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anSongCycle魔都巡逢歌(一)初見女主
屋子很暗。因為除了零星幾盞吊燈就沒別的照明了。現在是白天,便開幾扇窗添點天光;晚上是關窗的,不缺那點城市光污染,夏天也熱。老大不闊,只能拿到這樣的了。倒有一個好,就是大,走到一頭都要半分鐘。一頭就是簡單的木地板舞台,有幾個譜架和一台鍵盤。屋裡還有幾個木頭板的摺疊桌子和藍色的摺疊椅。廁所當然少不了,還分了男女兩間。
手指總算停下來。我已經喊得喉嚨疼了。
「蓮蓮還是別唱了,乖乖當鍵盤手吧,剛剛已經明顯是喊出來的了。」穿著白筒襪和格子短裙的那是小愛。
「沒關係,我只是累了。」
「行吧,那你要多鍛煉了。」
「要唱也可以,但是不建議一邊彈一邊唱。」站在一角的老大發了話。他在那裡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除了唱歌時那穩定的低音,沒法確認他的存在。「不過那樣誰來彈鍵盤啊?」
「老大你不是會鍵盤嗎。」我順口回應。
「不行,我同時彈唱也吃力的。話說,陳——愛媛?」
然後我看見小愛明顯地聳了下肩。準確地說,全身都抽動了,裙子也跟著搖了下。「不許叫我大名,很土的。老大,什麼事?」
「有個快遞啊,上面寫的就是這個名字,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啦。」老大不緊不慢。
我忽然想起件事。「對了老大,已經五天了,有點好奇你的名字呢。」
老大沒有像小愛一樣全身抽動,只是猛地抬了下頭——「張。」
一片沉默,包括剛剛提問的我。沉默了不久,老大接著說:「你們有人知道我全名的,不過敢說出來就要小心了。那個,宋蓮介意叫大名么?」
「不介意的。」我倒是真的無所謂。
五天前。父親因為跟母親吵架而回老家了,母親無趣,便帶我一起來了這區域都會——銀灘。說八月太陽毒,應當好好到海邊去利用。
不過我卻沒去海邊。從酒店出來,路過一座外表髒兮兮的樓房,聽到那裡有很響的歌聲。我走近那裡,迎面看到個大概一米五的女孩也在往那裡走。她扎了單馬尾,穿著兩袖有橘色條紋的白運動外套,下面是牛仔裙和黑褲襪。
當時我是短袖和七分褲。
那女孩還是先開了口。「你也是來銀嘯小組的?」
什麼?淫笑?還沒等我問下去,她就牽著我的上衣拉我進了側門。裡面是漆黑的樓梯間,只有從樓上門口漏出微弱的光。
「你叫,什麼名字?」我被一邊拉著右手上樓這樣問道。
「我叫宋蓮,蓮澤島的蓮。你呢?」
「顧……顧噓夢。」
歌聲剛剛聽了,這時樓梯間完全靜默。而那女孩的聲音還是太小,加上混響,我並沒聽清。「誒?顧什麼?」
只見女孩瞪著眼睛拿右手捂住嘴,彷彿說錯了話。然後放下手如抽搐一般從口袋裡掏出身份證拿給我看。寫著「姓名:顧曦夢 性別:女」,出生日期在13年前,再下面的住址被手擋了一部:「近江郡……秦……」。緊接著又把身份證收回去了。「反正別人都叫我噓夢,隨便你了。」
就這樣被噓夢拉著在樓梯間盤了四圈到了頂層。
盈餘的光線進入樓梯間,把那比我矮近三十公分的身影再次照亮,我又一次注意了她的裝束。 於是我就問她,「不熱嗎?」
而她的回答是疑似故意的小聲。「不該說不熱。是怕冷。」
