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里最不團結的門派竟然是……

一

在《笑傲江湖》里，哪個門派最不團結？

對於這個問題，資深金迷們表示毫無難度。很多人和我掰著手指數，有說是日月神教，有說是泰山派，還有說是華山派。

是啊，日月神教在二十餘年間四嬗教主之位，還經歷過兩次奪權行動，夠不團結吧？泰山派連掌門人天門道人都因為內鬥直接死在大庭廣眾之前，夠分裂吧？至於華山派，封不平、成不憂等劍宗逼上門，也讓岳不群頭疼。

但最不團結的門派不是他們，而是衡山派。這個答案，大概會讓很多朋友既不同意也不滿意。

二

的確，他們的不同意和不滿意，都很有道理。

比精彩，衡山派的不團結遠不如日月神教。你知道的，在十二年里，日月神教上演了東方不敗和任我行的兩場奪權龍虎鬥，勝利者變成了失敗者，失敗者又變成了勝利者，堪稱「城頭變幻大王旗」的精彩大戲。

比出醜，衡山派的不團結也不如泰山派。泰山派簡直是笑傲世界的丑角擔當，天門道人是最早出場的掌門人之一，卻四處碰壁，門派被左冷禪收買控制了他都不知道，只能連命都搭上了。

比狗血，衡山派的不團結更不如華山派。封不平、成不憂等劍宗弟子氣勢洶洶，岳不群束手無策，卻被無厘頭的桃谷六仙攪了場子，一出逼宮大戲只能草草收尾。

大家的普遍疑問是：日月神教、泰山派和華山派都發生過暴力奪權事件，衡山派一直平穩地如同一汪死水，怎麼就成了最不團結的門派？可正是在這一潭死水中，衡山派的不團結才愈發讓人忽視，也更讓人驚悚與警惕。

三

日月神教、泰山派和華山派的不團結，主要是非此即彼的兩條路線之爭，衡山派的不團結則是表面相安無事，暗地裡三條路線各行其是。

衡山派的第一代人物最為人熟知和喜歡的是掌門人莫大先生，他的真實身份不是衡山派掌門，而是「想當處女又不甘心，想當妓女又覺得可恥」的書生從政的真實寫照。

在嵩山派一家獨大、五嶽合流的大勢面前，莫大先生選擇的路線就像他的劍法一樣變幻莫測，一會當「處女」一會當「妓女」，差可欣慰的是他保持著幾分赤子之心。

莫大的師弟劉正風選擇詩意與遠方，追求真正的自由。可惜，自由是江湖最難擁有的，往往要付出極端殘酷的代價。「笑傲江湖曲」的前身「廣陵散」的非物質遺產傳承人嵇康不得自由，劉正風同樣無法自由，只能被滅門。

其實，莫大還有位師兄弟經常被大家忽略：金眼雕魯連榮。這位全書著墨不多的人物，選擇了向嵩山派投誠做左冷禪的走狗，最終淹沒在風起雲湧的江湖中沒有下文。

四

我們知道，一個團隊如果不能齊心協力，那肯定是一盤散沙，遇到一點風吹草動就很容易傾覆，更別說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在團隊管理這一點上，日月神教東方不敗做的最好，他篡權之後立刻統一了團隊思想，樹立了「一統江湖」的遠大目標，明確了教派的發展方向，讓日月神教迅速度過了奪權行動所帶來的團隊危機。

莫大先生做的就差多了：劉正風要獨立自由，他聽之任之；魯連榮另拜碼頭，他也順其自然。他這個書生從政只好和光同塵獨善其身，掌門人當得也夠憋屈。

老話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莫大先生無法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去縱橫捭闔，只能暗地裡搞搞小動作發發牢騷，感嘆幾句「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然而，左盟主才不會管你團隊建設好不好呢！在五嶽合一的創業方略指引下，劉正風的「金盆洗手」恰恰是左冷禪需要的反面典型。

五

五嶽中，衡山最低；五嶽劍派中，衡山派最弱。

恆山三定師太姐妹同心，華山派岳不群夫妻一體，泰山派已被收買，只有衡山派師兄弟們離心離德各行其是，突破口不選衡山派選誰？

劉正風以為退出江湖是個人私事實在大錯特錯，說明他政治上太幼稚了。在五嶽劍派的整合過程中，個人私事是不被允許的，你想退出進來就進來想退出就退出，那豈不是亂了套？滅你滿門，你們衡山派也翻不出什麼水花！

魯連榮是清醒的，他選擇了隨波逐流，哪怕像一個小丑；莫大也是清醒的，他選擇了冷眼旁觀，哪怕是師弟慘遭滅門。於是，劉正風只得在「千餘位英雄好漢」面前，成了人為製造的「人民公敵」。

在笑傲這個故事中，莫大先生活到了最後，他所領導的衡山派卻從一開始就名存實亡了。

（微信公號：江湖叢談——不止金庸，亂燉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