感到奇怪,說:「你爸媽還沒回來,這就是你的家呀。」

「哥哥不喜歡我。」

「可我們喜歡你,妹妹喜歡你啊!」

我又留了下來。有一天,我們三個心情都不錯,就一起去旁邊的木魚山上和其他孩子玩打國遊戲。參加遊戲的人分別屬於兩個國家,各自找一棵樹作為自己國家的標誌,然後互相進攻,我和蘇小強各屬一國。蘇小娟沒有參加遊戲,站在旁邊看著我們如何廝殺。每當蘇小強接近我,她就朝著我喊:「藏好,快藏好。」而我要接近蘇小強的時候,她也同樣朝著他喊:「快藏好,快藏好。」令我不高興的是,當最後我被蘇小強發現並「打死」在一棵紅豆樹下的時候,她竟然歡呼起來,還鼓掌表示祝賀。我不想再理她了。

那天,我和蘇小強都渾身髒兮兮的。回到家,敬阿姨要給我們洗澡。蘇小強又和我在洗澡的先後順序上吵了起來,敬阿姨見我們爭得面紅耳赤,只好讓我們並排站在她的面前,拿著香皂在我和蘇小強的身上一邊一下地抹著。蘇小強卻突然笑起來,敬阿姨問他笑什麼,他指著我說:「他的好小,小雞雞。」敬阿姨生氣了,板著面孔對他喊道:「閉嘴,別亂說。」我不知說什麼好,只恨恨地瞪著蘇小強。

洗完澡後,我一直在想蘇小強的話,越想越自卑。他沒有說錯,我的確實比他的小多了。從前我還沒意識到,也沒覺得這是件事。

因為這件事,我發誓再也不在他家住。敬阿姨拿我沒辦法,只好同意我回自己家裡睡,由蘇小娟給我送飯。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一直想著蘇小強說我小的事。我很不服氣,想知道我究竟小不小。於是我打算讓蘇小娟來證實這件事。第二天,當蘇小娟送飯過來的時候,我衝過去把門關上,然後很嚴肅地對她說:「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要說老實話。」

劇照 | 色即是空

蘇小娟好奇地問道:「什麼事?」

「我想問你,我的雞雞小不小?」

那天我穿著鬆緊腰的短褲,我用力把鬆緊帶拉圓,盡量讓她能夠看見。她湊過來看了一眼,望著我說:「有點小,也有點大。」

「你看過你哥哥的嗎?跟他比,哪個小?」

「看過。」她想了想說,「你們差不多,一樣大。」

蘇小娟的一番話,並沒有讓我心中的困惑消失,反而陷入到更加焦慮的狀態之中。從此,這種希望讓女孩來證實我大小的想法一直伴隨著我。

母親從重慶回來以後,病情反而更嚴重了。說起來我算是罪魁禍首。母親在學校教書的時候,對我管得並不多,惹禍後的我她也只是說說,不會打。自從她回到家養病後,就變成了一台監控器,我稍有差錯就會呵斥我,甚至打我。我又總是和她對著干,每次都會把她氣病。她一病,父親就對我大發雷霆,繼而打我一頓,然後背起母親往醫院跑。當我看見父親氣喘吁吁地背著母親奮力奔跑的時候,居然沒有絲毫的同情,還會在心裡說:「背不起,莫怪我。」

當時,進城的公路尚未修通,父親背著母親要大半天才能到縣醫院。很多人被父親這樣的舉動感動得熱淚盈眶,我卻沒有任何的觸動,一方面是因為我年齡還小,另一方面是因為與生俱來的恐懼和自卑在作祟,總覺得父母把我留在家裡是一種嫌棄。

自卑在我的心裡越是生根發芽,我就越是叛逆。在整個小學階段,我可以說是按照壞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的。結果可想而知,在學校我成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人。老師批評我,同學嫌棄我,而我也認為自己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所以,一開始我幾乎是惟命是從。老師說:「余平,你站起來聽課。」我就站起來聽課;同學說:「余平,你離我們遠一點。」我就離他們遠一點。然而,這樣的歧視持續一段時間後,我終於忍無可忍,內心裡膨脹著一種要爆發的衝動。

