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鼠之間，事與願違

04-02

"Well, its ten acres," said George. "Got a little winmill. Got a little shack on it, an a chicken run. Got a kitchen, orchard, cherries, apples, peaches, cots, nuts, got a few berries. Theys a place for alfalfa and plenty water to flood it. Theys a pig pen-"
"An rabbits, George."
「好吧，那塊兒地有十畝，」喬治說。「地里會有個小風車，有間小木屋，還有個雞窩。有廚房，有果園，有櫻桃樹、蘋果樹、桃樹、堅果，還有漿果。那兒有一片苜蓿草，有用來澆它的水，還有豬圈……」

「還有兔子，喬治。」

《人鼠之間》（Of Mice and Men）

1937年出版

作者：John Steinbeck

第一次看到這個書名還以為跟George Orwell的《動物農場》一樣是講動物園兒的故事，誰知道興緻勃勃的看完了整本，動物倒是提過的，不過跟之前想像中的老鼠王國大戰人類世界什麼的還是有些差別。但是人是鼠又哪有那麼重要，動物世界可以有人的秩序，而大千世界之中人又何嘗不是跟動物一樣的渺小。

扯遠了……

所以說這個小說里沒有人鼠大戰那到底講了啥子？

故事, 是從一個叫Salinas的小河邊兒上開始的……19世紀美國經濟大蕭條之後跑出來倆不造從哪兒冒出來的敲普通的移民藍領員工好朋友。這倆人一個叫喬治一個叫萊尼：喬治腦子很快；萊尼卻是有著大力水手般的怪力智障少年，人生的樂趣就是「pet（愛撫）」一切他喜歡的東西，包括老鼠、兔子、小狗、女人、或者女人的裙子；俗話說得好，大力出奇蹟，於是所有被他一巴掌pet下去的東西／人全都死於非命無一倖免，也包括最後那個他覺得很美的女人，不過那是後話了。

因為萊尼的感人智商，兩個好基友妥妥的被上家老闆解僱了，身無分文又沒有工作，只好跑到加州某個小農場裡面想找點活干。剛到的時候彷彿幸運女神在沖他倆招手，萊尼沒惹事，他倆還碰到一群善良可愛的工友兒們。不過日子過的舒坦，這倆倒也沒網了人生的目標——有一片自己的地！喬治是真的想有片地想自己耍，不過萊尼唯一的目標就是地里給他整一堆兔子，喬治也同意了，不過就在他倆向美好人生奔跑的時候意外又發生了。就是剛剛提到的，萊尼一不小心把農場老闆兒子的老婆的脖子給搞斷了。其實本來啥事兒沒有，就是兒子老婆看萊尼傻大個兒挺好玩的，趁別人不在的時候來跟他聊聊天，說什麼自己嫁給老闆兒子嫁虧了不啦不啦（聽說兒子往一隻手上塗滿凡士林再帶上手套就為了他那隻手能配得上他美麗的老婆hhh），結果後來說到了萊尼的兔子們，萊尼一下子著急了，捂住了兒子老婆的嘴，然後一不小心，脖子斷了。

萊尼一害怕就跑了出去，老闆兒子來的時候，怒極攻心，揚言說要私刑折磨死萊尼。萊尼的好基友喬治一聽不行啊，咋能讓萊尼被這群人折磨，於是抄了把槍，在灌木叢邊兒上找到了萊尼，親自把他解決了。大結局。

看完有一絲絲哀傷的感覺，不過結局也算是皆大歡喜，喬治沒了萊尼的拖累可以更早攢夠銀子，而萊尼也能在自己的世界裡玩玩兔子摸摸小狗。喬治和萊尼的友情正像是那個年代中下等工人的感情，不慎濃烈，但卻歷久彌香。喬治是殺死了萊尼，萊尼也確實拖累著喬治還他換工作、找不到女朋友，但是就這兩個人從來沒有誰先要放棄誰。因為他們都知道「George wunt go away and leave me ［萊尼］. I know George wunt do that.」。（喬治不會離我而去的，我知道，喬治不會那麼做）。萊尼什麼都記不住，卻能清清楚楚地複述出喬治跟他說的一切，喬治也從來沒有在被萊尼搞砸了人生之後說想要放棄他。最後那一槍，不過是他幫萊尼選擇的解脫罷了。不過他們的故事告一段落，大蕭條之後無數小人物們貧窮渺小的人生卻還在上演。無法打破的貧富差異，也許從那時候起，曾經的美國夢就在逐漸離美國人民群眾遠去了。喬治後來的故事作者沒有告訴我們，也許他真的買下了一片地成為了自己的主人，又或者他只是在那片農場繼續當一名工人，直到離開。

看完書上網查了一下小說標題Of Mice and Men才發現原來是出自十八世紀一個蘇格蘭詩人寫的詩，詩裡面的老鼠原本有著美滿的夢想，但是有一天夢毀了，就像李雷和喬治對他們那一小片地的嚮往，終於因為萊尼的死而破滅。不過小說結尾的時候喬治的工友跑過來安慰他，也算是給了讀者一絲新的希望吧。下面貼上一小段標題出處的詩，有興趣的可以自己搜一下全文，作者是Robert Burns，詩名為《to a mouse》：

But little Mouse, you are not alone,In proving foresight may be vain:The best laid schemes of mice and menGo often askew,And leave us nothing but grief and pain,For promised joy!但是小老鼠啊，不只你一個來證明預見也許沒有用處：最好的計劃，不管是人是鼠，總是事與願違，留下的不是想像中的歡喜，而是悲傷與痛苦啊！

下面有幾段我覺得寫的很美的摘抄，供大家看看圖個樂：

1. Both men glanced up, for the rectangle of sunshine in the doorway was cut off. A girl was standing there looking in. She had full, rouged lips and wide-spaced eyes, heavily made up. Her fingernails were red. Her hair hung in little rolled clusters, like sausages. She wore a cotton house dress and red mules, on the insteps of which were little bouquets of red ostrich feathers。

這是老闆兒子的老婆第一次出場，其實作為小說里幾乎是唯一一個的女性人物，她也就算女主了吧。這裡萊尼就看呆了，然後被喬治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被女人騙到哈哈哈。Steinbeck好像對女的有偏見啊，《East of Eden》里也是紅顏禍水。

2. Cause Im black. They play cards in there, but I cant play because Im black. They say I stink. Well, I tell you, you all of you stink to me."

小說出來的時候黑人白人還沒有平等，這裡也算有個體現。黑人工人被禁止跟別人一起住，也沒有人願意和他呆著，所以真的有萬物平等？

3. Lennie begged, "Les do it now. Les get that place now." "Sure, right now. I gotta. We gotta." And George raised the gun and steadied it, and he brought the muzzle of it close to the back of Lennies head. The hand shook violently, but his face set and his hand steadied. He pulled the trigger. The crash of the shot rolled up the hills and rolled down again. Lennie jarred, and then settled slowly forward to the sand, and he lay without quivering.

這是最後喬治殺死萊尼的那段，看得還挺心塞。開槍之前喬治一直在告訴萊尼他們的幻想都會實現的，不過最後還是得一槍打死萊尼。沒人知道曾經的美國夢到底還有沒有能實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