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橘生淮南》談我的暗戀

04-01

橘生淮南-暗戀

我的盛淮南，不，他不是我的，從來都不是。寫下這行字的時候莫名地覺得心酸，禁不住有想要落淚的衝動。

看到洛枳的時候，彷彿看到了我自己，那些百轉千回的小心思，那些無人知曉無人問津的感受。我也有一個日記本，裡面寫滿了我的盛淮南，我也曾故意經過他班門口裝作毫不在意只想看他一眼，我也曾因為看到他在前方走著而心生喜悅，但卻不敢叫他，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心滿意足地看著他漸行漸遠，不敢光明正大的打聽他的消息，卻會在聽到別人談論他時格外留意。跟洛枳一樣，一開始都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關於盛淮南的點點滴滴，慢慢拼湊出一個喜歡的他。盛淮南曾經對洛枳說：「葉展顏喜歡我就像喜歡名牌包。你呢？你喜歡我什麼？你就是喜歡你的那點記憶而已，你又知道我的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他什麼，關於他的一切我也只是道聽途說，我根本就沒有在他身邊待過，對他的一切也並不了解，那究竟是什麼讓我喜歡了他那麼久呢？4年了，我還是很喜歡很喜歡他，一開始還能說出為什麼對他有好感，可是慢慢地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他了，不知道這可否歸結於愛情的玄妙。

「洛枳愛盛淮南，誰也不知道」這句話很好地描述了暗戀者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小心翼翼地隱藏著這份心情，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敢告訴。看到他時會很開心，不見他時會很想念，想像出很多中見面的場景，卻會在真正見到他時表現得漠不關心若無其事。似乎總是能在人群中迅速找到他的身影，卻會在差不多與他四目相對時快速把頭轉開，會在同學談論時狀似無異地把話題引到他，但自己卻不會多加議論，只是默默地聽著別人口中的他。

有人說：「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第一感覺是自卑。」我想，是的。雖然別人眼中的自己也很優秀，但就是覺得自己這不好，那不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停止那份喜歡啊。高三的時候也試過努力學習，想要取得好成績，讓他可以注意到我，但是那時候沒有成功，成績還是不上不下毫不顯眼。高四的時候成績很好，每次考試都是文科前三，領獎台上也總是有我的身影，但是他卻在另一片天地里有著他的精彩，他一定不知道每天走在路上我都會跟自己說：「要加油啊！要變得跟他一樣優秀啊！」哪怕在最艱難的時刻我都沒有想過要放棄，只是想要好好地咬牙堅持，一方面是為了自己，另一方面是因為他，不知不覺中他成為了讓我變得更好的動力。有時候會想，這是否就是他出現在我生命里的意義？

說從來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是不可能的，那麼喜歡的一個人啊，怎麼可能從來都沒有想過佔有？只是清楚知道他不喜歡我，所以才會想出各個理由來斷了自己的念頭，一遍一遍對自己說：「我喜歡他是我一個人的事，不需要他的回應……」不過是自欺欺人。對朋友說我已經把他放下了，並且在她們面前不再提起，彷彿那樣子就真的讓這份隱忍的感情慢慢變淡。事實上只是為了維護自己那份微薄的自尊與驕傲，很多時候人總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而把話只說一半。正如我跟朋友描述的那樣，在我對他表白之後，他回復說：「世界上有許多種遇見，最美好的莫過於在我最美好的年華與你相遇，能夠認識你，我一生無悔。」一開始覺得這樣模稜兩可真好，後來又禁不住去問他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問他還記不記得我向他表白的事情，當時的感受是什麼，他說當時覺得很震驚。也就是這句話讓我徹底明白了他的心意，他說震驚，而不是驚喜。既然我的喜歡並未帶給他一絲喜悅，那麼我想這就已經說清楚了一切。這後面的小插曲我沒有和任何一個朋友提過，只是不想要告訴別人說：「吶，你看，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我都明白，只是不想要在別人面前承認。

很久很久以後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給他，向他坦誠我的心情，意料之中他沒有回復，所以更加確定他不喜歡我了，打出這幾個字的時候覺得好難過，不願意承認啊，可事實就是如此，這件事也沒有和朋友們說，雖然會很想與人分享我的心情與感受，但最後還是選擇默不作聲，為了內心的一點小小的自尊與驕傲。這一點和洛枳很像。

但其實在鄭文瑞身上我也看到了自己，鄭文瑞說：「很多人勸我放棄，讓我適可而止，可是我放不下啊，我就是喜歡啊，我憑什麼要放手啊，我憑什麼。他們又憑什麼笑話我？」就是明明知道不可能會如願以償，也還是忘不了放不掉，一身孤勇，不求回應，偏執地愛著。「上帝明目張胆地不公平，但凡人保留偏執的權利。」不是所有女孩最終都像洛枳那樣擁有盛淮南，漫長的暗戀與煎熬都有了結果，而鄭文瑞呢，那些像鄭文瑞那樣的女孩呢？她們付出的也不少啊，可是沒有結果就是沒有結果，不是所有付出都有回報，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償所願，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我想，在我們決定喜歡上那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認輸的準備。「這又有什麼好難過的呢？這些隱忍的喜歡，如果只是為了自娛，那麼已經得到補償；如果目的是得到，那麼各憑本事，各憑緣分，又為什麼要他來承擔呢？」喜歡上他，儘管從未擁有，但那些百轉千回的小心思，莫名的心酸與毫無緣由的竊喜……也許就是我從喜歡他的這件事情上得到的最最珍貴的回饋。

還是很喜歡他，所以哪怕現在我仍然控制不住心，至少我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的語言和行為，忠誠且執著，安靜而不喧鬧，默默地關注，靜靜地祝願，你的世界就讓你擁有，不打擾是我最後的溫柔。

彼此刪除了聯繫方式，不去關注不去打聽他的一切消息，在各自的世界裡生活著，沒有任何交集，只是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個少年，只是偶爾還是會想起自己平淡的青春里那一抹顏色。高中畢業後再也沒有見過他，以後可能也不會遇見吧。

以下摘自《橘生淮南》

「喜歡一個人，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事，卻又不止是一個人的事。如果他不足夠優秀，怎能引得我注目？如果他曾回應，那我又何來的念念不忘，無法釋懷？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也許最初愛的是那個人，後來卻慢慢模糊了。到底我執念的是那個人，還是在那個為了他努力得讓感動了自己的人呢？

你說，因為他，自己在一步步成長著。我想，這是這段感情里，你所得到的最好的結果了~他，讓你變得更好。無論有沒有擁有，他給了你最溫暖的回應，不曾讓你因此而失去了喜歡的能力。對嗎？如果是這樣，我很開心，因為你遇到了很好的他。喜歡過，努力過，然後可以無憾地過自己新的生活。忘不掉也無妨啊，那樣以後你喜歡的人，也會跟他一樣好。

你喜歡的那個人，其實都是你想像中的樣子，他所有的獨一無二，與眾不同都是你自己打造出來的。也許多年以後你會想起的是當初你羞紅的眼角眉梢，小心搓揉著的衣角，無數次的欲言又止，每一次的悸動、欣喜和失落......而不是那個記憶里臉都看不清楚的暗戀對象。讓你感到美好的是屬於你自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