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文蔚的歌聲里傾聽愛情的嘆息

04-02

文/曼佳（寫於2011年）

70年出生的莫文蔚今年已經41歲了，她年輕的時候反而沒有什麼光華，只作為一個丑星出現在人們對於電影的記憶中，這些年她彷彿涅槃了一般，閃耀了起來，不僅僅是身材，氣質里露出一股很強悍的性感味道。這是又一個越活越美麗的女人的例子。我本來對她的哼哼唱唱的歌沒有留下很深的印象，是因為她的歌曲旋律感並不是太明確，哼唱並不太容易，再說她的聲線也不是一般人能模範得出味道的，所以，雖然她唱了很多年，我卻沒有太了解她。

那次去K歌，有人點80末90後小妞的歌，當然有不少人點莫文蔚黃小琥之類的絕對熟女的歌，我就在那裡靜靜地聽，小女生的歌曲里的愛情簡單而又純粹，基本在於表達甜膩膩的簡單的愛你想你或者撒嬌賣乖親啊親抱啊抱那種歌詞意境，除了膚淺的內容以外，聲音也絕無沉澱和韻味，甚至甜的發膩或者幼稚得髮指，就我這樣的年齡聽了實在覺得不耐煩。所以莫文蔚有歌曲里唱到：小女孩走開，你們要過很多年才能真正明白。

她在《愛情》中唱出了這樣的感覺：晚上睡不著、好想你、折磨，不捨得放棄、猜測你是否愛我、不安、嘆氣、想念、心碎、愛你。這種對愛情的感覺，不管是情竇初開的女孩，還是經歷過滄桑的大女人，大小女人基本是這樣的。女人如何判斷自己是否愛上了一個人，大概就是用心理上的這些感受來判斷的，在愛情中總是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一時甜蜜，一時落寞，一時糾結，一時嘆息。忍受著這樣的折磨，又彷彿享受了這樣的激蕩。愛情總是應承了一句古話：你愛他時，他未必正愛你。因為愛情中付出和獲得這樣不同步也不對等的關係，讓愛情這種東西在男女的關係中從古到今都沒完沒了。

再比如《陰天》，她在裡面唱到：「愛情究竟是精神鴉片，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她應該是嚮往愛情也享受愛情的，但是為什麼她會發出這樣的疑問，因為她發現愛情維繫的時間太過短暫「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除了激情褪去後的那一點點倦」，有過激情的愛然後某天會發現它已經消失只剩下的那種追求暫停而疲倦的感覺，表達得是那麼無奈。激情的消失，有時候不是誰的錯，因為是人性的本質的原因，有人說按照經濟學上的「邊際效應遞減原理」來說明：人們對同一消費品，反覆使用的時候，每使用一次，其享受能力大為減少。這種東西，或許就是愛情，或者是愛情中對象，隨著太過熟悉太容易得到，而失去了探索對方的興趣和新鮮展現自我的愉悅，從而那種激情很快消淡。科學上說愛情的最高維繫時間只不過短短2年，短則沒有下限，或者只有幾天半月，在情感的過程中，即使用再多新鮮內容去填充，那種最像愛情的激情不可避免地要消失，最多變成了左手拉右手的不能離棄的親情，然而親情也需要雙方達成一致意見去維護的，不想維護的一方，就會去換個對象去重新尋找那個電火閃耀的激情。她唱到「感情不就是你情我願，最好愛恨扯平兩不相欠，感情說穿了一人掙脫的，一人去撿」。當男人掙脫沒有激情的環境卻尋找新的對象的時候，女人卻在後面苦苦留戀。當然也許是女人先掙脫，然而在情感的長河歷史中證明，女人在情感中基本處於弱勢。

