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敬此時此刻的微醺

04-01

文|晚晚

昨晚快睡的時候，我躺在被窩裡看堇年的《被窩是青春的墳墓》，看她在裡面寫那個送她清少納言隨筆的男生——

「我此刻埋在一個曾經等待過的懷抱里。卻因再次懷抱了曾經的等待，而終於明白成長的意義。青春的奢侈，便在於能夠有足夠清澈的心情，用七百多個夜晚去寫一封言不由衷的信，給一個並不屬於未來的人。」

看完後，我發了一條微博，我說，起來，睡下，斗轉星移。

我沒說出口的是，我們起來，出門，回來，睡下，其實只需要一個躺下的動作就可以一氣呵成了。中間的斗轉星移會過去，時間也會過去。但我們大多數人，還是會在這斗轉星移中，極力爭取著，看看能留下什麼。

早年間，人們都習慣用書信記錄，我也不例外。中學時代常常和別人書信來往，說是書信，其實也只不過是撕下課業紙，每天寫一寫東西，然後交換。或者在晚自修的課堂上，用小紙條代替交流。還有就是，精心挑選漂亮的小本子，寫下和喜歡的那個男生每天的交集，記錄每個瞬間為他的心動。

這些東西，我都留下來了。連同他的那句，祝你學業進步。我全都擁在懷裡，鼓勵自己說，一定要相信美好是會降臨的，儘管爭吵和壓力也是同時存在。

直到後來高中畢業，要從家裡出來到廣州念大學，那些記憶里的對話就自然而然地，全都被我留在了那個伴我度過青蔥歲月的城市裡了。我沒有帶走它們。因為我非常清楚，接下來的歲月，都只不過是，一段又一段告別的旅程。東西是帶不完的，懷念也是一樣，永遠懷念不完，我們終究，會和很多很多的人和事告別。

而，唯獨記錄可以永久。所以我總在記錄，企圖用寫作，用攝影，用笑容，將每一個瞬間記錄下來。想著，即使會永遠失去某些人的消息，即使會忘記某些事帶給我的觸動，但只要記錄下來了，這些文字，這些照片，這些我的笑容，都會幫我記住，我的人生里，曾經有過你。

寫到這裡，其實我已經是微醺狀態了。今天元宵。佳節。恰逢春天。

很多人都識得每逢佳節倍思親，其實，我覺得它還有一個意思是，每逢佳節，分外想念大排檔，燒烤檔，或者火鍋店。於是今晚就去喝酒了。此刻是，酒局過後。此刻的晚晚，是微醺的晚晚。今晚的月亮也喝醉了，我只是與它幹了一杯，哪裡知道，它就醉得東倒西歪了。我也東倒西歪了。

開心起來是話癆晚晚沒錯了。

其實挺享受這樣的發文狀態的。我一直認為，文字是嚴謹的，但生活是斑斕的。所以我們更多要傳達的，除了深刻的道理，深刻的價值觀外，更多的其實是快樂的情緒，以及，分享的喜悅。

別人開心，喜歡講笑話。換作是我，我開心就喜歡講情話。那，就寫幾段印象深刻的情話贈與月亮吧，也贈與此刻月亮之下的你們。

——

看那些年，沈佳宜問柯景騰，你的願望是什麼呢？當時柯景騰沉思了一下，說。「我想當一個很厲害的人…讓這個世界，因為有了我，會有一點點差別。」然後鏡頭就切換到，他望著沈佳宜，心裡默默地說：而我的世界，不過是你的心。

——

林俊傑唱，看不見你的笑我怎麼睡的著。可是真實情況不是往往是，看見了你的笑我怎麼睡的著嗎？你眨巴眨巴著眼睛，星星就跳出來了。你說我怎麼睡的著。

——

想起你以前說過的。"我以為我愛這座城市的古老和榮光，後來才發現我愛的是闖蕩完世界之後歸處總是你"

——

如果在路上看不見你，我就買一個印度捕夢網，粉紅色的那種，把你抓進我的夢裡。

——

我想給他吃顆糖。於是我買了一大把糖，大費周章的發給所有人。最後，才漫不經心地沖他攤開手「喂你吃不吃」。

——

村上春樹形容喜歡。

「最最喜歡你，綠子。」
「什麼程度?」「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
「春天的熊?」綠子再次揚起臉，「什麼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它這麼對你說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塊打滾玩好么?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說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這麼喜歡你。」

——

你知道嗎？維也納是奧地利的首都。而你，是我心臟的首都。

啊啊啊啊我那天在微博看到這句而你是我心臟的首都，簡直都要甜死啦。比今晚酒局結束後路邊買的解酒砂糖桔還要甜。

作者郭珊說，「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太年輕了，懂得書，懂得音樂，懂得電影，但是偏偏不懂得生活。這是個危險的徵兆。令我想起龍山黑陶，硬如瓷，薄如紙，黑如漆，亮如鏡。美得太單純，太洗鍊，因不實用而不能流傳。」

其實，我覺得懂得生活的第一步，就是得懂得發現美並且足夠欣賞美啊。要不然，面對沒完沒了的現實，又怎麼熬的下去呢。

又是新的一年元宵。堇年在「花朵之藍」那個篇章的最後寫——再見。我知道，若沒有離別，成長也就無所附麗。

嗯，再見。我充滿著陰鬱和繁盛的二月。

就像這些所有的情話一樣，其實很多東西都是有期限的。愛也是，分別也是。宇宙深處，不過都是虛無。但有時候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逢。這個我一直相信。

祝三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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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哎程又青
特別喜歡佩索阿的一段話：「我開始明白我自己。我不存在。我是我想成為的那個人和別人把我塑造成的那個人之間的裂縫，或半個裂縫，因為還有生活。這就是我，沒有了。關燈，閉戶，把走廊里的拖鞋聲隔絕。我一個人呆在屋裡，和我自己巨大的平靜呆在一起。我是一個冒牌的宇宙。」

我就是鑽在這樣的裂縫裡寫東西，
或沮喪或歡快，寫人間不值得，也寫人間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