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之爭"-漫評『東京喰種』(後篇)
【「re漫評」專欄致力於解析動畫、漫畫、輕小說作品的劇情細節、分析作品人物的內心世界,並從另一個角度討論作品帶給讀者的感悟】
【全文6700字左右,內容包含劇透】
【以下為正文】
03/
在開篇之前,我想先寫下一些雜談。
2017年的春節,我借著回鄉度節的當口,托友人從海外捎來了幾本垂涎已久的漫畫,那便是《東京喰種re》的1~3卷。彼時,re的故事仍在如火如荼地連載,琲世仍是搜查官,六月尚未黑化。
當然,這並非我與東喰漫畫的初識。早在那個百無聊賴的夏天,我便聞其大名,如雷貫耳。對於這類獵奇題材的作品,我一向無甚抵抗能力,更不必說像東喰這樣頗具藝術氣質的「怪胎」了。等不及動畫緩慢的更新,我便將漫畫盡數找來,一口氣讀了個痛快。
初遇自己欣賞的作品,當然不免想要收集頗多地讚譽,好確認自己的審美層次。然而不得不說,對於東喰這部作品,評論可謂毀譽參半。或許是由於動畫製作不甚令人滿意的風評被害,當然也可能是由於自己真的過分高估了這部尚在連載之中的作品。細細想來,「好」與「壞」這種太過主觀的裁斷實在不妥,而網路上不負責任地吹捧與踩殺亦不可取。當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表達自己觀點的今天,我們所表達的文字與聲音便皆具有了左右輿論的能量,這是此時代的幸事,也是最大的悲哀。
正所謂「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試圖改變別人的觀念,實不可取;但試圖說服別人接受自己的觀點,就未必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了。於是我在某個時候開始萌生了一個想法:試圖通過自己淺顯的閱歷與理解,表達我對某部作品的想法,縱使個人文筆尚顯稚嫩,觀點也摻雜著不甚客觀的妄念,卻仍然想要在一些場合發出一些聲音,影響到哪怕一個人也好,讓人們能夠看到更多的關於作品的巧思與細節,在自己最初的觀念之上,構築其他的一些可能性,從而拋棄充滿戾氣的獨斷,多一些優雅的思辨。
這正是「re漫評」誕生的原因。
受限於個人可支配的時間與精力,同時也囿於自己的經歷與理解,目前連載的若干文字之中,也不過是一些不值一提的澎湃厥詞和淺嘗輒止。時至今日,雖仍問津者寥寥,但於己,卻也稱得上酣暢淋漓。
但我還是希望自己的文字能夠得到更多人的肯定,畢竟,儘可能的「包容」與自己的不同,才是社會進步的標誌。
閑話休題。
04/
如果真的有一個這樣的角色,設計出這個世界,又創造了各色生物於此繁衍生息,那麼,身處這個星球穹頂中的庭院的他,又是以何種心情,審視著這個星球上忙碌奔波的人類呢?
擁有智慧的靈長類中的一支,從蒙昧中得以啟蒙,在與同類的生活中察覺了自我的存在;他們種植植物,採集糧食,縫製衣物,用盡一切方式,將這星球提供的養料凝結成食糧與服裝,以支撐種群數量的擴張;又製造出愈來愈複雜的工具,載著他們翻越崇山峻岭,征服碧海藍天。而海洋與陸地文明之間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過程中,人類實踐正切實地推動著文明向前躍進,社會的雛形得以顯現,並發展出結構愈發複雜的現代分工和分配框架。
於是,人類開始創造出各種複雜的「遊戲」:他們發明了名為貨幣的遊戲道具,在自髮結成組織之間進行名為貿易的「遊戲」,從而分配人類的勞動成果,差異得以產生;他們建立了名為經濟與金融的遊戲規則,在人為劃分的行政區域之間樹立起矛盾,並以此為樂,差異也隨之擴大;他們為了堅守這份樂趣,自然而然地排斥著組織之外的人,儘管他們都是這個星球的住民,理應享受同樣的恩澤。
我們當然可以理解,現代社會就是建立在這種秩序之上的樓閣,這種精細運作的全球分工的的確確讓全人類處於井井有條的秩序之中,獲得了不斷繁衍生息的必要條件。然而 「人以群分」並非是秩序的必然結果:為何無法存在一個「大秩序」,這個秩序消弭了國家與國家的界限,消除了人種與人種的衝突,全人類作為一個統一整體,在此秩序之中幸福地勞作、生息呢?在「同一個地球」的願景之下,國家與國家,組織與組織之間漫長的談判與推脫,無盡的紛爭與衝突,難道不是一場場遊戲,一場場鬧劇嗎?