她在《沒時間》中，她唱到「太多時間在抱歉，太少時間在纏綿，太多時間在抱怨，太少時間值得去懷念。」愛情在逐漸消逝的過程中，慢慢變成了雞肋，最後不知道是2人同時丟失了愛情，還是時間這把鈍刀，慢慢磨掉了那僅僅剩下的一點柔情蜜意。讓愛情的最後的結果，都變成了不耐煩，從而厭倦。每段被分手的愛情和每個被分手的女人，幾乎都能從男人的毒蛇般的殺人言語，一副不耐煩傾聽也不屑於解釋的腔調中、總是用很忙來搪塞或者譴責女人不懂事的抱怨中，總是在匆匆的一瞥的眼神遊離中或者迅速離去豪不留戀的背影中，感到了那種倦極的無奈和割傷的鈍痛。

終於，她唱到《他不愛我》了，其實從上面的愛情的甜蜜和糾結，到對愛情的疑惑，然後到愛情的無奈，最後終於認清到事實了。從這些表象「他牽手的時候太冷，擁抱的時候太輕，說話的時候不用心，沉默的時候卻太用心」，她終於領悟到：「他的眼神說出他的心，我看透了他的心還有別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憶清除得不夠乾凈，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電影」。女人是多麼敏感的動物，當對方的眼神里沒有因為自己而閃亮的時候，當男人的心思聚焦在另外一個地方的時候，當她說的任何話題都絲毫不引起他的興趣的時候，當所有的親熱都變得敷衍塞責的時候，當一點點不合意的問題都可以讓他失德咆哮的時候，過去的愛情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使他曾經說過：我當年多麼多麼愛你，多麼多麼為你著迷。那全部都早已經成為過去，他現在自己都未必想認可那個過去，時過境遷，他毫無疑問，已經開始甩掉身邊這個女人去尋找新的激情去了。這個時候的女人，用歌曲以外的感覺完全看得出來：只剩下毫無表情和毫無心情，在心裡，卻銳痛。這一切，都讓以前的猜測而得到證實，讓人心寒。

然後男人要給女人一個分手的答案了，莫文蔚在《是這樣吧》：「你說未來太虛假，你說承諾太複雜」、「你說愛不必偉大，你說離開要瀟洒」，而這時候女人卻只想到說「也許是我，習慣了有牽掛，也許吧，然而你永遠不懂，我的掙扎」。男人在分手的時候和他來的時候一樣瀟洒，三下兩下就把故事給了一個總結，不必有纏綿，不必有分析，不必再解釋，事實就是這樣。男人女人在思維上絕對是來自火星和金星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在情感的世界裡，除非一方想放棄立場，如果按照自我的思維意識，基本是無法溝通的。有愛的時候，男人願意為女人改變，也願意嘗試接受對方的提議，一當愛情消失，女人在男人眼裡便不再有必須寵溺的價值，他們此刻所想的是迅速轉身離開曾經的這個情感包袱，外面還有大好天空等著去探索，他們從不要求情感的長度，只願意在濃烈的衝撞中滿足雄性徵服的慾望。女人只在接受結果的無奈中說了幾個也許，給了冷酷的男人一點回味的暗示，一直留戀一直牽掛一直期待，然後對於無愛的男人來說，這些溫柔纏綿的話毫無價值，甚至變得像藤蔓一般的讓人厭煩。

