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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愁緒

故鄉的愁緒是一眼涌不完的井,承載了人們無盡的情感。然而鄉愁的故事講起來,還仍然是一個文化人對文化人的傳遞,總覺得很多時候事情選擇了簡單粗暴處理方式產生了結果,相比於左思右想總結出來的結論,難分春秋。

也許貧窮的山村從沒有讀過書的人觀點看來,就應該是一個需要離開去城市找事做的起點,對於這些人,他們僅僅是為了衣食飯飽別無他求,貧困,離他們越遠越好。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講,他就會沉溺於虛幻的關係,也許他離開的那個故土最是美好,也許他現在的生活失去根基。

在中央電視台一個叫做開講了的節目上,一位叫做阿來的寫過一本叫做「塵埃落定」小說的作家,詳細的講述了這樣一個過程。

當他作為一個遠在貧困的山區的人時,他所有的一切想法就是逃離這個閉塞而困頓的世界。他一心要遠離,他讀了書增長了知識。於是他有了能力用自己的作家的身份,把對那片土地上的風物做了敘述講解。這是他早期小說的源泉,那時候他說,那個時候,他和故鄉和解了。

在提問時間,一位湘西的觀眾向他講訴,作為一個湘西的人,她夜裡每次翻出沈從文的書,都會覺得特別窩心。我相信這樣的感覺是非常可以理解,那些書中對故土精緻的描寫,那些風土人情散發出來的純真與美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一個曾經身處的人感動。

也許一個從沒有吃過樹皮的人吃第一口會覺得新鮮,也許一個從沒爬過山的人會覺得山路貼近生活,但是從大饑荒走過來的人永遠不能接受對那段日子的讚美,正如一個被大山圍困受盡困難的人,永遠不會覺得這是他們被恩賜的生活。

那位觀眾講到,這怎麼可能是那樣的美好,如果她不是從那個貧困的地方走出,靠離開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又怎麼能以一個更廣闊的眼光去看待這樣的一個現象,而就如這樣的一個從大山了走出的作家,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離開,就永遠不會站在央視的講台。

這位觀眾為自己的故鄉所做的事情是開了間書店,她覺得人只有不再拘泥與狹隘,看到更大的世界,才能改變自己的世界。於是,在與觀眾的對話,阿來作家敘述了作家第二次與故鄉的和解。這一次的和解,是上一次的反思與重新認識。

如果不是走出故鄉,就無法以局外的眼光去看待故鄉,如果不是因為脫離了故鄉,就無法以一個情感超越現實的態度去感知故鄉。而這所謂的故鄉寄託,又何嘗不是社會的一種更廣泛的現象,如果真的西藏的旅行就能讓人生的高度提高了八千多米,那這片神奇的土地又如何是在奴隸社會裡徘徊,青山秀水,不過印證荒涼。

作家說,從文的時代,是從文的時代,如果這樣一個時代仍然以那樣一個時代的眼光去審視,那我們又有什麼意義?於是,我好像聽到作家說,前人的東西引以為鑒,但畢竟不再風流。我好像看到,一個從故鄉逃離出來又對故鄉圍困的記憶耿耿於懷的人,終於又重新找到了衝出去的那個靈魂,開始了新的旅程。

古人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既然是往前走又何必回頭。一個只為了生活堅定逃出來再也不回頭的人,又和一個出來時還對過去滿懷幻想其後又看清現實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時常以為,活在過去的人消沉,拿現在比,把過去想像的美好,就好像是說一路走來高峰在過去,就好像是說這樣一個人在走下坡路;有人說人生如戲,那如果一個人說戲的高潮已過,就好像是說留下的都是餘味。眼前有路,如果假想所在的位置是路的高點,那好像每一步都在往上攀。也許兩種對於現實只是態度的區分,但是誰願觀看一個高潮已過的戲劇呢?

這個時代的機遇就是從困頓的歷史裡走了出來,逃離之後的回望,同樣是充滿了無盡的鄉愁。故鄉愁緒是一令人耿耿於懷的情感,但是最重要的不應該是如何回去,是如何看清故鄉作為來時的路的緣分,萍水相逢,不必留戀。

2/7/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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