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十二生肖跨文化翻譯和傳播的認識

語言的解讀和翻譯是跨文化交際中不能迴避又令人非常困擾的問題之一，這個困擾一方面源於兩地文化背景的差異性，其導致共指事物具有截然不同的認知；另一方面源於文化的本土性，其導致對方國家缺少理解對應知識的能力。位於世界東方的中國和許多國家分屬於不同的文化圈，同時長達千年的文明積澱又令中華文化龐大而複雜，因此，中華傳統文化的對外傳播就變得不那麼容易。在此，門外「磚家」某餅將談談中國傳統十二生肖的翻譯。

對於十二生肖的英文翻譯，中國官方至今仍未有定論，民間存在著眾多版本，其中不乏博學之士的仔細推敲，但也有許多人僅憑有限知識隨意命名，後者雖說無心，卻疏忽了英文表達中動物辭彙所具有的象徵含義，這很有可能導致十二生肖的形象在老外心目中遭到曲解，比如筆者曾在搜狐網上看到過一篇翻譯文，它就是典型的只注重單詞而忽視文化內涵行為的車禍現場（http://www.sohu.com/a/107664715_446621），此文中聰明機靈的老鼠「rat」標記「卑鄙之人」之意，勤勞質樸的牛「ox」強調是「愚蠢的人」，神聖威嚴的龍「dragon」是「凶暴之人」的象徵，中國文化中原本吉祥的十二生肖似乎都具有了非常邪惡的品質，這與我國的傳播初衷是背道而馳的。

如此翻譯窘境的產生大致可歸於三個原因：首先，中國的十二生肖不似西方的十二星座有特定的故事起源，缺少了相似文化背景和固定起源傳說的依託，僅憑單個的符號，十二生肖很難在外國民眾中產生共鳴，他們也就沒有適合的辭彙來對此進行描述；其次，中西方神話體系的差異使同一名稱的物種的認知會有歧義；另外，關於十二生肖翻譯在國內沒有得到廣泛的關注，連中國人自己本身也將錯就錯進行使用，忽視了翻譯並不僅僅是語言間的轉換，更多的在於話語符號含義的傳達這一點，因此更加阻礙了本土文化的推廣。

由於某餅才學疏淺，也給不出什麼令人信服的答案，那就斗膽拋磚引玉，希望諸位一起來探討這個問題。

舉個例子，中文中的「牛」在對應英文中常見有「cow」，「ox」，「bull」，「cattle」，其中「cow」是指奶牛，母牛；「ox」在維基百科中解釋為用作犁地，運輸用的牛群；「bull」指代公牛，但著力突出是體格粗壯鬥牛那一類，同時也有魯莽愚蠢人的引申義；「battle」是牛群，但特指家畜（作為奶牛和菜牛），同時也可用作一種諷刺他人的表達。牛在中國受到重視是受古代自然經濟的影響，其作為犁耕助手在人們生活中具有不可磨滅的功勞，從這點看，「ox」或許更加貼近實際，且目前也具有較高的認可度。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在中國文化中，人們談及牛的意象，往往腦海中浮現出的是它吃苦耐勞，勤勤懇懇的形象，而更少在於其食用驅使的具體價值，「ox」的翻譯得其形卻不得其意，畢竟歷史經濟背景的差異使得外國人缺少相應意象認同，仍舊很難體會到中國人將其作為紀年法一部分的意義。

又比如說象徵神聖的龍，以往國人總習慣將其翻譯成「dragon」，但事實上，「dragon」在西方觀念中是一種極為邪惡的生物，英雄屠「dragon」的故事頗受歡迎，這就為中國龍的對外傳播產生極大阻礙，別說十二生肖，包括在一些政治事件中，一些西方媒體也喜歡借這種文化歧義來大做文章。不過，近年來，以華東師範大學傳播學院黃佶教授為代表的一批學者開始呼籲用「loong」來代替「dragon」介紹中國龍，這個新造詞使得中國龍區別於西方龍，有了自己中國化的吉祥和平的身份和形象，推動了跨文化翻譯中誤會的消解，之後，這個新的「loong」逐漸被多方所接受，包括中國官方一些品牌也開始使用「loong」來定義中國龍。因此，十二生肖中的龍更名為「loong」實際更為妥帖。

那麼，要如何來改善十二生肖的翻譯窘境呢？某餅認為主要有以下途徑：

1. 從詞語本身入手，儘可能尋找外語中貼近中國本土意思的詞，對於十二生肖這種符號的闡釋，盡量選擇物種的統稱，減少不必要的細化，盡量不使用含有貶義的詞。
2. 對於一些有著嚴重分歧的形象，甚至可以嘗試創造新詞來進行重新定義和宣傳。
3. 若實在找不到替代詞，就要反覆強調符號的內在含義，並非簡單地告知我國有一種名為「zodiac」的由十二種動物組成的紀時法，而是告知每一種動物在中國文化中的特定含義，以此來減少誤讀，促進中國文化的進一步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