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與「幻」與「科幻」

科幻。科幻?科幻!

Science Fiction,科學幻想,簡稱「科幻」。

在中文中,「科幻」是個舶來詞,據說是新中國早期轉譯自蘇聯的辭彙。在「科幻」這個詞被創造的早期,它的外延十分有限——提到「早期科幻」,愛好者們的共同印象大概是《弗蘭肯斯坦》、凡爾納等,外延有限,其含義自然也就相對明確。

世殊時異,到了消費主義盛行的當代,「科幻」(SF)一詞的含義則變得相當混亂,這一混亂現象在中國尤甚。

在中國,科幻是一個小眾愛好,科幻圈原本也是個遠離主流視界的小圈子。小眾的興趣圈子有很多,圈子小眾的原因也可能各不同。圈外的大眾喜歡把「原因」當標籤貼在小眾圈子上,比如提到「HIFI」,大眾的印象是【玄學黨】、【裝逼犯】。

那要擱十幾年前,我作為大眾中的一員,對科幻圈的第一印象就是:「高端!」我這個人,小時候就愛咬文嚼字,最早是在類似《世界未解之謎》這種地攤文學上了解到「科幻」這一概念的——當時我一下就驚了——科幻科幻,科(學)幻(想),科學和幻想……一個小學生的腦袋瞬間就聯想到了他被翻舊的語文課本中楚國人的矛與盾——彼時的我覺得,「科」就是《謎》樣的宇宙星空、黑洞白洞,「幻」就是動畫城和西遊記,但這兩類東西彼此「矛盾」的事物竟然能結合起來變成城裡邊兒的《星球大戰》那樣牛逼轟轟的東西——這真是太神奇、太高端了!

小學生終歸要長大,我也從我的大學走進了社會人間。我仍然未曾在影院看過《星球大戰》,它也早被我草率地貼上了「太空歌劇」的標籤。但「矛」與「盾」在我腦中已不再作為標籤,我開始用矛盾分析給事物的集合貼上更準確的標籤。

「科幻」作為辭彙含義變混亂的現實根源在於作為標籤的「科幻」被消費主義利用以至濫用。科幻原本小眾,但它是因「高端」而小眾,又因為「高端」,「科幻」這一標籤被追求高端的大眾漸繁使用以至濫用。

點開大眾文娛網站起點中文網的科幻板塊,瞅瞅裡面那些被打上「科幻」標籤的作品——別說是資深科幻愛好者了,就連我這種邊緣愛好者都忍不住想道一句:「世風日下,無科唯幻。」

但從理性角度講,我雖不認為這種混亂的現象是好事,但這種現象卻代表著一種「好」的趨勢。

任何小眾圈子都是在大眾的基礎上發展出來的。小圈子內形成穩定的秩序與大眾相對獨立,是發展的第一階段;秩序繼續相對獨立地發展,總會遇到一個瓶頸期,這是發展的第二階段。

小圈子如果要進一步發展,必須「從群眾中來,再到群眾中去」,拒絕閉門造車,而是從最廣大的人民群眾中汲取養分,重構內部秩序——這是小眾圈子發展的第三階段;小眾之於大眾,否定之否定,在對外和對自我的否定中不斷發展。

現今,中國的科幻圈就處在第二階段到第三階段的過渡。在這個過渡期,每個科幻愛好者心中都有自己所認為的{SF|科幻……}。

那麼,本文將嘗試用矛盾分析法結合科幻作品對「科幻」的「科」與「幻」進行分析,利用種差+屬的定義方法描述我心中「科幻」的界限,並指出其未來的發展趨勢和方向。

「科」與「幻」

《沵之說文》有云:「科者,律也;幻者,意也……」

律是對意的約束,意是對律的突破。科幻是「有秩序的想像」,是科與幻|律與意的矛盾。

「科」是「規律」、「秩序等」;「幻」是對規律和秩序的抽象、變形、重構、再造等,是「想像」,是「自由」。

延續拙文《辯證秩序自由觀》中的論述體系,本文將「人或其它觀察者經實踐發展出的關於物質世界運行法則的理性認識」或「人的理性中具備相對先驗性[1]的知識,如純數學等」稱為「規律」,將「自然發生的或人類在規律上發展出有序結構」稱為「秩序」,將與「秩序相對立的靜止狀態或相統一的運動趨勢」稱為「自由」。

