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些,你敢說看懂了《攻殼機動隊》?

今日上映的真人版《攻殼機動隊》(以下簡稱《攻殼》)由黑寡婦斯嘉麗·約翰遜主演,改編自士郎正宗的漫畫。1991年,《攻殼》第一卷漫畫開始發行,但由於題材和內容的晦澀,並不被看好。

至今,《攻殼》已經推出過各種版本,但在各種原生和衍生作品中,最引人矚目的當屬押井守的兩部作品:1995年的《攻殼機動隊》和2004年的《攻殼機動隊:無罪》。

這兩部作品已經完全超越了一部兒童動畫片的範疇,其中有一些裸露、暴力鏡頭,但這兩部作品可以說奠定了整個《攻殼》系列的理論基礎,是不可逾越的巔峰。

喜歡《攻殼》的人會同意小編的看法,給予它很高的評價,但不喜歡的人照樣會說片子無厘頭。與《哆啦A夢》不同,《攻殼》是一個偏小眾的作品,它的設定和劇情,非科幻迷大多不會買賬。

那麼,小編就來簡單介紹一下這部作品。老套路,我們還是先從世界觀說起。

世界觀

《攻殼》的時間設定在第三次和第四次大戰之後,世界開始形成了「地球統一區域」。此時,日本的科技水平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狀態,未來世界的人體可以完全被機械取代。

通過微型機械技術,這個時代的科技已經可以做到將人腦神經與機械裝置進行電腦化連接。也就是說,只需要大腦和脊椎,就可以重造機械肢體(也即義體)。女主角草薙素子便是這樣一個除大腦和脊椎外全部義體化的人物。

此時的日本,普通人類、義體人類和機器人共存,恐怖事件和犯罪層出不窮。大腦可以直連網路,因此甚至有不少恐怖組織通過精神操控他人來犯罪,傀儡師便是其中一個。

草薙素子所屬的「公安9課」就是負責把這些問題扼殺在搖籃里的秘密武裝組織。為了剿滅犯罪團伙,素子憑藉驚人的判斷力和超強的戰鬥力,和隊友一起對傀儡師、黑客展開暴力迎擊。

公安九課

這樣聽來,《攻殼》應該是一部帶有賽博朋克色彩的科幻大片,但實際上,它和賽博朋克作品有著顯著的區別。

賽博朋克

帶有賽博朋克色彩的作品一般都把人類生活的世界設定為受計算機網路控制的黑暗地帶,通常圍繞黑客、人工智慧及大型企業之間的矛盾而展開情節,帶有強烈的反烏托邦和反政府的色彩。

賽博朋克經常以隱喻出現,反映了人們對於大公司企業、政府腐敗及社會疏離現象的擔憂,警示人們社會依照如今的趨勢將來可能的樣子。因此,賽博朋克作品寫作的目的是號召人們來改變社會。

而《攻殼》要表達的並不是反政府或者改變社會,這一點我們從作品中就能找到清晰的闡釋。

細心的小夥伴應該對草薙素子對罪犯說的一段話(TV版第一集)有印象:

罪犯:「你難道看不見,這個社會已經沒有所謂的正義了嗎?」

素子:「如果這個社會出了問題,那就改變它,如果做不到,那就適應它,如果還做不到,那就裝聾作啞吧……」

公安九課首先是一個政府直屬的部門,草薙素子作為一個執法者,其局限性暴露無遺。一方面,公安九課確實在踐行自己的正義之道,但是另一方面,他本身又是整個資本主義機制下的產物。

公安九課打擊犯罪不是在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是在儘力維持社會表象(資本主義統治下信息—義體社會)的安定。

素子的一番話也明確表明九課只是在能力範圍內踐行正義,而對於其他,九課幾乎採取置之不理的態度。公安九課確確實實是一個政府組織,素子所傳達的不是改變而是適應社會。

思想表現

看不懂《攻殼》的人說它晦澀,看得懂的人卻說它非常悲觀和恐怖。總體來說,《攻殼》實際上表達的是「我是誰」的哲學思考。

劇場版《攻殼》中有一個細思極恐的細節:一個垃圾回收工人為了挽回婚姻,與傀儡師合作,侵入妻子的電子腦。被捕之後,公安九課告訴他:其實他根本沒有妻子,也沒有女兒,十年來他一直孤身一人,住在單人公寓中。妻子、孩子以及曾經一起生活的種種記憶片段,都是傀儡師入侵他的電子腦之後偽造的。

這樣的劇情讓人感覺到殘酷和恐懼。每個人都需要通過記憶來認知自己是誰,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而如果技術真的達到了篡改、重構記憶的程度,那我們所認知的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自己呢?

素子也產生過這樣的疑問:「大概所有的全身義體化的生化人都有同樣的困惑,也許自己很早以前就死了,現在的我只是由義體和電子腦構成的虛擬人格。也許真是的『我』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這邊是《攻殼》要表達的思想:如果人的記憶和精神能夠都被電子腦替代和模擬,肉體被機械替代,靈魂流失於信息海洋,那麼人類如何確證自身的存在和價值呢?

當高度義體化的未來真的到來,人工智慧和人類一體化程度加深,人與機器之間的界限會原來越模糊,唯一還能區別的,就是我們裹在機器中的靈魂碎片(Ghost)。

所以,《攻殼機動隊》提出了對於技術時代人類遭遇的自我認知的矛盾和困惑,這也是我們在未來幾十年需要去費力思考的。

機器可能永遠不能成為人,但人可以成為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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