怕冷?可是連這屋裡也不冷啊。
一愣神,轉眼噓夢已經不在我眼前。七嘴八舌之間,卻又聽見那個發暖的聲音從遠處喊了聲「蓮蓮」。這聲叫得我渾身鬆弛,也許正是所謂肉麻吧。
屋裡散落著些桌子和椅子,還有應是剛剛在唱歌的那幾個人。我張望著尋找,終於在一個桌子前發現了一棵離地一米四的馬尾。
「蓮蓮,過來填名字和電話。」
今天是這次活動的最後一天。現在是下午三點,我回宣江的車是5點33分。
「行。我跟宋蓮講一下我們這個小組的活動方式吧。說實話我們也不是什麼專業團隊,只是一群親友瞎玩玩。有時會在廟會或者一些節日上表演。歌有現成的,也有我們自己人寫的。」
老大頓了下,似是等我消化。
「你家在哪裡來著?宣江?」
「嗯,宣江郡千台縣。」
「這裡倒不是沒有銀灘以外的。比如咱們雪兒……」
老大的話沒說完,一個元氣的女聲打斷了他:「叫我大名陸藍雪。」
叫雪兒的是個穿著黃色圓領衫的中等體型,站在老大旁邊。剛剛那句話音調似乎是被刻意壓低。
「……真是眾口難調。」老大嘆氣。
雪兒仍不罷休。「你要是再叫我雪兒,嘿嘿,我就敢叫你張……」
話又斷掉了。只見老大左手一支大號棒棒糖正塞到雪兒嘴裡。老大微微一笑。雪兒面無表情。
「……陸小姐是遠江的。比你們宣江還遠。那你這回是怎麼過來的?」
我想了下遠江在哪裡——記得遠江市在銀灘的差不多正西邊,也不是小城市,比起宣江市稍為遜色。實在不算很遠。
「這回是火車,新開通的銀宣新幹線,兩個小時就到了。對了,那陸……小姐呢?」
也只是宣江市到銀灘西郊的霞之丘站。從家到宣江站還要半個小時。
「她啊,這陣子我有空我開車去接的她。一般她自己坐新幹線過來。」
我覺得他們兩個也許關係不簡單吧。
老大繼續說。「銀灘本地的我們差不多每周末都活動一天。幾個外地的,除了陸藍雪也差不多每周都來,我們每個月會盡量湊出一次連續三天。假期還有幾次這樣連續好幾天的。反正安排都會在咱陌信群里通知。我昨晚把八月底的安排發了,看一下吧。」
於是我拿起電子琴上放著的手機,打開了陌信。群名是「銀嘯且徐行生活群」,群頭像是一個線條扭曲、明顯是用滑鼠畫的灰色簡筆笑臉。點進去,老大已經發了一條長消息,大致是8月27到29號依然在空積南路390弄1號這裡活動。老大的頭像只能看得出是個披著長發的後腦勺,上面別著個紫色蝴蝶結。沒有臉,仍知道那應該不是頭髮只到後頸的老大本人。我卻懶得問那到底是誰了。
今天是8月21日,禮拜六。也沒有幾天了。不過我卻不便一直留在銀灘,須回去把衣裳洗了。
「看到了,我會來的。」
「那麼各就各位——」老大緊接著的話讓我一度懷疑自己斷片了。
我茫然的臉對著老大。而一邊架子鼓後戴著墨鏡的少年已經抬臂掄起鼓棒。
「快翻頁。E調,貝斯腳踏,左手電筒吉,右手銅管組。快點。」老大小聲說道。
左手飛快翻過電子琴譜架上紅皮三孔夾里塑料包好的譜頁,下一頁是「我們的非想天則」這似懂非懂的標題。一行最下面的打擊樂已經聽到了開頭,之上兩條是我電子琴,是什麼音色來不及看清,只得連忙照著老大所說設置了。
架子鼓獨奏的一小節很快結束。我兩手和左腳都忙了起來。之前彈過的伴奏,多是左手貝斯、右手吉他,有的則就是鋼琴。這第一次用上腳踏,雖還是應付過來了,心臟依然不老實。途中因緊張得發抖,有幾下貝斯幾乎沒有踩出聲,幸好左手也彈著和弦,勉強充了數。過了四分鐘,歌到了尾聲,我已更加習慣手腳並用了,手臂動作也恢復了以往的自如,自以為瀟洒地把手抬一掌高彈下了銅管組最後一個和音。