讓我們想想種族差異的起源吧。
依託於水源,人類文明在河流的附近萌生並發展,區位的氣候、地理因素,塑造出了外部表徵不同的各類種群:蒙古的黃種人,高加索的白種人,尼格羅的黑種人,以及大洋洲的棕種人。這是人類主動適應環境以求生存的結果,也是只有被自然所選擇的人群才能獲取生存權利的殘酷結論。在生產力和文明都相對低下的時代,人類無法跨越空間的阻隔,因而固守著養育其祖先的山川河流與平原,從中獲得繁衍必須的養分。而少數被自然和同類拋棄的群體,才付出生命的沉重代價,克服了氣候與地理的變遷,與其他的種群水乳交融,從而衍生出更多不同的種群。於是,地理與氣候的特點,築造了最初的種族差異。
然而時至千萬年之後的如今,人類文明已然足夠發達:連綿縱橫的交通網路,飛馳南北的高速列車,人類幾乎征服了海洋、陸地與天空,人們得以在不同的介質中穿梭——地理與氣候的阻隔早已被抹平,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已被無限拉近;人類種族之間的差異化特徵也逐漸在淡化,美洲的廣袤大地上,膚色絕不是非黑即白,各個種群的聯姻通婚,讓久遠歷史沉澱的地理與氣候的標籤,不再如往昔一般清晰刺眼——生物表徵已然揭示,人類種族之間的差異也不再顯著。
然而,種群之間的爭鬥並未如我們所料想的那般逐漸淡化,相反,遊戲之中的人們,從未停歇地排斥著局外之人,數量眾多地組織仍進行著互相制裁,互相爭鬥的政策,延續著仇恨的連鎖——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又看似如此得遙遠。
於是,我們終於發現了真相:區分種族差異的因素,早已不再是單純的地理與氣候因素,甚至從來都不是它。讓人類種群們不斷爭鬥的,應該是一種更為深刻的原因——那是一種更為強大而頑固的姿態:觀念。
因為信仰的不同,國界線兩端的人們無法相互容忍,終於掀起戰端;因為政治理念的不同,大洋兩側的人們同樣無法相互容忍,遂採取各種方式掠奪對方的權益……正因為堅信自己的正確,才無法理解他人手中,或許也攥著正確,正是觀念的差別,才讓人類豎起高牆,阻擋著那些與自己不那麼相像的人。
石田在東京喰種的故事中,依然未免俗套地沿用眾多作品賦予主人公的矛盾設定,將主人公置於人類與喰種的雙重立場之上:上井大學的金木研曾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卻陷入一場本與他無關的陰謀而成為了喰種;敗在白色死神有馬貴將手下的金木研,又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喰種搜查官,與曾經的自己對立。
立場的陡然轉變,曾讓金木研墮入矛盾的深淵,初陷喰種世界的他,也曾嘶吼著:
「我可是個人類啊,與你們這些怪物是不一樣的!」
這可謂是當時絕大多數人類的最直接而真實看法。而芳村功善是這樣對陷入絕望的金木研說的:
「你既是喰種,也是人類。在這兩個世界之中都存在著棲身之所,只有你,是這樣的存在啊!」