還有一種愛情，在《廣島之戀》的詮釋中，每次有情侶唱這首歌的時候我便想笑，他們知道不知道這首歌唱的是什麼，一般人合適唱這首歌嗎？這首歌的藍本來自同名的著名電影，法國女人在二戰之後來日本出差的時候邂逅了日本男人，發生了一段只有一夜的婚外情，歌中很明白地唱到：「越過道德的邊境，我們走過愛的禁區，享受幸福的錯覺，誤解了快樂的意義 」一方面愛著，但是一方面卻又覺得不合適，貌似契合的愛情卻沒有遇到合適的相遇時機，因此看起來還是那麼地糾結和尷尬。劇中看起來也難捨難分，但是每個人都知道這樣的情感的短暫和必然地沒有歸宿。雖然在咖啡館裡4目對望，依依不捨，盡在不言中。莫文蔚唱到「二十四小時的愛情，是我一生難忘的美麗回憶」，24小時的婚外愛情，作為情感的刺激補充，作為《廣島之戀》的女主角和《廊橋遺夢》中的女主角弗蘭西斯科也許夠了，但是對於絕大部分女人來說，這樣短暫的愛情恐怕完全不夠，何況並不是所有人把這樣的情感定義為愛情。最多只在文學藝術作品中給予這樣的情感如此純真的內涵。心傷而不得不分手的女人還這麼唱到「不夠時間好好來恨你，終於明白恨人不容易，愛恨消失前用手溫暖我的臉，為我證明我曾真心愛過你 」，女人看來那是自己想要的愛情，男人呢未必也正好這麼想吧。女人最後的呼聲中包含太多的不舍和無奈。想起這部電影，在片中男主角的不舍絕對遠小於女主角內心的激烈。

即使還算遇到一個特殊的機會遭遇了短暫的一夜情，但是對於漫長的一生能有多少的實際意義？有幾個人能懷抱著這樣轉瞬即逝的愛情欣慰地終老呢？看到報紙上說，即使一個女人到了38歲，未婚，她依然純真，依然嚮往美好的愛情，雖然這個現實世界如此殘酷，她們依然給自己美好的信心，堅持相信自己能遇到一個帶給自己愉悅情感的男人，並為此而謝絕那些平庸而無聊的男人，寧願獨身等待而絕對不願委屈自己。

　　而其實大齡熟女們都知道，在這樣一個浮囂的社會，在男人們都將社會性的外衣——物質權力慾望征服等披在身上的時候，在男人的世界裡，他們對自己提出了社會性上的大同小異的要求，也對他們自己的慾望看得無比明晰：更多的金錢，更高的地位、更多的女人，和更為所欲為的能力。他們有多少時間來反省自己靈魂深處的的需要，有多少時間來等待他的靈魂能跟上他前進的腳步？35歲以後的男人大部分已經精疲力盡，愛情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奢侈而陌生的名詞，遠遠不如實在具體的沒有責任的隨意有讓人吹噓的資本。所謂愛情，他們無心感受得到，他們也已經享受不起。

　　如果真要尋找找愛情，大概18歲以後35歲之前的青澀半成熟男還有一些，因為這時候的男人社會這個大染缸還沒讓他們變得面目全非。即使這樣，在此年齡區間內，隨著男人的年齡變得越來越大，經歷越來越豐富，隨意生活的機會越來越多，愛情的存在可能性與他們實際年齡上成反比關係。開玩笑地說，男人概嘆現今找處女需去幼兒園，女人要尋找到愛情，估計要去高中及以前的階段比較可能。於是這個社會讓人變得如此落寞，年齡越大的女人越懂得愛情，而年齡越大的男人卻越來越只知道什麼是慾望。

就如莫文蔚，這麼多年在情海中沉浮，愛過的人受過的傷，讓她對情感有了極度深刻的領悟吧。如果不是量身定做，我相信她選擇歌曲的時候，一定是選擇能契合她的經歷打動她的內心的那些歌曲，因為只有兩者合二為一，才能詮釋出其中深刻的意味，所以她會在演唱會上唱哭自己和觀眾，她深刻領悟的同時也感動了同病相伶的人們。她這麼多年還一直相信愛情嗎？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傷痛之後？或許不吧，她或許已經看透了愛情，最後選擇了和17歲時候認識的初戀男友結婚，然而那個男友這20多年來並沒有閑著等她，他早已經結婚離婚並生了三個孩子。期間他們都各自在幹什麼，各自愛著各自的人，只是有一天回頭，發現曾經的愛情和曾經的那個人也還可以留戀，也還可以有一個時機讓過去得到重溫。不如這樣選擇一個歸宿給自己一點點愛情的希望吧。哪裡又有更好的男人正在等待這樣的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愛情，分析起來終究讓人覺得更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