「走!吃拉麵!」——吊鑔的縈繞中,鼓手少年站了起來,雙手舉起鼓棒喊道。
「汪冬請!」這下是小愛緊接著喊道。她手裡沒有東西可舉,便沒舉。剛才的鼓手便是汪冬。
「不對,今天應該宋蓮請!」一旁的老大說完這句話後壞笑了起來。
我慌了。「你們要吃什麼店啊,我帶的錢可能不夠。」我是真的沒帶什麼錢。錢包里有,但是放在了賓館。
「空知林面屋,不貴。」老大回答。「我覺得你們都餓了。走吧。汪冬請。」
意思應該是不用我請了,這回還是汪冬請。
汪冬左手蘭花指提掉墨鏡放進口袋,從架子鼓左邊繞出來,走下舞台走向樓梯間。他只有演奏時戴著墨鏡,摘下便可見眼睛較小。人長得並沒有我高,卻更瘦一些,手看著像醬雞爪。今天他穿的是件不起眼的灰色衛衣。
老大跟著走出了黑暗,現在終於能看清他套著一件黑短袖的虎背熊腰。接著是陳愛媛、曹一葉、陸藍雪、顧曦夢。我跟著噓夢,走過舞台邊只能過一個人的台階,她又像上樓時一樣拉住我的手。
到樓梯間里噓夢又拽了我手一下。轉過頭,她仰頭說,「去那裡不要點黃瓜面。」
走到樓梯深處,噓夢的臉又看不清了。但牽著手,知道她一直在旁邊。
「你去過?」我問。幾天前一起到這裡時,她好像也是第一次來。
「我去過霞口的分店。黃瓜酸的,不好吃。」噓夢回答時微微嘟著嘴。
出門,太陽尚在掛在半空。踩著空積南路西沿上曲線邊長方形的地磚,沿著十幾米一棵懸鈴連出斷斷續續的樹蔭跟著大隊向南走。我來時是從南邊,所以這段走過;右手邊的噓夢倒是不時張望著新鮮的四周。
走了約有百米,大隊拐進了小路。我和噓夢稍微掉隊,離路口還有段距離。忽然她鬆開手,加快腳步——僅僅是加速踏步,步幅沒有增加。原以為她是想跟上大隊,見她一直顛到路口那比我高一點的藍色路牌前,然後踮起了腳。我也稍快跟了過去。
顧曦夢真可愛。就只看這腳不穩搖晃著的背影,我都想把她舉起來。
不過我沒有。還不是時候吧。
路牌上是白字「空知林路」,之下左頭是個紅點和數字1,右頭是數字99和「西」字。看來這條路上是總店。
噓夢腳跟著地,回頭看了看我,接著拉上我左手,輕聲「走吧」。我們也拐進了小路。
一拐進去就能看見面屋的店面。紅色勘亭流體的「空知林面屋」五個字幾乎塞滿了白色的牌子。之下是玻璃牆和自動的玻璃門。店裡只有一圈吧台,中間卻是空的。
老大他們已經在左邊的吧台一字坐開了。
吧台靠門口這邊還有兩把椅子。噓夢坐了靠里的那把。我另一把。
「點。」老大朝這邊見我和噓夢也來了,說道。
其他幾人點頭。
接著聽見從老大那頭如報數一樣——「蘑菇面。」「蘑菇面」「叉燒面」「雞腿」「叉燒」——分別是老大、陸小姐、汪冬、曹一葉、小愛的聲音。
然後是噓夢。「雞排面。」
「雞排面。」我也不假思索,比起噓夢在小愛之後的停頓快了些。
「一~塌刮子倆難四悶。」在廚房門口剛剛毫無存在感的疑似老闆的大叔念了一句咒語。
接著大家盯向了汪冬。
「他說,一共是,兩百二十四蚊。」汪冬棒讀著翻譯了老闆的咒語。
仔細聽,老闆並沒有什麼口音,只是口齒不清,加上用詞迥異。
不知為何,我們幾個沉默了。
「……蓮蓮。」沒多久,沉默被老大打破。
