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黃粱傳——書局作

04-02

該文由暫時退出知乎的@天瀧叔燏君撰寫，叔燏君自幼攻研文史，於先秦古籍經史多有心得；長成亦有權謀，遍識千花百卉——諸君可多多關注，可惜此君回答曲高和寡，故在知乎不曾有大名。

原文如下

黃粱字公黍，零陵泉陵人也。少有名節，稱諸鄉里。年二十，舉孝廉。

《零陵先賢傳》云：粱，吳偏將軍蓋之宗侄。其父和，故南陽太守黃子廉之後，性嗜讀書，靈帝時以秀才征，不就，時謡曰：天下群鵠，其黃最良。一時名動如此。粱少亦嗜讀書，喜指掌言天下，獻帝時，天下動亂，粱亦逡巡，嘆曰：「大丈夫者，焉可事窮鄉僻壤之至死乎？」

時天下動蕩，袁紹起於冀州，粱自度窮事鄉壤不可得，乃奔紹，紹喜之，乃留軍中，與沮授田豐同列。明年，紹置酒為子熙取新婦，時粱在側，觀於甄后，嘆曰：「袁氏之尚，在於此乎？」

《九州春秋》云：袁熙昔取婦時，故南陽太守黃子廉之五代孫黃粱嘆曰：「袁氏之長，在於此乎！」夫袁氏未能得於大統，維魏明帝者，熙之遺子，享曹魏之祚，所謂袁氏之長，此意也。
《魏略》云：紹統沮授田豐之屬，任黃粱郭圖之輩，而至於死地，其非大才，可知之矣。

粱在紹軍，久不為所用，遂有奔意，自至紹處三年，因奔太祖。

《英雄記》云：時曹公方迎天子在許，天下之士往焉，可名道者，零陵黃粱奔曹公也。

太祖愛之，因拜粱為濮陽太守。時太祖父嵩避難琅邪，謙別將守陰平，士卒利嵩財寶，遂襲殺之。初平四年，太祖擊謙。張邈陳宮等引呂布入，粱不敵，棄城而走，城陷。

華嶠《後漢書》云：粱初奔紹，旋復奔魏，曹操喜之，拜為濮陽太守，初平四年，布攻徐州，使偏將軍李超@李超字子越攻濮陽，粱不敵，棄走，因投於先主。

乃奔徐州，道路遇於糜竺，因與之言曰：「顧粱出零陵以來，數為困厄，命祿再爽，是丈夫者，焉有此遇？」竺心敬之，乃薦於陶謙，陶謙乃備至禮於粱，不問其策。

興平元年，先主解徐州之圍，陶謙因讓之，先主固辭。時粱任從事，事糜竺，因得見先主。先主喜之曰：「吾得黃公黍，長此不憂腹。」粱因事先主。

《徐州紀》云：劉備在徐州，謙從事黃粱屬之甚勤，後備至荊州，嘗嘆曰：「昔時吾嘗在徐州時，黃公黍於吾甚愛。」
《蜀記》云：先主初見黃粱，不愛之，因貌甚惡也。及語，因嘆曰：「假使吾得黃公黍，則何必憂吾之腹乎？」

二年春，謙不行，屬事於先主，先主乃牧徐州，拜黃粱中軍祭酒。建安三年，呂布攻先主，不敵，先主孤身亡之。黃粱因為布俘。

《徐州紀》云：布破徐州，俘備以下軍士甚眾，欲殺之，陳宮曰：「破城而殺人，亦喪城也。」布乃止，因問宮誰可用，陳宮獨薦零陵黃公黍，因強命之為別駕從事，屬徐州諸事。

初，粱謂陳宮曰：「布，驍勇之臣也，不足與謀，久之必敗。」及粱為部獲，陳宮救之。因笑曰：「丈夫亦有為武人所辱乎？」後布命粱為別駕從事，粱不應，布強為之。粱因泣云：「是吾何面目見於先主？」遂掌徐州諸事。

旋先主與操同攻布，克之。聞粱義舉，乃嘆曰：「公黍不肯負吾，吾又豈可負公黍哉！」因命為中郎將，與關羽左右行之。

《徐州紀》云：黃粱治徐州，安百姓，為鄉里所重。
《英雄記》云：劉備克徐州，理諸事，贊黃粱之治，乃屬為關羽軍中中郎將，關羽亦與之善，後孫權謀四郡，粱多力焉。

五年春，衣帶詔事發，太祖攻先主，羽部因與先主散，寄太祖。粱亦同行，太祖聞之，遺粱雞舌香一袋，然粱任關羽軍中郎將，不屬意太祖，因謝。太祖聞之曰：「初平余喪，濮陽黃粱。」其為天下高重如此。