擁有人類與喰種雙重身份的金木研,並非全然被雙方世界拋棄,而是被兩個不同的世界都予以接受:立於兩種立場的交疊地帶,只有他,能夠尋求到那把解決困局的鑰匙。甚至說,從那時起,金木研本身已然化作了一把鑰匙,石田藉由金木研對自身的和解,來完成人類與喰種相互理解的儀式:無論是喰種,還是人類的善惡,他都盡收眼底,這個世界不該存在著那麼多的一般論,既是降生,當以維生。那麼,既是喰種,也是人類,甚至還是搜查官的金木,成為了世界上最有可能促使人類與喰種和解的存在。
為何只有金木研是那把鑰匙?因為觀念的力量太過強大,身為喰種或是身為人類,都絕對無法理解對立立場的生物,究竟是怎樣一種活生生的存在,又是如何為了生存下去而沾染邪惡。因為一但承認對方的存在擁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正當性,自身存在的正當性就會被稀釋:如果喰種的存在是正當的,那麼以人類為食的他們是否高人一等;如果人類的存在是正當的,那麼驅逐喰種以求生存的行為也就理所應當。因而對立的兩個陣營,無論如何都無法承認對方的正當性。人們正是依靠這種「絕對對立」的判斷邏輯,支撐著「自我絕對正確」的觀念,並坦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而金木研,身處雙方立場的斷層之間,人類與喰種的生存姿態,他皆了解,也更為直觀地感同身受,因而只有他,只有黑白姐妹,只有瀧澤政道,只有亞門鋼太郎,只有這些曾堅信自身所處立場,而後又產生動搖的存在,才會在迷茫中逼迫自己思考,思考自己所處立場的真正含義。
東喰的故事中,金木研曾仰望夜空,說道,這個世界是錯誤的,而他,要去糾正這個錯誤的世界。在這個悲劇主人公眼中,這個世界為什麼錯了?而那時的金木,又看清了幾分的真相?
第一個層次,這個「錯誤的世界」當然指代的是東喰故事中的世界:僅僅因為出身的差別,喰種就應該被人類單方面的屠戮嗎?儘管他們如同荒野上的野獸一般,食人只是為了延續自身的存續?那麼,僅僅因為自身人類的身份,就應該被喰種當做獵物捕食嗎?儘管他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拿起了屠刀?這世界將兩個物種拉到了雙刃的兩側,總有一邊受到傷害,這便是錯誤的世界。但這竟然同時也是太過正常不過的世界。
「…掠奪,與罪惡無異。我等,自降生的瞬間以來,就在不斷地掠奪。食物,有往來的人,甚至血親也不例外。活著就意味著無休止的屠戮,屠殺和掠奪。『生命』,生命即是『邪惡本身』,即是不斷地犯罪,我知道我是『惡』,爾等亦然。來吧,過來殺我吧,而我也會,殺了你們!」
這乃是喰種世界,甚至是現實世界的釋義。只要是生命,自降生以來就只能「一邊失去、一邊生存」。普通人類賴以為生的動物蛋白乃是其他生物活生生的生命,若是延伸至更為廣義的生命定義,就算素食主義者也必須不斷剝奪其他有機生命體的生存價值。生存於世的靈長類成為了這個星球的霸主,在太過漫長的時光洪流中習慣了將自己當做所有生命的主宰,自然而然地享受著高居食物鏈頂端的尊貴地位。而捕食人類的喰種,在立場上與捕食其他動物的人類,又何嘗不是何其相似呢?倘若其他的動物與人類一樣擁有個體意識,也建立了一定文明程度的社會,那麼他們是否理應反抗?
