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的真面目——乘坐俄航手記

不知從何時起，國內流傳著俄羅斯航空的一些段子。例如雷雨天唯一落地啦，濃霧中唯一起飛啦，飛行員不醉不飛啦，落地全體熱烈鼓掌啦……

這些段子很妖，流傳很廣。以至於幫朋友訂機票時，她專門囑咐說「除了俄航，別的都行」……呃，這好象有點兒嚴重了。

正好我前段時間坐俄航去歐洲，我覺得還是用事實來說明一下。即不是為了闢謠和正名，也不是為了段子和抹黑，我只用事實敘述一下我的全程感受。

一、訂票與選座服務，選座服務比較糟糕

我要去的是貝爾格萊德，去程俄羅斯航空莫斯科中轉，返程卡達航空多哈中轉。因為分屬兩個公司，所以選擇了代理訂票。春節期間往返4700（2900+1800）元，比三亞竟然還便宜300塊。俄航機票不貴，大約與俄羅斯是產油國有關。

俄航官網的選座服務比較糟糕。我拿到訂票碼之後去選座，發現網站速度較慢，選座服務只提前24小時開放。而且最糟糕的是：第二程根本沒有辦法在網上選座。相比之下，國泰、卡航、日航等，都是可以在購票之後馬上選座的。這對於喜歡坐窗口的我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大遺憾。

一般來講，如果機型太複雜，或者對調度工作沒有信心，或者管理不夠好，是沒有辦法做到提前一個多月就開放選座的。國內航空公司基本上也是這樣，只開放一兩天選座——因為只有到這個時候，才能根據售票情況決定執飛機型。

二、行李與值機服務，標準不統一

不清楚俄航在北京的值機是自己人還是機場代理，總之態度一般般。我們帶了兩個20寸的小箱子問她要不要託運，她說能放進那邊的框框里（指向好遠的地方）就不必託運。我問她第二程能不能改成窗口，她說是系統自動分配的改不了。總之就是標準流程，即沒有春風似地微笑，也沒有「戰鬥民族」那麼彪悍。

候機時晚點了一個小時。對於首都機場來說，這很正常。

20寸行李箱被謝列梅捷沃機場工作人員做了「有限放行」的標記

轉機時兩個小米90的20寸行李箱遇到了小麻煩。謝列梅捷沃機場的俄航工作人員認為這兩個箱子「超標」，要求我放到登機口的鐵框框里去衡量。結果很奇怪，在北京明明能放進去的箱子，在這兒竟然放不進去了。我當即表示抗議！酷妹冷冷地給我拴上了一個「有限放行」的標籤，要我跟機艙人員確認。

我很不高興，但好處也有——提前登機！

我其實非常鄙視把行李箱帶進機艙的人（不管多大），但我落地貝爾格萊德太晚，為了到酒店不至於太晚，所以只好不託運了。

三、登機服務：一窩蜂

俄航的登機服務比較「標準化」，即「一窩蜂」式登機。從北京到莫斯科是一架空客的A330飛機，這一窩馬蜂足足有300多隻——嗡嗡嗡地讓人頭大。

因為很多人帶行李箱登機（例如我），加上春運滿員，大家都在搶行李架。所以空服員忙不迭地為大家協調空間。把衣服和軟包塞在箱子上面，還得不停地問「Whoes bag?」——沒人理她。大量的乘客堆積在過道上，場面一度比較混亂。所以登機後又延誤了半小時，終於才消停下來。

四、娛樂系統

俄航有40架左右的寬體遠程飛機，空客A330和波音777基本各佔一半。俄羅斯雖然面積廣闊，但是人口稀少，所以大型寬體機基本上都用來飛國際航線。跟其它各國一樣，這些飛機上也都配有松下的娛樂系統，內容也都差不多，有電影、音樂、遊戲和航圖。

俄航當前有200多架飛機，走的也是「空客波音各半」的平衡戰略。舊的俄制Tu-154等飛機現在早已退役殆盡，只有40架新式的蘇霍伊SuperJet 100算是「國產飛機」。SJ100其實不算小，能擺116個座，跟空客A319差不多——所以俄航就沒有再買A319。

但是比較奇怪的是，登機後娛樂系統一直不讓使用。從地上到空中，從爬升到平飛。飛了一個多小時才開放。全機艙的人開始噼里啪啦地扯繩子戳屏幕，很是熱鬧。

第二程是一架A320。可能是因為飛東南歐的緣故，不僅沒有個人娛樂系統（PTV），而且連公共電視也沒有了。跟廉價航空一樣，機艙里光禿禿的。回程時坐的卡達航空是同樣的A320，但那可就有PTV了，豪華的不得了。

