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丨揭秘「性旅遊」火熱背後，經濟成長掩蓋不了的骯髒

來源：P2P觀察（p2pguancha）

「為什麼那些NGO的人總要來試圖拯救我們呢？我覺得他們真正需要拯救的是那些在工廠被剝削的苦力。」 她是一名來自胡志明市的性工作者，在賣春之前她有過很多身份：女傭、奴隸、苦工……

7天午休，每天14個小時，她被「保護」在房子里，永遠拿不到自己的工錢。終於在16歲那年，她工作的那家男主人強暴了她，從此她的工作內容多了一項無償出賣肉體……

而她進入酒吧工作之後，除了每個月豐厚的固定收入可以用來補貼家用，還擺脫了男主人的魔爪，獲得了「自由和權利」。

在東南亞某些國家，性交易成了拉動經濟增長的一項重要指標，儘管它並不合法，但介於這個行業所帶來的利益而言，政府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這些地方性交易猖獗的原因之一。

性旅遊是一些人以嫖娼為目的的旅遊行為，俗稱買春團。參與旅遊買春的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女性，可以是群體行為也可以是個別行為。

涉及性旅遊的這些國家中，大多以旅遊業為主力發展，久而久之，「慕名而來」的旅遊者越來越多，「買春旅行團」也漸漸流行起來。

◆ 不眠的芭提雅是肉色的

芭提雅，聽到它的名字，隨即就會聯想到人妖和色情，因為它的色情業是聞名於世的。在芭提雅紅燈區流行著一句話：good guy go to heaven,bad guy go to pattaya.。

來到芭提雅就來到了天堂……

對於很多買春遊客來說，芭堤雅是沒有白天的，這裡的一天從下午三、四點鐘開始，遊客和燈光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小城化為一片暗紅色的天地，所有的街邊酒吧都會亮起橙紅的燈光，招徠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

來到芭提雅的買春旅行團必然不會錯過的一定walking street——一條布滿酒吧和秀場的街道。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A GOGO BAR。

A GOGO BAR俗稱成人舞廳，掀開黑色門帘，在燈紅酒綠的舞池正中一長排鋼管和鋼管舞女郎，有穿著比基尼的，有半裸的，有全裸的……如果你獨自前往消遣，秀場的妹子（or人妖）會主動坐你旁邊，陪你喝酒聊天甚至坐在你的大腿上跳舞。

一位當地的導遊說：「A GOGO bar，這類酒吧的名字就告訴我們，這裡的妹子是可以帶走的，Go！Go！Go！」當然，你也可以請他們喝酒，或者給點小費，「她們就會一直陪著你玩，尺度還蠻大的。」

或者你並不願意去人多嘈雜的酒吧，可以去海邊散散步，便能遇到海灘邊上站滿的性工作者畫著濃妝，踩著高跟鞋，在等待著前來買春的遊客。在這裡，討價還價也是一種常態，有些女郎可能站一晚上沒有生意，會妥協某位遊客的低價要求。

如果你只是個路過的吃瓜遊客，你會驚訝地「欣賞」到這樣一幕：在巴堤雅幾公里的海濱大道上，夜晚的霓虹燈下樹影婆娑，樹下有各色皮膚的拉客女，與客人在海邊討價還價後，欣然牽手離去。

「這裡除了性就一無所有」這是一位西方遊客對芭提雅的認識。人們都把這個城市叫做「性慾迪斯尼樂園」，每年有300多萬旅遊者雲集於此，享受他們的「新奇夜生活」和所謂「性的自由」。

在泰國這個以佛學為虔誠信仰的宗教聖地，芭提雅，成了泰國的一個經濟特區。這裡原本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漁村，直至70年代，仍是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漁村，當地人靠種番薯為生。

越戰期間，芭提雅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重要駐紮基地，至今這個美國海軍基地依然存在。由於歷史原因，巨大的色情消費刺激了芭提雅的色情市場，並延續至今。

如今，美國海軍仍會選擇每年在芭提雅登陸三至四次。屆時會有成群結隊，年紀如同我們國內上高中的，有些甚至懵懂的美國平頭大男孩水兵們就是芭提雅各行各業最大的主顧。

◆ 天使城的煉獄人生

同樣在東南亞，菲律賓也是著名的性旅遊城市，主要集中在天使城和宿務。這兩座城市靠近美軍軍事基地，並且擁有景色優美的海岸線風光。

*資料：性旅遊

Sex Toursim，俗稱買春旅遊團，聯合國世界旅遊組織將其定義為「以旅遊的名義，或作為旅行中的一部分，以旅行者的身份到達目的地，從事性交易活動。」 比如在旅行中到訪紅燈區並親身體驗性服務、通過當地渠道或者網路進行性交易等行為。

這裡常年集結了了大量來自美國、亞洲、歐洲全世界各地的外國旅遊者，當然，他們此行的目的也是天使城的色情服務。

1992年菲律賓首都整頓，紅燈區被肅清，原本活躍於當地的色情服務無奈轉移至旅遊資源更為豐富的天使城和宿務。這裡成了新的性旅遊天堂。

據相關數據顯示，前來這裡買春的遊客平均每年為菲律賓性產業貢獻四億美金的銷售額。其中由於天使城色情價格低廉，被買春旅行團稱為「色情超市」。這個稱呼讓「買春」聽上去更有種人口買賣的錯覺——又或者，這並非錯覺。

