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歲,投行女,漂北京,無男友,最終換來了扼腕嘆息的結局
我們發現,當我們這個被金融資本家們所定義過的世界裡,我們唯一可能的選擇就是夸父逐日般奔向金錢規定過的「成功」,,避免成為他人眼中的「吊絲」的悲劇宿命。
最近上網,見到一個漂亮女生的訃告,訃告上是這樣寫的:
她去世前在中金,前兩年在畢馬威。28歲,投行女,漂北京,無男友。高工資,高壓力,生活無規律,加班到晚上10點是常事,忙到沒時間給自己做飯,只好DQ、味千…甚至去超市覓食,喝奶茶等富含添加劑的飲料,最終因為胃癌去世。
一份人人艷羨的工作,一個扼腕嘆息的結局。
點開她的微博,一張修飾過的笑臉,掩飾不住的滄桑與焦慮。沒日沒夜的加班,像男人一樣去工作,去戰鬥,即便生理周期也要逼迫自己撐出一個氣壯山河的小宇宙,在這種以戰鬥為生活的生活里,她不是第一個倒下的。
我曾經認識一個銀行客戶經理,在黑夜裡,煙火中,她有一張時隱時現的臉,她的女士煙點點消散,薄荷的味道充溢其間,她的淚水打濕了臉頰。
她哭訴她面對大客戶的艱辛,每一個手握資金流的大客戶,都滿懷信心想把她騙上床。她被慾望裹挾,最終成為慾望的一粒棋子,逃無可逃。
我曾經認識一個北大光華金融系畢業的女士,天之驕子,2008年的夏天,我們每天中午都在國貿一期的陝西麵館,同吃一碗刀削麵。
我站在南方周末北京總部的玻璃邊,把一條街對面的國貿一期眺望,那裡一家國際著名投行正是她實習的單位。
一天十四個小時的超負荷工作,凌晨時分打車回學校,凌晨兩點又被經理招回去工作。她戲稱自己連軸轉的生活是「下刀子」,而她所為之付出的一切,包括強裝的笑臉,背地裡的抱怨,不過都是為了延續那個夢想,活在這個時代金字塔的塔尖上,活在人們的讚許而非卑賤里。
那個夏天裡,我突然奇想,灰濛濛的國貿大樓,擁擠的下半時間,蟲豸般穿梭,讓我產生了寫作的慾望,故事裡說道,有一天夏天裡,金融危機忽然爆發,成千上萬被裁掉的員工,從國貿密密麻麻蜂巢一樣的窗口墜下。
一個月以後,世界金融危機真的爆發了,我的朋友,也因這次危機失去了她的投行夢。
「一將功成萬骨枯,」唐朝邊塞詩人的詩句,竟正好做了今天這個叢林社會中人們努力拚搏的註腳。許多懷揣夢想,實力不凡的人,在此狹路相逢,渴望成為世人眼中的穩拿,卻不免多數淪為吊絲。我相信,她們中間的大多數,賺錢不是為了花天酒地,而是認為賺錢越多越能體現自身價值。可怕的是一個標榜價值多元的社會,為什麼卻只有錢才能衡量一個人的價值。
美國華爾街
經商賺錢光榮,殊不知中間有多少官商勾結,內幕交易,最終,我們時代的精神變成馬諾的那一句:「寧在寶馬里哭,不在自行車上笑」資本家成為最後的贏家,大部分人成為屌絲。
一個28歲的北漂投行女,寧願忍受沒有時間戀愛,沒有心情微笑,沒有可能自己為自己做一頓豐盛晚餐的生活,也要拚死拿命去換錢,直到因為胃癌,香消玉殞。
所以,我們就不難理解,我的一位北大同學,好幾年前就略帶戲謔的對我說:「你要是娶了一個光華金融女就發達了,少奮鬥幾十年。」在今天這個無比自由,無限可能的時代里,我們唯一的憧憬與自由,就是成為一個龐大機器的螺絲釘,因為忍受強姦而獲得成功。
於是我們不禁要問,誰是我們自由最大的敵人?
