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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

師傅教了他十年,死了。

他便走下山來尋個出路,

師傅的背簍上滿是灰塵,

說來自從師傅收養了他以來,

他們便一直生活在山裡。

他收拾收拾,將寫著「懸壺濟世」的旗子立在背簍上,

悠悠地下了山,是的,師傅是個草頭郎中。

他問路,手指比劃來比划去,旁人也就明白了,這是個啞巴。

黃家村來了個啞巴郎中,沒多久大家都知道了。

「大夫,俺家的牛病了,躺在那地兒不吃草,乾嚎。」

村子東頭的狗剩慌慌張張地來找,他又是悠悠地走,

看看牛口,摸了摸牛肚,下了單子,狗剩家的牛吐了一地的反芻物,好了。

村子裡來個郎中,給人看病,也給狗看病。

雞鴨的急症,牛羊的反常,奇了。

他來者不拒,統統攬著,沒誰聽他說過一句話,

只是大筆一揮,寫下藥方,再抓幾服藥。

煎了喝下去,人和畜生都活蹦亂跳的。

黃家村來了個大夫,旁邊幾個村子的人也知道了,

不管是啞巴還是聾子,能治好病就是個好大夫。

大夫雖然是個啞巴,不能說話,心是善的。

冒著風雨出診不算什麼,從來不收診金。

東家給碗粥,西家混個饅頭便也過去了。

村裡沒幾個識字的,

教書先生曾經帶著蒙童們來到醫館,

喝道,「我今天教你們幾個字。」

「懸壺濟世。」

北邊起了瘟疫,死的人多,慘。

身體浮腫,癢,自己撓自己,血肉模糊。

村子裡的人知道,大夫就要走了。

他走的那一天里,送到人排到十里開外。

人人爭著把禮物塞給他,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

背著草藥的擔子硬塞著雞蛋,

他什麼也沒要,嘴裡咬著一個饅頭,

向鄉親們拜了拜,

走了。

他還記得師傅臨走前說的,

「這世間路難走,你不要走丟了方向。」

治病,救人,他沒什麼心愿。

他騎馬,飛奔,耳邊又響起一句話來,

「不要忘記家在哪裡。」

他早就沒有家了。

誰能想到,騎馬的時候也會有交通事故,

他有點無奈,治瘟疫需要的藥材得往山林里尋,

他騎馬飛奔,卻不想在這山林里差點撞上一人。

馬腿折了,他有點頭疼。

那姑娘卻抬起頭來,手中竹棍敲著青石「恰恰恰」。

「我撞到你了嗎?對···對不起,我看不見。」

盲人?他皺了皺眉,不是天生的。

「喂,你還好嗎?」

·····

「有人嗎」

·····

他終於忍不住將她探尋的手一把抓住。

「啊?」

手很溫暖,小巧,像是白玉雕琢。

他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紅,

幸好這盲人姑娘看不見。

他在她手心寫字,

「咯咯咯。」姑娘發出清脆的笑聲。

專心書寫的他,

也沒看到,姑娘臉上轉瞬即逝的紅暈。

陽光不錯,故事的開局還行,

借著姑娘的手,他講著來龍去脈。

有那麼一刻他忘記這世間,

只記得這溫軟的一雙手。

幸好遇上姑娘,

這深山裡有著急缺的幾位藥材,

姑娘帶著他輕輕鬆鬆地采了來。

雖然眼盲,但是心如明鏡。

「你是為給百姓治病?」

對,他在她的手心裡寫著。

「你可以醫我的眼睛嗎?」

很難,姑娘的眼疾並不是什麼非常難治的病,

可惜有一味藥材,天下難得,需得求到宮中的玉珊瑚。

姑娘生的病,乃是中了毒,唯有這種葯可解。

姑娘仍住在深山裡,等著他回來,治好眼睛。

他治好了百姓的瘟疫,

天下人都知道這裡有著一個名醫,救了蒼生。

自然,皇帝也知道了。

入宮,面聖。

皇帝開口要賞,

他默默地寫了願望上去。

鈴鐺入獄。

姑娘中的是一種毒,

需這天下無雙的藥材來解。

那麼,是誰下的毒?

他在獄中,看著獄卒給他看的通緝令的時候,

一切恍然大悟。

姑娘行刺過皇上,

姑娘是個刺客,

姑娘中了毒。

皇帝是個庸人,

皇帝殘暴無道,

皇帝把持了解藥的等人來投羅網。

他想,姑娘知不知道呢?

他被當做刺客的同夥。

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個誘餌。

他希望姑娘不會來。

行刑的那一天,

姑娘來了,竹棍敲在地上,

「恰恰恰」的。

一人一棍。

比起皇帝的禁軍來氣勢倒是不輸。

後來? 民間說書人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總是唾沫飛濺。

前朝那昏君無道,

迎來那仙女下凡來殺。

百米外遙遙一指,

昏君吐血倒地。

這世間傳言總是離譜,

那日姑娘背著四肢無力的他逃走的時候,

他靜靜地待在姑娘背上,

「向左,那兒有人。···」

他為她指路。

他並非天生不會說話,

只是那日看見父母被官兵殺死眼前,

他便閉了口。

因為他沒了家。

後來姑娘問了他三個問題:

「你為什麼可以說話?」

「你為什麼要給皇帝下毒。」

他有一背簍,有一旗。

他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背後。

旗上寫著「懸壺濟世。」

你們會問還有個問題呢?

「你喜不喜歡我?」

很久沒有寫了,以後會三天一更的,謝謝大家。

我是魚爾,

許你一個美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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