「蓮蓮……」似乎玩鬧一樣,小噓夢也跟了一句,對我瞪著大圓眼睛。
老大接著說。「沒帶夠錢的話其實也沒關係。」
我猜,這意思是要我請吧,可是——「啊?不是說汪冬請嗎?」
聽到我這話,老大沒遲疑太久,正中我所想。「那時么,我是請他帶頭下樓。所以說,面還是你請。」
我以有些無奈的臉開頭,拿出錢包,把唯一的伍佰掏出;這時又忽然覺得沒那麼不情願了。然後遞給了已經走過來的老闆大叔。
現在很餓。昨天活動到很晚,我們索性就地鋪席睡了一晚。而我輾轉反側到四點才睡著,而睡到了午後,便錯過了午飯。於是面上來後,我是第二個吃完的。
曹一葉用虎牙挖下雞腿上最後一絲肉,搛著骨頭像是刻意在碗內壁敲出輕輕的「叮」。從裡頭的老大開始大家往外走。
陸小姐飄過我身邊時對我說了句,「你可以叫我雪兒。」
小愛晃著裙子起身,到走過了我噓夢也沒有跟上。於是就打破下順序先邁出去了,餘光才見噓夢碎步繞出椅子。
路上,老大拿出帆布錢包翻著。錢包外面一側是毛筆畫的兩團黑圈。不一會兒回頭看我道:「蓮蓮?一共找你……」說著正要掏錢出來。話卻沒說完,一旁的雪兒已經一手奪過錢包,一手從中翻出若干紙幣伸向我。沒等我快步上前去接,小愛已經接過遞向了我。
「不許搶人家紀念幣。」我低頭看著手裡的錢,聽見前面的雪兒說道。
那張二十元的背面印著條子彈頭列車,樣式好像是之前新聞上說的直高12次所用的新動車組,能開到每小時780里。確實是張紀念幣。我匆匆數了下一共是276,正要插進自己的深褐色革質錢包。
「嗯?讓我看看,什麼紀念幣。」這時噓夢用右手探出袖口的掌尖拉了拉我左肘。
我便又單抽了那張出來。「火車的啦。啊,原來是叫海天號。」我這才看到圖案底下的一行黑體小字:「海天號動車組列車」。
噓夢接過鈔票。「這車我在南客站見過,挺帥的……開到哪裡的來著?」
「好像直達高速1到4次都是這個車,1次和2次是洪安到上麗,3次和4次是銀灘到蓮州呢。」
「真希望有機會坐坐看啊。」
噓夢的表情有點遺憾的樣子。
「喂,不要隨便污人清白。」老大說。
雪兒沒理他,卻轉身對著眾人道:「跟你們講件事。」
老大聽見後也轉了過來。
「小時候這傢伙可有一回把我的紅包調包成了兩張八萬。」
老大聽了未作辯解,悄悄又轉回去了。
不過哪來那麼大面額的紙幣。
「對,沒錯,麻將。」
「那可真是豐厚的紅包。物理意義上。」噓夢吐槽。
沒多久走到了樓前。踏進黑暗的樓道,噓夢照舊扯上了我的手。不知來回這幾趟是否已經有人看見了呢?不過反正進出樓梯間時她都鬆了手的。
屋裡的鐘掛在側面牆上。我於是拿出手機看了時間:四點半。朝西的窗已有陽光灑進來,不過因為是夏天,尚未發暖。五點53的火車,去賓館拿上東西再去霞之丘時間充裕。
「那就,解散。」我們都進屋後,老大離樓梯不遠處面對著我們說。而馬上又想起了什麼:「噓夢和蓮蓮去把譜子帶回家吧,這幾天唱過的全部。」
我點了點頭,走向舞台。噓夢大致同時邁步,而走得略慢。我拿起電子琴上的夾子,用左腋夾起後,從一邊噓夢的譜架上撿起那一小摞譜子轉身遞給了似乎剛走到跟前的她。
然後老大接著說,「記得複印一份。當然你願意手抄也可以噗哈。對了,蓮蓮27號還來嗎?」
聽他問到這裡,我竟先瞧了一眼噓夢。
「會來的。」我答。
「行。霞之丘站,開車送你一程?」