所以,「科幻」的「科」是屬於「秩序」的一端,「幻」則是屬於「自由」的一端。秩序與自由,構成「科幻」這個事物的內部矛盾。

從樸素集合論的觀點,我們可以認為「科幻」集包含於「幻想文藝」集,「幻想文藝」集包含於「文化藝術」集,「文化藝術」集又包含於「社會意識」集——可以認為不同層次的事物都是由一對主要矛盾和其它次要矛盾組成的,根據辯證法,一對矛盾內部又可以相對分出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本文從秩序與自由的對立統一關係來分析事物的主要矛盾,從「社會」這個高維度存在逐步降維遂得:

  • 在「社會」這個事物內部,社會意識與社會存在對立,其內部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是「自由」;
  • 「文化藝術」與「科學」、「哲學」等相對立,其矛盾的主要方面也是「自由」;
  • 「幻想文藝」與「偏現實主義文藝」相對立,主要方面是「自由」;
  • 「科幻」與「奇幻」、「魔幻」、「玄幻」等相對立,事物內部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是「秩序」;
  • 過渡階段的「科幻」想進一步發展,就必須提升維度(小眾回歸大眾)在高維(更廣闊空間)尋求輸入,此時事物內部矛盾的主要方面需要結合具體問題進行具體分析。

分析到現在,我們可以從事物內部矛盾轉向的拐點划出過渡期「科幻」的定義界域:對外(較少接觸界域),科幻是「一定秩序下相對偏向自由想像的文藝」;對內(頻繁交流界域),科幻是「自由想像文藝中相對最有秩序的一種」。

總而言之,科幻是科與幻、律與意、秩序與自由的矛盾統一體。無「幻」則無自由,科幻飛不離現實地面;無「科」則無秩序,完全脫離現實引力亂飛的也不是科幻。

{SF|《科幻》}

在科幻愛好者中,有習慣於給科幻相關作品按「軟」、「硬」貼標籤的現象。按這個標準,我所接觸的第一部科幻作品是從技術角度的「軟科幻」——特德·姜的《領悟》。

當時,我早已看膩了網文中各種天馬行空和「馬失前蹄」般有聊的無聊的自由想像。自我意識似乎已被各類信息碎片脹滿,我的理性亟待進一步的發展——與《領悟》的接觸,可謂是「眾里尋他千百處……」,「領悟」秩序在百度(tieba)。

現在的我,反思當初的「領悟」,印象最深刻的不再是「比玄幻修仙大戰還酷炫」的「超人對決」,而是「身體與意識——人的自我發展的兩個方面」。

《領悟》中著重描述了關於意識發展的方方面面。

人類個體的自我秩序是由身體與意識兩方面組成的,從哲學角度講,意識天然地比身體具有更強的自我否定傾向(請結合個體及社會的發展史來理解這一論斷)——而在物質為本原的世界中,意識對外部世界的任何能動性都要通過身體來具體實現,因此,意識在不斷發展中所表現出的自我否定傾向是否具備革命性與其身體的發展程度/速度密切相關。

以此基礎來分析,《領悟》中像「我」這樣的「超人」會在對決中被觸髮指令「擊敗」的根源在於,意識相較於身體發展得過快,以至於整體自我秩序的魯棒性不足。

超越情節內容,從廣義科幻的角度進行分析,《領悟》的內部側重方向是「自由」。

《領悟》中那些秩序化的存在是對我這樣長期浸泡在「極熱信息海」的科幻小白產生了強烈吸引力,但最終讓我念念不忘、深入思索的還是表層秩序之上所構建的非平衡的秩序——無限趨向自由,無限趨向個體自我解放的思想。

對《領悟》的分析到此為止。我再簡略談談其它對我影響較深的科幻作品(看過的讀者可自行回想反思)。

《巴別塔》,作者還是特德·姜。這篇小說通篇不涉及任何技術(tech)層面的高遠想像,但卻有愛好者認為它是十足十的硬科幻——《巴別塔》應用了非歐幾何中的一些規律,探討了「關於世界幾何形狀之可能性」的問題。

相比於圍繞「人」所創作的《領悟》,《巴別塔》中的「人」不是主角,那個關於世界形狀的「點子」才是主角,這可能也是一部分科幻迷覺得它很「硬」的原因。《巴別塔》的主要方向是偏向秩序的。(注意:在這種分析中,「秩序」與「自由」都是相對的;可將同作者/同主題/同類型的其它作品作為外部比較對象)