《魏氏春秋》云：初太祖用黃粱，甚喜之，及與其論天下事，每合太祖心意，由是太祖官拜其濮陽太守。及濮陽喪，粱因奔徐州，太祖聞之嘆曰：「惜操無徐州，否則必使粱徐州牧也。」

冬，關羽尋先主，粱同行之，因至荊州。時荊州表聞粱至，大喜之曰：「天下士至，吾北歸其有希矣。」先主因不喜粱。

《荊州記》云：劉表愛天下之名士，聞關羽並黃粱至，廢帳而出城十里迎粱。粱忿，曰：「焉有不重賓客而重僕役哉？」劉備聞之喜。臣松之謹按：時粱與關羽並歸荊州，又與備等同行，劉表愛名士而重之，固可矣，事至於忿與不喜，實不然耳，備重黃粱，因留關羽帳中，亦見文下，豈有不喜而重用之哉？

七年，先主北攻，屬粱為軍曹，會表聞，固強留之，粱不得已，遂表意。十三年，太祖攻荊州，時動亂，先主奔吳，粱因歸零陵。旋先主復四郡，粱亦復歸先主，仍屬關羽帳中。

《九州春秋》云：曹操攻荊州，黃粱歸於零陵，劉度善之，粱因對度言：「曹操固北之狼虎，不可與謀。涿郡劉玄德之屬，天下之主也，素仁厚，降之，必不失零陵。」度因用粱言，旋劉備攻零陵，度遣黃粱以聞，因全零陵，度仍復零陵太守。

二十年，吳主孫權索四郡，關羽因使黃粱吳。吳偏將軍黃蓋聞粱至，曰：「公黍之心，不在還矣。」因往見之，粱曰：「叔公乃英雄輩，豈與兒郎共狹胸乎？」蓋嗟嘆不已，因往謂魯肅云：「三分之業未定，失劉備必不全吳矣。」魯肅乃表孫權。權聞粱至，乃設宴以待，時粱先至周瑜墓憑弔，不能時至，權聞之嘆曰：「果天下之士也！」因善遇之。

《吳書》云：時帝謀於四郡，關羽乃使黃粱至。粱至，因拜黃蓋云：「叔公乃英雄輩，破曹賊如折朽木，豈共兒郎共狹室之謀乎？」旋又吊於周瑜墓，哭之甚哀。魯肅聞之，云：「非公黍不得此也。」後帝置謀，多粱之力也。

二十二年，先主謀漢中，詔黃粱。粱至，謂先主曰：「今攻漢中，不可不下武都，武都者，所謂肌腱之節也，失之掣肘，得之張臂。」先主乃攻武都。

《蜀記》云：先主謀漢中時，黃粱恰至，因問策於粱，粱對曰：「必下武都。」

明年，羽表荊州事，先主乃遣黃粱，授粱副軍中郎將。二十四年，關羽擒于禁，旋遭麥城，時黃粱往零陵，得倖免焉。

《零陵先賢傳》云：粱歸於漢，居荊州，因思妻歸，馬行於途，聞曰：羽為人所破。因長泣曰：關將軍之死，亦固粱之責也。因往報零陵，太守劉度乃表漢中，旋劉備率兵東攻吳，粱以罪臣之身，為備先驅馳也，其重義如此。

章武元年，先主繼位，乃拜黃粱為零陵太守。二年春，與先主同戰於夷陵，不克，保先主於白帝。三年，先主薨，託孤與諸葛亮，亮乃主事，因命黃粱為典軍中郎將，並往蜀焉。

《九州春秋》云：章武元年，劉備征孫權，乃拜黃粱為零陵太守。二年春，不克，先主薨，亦會粱遇疾，諸葛亮扶柩時，並索黃粱同歸。
《零陵先賢傳》云：章武元年，劉度亡，劉備乃拜黃粱為零陵太守。

建興元年，時年粱五十七，後主乃命為長史，二年，會病發，卒，葬於定軍。

初，粱為許劭所觀，評其曰：「久不其位，所志有行」，是以為天下所重。及歸零陵，其鄉先賢桂勇贊之不矣，因妻之以蔡氏女，生子平，定，明，及諸葛瞻戰綿陽，平死之，其女妻關平之子。定，明久征不就，其後黃堅，官至廣武將軍雲。

《零陵先賢傳》云：粱在京時，嘗為許劭所觀，是以天下名動。又云：桂勇，字武磊@桂武磊，素有仁名，黃巾賊起，勇保鄉里，時人畏之。
《荊州列女傳》云：黃粱妻，故蔡玒之女也，蔡瑁之女甥也，誕三男，平，定，明。平隨諸葛瞻戰死，遺女妻關平之子關榆。子定，明皆不就征，時人敬之。

評曰：粱豪士也，有中人之才而命祿屢爽，先主殞命白帝，粱與諸葛歸成都，未遭大用旋死，亦有數也，子孫明朗，不廢家名，其重教至於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