五、航機雜誌

除安全須知外，俄航配備了公司月刊、視聽目錄和免稅商品目錄，還算比較齊全。但公司月刊為什麼要放兩本不得而知，難道是半月刊？

刊物的設計風格都還比較有創意。中文當然是沒有的，內容只有俄文和英文。

安全須知卡有不一樣的地方，竟然印有當次航班的註冊號，這個不多見。

飛貝爾格萊德的A320上也配有全套航機雜誌。雖然俄航把東南歐的斯拉夫國家當「自己人」，拿沒有個人娛樂系統的A320執飛貝爾格萊德，但航機雜誌跟北京航線一樣，一樣都不缺——唯獨安全須知上不再印飛機註冊號。

六、餐食與機上服務

北京－莫斯科航程八個半小時，中間有兩頓飯。第一頓是標準餐，第二頓是小食。餐食服務程序很標準，先送濕巾，再送菜單，然後是飲料，再是主餐。中間有三四次「咖啡or茶」的供水服務。飛過葉卡捷琳堡之後，又是一次飲料和點心的供應，這次吃過飯拾掇了之後，也就差不多該準備降落了。

值得稱道的是兩頓飯之間在後廚房有持續的點心供應，有五六個小筐，裝了各式的俄羅斯小點心，乘客可以自取。考慮到中轉候機要五個小時，所以我很不客氣地拿了一些。味道都還不錯，非常甜！

因為娛樂系統遲遲不開放，平飛後我摁了一下叫人鈴。然而不但沒有人來理我，三分鐘後竟然還有人把它手動消除了！我很是不高興，所以發餐時我跟光頭師傅說來一聽啤酒。他點點頭說沒問題稍後拿來。但是直到回收餐具他也沒送來啤酒。收完餐具之後我只好又摁了一次叫人鈴，這次酷妹轉身就送來了。光頭師傅想起我要啤酒這件事的時候，我正在喝著酷妹送來的啤酒。他哼了一聲，竟然也沒有任何歉意地就離開了。

第二程飛貝爾格萊德的航程有三個多小時。因為是夜航，沒有正餐。只是送了飲料和一份粗糧三明治。雖然是國際航班，但是這次並沒有「後廚點心」。我又累又困，就沒有再要啤酒喝。

七、中轉與機場服務

謝列梅捷沃機場是莫斯科的三座機場之一，啟用於上世紀六十年代，非常老舊。因為空間狹小，中轉服務糟糕到一塌糊塗。A330從北京拉了300多隻馬蜂到莫斯科，絕大多數是轉機前往歐洲的中國人。結果都被堵在一個狹窄的過道里進行轉機安檢。花了四十多分鐘不說，工作人員的態度還非常惡劣——這也沒辦法，人多，累，態度沒法好。

機場雖然破舊，功能基本齊全。廁所、商店、小餐廳一應俱全，不知道從哪兒能飛進來鴿子，還挺好玩。「開水供應」是沒有的，廁所外面有一個被鴿子佔據的飲水機。雖然免稅店很希望中國遊客光顧，但「套娃」一個要賣你800塊！

八、飛行與落地鼓掌

全程飛行很穩定。飛機這東西穩不穩定基本上全要看天氣。起飛降落時顛簸那是沒有辦法的，飛高了不遇到氣流的話什麼飛機也不顛。落地的時候也很平穩，A330降落時飄逸，落地一般都很輕。

波音和空客的飛行員培訓很標準，也很成熟。俄制飛機與空客波音相通的地方不多，飛行員基本上需要重新學習才能考取商飛執照。網上說俄航飛行員出身空軍，其實這個比例非常之低，甚至比中國的還要低。我們有時候覺得外航的飛機員比較「猛」，可能是因為國內的安全標準（例如航路間隔）比較嚴格而已。

俄羅斯地域廣大，有些區域據說至今沒有實現雷達覆蓋。就算是普京的專機，有時候飛在天上，地上竟然沒有一部雷達能看見。所以完善的地面導航服務無從談起，可能這也要求俄航飛行員要比別人多鍛煉基本的導航計算能力，以便算出自己身在何處。

落地莫斯科時飄著小雪，沒有人鼓掌。網上說是因為外國人比較多，沒有鼓掌的習慣。俄羅斯國內航班基本上都鼓掌，是出於對機組的感謝和尊重。在貝爾格萊德落地的時候，確實響起了掌聲，可能是因為俄羅斯人比較多。我跟著湊熱鬧，稀里嘩啦地拍了幾巴掌。

九、總結

總之，我覺得俄航服務跟國航南航東航也都差不多：飛機都比較新，登機都比較混亂，特殊要求都不當回事。唯一的區別是，俄航的餐食確實要稍好一些。

至於大家都很關心的安全問題，因為俄制老飛機都退役了。俄航使用的飛機與國航南航東航都一樣。無論是哪個國家的飛行員，都要遵守廠家的操作標準去駕駛飛機。所以，不要再相信網路上的無腦段子了。為了荷包里的銀子，也為了你頭腦里的糨糊——你該知道如何為自己做主。

作者： 拉上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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