為此,我開始了報復。我在一個叫我站起來聽課的老師的抽屜里放了一隻癩蛤蟆。她拉開抽屜的時候,嚇得差點昏死過去,還是一個膽子大的老師把癩蛤蟆拿出來,扔到了學校後面的垃圾堆里。我後來又去把這隻癩蛤蟆撿了回來,對它說了聲謝謝,然後把它放進離學校很遠的一塊稻田裡,我希望它活著。

從那以後,這個受到驚嚇的老師老實多了,再也沒有教訓過學生,包括我。

儘管我不斷地在背地裡報復老師和同學們,但我一刻也沒有放鬆我的學習,因為我知道學習對我的重要性。開始我還以為只要我的學習成績好,別人就會尊重我。然而事實並非如此,老師總會向我父母打小報告,他們也並沒有因為我的成績好而偏袒我,相反對我管得更加嚴厲,經常罰我跪在地上。

後來我又做出了一個決定:報復父母。

我從很小就有偷東西的習慣。我為了報復母親,偷吃她的忌鹽醬油。母親是一個吃不得鹽的人,吃了全身就會浮腫,所以父親總是四處託人從各地買回忌鹽醬油,每天用它給母親單獨炒菜。父親買回來的忌鹽醬油都是固體的方塊形,樣子很像紅糖。看著它紅糖一樣的形狀,我就有一種要偷吃的慾望。我一旦偷到手,一般都是藏在書包里,趁上學的時候,像吃棒棒糖一樣一口一口地抿著吃。這種醬油具有獨特的醬香味,滋味鮮美,我很喜歡。開始,父親並沒在意,因為母親每天都在吃,也看不出被我偷吃的跡象。終於有一天,父親在給母親炒菜的時候找遍整個廚房也找不到忌鹽醬油,就把我喊道了廚房。

「你說,媽媽的忌鹽醬油是怎麼回事?」父親一邊炒菜一邊問。

「我怎麼知道。」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回答。。

「你怎麼不知道?肯定知道。」父親說。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

「快說,別惹我生氣。」父親停住了炒菜的動作,他轉過身,表情嚴肅了起來:「媽媽的菜沒有忌鹽醬油了,你說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那是你的事。」我繼續嘴硬。

父親終於生氣了,他衝進我的房間,將我的書包倒過來提著站回到面前,一個勁地抖著裡面的書,隨著抖出來的還有忌鹽醬油的顆粒和粉末。我被徹底揭穿了,父親揪著我就打,打完之後,又罰我跪在地上,同時還剝奪了我吃飯的權利。

報復一個人是痛快的,即便受到處罰也抵消不了這種痛快。後來的某一天,我又發現了一件可以讓我體驗更多快樂的事,那就是手淫。

心理學家說,一個人之所以很早就染上了手淫的毛病,是因為長期處於緊張、焦慮之中。手淫像一劑解憂除愁的良藥,每次都讓我感到暢快淋漓,緊張與焦慮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一直以為我很高明,因為我手淫的事還從沒有被父母發現過。然而這件醜陋之事沒多久就露陷了。初一下學期,班上悄悄流傳著一本黃色小說《少女之心》,這是一本很破的手抄本,書邊毛得不成樣子。我知道它的時候,已經在班上流傳了五六天。看過它的同學每天都鬼鬼祟祟的交頭接耳。我問他們是不是在談《少女之心》,他們矢口否認,都說沒有這本書,神情卻洋洋自得,好像看過這本書就高人一等似地。

但我不會善罷甘休,那幾天我無精打采,根本沒心情上課,一直盤算如何才能弄到這本書。終於,我等來了這樣的機會。那天晚自習,教室里出奇的安靜,同學們都在認真複習準備考試。坐在我後排的一位長著一頭捲髮的同學卻與眾不同,他埋著頭,完全沉浸在課桌底下的世界。從他微微激動的神情和略微發紅的臉色判斷,他一定在看《少女之心》。

其實,班主任早就注意到他了,也在靜觀之中,而他渾然不覺。我之所以不去提醒他,是在等班主任採取行動。終於,班主任向他走了過來,我趕緊抓起一本雜誌,從屁股後面的桌子底下遞給他。