事實上，在大多數性交易發達的城市，往往涉嫌摻雜著婦女和兒童的拐賣犯罪。所謂的「蛇頭」會打著幫沒接受過教育、來自貧困鄉村的年輕女孩某工作或者婚姻機會的旗號，將她們拐騙到酒吧歌廳賣身。

她們一旦入行，就很難脫身。有想逃逃不出去的，而不想逃出去的人更多。就像開頭時的姑娘一樣，比起有肉體賺錢的自由和權利，她們不願回到沒有人權的工廠和家庭中，即便這需要她們出賣肉體和靈魂……

回到天使之城，有很多看官應該聽說過一部紀錄片的名字：《墮落天使》。記錄都是這個地方混血孩子和他們母親的生活。

影片中的孩子們面對鏡頭，向遠方從未蒙面的爸爸介紹自己的姓名、生日，對爸爸說，「我希望你回到菲律賓，哪怕只跟我待一天就好。」

作為一個性旅遊發達的城市，天使之城當地性教育程度卻很落後，性工作者們大多不具備正確避孕的意識和手段。這不僅加速的疾病的傳播，更可怕的是也同時釀造了一個悲劇：天使城成了混血孤兒的搖籃。

《墮落天使》們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這些混血孤兒當中的大多數，自出生起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沒有穩定的經濟收入，他們與母親只能擠在狹小的房間里，日復一日在窮苦中掙扎。

孩子的母親們沒有受過高等教育，在酒吧從事性服務行業是她們唯一的謀生方式。她們只好把孩子交給家中老人照看，自己回到酒吧繼續工作。

◆ 胡志明市的「成熟」

說到混血，胡志明市的混血酒吧是買春旅行團中人氣最高勝地之一。那裡的姑娘是當年美國士兵與當地女性的混血後裔，她們繼承了西方人大氣的骨骼，又帶有東方獨有的氣質，風情萬種，令人挪不開目光。

在這裡，性旅遊服務產業鏈已經相當成熟，當地某些酒吧已經掌握了根據目標客戶群體特徵、按需供求的營業模式為各地買春遊客提供有特色的性工作者。比如主要接待歐美人的酒吧里，典型東南亞面孔、皮膚黝黑、瘦弱嬌小、原汁原味的越南姑娘明顯更受歡迎。

在胡志明市，有一類專門服務於來東南亞商務洽談或是被爆旅遊的歐美人。對於他們來說，胡志明市的繁華和燈紅酒綠，像個越南版的拉斯維加斯。

在這些歐美背包客眼中，越南仍是一個落後的第三世界國家，他們總是想要以最低廉的價格玩遍東南亞，風景和性如是。

而對於當地的姑娘，一般接待一個客人可以掙50-70美金，會從中提成10刀給酒吧老闆娘，酒吧和性工作者都何樂而不為。

事實上，自1970年代越戰結束至今，越南一直是東南亞性旅遊的熱門目的地之一。色情交易在越南是非法的，從事性服務的酒吧、歌廳需要靠買通賄賂當地執法機關來營業，否則面臨嚴重的罰款或牢獄之災。

話句話說，只要生意不錯，買通、賄賂當然不在話下。為此，政府的縱容也另一方面給這裡的性產業營造了溫床。

◆ 來自第一國的施捨

「許多歐美人認為越南很窮，他們喜歡聽到我們來自貧困的家庭、不得已才從事這行謀生的故事。」一半以上的性工作者靠這樣的方式，成功獲得西方遊客「施捨」給她們1000-50,000美金不等的「善款」。

對於前來買春的遊客而言，這些小錢在自己國家連妻子的一個願望都滿足不了，而在這裡，他們能幫助一個家庭、甚至是一個村子。性工作者們讓這些顧客感到自己是個解救了世間疾苦的西方超級英雄。

「我在客人面前穿著打扮都不能顯得太過時尚，如果我能讓他們覺得我是一個可憐的傳統越南鄉村女孩，他們就會給我很多錢。」這是目前為止我見過最悲傷的套路，沒有之一。

在大多數前來買春的遊客心目中，越南、泰國、菲律賓這些東南亞國家，仍然飽受貧寒折磨。即便自己在原來的國家也不過是個「窮小子」，但相比於在那個社會的一無是處，他們很享受在這些國家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幻覺快感。

比如，他們喜歡聽性工作者訴說當地男人如何無能，聽她們講這個國家苦難難平，這裡水深火熱……而遊客們前來買春，就是拯救這個世界最底層的人民。

用一位十九歲性工作者的話來說，東南亞性產業「給了歐美男性一次重新做男人、做第一世界頭等公民的機會。」

另外一邊，作為性工作者，這是一個頗為複雜的身份。

「我們不需要拯救！」這是很多性工作者的訴求，我不知道如何去理解這樣的心愿，因為，她們所處的社會離我們大多數人的認知太遠太遠，但又很近很近。她們期待這樣「自由且有權利」的生活，誰又能拯救呢……

事實上，關於性交易，在東南亞的買春旅行團中還涉及到兒童性產業的問題。

關於童性產業由於客觀原因很難找到真實數據，但根據一項90年代末期的數據表明，東南亞地區大約有十分之一的性工作者年齡在17歲以下。當時菲律賓約有8萬，泰國約有4萬的兒童性工作者。

當性旅遊產業繼續蓬勃發展之後，這個數字很有怎樣的成長真的很難想像。

關於性，在有的地方它卻是一種謀生手段和一種生存狀態……

作者;分析師@不狗

金融八卦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