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人》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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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巴黎聖母院》和《悲慘世界》是大師雨果為讀者烹飪的饕餮盛宴，那麼《笑面人》就是主廚額外附贈的一道開胃點心。這是一部包羅萬象的作品：雨果一如既往地延續著自己的風格，在推進故事情節的途中，會突然話鋒一轉，插入大段額外的文字，亦或是莊嚴的英國王室禮儀，亦或是高深的航海地理知識。讀者只有吃力地咀嚼，才能在抓住故事脈絡的同時，窺見那個年代不列顛島國的文明。

雨果對於人民，是悲觀與樂觀並存。面對關博蘭求助時冷漠的小鎮居民，看見烏蘇斯舞台劇大受歡迎而惡意中傷的廣場藝人，面對執達吏上門執法而急於推卸責任、落井下石的旅館老闆，無不讓人感到對」群氓「的絕望。

可是雨果依然對抗擊貴族整體的共和制進行了最熱烈的歌頌：克倫威爾是爭奪世界海洋霸權的護國公，言論自由、出版自由震撼了整個歐洲的君主秩序。靠夾敘夾議，或是借人物之口，雨果對人民的力量依然金句頻出，「沒有任何東西是持久得了的，人只能是浪花，人類才是海洋。」、「歷史是什麼？是過去在未來中的回聲，未來在過去中的反映。」

直至最後，也是全書高潮，被選為上議院議員的關博蘭在會場痛斥貴族們窮奢極欲、罔顧民生，於貴族們的訕笑和骨肉兄弟的決裂中，我彷彿看到了文人們最真摯的感情都傾注在了這裡，」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這個來自底層畸形青年的疾呼，不是響徹西敏宮的屋頂，因為一座小小王宮承載不了人民；而是響徹雲霄，那裡的雲彩也會畫作雨滴降落到雨果的傑作上來。

倘若真要讓我挑出這部作品的不足，大概就是前部分加入的自然科學知識在現在看來已有被證偽的部分，讓理工科出身的讀者頗為不適；而關博蘭從被誘惑至墮落到最後良心的覺醒之間，缺乏過度性的心裡描寫，情節顯得突兀。不過瑕不掩瑜，這依然是一個值得反覆拜讀的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