「啊,這個不用了,我還要先回賓館呢。」
老大的目光在我們幾個上甩了一圈,似是確認沒什麼事了。「好,大家可以回家了。」
只見這回又是汪冬先動的;莫非他們已經形成默契了。比起這,我想起了一開始在噓夢身份證上看到而未向她確認過的——「噓夢。你今天是回近江嗎?」我問她。
「不是的。我平時就住霞口區,然後秦縣是老家。我要走了喔,一起嗎。」
汪冬之後下去的是小愛和一葉,果然是一樣的順序。而老大應該是要鎖門所以留著最後走吧。雪兒也沒急著動,看來是和老大一起。我便跟著噓夢下樓了。
出門後,汪冬已經騎上一輛黑色的山地車南去了。街沿的地磚鋪得並不太平整,不過汪冬看起來已經習慣這樣,姿勢甚為瀟洒。往北邊公交站方向的小愛也已經走遠,看得見她的白挎包,而分辨不出是皮或是布了。一葉跟得小愛不遠,腳步略快些,像是想要趕上去。轉眼背影已經在樹間若隱若現。
剩我和噓夢,都是先往南走。一路她拉著我右袖口,錯覺中世界變得安靜,只剩兩人不時的言語。
肘子又被拉了。
「哎,蓮蓮。」
「嗯,怎麼了。」
「手機號。」
「090,」我見她拿出黑色手機要撥號,於是停頓一下。「61801596。」我看著她在觸屏上撥完號後,沒有打出去,而是存入了通訊錄。
這時剛好過完路口。「我要去那邊了喔。」噓夢半伸起左臂指向東邊,馬路對面立著一人高的地鐵口指示牌,行人燈還有10秒的紅。待到變綠,噓夢從我左邊走到右前,臉稍仰著對我一笑,又一聲「拜拜」,轉身再次走上斑馬線了。
已經遠過了先前的空知林路,到了更寬的三塘匯路。快到晚高峰,車流源源不斷,帶著都會之聲。路那邊林立數十層的象牙色樓房,噓夢的身影如此顯得更加嬌小。說來,那邊不也是我來時的地鐵站嘛。
賓館還要向南一段才到。
路過一家茶館時,聽見裡面有人喊了聲「阿蓮」。靠著落地窗的一桌,左邊坐的正是母親。桌上擺著麻將,看著已經打到8巡了。走進去後,母親對我說,「已經南四了,馬上就好」。
母親是南家。對著窗的東家是個一臉胡茬的大叔。東家去搬了把椅子示意我左下。看著他們又打了4巡後,母親剛把牌放下,北家大叔把手牌一推,道:「攏,混一色三暗刻,宋郁青娥你飛了。」母親確認了北家的手牌後,點了點頭。於是北家開始收牌。
收完牌眾大叔站了起來,母親拍了拍胡茬大叔,對我說,「這位是顧曉凌先生,玩房地產的。」
顧曉凌的個子比母親要高個15公分,大概1米82吧。長著一張瓜臉,近看還算英俊。揉了揉我的頭,笑著道:「小鬼長得和你媽一樣秀氣,改天讓你認識認識我女兒吧。」
我也一笑。「顧總這麼英俊,女兒一定也不賴。」
「那我們先回宣江了。」母親打完招呼,帶著我離開了茶館。
從事房地產的顧曉凌,和到處買礦來挖的母親應該屬於同行吧。
將近六點,動車從霞之丘站台發動了。出了站台不久,旁邊便是一片綠油油的農田,不過再遠些就又是樓房了。據說在霞之丘這僻壤設站是為了緩解南客站的交通壓力。列車一路向西,經過雨花城南時有短暫的繁華,之後窗外又變成鄉下的景色。這幾天玩得累了,天色也在漸暗,我靠著軟座小憩。
嗯,顧曦夢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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