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篇故事：凡心素履 終章：後生

獵妖師死了，院牆內的軍隊也都散去了，芊芊身上亮起了光點。

「天昊哥哥，我……我要飛升了。」

芊芊沒了剛才的滅殺獵妖師的上位者威嚴，看向少年的眼睛，充滿了不舍跟喜歡。

「飛升？你不是已經為了救我而損耗仙根了嗎？不是損耗仙根不得飛升的嗎？」

芊芊身上的光點越來越多，頭上的天空也打開了一扇仙門。

「我為了獲得上仙的法力，與萬妖之祖約定好，幫你解圍後便飛升仙界。」

少年愣住了，不知所措。

「所以今生無緣再見，天昊哥哥，忘了我這個妖怪，跟一個你喜歡的人類女子廝守終生。」

芊芊微微抬起了頭，想把眼淚留在眼眶裡，也想把不甘跟喜歡都留在自己心裡最深處。

「你這丫頭，我喜歡你，也只喜歡你一個，你走了，我該如何呢？」

芊芊的身體開始向頭頂的仙門飛去，少年飛快跑過去一把拉住芊芊的手。

「我不想你離開！也不准你離開！你這算什麼！讓我喜歡你你又拋棄了我？那你為什麼與我相見！」

少年手臂青筋暴起，拽住芊芊的手用力向下，可芊芊的身體卻拉著少年的手兩人一起向仙門飛去。

發現自己根本無力回天后，少年苦笑了笑，把手上的手鏈拽了下來，給芊芊戴上了。

兩個人的身體依舊向上升著，還有不遠就是仙界的入口:仙門。

「這是我母親送給我的手鏈，如今母親已經故去，而你也要離去，我就送你了。」

此時，叔父手裡結好了印，一道金光從叔父的手裡飛出，打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暈厥了過去，緊緊抓住芊芊的手鬆開了，在半空中向下落著。

芊芊本來假裝絕情的臉，瞬間眼淚落了下來。

「趙叔父，感謝你對我跟天昊哥哥的幫助，小小敬禮，煩請收下。」

「叔父，你在那時用法力打暈我，是為何？」

少年一身酒氣，手中還拿著酒瓶，卻沒有絲毫怨氣問著叔父。

「仙門豈是你說進就能進去的？仙門守衛手裡也捏著列印，那打在你身上可就不是暈過去了，不是飛升者，擅入仙門者，死！」

「我知道了，謝謝叔父救了我。」

少年深墨的眼神裡面沒有一絲感謝，有的只是頹廢跟傷心。

少年走後，叔父嘆了口氣。

「這貓妖當真是情深義重，送我的禮物是用上仙之血溫潤我的仙根，本成仙無望的我，又有了一絲希望。只是這天昊，哎……」

深夜，少年喝多了酒，又懵懵懂懂的睡去了，只是嘴裡一直嘟囔著著:

「芊芊，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芊芊，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天昊，你應該少喝些酒，仙界的芊芊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叔父皺著眉頭，看著爛醉如泥的少年，嘆了口氣。

「叔父，我心中苦悶，不過借酒消愁，可酒不醉人人自醉，令我醉的不是酒，而是不能再擁有。」

說罷，少年便睡了過去。身旁，是一地的空酒瓶。

「喵～喵～」

少年被身旁的貓叫聲吵醒了，搖了搖因醉酒而死沉的頭，起了身。

「哪裡來的死貓，惹了我的清夢，貓？芊芊！是芊芊！」

可眼前的貓很普通，沒有一絲仙氣流動，少年知道，他的芊芊已經是上仙，不禁又黯然神傷。

那貓看到了少年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對著少年晃了晃自己脖子上帶著的手鏈。

那日仙界之上，蛇仙娘娘冷聲問道:

「你非要跟那個少年在一起嗎？甚至可以忍受剝離九條天命之苦，捨棄現在的上仙身份？」

「貓娘願意，求蛇仙娘娘成全。」

芊芊懇求的眼光看著蛇仙娘娘，然後不停的磕頭，直到額頭上的血滴在了地上。

蛇仙娘娘嘆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

「你既然非要如此，我便成全你。來人，剝離貓娘的九條天命，然後放回人間，做一隻普通的貓。」

剝離一條天命都會讓人痛不欲生，可芊芊一次要剝離九條天命。

最後芊芊連最簡單的人型都無法維持了，奄奄一息，仙界侍衛剛要把芊芊送回人界時，卻被蛇仙娘娘叫住了。

「這是定型丹，吃了它你會變成一個真正的人，可你剛剝離了九條天命。切記，傷好了以後再服下，要不受傷的部分會變不得人型。」

新婚之夜，少年掀開了新娘的紅蓋頭，卻痛哭流涕。

「你離開時，我以為此生再也不會見到你了。」

芊芊把少年摟在懷裡，拍了拍他後背，又輕輕的笑了笑。

「好啦好啦，我不是在這裡呢嗎？現在啊，我是你的新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