沵之發展觀

阿西莫夫的《最後一個問題》,以熵增定律為切入點探討宇宙的終結與起源;小說結局宗教意味濃厚,探討了「上帝與人」的聯繫。主要方向偏向自由。

劉慈欣的大藝術系列(此處僅指《詩云》、《夢之海》、《歡樂頌》三個短篇),應用了「技」與「藝」的辯證關係,對發展到終極階段的技術與藝術進行了探討。

劉慈欣的「三體」系列。作為中國目前最成功的科幻IP,對三體我們有必要多談一點。本文重點分析三體系列的第二部,《黑暗森林》。

有人說,「科幻文學是點子文學」。這個論斷在大獲成功的三體系列中體現得很明顯。「智子」、「水滴」、「二向箔」、「黑暗森林理論」……小說中的科幻點子給讀者留下的印象可能比角色造成的還要深刻——甚至於,角色本身就是一個點子:維德的獸性、程心的聖母、「藍色空間」的新人類、沒有謊言的三體人……

在這種狀況下,似乎小說的所有組件都是偏向秩序一端的。以《黑暗森林》為例,黑暗森林理論是全書的秩序核心,其它科幻點子以及葉文潔、邏輯等角色都圍繞核心規則運動,前者負責構建層次感,後者負責以便於理解的方式向「人」(觀眾及讀者)輸出核心秩序。

本文無意於去討論黑暗森林理論在現實世界的實用性,我們所要做的是從界外的高維視角分析作品內的秩序與自由(主要是「人」)的關係。

三體的創作是從秩序一端入手,且主要以秩序力量來推動的。「人」,代表著自由力量的「人」,在其中的最大作用只是作為秩序(點子)與秩序(點子)之間線性切換的潤滑劑或非線性發展的催化劑。

三體是一場盛大有序的點子博覽會,博覽會內部的工作人員(角色)本就是整體秩序的一部分——但悲哀欠缺之處在於,工作人員們幾乎完全是聽令行事,負責把博覽會的秩序輸出給觀眾,而其自身卻無任何主觀能動性——至少,在我這個挑剔的觀眾眼裡,即使把「人」樣外皮的工作人員換成低等AI也並無不同。

總而言之,三體世界內的「人」是被弱化的人,它無力承擔從內部對秩序進行發展和突破的重任——明確地講,三體對讀者進行的輸出更偏向秩序而不是自由。

關於科幻小說的分析暫且到此;接下來將對另一種媒體形式更豐富的科幻載體——動畫,進行兩組比較分析。

第一組是根據貴志佑介作品改編的番劇《自新世界》與根據伊藤計劃作品改編的動畫電影《Harmony》。這一組主要探討了關於「人的類本質」的問題。

《自新世界》是從「什麼是人?」的角度切入。在主角的視角(大致等同於觀眾的視角)中,社會的主要矛盾由內部發展到外部,最終演變為擁有咒力的新人類與無咒力但繁殖力強的化鼠聚落之間,也即「人與異人」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Harmony》則是從「人是什麼?」的角度切入。該世界的人類不存在對外身份認同上的困惑,在御冷(可以被貼上「反派boss」的標籤)的視角中,人的主要矛盾是「善的本能」與「惡的意識」(同世界觀作品《虐殺器官》表現了「意識的惡」)的矛盾,也即是「身體」與「意識」的矛盾,人世的其它矛盾均是這一矛盾在不同層次的表現。

如果我們把《自新世界》中新人類的咒力視為偏向「意識」端的力量,將化鼠的生殖力視為偏向「身體」端的力量,那麼該世界的主要矛盾也可抽象為「意識」與「身體」的矛盾。

這兩部作品中的矛盾看著類似,但因矛盾內部的主要方面不同,矛盾的發展結果也就不同。

在《自新世界》中,咒力是絕強的力量,能夠否定它的因素只存在於內部,因此在失控的咒力被消滅後,新人類便取得階段性的勝利——意識重新壓制著身體。

而在《Harmony》中,維持社會「和諧運行」的是「身體」、是秩序(人與AI的高度融合),而「意識」這種趨向自由力量則是「反秩序的」,似乎總是擾亂「和諧」、破壞穩定的,於是,在御冷所代表的「人體新秩序」的刺激下,「自我意識」這種不和諧、不安定的因素被名為「Harmony」的秩序所消滅掉——無意識的和諧狀態,御冷由此秩序而生,向此秩序而去——這一次,她追求的是永恆——Harmony。

