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中沒有「如果」- 《此戰於我》評測

作者：程小峰（@程小瘋）「說人話！」

出處：其樂遊戲社區

前言

　　在 2008 年上映的《黑暗騎士》里，小丑的一句台詞讓我印象深刻，他說，「在這個混沌世界中唯一正確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

　　儘管在道德層面抵抗了很久，但我最終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句看上去有些偏激的話的確有它的道理。原則意味著約束，約束髮展為禁錮，禁錮則往往帶來了弱點。在某些極端情況下，比如戰爭中，弱點在很多時候意味著失控、失敗、甚至死亡。

　　諷刺的是，就像蝙蝠俠對小丑的挑釁無計可施一樣，那些被我們引以為傲的原則和尊嚴，在許多時候恰恰成為了我們最致命的弱點。我們究竟為何為人？是擁有信仰和尊嚴、馴服了自身野性的萬物靈長？還是披著文明的外皮，骨子裡不過和世界上所有生命一樣為了生存和繁衍而掙扎的野獸？

　　我沒有資格代替我的種族做出回答，但至少我可以代表我自己做出選擇。

我要贏

　　由於在遊戲前已經看過其他評測，對遊戲的類型和玩法有了大致的了解，因此在點下「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反覆告誡自己作為玩家的身份。我告訴自己要聽從理性，要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要以生存為首要任務。我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遊戲，製作者安排的目標是讓我的這個角色活下去，這樣才能贏。

　　於是我偷襲了廢墟里的求生者，搜颳了他背包里的物資；我拋棄了受傷的同伴，甚至用他們來吸引搜查的士兵；我把前來求情的孩子擋在門外，任由他們的母親死去；我轉身溜走，放任士兵對女性施暴，只因為不想冒被射殺的風險。

　　這些決定並不輕鬆，當然。

　　但這終究只是一款遊戲。我告訴自己，所有這些情景，只不過是製作者編寫出來的代碼，試圖利用我人性弱點讓我輸掉。只有克服這些弱點，我才能贏。

　　我要贏，我會贏。

如果這不是遊戲呢？

　　但每次做出決定，都會一個聲音總會在心裡問我，如果這不是遊戲呢？

　　我可以用「它們都是代碼，沒人會因此受傷」來為自己辯解，但我不能否認，這些行為的的確確都來自於我自己的選擇。甚至更直白地說，為了一個虛擬的勝利，為了一段短暫的心裡愉悅感，我就說服自己投靠了心中的惡念。

• 如果有一天，我的家園陷入戰爭，我的朋友受了重傷難以行動，而遠處原來士兵的聲音呢？

• 如果有一天，我所熟悉的城市變成了廢墟，我飢腸轆轆，卻意外遇到了另一位虛弱的求生者呢？

• 如果有一天，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突然在夜裡跑到我避難所前，懇求我冒險外出去幫他們的母親呢？　　到那時，我真的會遵循自己的善良，做出和遊戲里相反的決定嗎？我對人性的尊重和信仰，真的能夠戰勝我身為生物天性中與生俱來的自私和冷漠嗎？

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我不知道。

　　我突然開始對遊戲里那個生存下來的自己感到厭惡。我重新開始遊戲，追逐我心中的本能，想看它能帶我走多遠。我在廢墟中穿行，搜尋材料，製作工具，拯救生還者。我忍耐著飢餓為同伴搜集食物，我忍耐著疲倦整夜尋找物資，我越來越虛弱，最後因為沒有力氣逃跑，被士兵槍殺。

　　 我沒能生存到最後，按照遊戲的標準，我輸了。可我心裡意外地輕鬆。是的，我能夠很平靜地接受這種失敗。

　　 我是人，不是野獸。輸了很好。

... 不是嗎？

概述總結

+ 平民視角的戰爭

- 節奏略顯緩慢

綜合評價：5/5 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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