「章老師過來了,快,快把書給我。」我低聲喊道。

他慌忙抬起頭,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而手在桌子底下閃電般完成了《少女之心》和雜誌的交換。

「把書交上來。」章老師站在他的面前,板著面孔說。

他紅著臉把我遞給他的雜誌交給了章老師,嘴裡還頗為委屈地說:「我也沒看其他書。」而我把那本毛了邊的《少女之心》緊緊地攥在手裡,下課後,我立即套上一張毛選的書皮。

放學以後,我馬不停蹄地回到家中,關上房門在屋子裡如饑似渴地讀著這本書。書里有大量的性描寫,第一次讀到這樣刺激火辣的文字,我耳熱心跳,處在一種恍惚狀態之中。正在我手淫的時候,父親突然闖了進來。我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該先提褲子還是先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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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父親大聲問道。

我沒敢回答,更不敢抬頭。我把手從大腿中間抽出來,站在那裡一聲不吭。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這腦子究竟在想些什麼,成天做這種下流事。」

那天,父親一氣之下,又把我拖到鄰居敬阿姨家中。敬阿姨的丈夫蘇老師是一位語文老師,我父母很敬佩他,把教育我的事完全託付給他。但蘇老師每天很忙,並不想接受父母的委託,但又無法推辭,只得每次都忍著耐心接待。然而,這一次他得知父親打我的原因後,一反常態,對父親的行為表示非常遺憾。

「你不應該打他。」他說。

「他長期手淫,我們發現好多次了。像這樣的下流行為不打不行。」父親理直氣壯地說,「把他拖到你這裡來,也是希望你能幫我們教訓教訓這個不爭氣不要臉的兒子。」

「我不能教訓他,因為他並沒有錯。」他長嘆了一聲,「相反,你卻做出了極端錯誤的行為。」

蘇老師不留情面地教訓了父親一通,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他如此激動,後來他幾乎是沖著父親大喊:「你不該打余平,因為你這樣會毀掉他的。余平手淫沒錯,這天底下誰的孩子不手淫,那不是下流,也不是不要臉。」

他停了下來,因為他激動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等稍微平靜了些,他又突然問父親:「你小時候沒手淫過嗎?」

父親沉默了。蘇老師走到我身邊,抱著我說:「余平,不要怕,蘇老師也手淫過,那沒關係。」

我全身顫抖,緊緊地抱住蘇老師,像一根藤似地纏住了他,嗚嗚地大哭起來。

父母並沒有因為蘇老師的一席話改變對手淫的看法,他們像看賊一樣監視著我,每天半夜,都會鬼鬼祟祟地遛到我的屋子裡來,看我睡著沒有。一旦我稍有動彈,他們就會叫醒我,非常嚴厲地問我是不是又在做下流動作。有時他們撲了個空,我就會氣咻咻地把被子掀開,一邊讓他們看我的褲襠,一邊大喊大叫。我無力反抗,每天都生活在窒息和絕望中。

我在壓抑中勉強的活著,直到一九七七年七月的最後一天,我被學校保送進了高中,這件事令父母非常意外。升入高中後的我又因為文筆出眾,在班主任的號召下成立了文學社,這使得我成為了學校的紅人,我感覺到了被追捧的快樂。

蘇小娟進入高中後和我分在同一個班上,我只看到她的背影就會止不住的打顫。我總認為她已經知道了我手淫的事,所以我再也沒有和她說過話,遇見她就躲。讓我喜出望外的是,那天文學社成立大會剛一結束,蘇小娟主動給我寫了張紙條,上面寫著兩個字:真棒!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但意味深長。

我想到了一個卑鄙無恥的陰謀,就是讓蘇小娟摸摸我那裡。經過一番設計,我開始實施我的計劃。我靠在操場邊的欄杆上,裝模作樣地吃著李子,我盡量讓自己的吃相表現得誇張一些,好引起蘇小娟的注意。果不其然,蘇小娟笑著走過來了。我直接告訴她:「要吃自己摸吧。」