從藝術感染力的角度,「悲劇」結尾的《Harmony》讓我的印象更深刻(電影的形式也佔了很大便宜)。

但從邏輯自洽的角度講,《自新世界》要明顯優於《Harmony》。

表面上看,兩者矛盾的解決都是較強一方對較弱一方的簡單否定。但仔細品味之後,我認為《自新世界》中的矛盾處理更具辯證意味(劇中留下了若干伏筆使得在其後的發展階段中「身體」與「意識」或可協調發展)。《自新世界》在引發觀眾思索的同時於道路方面也有所指引,其對觀眾的輸出總體上是樂觀浪漫偏積極自由(Liberty to…)的。

而《Harmony》則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劇中的Harmony亦不可能如御冷所期望的那樣有多麼永恆(和諧狀態若能維持五百年,御冷就該含笑九泉了),其對觀眾的輸出總體上是悲觀絕望偏消極自由(Liberty from…)的——這可能也與作者伊藤計劃自身坎坷的身體健康狀況有關。(總之,對於自認理性發展程度不高的觀眾而言,建議先看《自新世界》再看《Harmony》。)

第二組是根據岩明均所作漫畫改編的番劇《寄生獸:生命的準則》和虛淵玄為編劇的原創動畫《Psycho-Pass》(中譯「心理測量者」,簡稱PP;重點是第一季及劇場版)。

其中,前者主要探討了「人與自然環境」的辯證關係;後者主要探討了「(彼此陌生的)社會成員與公權力(SIBYL系統及其執行者)」之間的辯證關係。取其共性將兩者相統一,它們共同探討的是自我秩序與外部秩序,即局部與整體之間的辯證關係。

量子物理指出,「不確定性」可以是世界的內秉屬性。於是,在永恆的運動,在永不停歇的概率漲落中,局部秩序發生自然變異幾乎是一個必然事件。這種局部的變異,在「生命的準則」中表現為天降寄生獸,在PP中表現為SIBYL系統的「免罪體質」。

這兩部動畫在敘述上的共同點在於,都選擇了從尚未變異的正常人視角展開劇情,前期以「常態」與「變態」的相互鬥爭為主要矛盾,隨著劇情深入,層次格局逐步提升,將主要矛盾發展為自我秩序與外部秩序之間的矛盾。

僅從思想性這一維度來看,我認為第二組的兩部作品比第一組更優秀。

由於第二組的作品在創作方法上對唯物辯證法有著更多的自覺運用,因此其對事物矛盾的處理更顯得自然流暢——因之,在觀眾眼中,那些在劇情中不斷解決創造發展矛盾的角色,不論其通俗意義上的「善惡」,都顯得更加真實自然——更像一個有活力的、能動的、有自由意志的人,而不僅是界外造主的提線木偶。

《生命的準則》中,主角泉新一最後在處理寄生獸三木時惻隱、猶豫、果決的轉變明確地傳達了作者的觀點:人應該愛護環境,但對環境的愛護總歸是為了自我的存續發展,在人與環境這對矛盾中,人是主要的方面,人是內外秩序共生髮展的能動所在。而在最後一集的「真·結尾」中,作者跨過「人是自然環境之心」這一維度,又將人類內部變異體與整體的矛盾引出,以降維打擊的方式引導觀眾思考關於「個癌之於人類」的現實問題,也是神來之筆。

若將《Psycho-Pass》所探討的問題遷移到現實中,它實質上引發了觀眾對「統治機關的合法性來源及Force Revolution何以是合理的」等問題的思考……

又是一年的改開春風吹來,對於這種敏感問題本文就不多談了,讀者可以從狡嚙慎也的逐步轉變中自行感悟。

{SF|幻}→{SF|科}→……

科幻,Science Fiction,是指幻想文藝作品中相對偏向秩序的一種,科幻作品的世界設定一般以物質世界(含先驗理性)的客觀規律秩序為模板,對其中部分規律進行適度的延伸和拓展、對部分秩序進行適度的抽象變形重構,以此為基礎,優秀的科幻作品可使觀眾獲得異於/高於現實的審美體驗並對作品中的秩序原型進行現實反思

根據定義可知,一部我心目中的優秀科幻作品的形成,主要來自於兩個方面。基礎的方面,是創造科幻作品的客觀材料,即客觀世界中已被(作者)認知的規律與秩序,這個方面是相對被動的;高級的方面,是作者客觀對材料的適當加工,以及讀者對作品秩序原型的把握準度和反思力度,這個方面是相對能動的。作者和讀者的能動性,即是讓自我與先進秩序同步(學習)的能動性與對現有秩序進行突破(想像)的能動性,這是人的一般能動性在文藝領域的具體表現。