「資本。」雷蒙阿隆會這麼告訴你。
被阿蘭布魯默稱做「最後一個自由主義者」的法國人雷蒙阿隆,曾經在他著名的《論自由》一書中,坦誠過這種現代人的自由。他認為,這其實正是形式自由,而並不是真正的「實質自由」。
真正的「實質自由」應該是人按照自己的意願的全面發展與全面解放,而不是被現代機器大工業所裹挾所規定的唯一可能性。我們發現,當我們這個被金融資本家們所定義過的世界裡,我們唯一可能的選擇就是夸父逐日般奔向金錢規定過的「成功」,,避免成為他人眼中的「吊絲」的悲劇宿命。
柏林自信的告訴我們,自由只是給我們一種選擇的可能性,你可以選擇做食不果腹的乞丐,也可以選擇不做錦衣玉食的國王,這是你個人的意志。
但今天,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之際,我們看到是「寧願在寶馬里哭,也不願在自行車上笑」的拜金女盛行,看到的是為了成功「前三十年拿命換錢,後三十年拿錢買命」的溫拿心態,28歲香消玉殞的投行女,其實原本正是我們這個時代金字塔尖上的明珠。以「成功」的名義,她自由選擇了這樣的生活,她已經摘到過星星,而更多的吊絲,比如我們,唯一可以獲得釋放的,也許只能是在網路上放情痛罵一翻這個萬惡的舊體制,幻想一下富二代官二代的灰飛煙滅,回味多年前「打土豪分田地」的美妙餘味。
支撐我們今天社會的「成功學」基礎,正是這種不斷為資本裹挾的生活中,我們日漸成為這個機器社會的螺絲釘,日漸失去了發自內心的笑容。資產階級革命所換來的,不過是用形式上的「用腳投票」,換取是實質上的「心靈自·由」。
其實,在不久的過去,我們中國人也許有符合人性的「心靈自·由」。
80年代,遠沒有今天豐富的物質生活,那時,面對個人生活,大部分年輕人的內心是大體安寧平靜的。
再遠一點,錢穆先生講過一個故事,抗戰時候,陪都重慶有一家遠近聞名的月餅店,每逢中秋,都有許多達官貴人從各處甚至昆明坐飛機到那兒,就為了買他家的月餅。但每到中秋節那幾天,掌柜的就關門打烊,不做生意,別人一問,中秋節時,月餅是最暢銷,你為何偏要打烊。掌柜的笑道,這整條街上都做糕餅生意,沾親帶故,我的生意本來就已經很好,中秋節前的生意已經足夠,如果中秋節還佔著不走,街坊的生意就沒法做,甚至破產,我於心不忍,人,還是要知足的。
我想,掌柜的說這話時,一定眉飛色舞。在競爭面前,他有著充分的自信,卻也有著濃濃的鄉情。他既能吃的好,也能睡的好,他的笑容應該是常在的。
當然,日益現代化的中國人,人們早已經失去了笑的好的選擇權,人們普遍被裹挾入為吃得更好的戰爭中,這種戰爭的戲劇效果是顯然的,你既要盯著別人碗里的肉,還要護著自己碗里的肉,只是為了,飢餓的自我。
資本原始積累進行時中,人們自然對學金融趨之若鶩,卻恰恰可能是一種同床異夢,痛苦焦慮矛盾,皆源於此。若按照個人愛好去選,大部分人會選擇學習文學歷史哲學藝術,最後大家卻紛紛「捨車保帥」,這就是現代性的重大特徵:被解放了的個人慾望壓倒一切。古代,宗教給你一個來世,緩解現世的焦慮,啟蒙運動以後,肯定天賦權利,實質就是,我要儘可能的吃好玩好,炮好,儘可能比我周圍的人好。實際上,個人慾望無止境,大部分人會在欲求不足中度過一生。再縱慾過度的人,也需要人文滋養與信仰,因為在慾望這條路上,塵世之人看不到頭。
另一位女性或許大家會更熟悉,如今滴滴的CEO柳青,曾近投行的她也身患乳腺癌。
24歲時,柳青每天回家照鏡子,覺得自己像42歲。那是她碩士畢業後剛剛加入高盛的日子。她在香港的長江中心上班,每天大概清早5點下班,緊跟著9點又回來繼續上班。一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基本上每周工作100個小時以上,最高紀錄達到140個小時,「體重迅速增長,臉上全是痘痘」。
經常半夜1點鐘,柳青和一個好朋友約在女洗手間,抱頭痛哭,互相借對方肩膀解壓。痛苦不僅來自於長時間的加班,更來自於辛苦做出來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被領導認可。第一次幾天幾夜沒睡覺做完一個財務數據模型,柳青被領導狠批一頓。被批評的錯誤都是細微的:四位以上的數字一定要隔三位加個逗號;如果是假設的數字,一定要用藍色;做一個餅圖,中間有一塊顏色錯了,因為紫色不夠紫。甚至,領導要求每一條語音留言都要按照規定格式,不能上來就用自己平時習慣的嗓音說話,而要留下沉穩、成熟的聲音。
如今也不能評定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但有位朋友說得很對,「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去點亮他人罩在你頭上的光環。」
愛惜身體,照顧好家人,活著是一種責任。
(文章來源:嶺南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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