從這樣的立場出發,這個弱肉強食的喰種世界或許並沒有錯,它至少給予了雙方理性,給予了他們相互談話尋求共識的理由。
第二個層次,在雙方均存在個體意識,存在理性的情況下,喰種與人類仍然無法坐在一起,討論出共存的方案,因為他們腦中存在著根深蒂固的敵視對方的觀念:他們視對方為天敵,而非同樣擁有生存權利的生命;他們視對方為獵殺者,而非同樣捍衛自身生存的自衛者。這種太過本能的觀念是最為致命的障礙,它讓生活在兩個世界當中的物種幾乎無法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共同籌劃未來。
那麼,這樣的世界應該行向何處?喰種的世界當然可以像腳本家大河內一樓塑造的經典一般,依靠魔王一己之力將世界粉碎,再將其重鑄。甚至不如說,石田曾一度讓金木研像極了那個高聳在城市上空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通過塑造一個共同的敵人,讓曾經立場對立的雙方認識到,他們的對立並非天然如此,而是觀念所迫,那麼,當他們面對同樣的威脅,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站在戰場的同一側。一但「絕對對立」的立場產生了裂痕,一但雙方嗅到了一絲「亦敵亦友」的微弱可能性,雙方便都會抓住這稻草,畢竟,他們相互敵視了太久,度過了太多精神緊繃的日子,他們又何嘗不希望周圍的環境毫無威脅,平淡地度過一生呢?
然而並非悲觀,這種解決方案實在太過夢幻,而既是夢,便終有醒來的那一天。高達系列中,舊人類與調整者們曠日持久的戰爭間隙,也曾在某些英傑的輝煌照耀之下達成短暫的和平,但我們都明白,只有爭鬥,才是歷史的主旋律。喰種與人類當然可以在『龍』的威脅下並肩戰鬥,但共同的敵人一但消失,雙方的爭鬥便定然繼續。樹立共同敵人的方案,僅是治標不治本的偏方。
究其根本,或許矛盾的源頭並不在前文所述的種群與種群之間不同的『觀念』,而在於,人類個體與個體之間,本就存在著難以填滿的『觀念』之溝壑。
人類,是藉由觀察、認識他人,來感知自身存在,以形成自我個體意識的。人類根本的社會性導致沒有正常的人類,可以擺脫社會的影響,而獨善其身。而這種對他人的觀察與認識,造成了「排他」的矛盾:人類不可避免地,對他人的活動產生反應——無論是喜怒哀樂,還是好憎得失,他人的行為總會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影響,在自身的行為之上,籠罩出一層他人的影子。不必說幼年時期父母長輩,以及摯友玩伴在自我身上的烙印,就算是在充分形成自我人格的成年之後,他人的一舉一動,也在不斷地修繕著自我人格——暫且不論這種影響是否積極,但它們確實地讓自我人格更為立體,更為完整。
首先,這種影響是主觀的,即他人對於自我的影響,經過了自我意識的過濾,已然不是客觀的他人之印象了。社會(他人意識的共同體)之於我們的各種影響,進入我們人格的渠道也僅僅只有自我意識這唯一一條,外界影響自我的方式,也無非是語言、色彩等客觀的刺激信號,這種信號必須經過自我意識的解讀,才能化作構築自身的分子。正所謂「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哈姆雷特乃是唯一客觀的存在,但自我意識的解讀,卻存在千千萬萬。於是,他人的善意會被自我誤解,他人的巧舌如簧也會被自我錯勘。正是因為自我意識對外界刺激的解析、重構,才使得社會對自我的影響,脫離了客觀的「肉體」,僅剩下主觀的 「魂魄」。
其次,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即是人類並非自然地可以意識到這種影響的存在,更不遑論意識到此種印象乃是客觀投影到主觀的虛影。因此,我們常常遭受到自我的雙重欺騙:誤以為此身之「我」,是自我獨立塑造的,他人的意識共同體絕無參與;就算察覺到自己身上存在著他人意識的影子,也難以意識到,這個影子已然不是他人的真實映像,而成為了與自我意識共生的「幽靈」。