「萬物生長靠太陽」,這句俗諺揭示了一個客觀事實,即,太陽對地球的能量輸出是現今地球幾乎一切(有部分秩序組織自地熱與人造核能)的秩序形成與發展的客觀動力。

「人的思想光芒萬丈」,這句俗諺則揭示了另一個客觀事實,即,思想之於人類,正如陽光之於地球。

文化藝術領域則素來是人類思想界中最活躍的組成部分——但活躍的不一定是具革命性的,只有能與客觀現實的演化趨勢相結合的思想才是具革命性的。

因此,科幻圈的實踐創造也應堅持「主觀客觀相結合」的原則,在以局部適應整體的前提下,發揮局部「小而活」的能動性,將自我的先進秩序由局部反饋至整體。

基於以上原則,即可預見中國科幻進一步發展的若干可能性:

  • 高維動,低維飛

    社會存在的發展決定社會意識的發展,社會意識的整體發展帶動科幻這個低維局部秩序的快速發展。

    其具體表現為,經濟水平的進一步發展尤其是再分配領域的進步使得人民普遍「有錢有閑」,為文藝產品創造巨大需求;科教事業的發展進步,尤其是在重要領域的科研突破(如可控核聚變/行星際航天)或義務教育的改革升級(如增長義務教育年限、均衡分配教育資源、文理科全面發展等),前者會在短期內極大程度上帶動人民群眾的探索創造熱情,後者則能在中長期顯著提高人口素質,兩者均能為科幻圈子輸入大量的作者/讀者人才,大有利於科幻事業的發展。
  • 海外有仙山,息風借我力

    秩序無輸入則亡,秩序不輸出則熵;秩序間的交流可形成競爭/協同機制,推動各自秩序的共同發展;國外(尤指歐美)的科幻圈子遠比國內成熟先進,我們應該主動向其學習。

    現階段的利好形勢是,與科幻同級的玄幻(中式奇幻)作品已經通過中外網友的自組織行為成功打入東南亞、歐美等地的低端市場,同級幻想文學的發展繁榮可以為科幻圈子挖掘出大量潛在資源(如翻譯人才;國外讀者;分發渠道等)。

    現階段的不利形勢是,我國的whzc#$%#@!%%ffamingan鸛狸猿不讓發
  • 低維躍遷,人定勝天

    社會是有具有能動性的人所組成的,但能動性也是相對的——我以外,即是他人;他人於我,相對被動;自我於我,相對能動。自我意識對自己的身體最具能動作用,自我意識能動地作用於身體,由身體向他人輸出自我的先進秩序——他人的身體受到秩序衝擊,意識能動地作出反饋,他人被我的秩序影響而作出行為,可能還要經過反饋、再反饋——最終,若干次相互反饋後,我對他人的先進秩序輸出才算完成。

    在人類的思想交流中,除了以上這種相對先進對相對落後的秩序輸出模式(教育和學習),還會有同等級的秩序鬥爭、跨緯度的秩序互補互拓、公共空間的秩序亂斗等。來自於局部低維的先進秩序變異就是這樣通過人與人的聯結在社會中傳播輸出,特別地,單個特異點所激發的秩序的波有可能在類似的其它特異點被共振放大,從而在傳播中形成躍遷——這是因為,最具革命性的思想往往不是偶發變異而來的,而是在局部先進的物質胚胎中發育成熟的,而在各個先進物質胚胎中發育出來的新思想之間雖有差異,但它們較之於舊思想的先進共性卻使得它們能快速聯合。

    在現有的信息條件下,這種「人-網-人」互聯的秩序傳播的方式是困難、曲折且貌似低效的——然而我們須知,我們如今已經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人類的先輩曾用更加貌似「低效」的方式,祖祖代代,從無到有,用血肉汗水和思想智慧構建了如今的這一座座瑰麗的秩序大廈。

    人定勝天?絕非虛言。

    具體到科幻圈,我建議科幻作者和讀者們去重新發現人身體上的內在力量,不要走物、技術、拜異化的死胡同,將更多「人」的因素、「自由」的因素有秩序地引入科幻的創作與鑒賞中——秩序的大廈建的太高,終會垮塌,重建一片廣場如何?


  1. 以純數學為例,它的相對先驗性體現在純數學的獨立發展相對於之後應用純數學理論、技巧的應用數學發展及應用數學的實踐發展是先驗的;而純數學相對於發展出純數學基礎的那些實踐,比如從大量經驗中抽象出算術與幾何的基本概念,並非是先驗的。不可把此處的相對先驗性與邏輯主義的先驗性相混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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