她把手伸進我的褲兜里,使勁地摸起來。她沒摸到李子,卻摸到了我那兒。我的褲兜一直都有洞,現在它成了供我搞惡作劇的道具。蘇小娟並沒有意識到她摸到的是什麼,還傻傻地問了一句:

「這是什麼?」

我把嘴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你小時候看到過的。」

蘇小娟羞紅了臉:

「下流。」

她驚惶不安地回了一句,然後像兔子一樣跑開了。

我生怕蘇小娟去學校告發我,所以每天提心弔膽,盡量躲著她。蘇小娟卻一直守口如瓶,根本沒有告發我的意思。更叫人不可理解的是,她每次看見我還會羞羞地甜甜地一笑,在這以後,我真正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摸過男生雞雞的女生才是最美麗的女生。

慢慢的,蘇小娟也成為了回憶,但她兩次不清不楚的反應都對我的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影響。輾轉三十年,這期間我高考失敗,接了母親的班進入她所在的學校,成了一名實驗儀器管理員,後又到電視台工作,秉承母親的臨終遺願與現在的妻子結婚,並有了一個女兒。聽起來生活美滿,但我與妻子之間並沒有愛意,甚至於連性慾都沒有。

諷刺的是,女兒和我一樣被診斷為愚型兒,為了治好她的病,我奔波於各地的醫院。我也曾出過軌,唯一的收穫是,通過這個女人,我把五歲的女兒送進了幼兒園。我的生活充滿了憤懣與瑣碎,除了性慾外只剩下詩與吶喊。

於是我又來到了「詩歌之夜」,這是一家當地詩人尤為喜愛的酒吧。我曾經在這裡遇到一個肆無忌憚把手伸進我褲子的女子。此時其他人正在為一個朗誦詩歌的女子歡呼。朗誦結束以後,她說要請我吃魚。在「詩歌之夜」旁邊的一家魚火鍋店,她說她崇拜我,喜歡我的詩。

到飯店後剛一落座,她就沖我開玩笑說:「我很想吃你這條魚呢。」

我看著面前的她,又想起了她在「詩歌之夜」的表現,我斷定,她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劇照 | 色即是空

「這裡是吃魚的地方,不是談性的地方,何況我們才剛剛接觸。」我告訴她。

「我們是剛接觸嗎?」她用一種複雜的表情看著我。

「蘇小娟?」我恍然大悟,高興得叫了起來,「你是蘇小娟?」

聊天中,我因為年少時做過的事情向蘇小娟道歉:「對不起啊,當年我不該讓你看,也不該讓你摸。」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只差用了。」

我驚異地望著她,對她說:「你變了,不像小時候。」

「你沒變,還跟小時候一樣調皮。」她站起來,拉著我的手又說,「走吧,人家都是馬上看馬上摸馬上用,我們卻是小時候看,青年時候摸,現在才用,這恐怕也算是人間奇蹟了。」

遺憾的是,她用起來並不是那麼的愉悅。因為我一緊張,就硬不起來,而那天在蘇小娟面前特別緊張。

那次上床後,我的內心很矛盾,既想與她繼續交往下去,因為她能耐心的等我硬起;但又討厭她變壞了,隨便跟男人上床。我想起了蘇小娟的父親,那個認為手淫並不可恥的蘇老師,曾經如同陽光一樣照進了我的生活。我一直認為蘇小娟應該和她父親一樣成為陽光,但她如今的樣子讓我對這個世界更加的失望,這也是我最不能原諒她的地方,於是和她再無來往。

我反覆往返於「詩歌之夜」,去放肆,去吶喊。直到一天我從「詩歌之夜」走出來,那時的天色已經麻麻亮。街上有一夥濃妝艷抹的女人,她們聚攏到我身邊,發出一陣陣艷笑。

我驚恐地離開她們,在一個拐彎的地方,我被地上的一塊磚頭絆了一下,猛地摔倒在地。我趕緊爬起來,發現膝蓋處擦破了一層皮,滲出了一些血絲。我在心裡嘟囔著說:

「像我這種窩囊廢,早該死了算了。」

*本篇摘選自作者14萬字長篇參賽稿件《余平的吶喊》。

-END-

作者 | 余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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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排名不分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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