正是這種雙重的「無意識」,讓我們身不由己地,試圖切斷自我與他人的聯結:在肉體上,我們是社會茫茫眾生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齒輪,與其他齒輪相互咬合;但在精神上,我們卻均是一座孤島。
至此,我們不難理解,為何人與人之間那麼難以相互體諒:人類潛意識中,參與自我塑造的他人之意識,並非真正的、客觀存在的他人之意識,而是自我塑造過程中產生的自我意識之「幽靈」。那麼,自我意識與他人意識就必將產生矛盾,自我與他人的聯繫便會隨之被割裂。實際上,人類總是關注自己較多,儘管他們誤以為,自己的雙眼,一直在注視著別人。且這種割裂時常發生,自我意識正確性時常遭遇挑戰,為了捍衛自我存在的正當性,「排他」的潛意識便應運而生。這種潛意識層面的『觀念』差異,從根本上導致了自我永遠無法真正地理解他人,個體意識能夠做到的,僅是下意識地追逐自我利益的最大化,而根本無暇顧及這種行為的真正影響。
東京喰種的故事,真的只能看出身處捕食者與被捕食者的兩個物種之間的爭鬥關係嗎?或許並不盡然。喰種與人類之間產生鬥爭的根源,並不簡單在於「吃」與「被吃」的兩種立場之間的矛盾,而是人與人本質上是難以相互理解,相互承認的。這種矛盾關係,理應具有普適性。
現實中的人際關係,雖不似文藝作品之中表現的那般極致,但在本質上卻是相似的。正是因為人與人之間難以互相理解,我們甚至無法得知,面對面的他人,究竟懷抱著怎樣的想法——思想與思想之間的距離,無法通過時空來縮短,人與人之間觀念的衝突,僅能通過進一步的、更進一步的有效溝通來儘可能地化解。
人類社會的歷史,是一部相互爭鬥的歷史:人類與自然鬥爭,與這浩瀚星球上其他紛繁物種鬥爭,甚至在人類社會內部,為了實現最廣泛的自由與平等而不斷進行著自我鬥爭。實際上,鬥爭同樣是一種相互溝通的方式,儘管這種方式太過簡單粗暴,太過稚嫩蹩腳;儘管這種方式伴隨著太多的流血與犧牲,造成了太多的絕望與悲歌;儘管這種方式太過低效,又反覆無常。
而今天,經歷了漫長而又頻繁的戰爭的今天,我們終於找到了其他的溝通方式,這種溝通方式不再那麼粗暴,不再那麼低效,而更顯高級生命體的文明與智慧——我們懷抱著期待地看到,人類社會正在確實地實現相互的理解與包容。我們可喜的看到,那些曾經狂熱而狹隘地捍衛著自我信仰的人們,正在逐漸拋開偏見,祈禱自己的真主,同樣能夠保佑立場相左的教眾;我們可喜的看到,那些曾揮動屠刀的狂徒,已無法繼續蠱惑治下的民眾,而是在那獵獵鼓動的正義之旗下,跌下高高在上的神壇;我們可喜的看到,當國家與國家面臨矛盾之時,政客們不再第一時間扭開發射導彈的按鈕,而是緊攥著越洋的電話,向對方傳遞自由平等的訴求……籠罩在人類社會上空若干個世紀的那柄達摩克利斯之劍,那個威脅此星球上所有物種的魅影,終於有希望在更加文明的秩序之中,被收回那潘多拉的魔盒。
溝通,更進一步地,坦誠地溝通,讓人與人之間重拾信任,也重拾相互理解的可能,縱然相互理解在客觀上難以達到,但至少,我們可以讓主觀不那麼偏離客觀,讓我們在對他人說出「善解人意」的話語之時,不再那麼高高在上,不再那麼自以為是。而作為聽眾或觀眾的我們,在浩如煙海的他人給予的信息之中,能否保持理性與剋制,而非一切依賴自己的直覺與經驗做判斷,狹隘地看待問題,能否與他人進行有效的溝通,以期消除誤解,求同存異,便是現代文明社會,也是個人素養的體現。
我們希望:擁有漫長歷史的「觀念之爭」,能夠以匹配現代社會文明的方式,在所有懷抱著善意與包容之心的民眾之間展開。
【下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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