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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以後,無人入眠——談村上春樹《天黑以後》與《眠》

第一次寫類似的書評,讀完作品以後也還沒來得及閱讀網路上對於這兩本術的理解。所以如果理解顯得淺薄或是各位看官覺得和自己的理解存在相悖之處大可提出,哈哈望各位多多指點以便修改。我會交錯著分析兩篇小說的相似之處或者是有關係的地方,隨性而談。

《天黑以後》簡介:

故事發生在冬天的東京,時間跨度只有晚上12點到早晨6點七個小時,採用兩條平行線結構,分別敘述一對年輕的姐妹,一個在黑夜中昏睡,一個在思考和行動。

女孩十九歲,漂亮,是由不法中國人偷運到日本被迫接客的「妓女」。小說開始不久,悲慘場景就出現了:天黑以後她在情愛旅館接客時,因突然來了月經而被一個叫白川的日本人打得鼻青臉腫,衣物也被搶走,赤身裸體蜷縮在牆角吞聲掩泣,床單上滿是血跡。半夜在餐館裡獨自看書的女主人公瑪麗因為會講中國話,通過吹長號的大學生高橋的介紹,被旅館女經理找來當翻譯處理這場「麻煩」,故事情節由此鋪展開去。 ——百度百科

《眠》簡介:

一位普通的日本婦女有著穩定的生活:成功的丈夫,茁壯成長的孩子,圓滿的家庭。她擔負著的任務只是呆在家中照顧家人的日常起居。某日深夜她從夢中驚醒並發現一位黑衣老者在往自己的腳上不停地倒水。待意識清醒卻發現自己除了驚出一身汗並且再無睡意。她開始閱讀,讀《安娜卡列尼娜》,做很久沒有做過的事,吃巧克力。在深夜出門兜風。17個夜晚不曾合眼,感覺自己的人生延長了三分之一的她,之後又會發生什麼?

《天》與《眠》都是以忙碌的日本都市為背景,《天》的主人公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妹妹普普通通,並不出眾。姐姐卻傾十幾歲時便是少女雜誌封面的常客,後者在《天》中並沒有任何一句台詞。我們作為一個視點在她的房間之中,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我們能做的只能是觀察。她的出場是突兀的,是不尋常的。在整本書中,她的姿態自始自終都是一樣的,便是「眠。雖說是眠,但眠得並不能說是安穩,從她的角色定位中我們也可以發現,她是「完美「的少女,從還是一個孩童之時便活在攝像機的聚焦之下,活在鄰里親屬的關注之下,甚至在沉睡之中也逃不過我們這一個視點的關注。她的生活與其說是光鮮亮麗的,更不如稱其是孤獨而勞累的。在書中當瑪麗表達出對阿爾法城中那個被毆打的女孩的憐惜時,高橋這樣對瑪麗(妹妹)講道:「我有一個想法,你看可不可以這樣,就是說,你姐姐是在另一個阿爾法城一樣的地方——不知道它在哪裡——遭受著別人無謂的暴力,發出無聲的哀鳴,留著看不見的鮮血。「此處無謂的暴力脫離了單純的暴力,而是代表著無盡的聚光燈,無盡地活在世人的目光之下。我們拋開那是艷羨的或是嫉妒的眼光,我們只能知道愛麗(姐姐)對於這一切只能單純地接受而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甚至應該與自己無比親近的妹妹也只是一個疏遠的、自己無比想去親近卻總是得不到理解的人。在本書的結尾出瑪麗托出了愛麗已經沉睡了兩個月且不願清醒、不與她人交流的事實。或許被窩已經成為了她的堡壘,黑暗的房間才是她心中所嚮往的。她想逃避這一切,逃避。

書中的愛麗我認為是最理應去理解的角色,書中花費了大量的筆墨在描寫愛麗的細節。她深眠的細節:「乍一看似乎不見呼吸的跡象但卻存在的及其細微的顫動,面部肌肉甚至眼睫毛都紋絲不動「,她房間的細節:」五個鑲照片的小鏡框似乎是唯一的裝飾,那些愛麗自己的照片。雖然有個小小的書架,但上面的書卻寥寥可數。「,她無疑是小說的中心人物,其他一切的一切,反應的是愛麗。關於她,不再贅述。

書中另一位角色——「白川」即在阿爾法城中毆打了那個接客女孩的日本深夜上班族,一位最為普通的日本工薪族,一位會在下班後給家人帶牛奶,在辦公室中鍛煉身體的人,一位看似無害的普通人。卻是社會中最不可忽視的「惡」,他與城市中那一群把「惡」擺在臉上的人不同,他把「惡」壓抑在了心中,並可能會在任何時候爆發出來,可能毆打一位年輕妓女對於社會來講不痛不癢,但如果社會充斥著此類人,那對於整個社會來說不失為一場災難,一種不可名狀的災難。

與《天》中長眠兩個月的愛麗恰恰相反,《眠》的主人公17天不曾合眼,十七個白天,十七個黑夜。在《眠》中夾雜著許多的插圖,其中一隻黑色的甲蟲總是一次次出現甚至登在書的扉頁之上,這不得不讓我聯想起卡夫卡的《變形記》中他所化身的那一隻黑色的甲蟲。不論是書中的「我」抑是現實中的「我們「不正如處在一個」蟲系社會「中?每個人都扮演著自己的角色,組成著這個社會,無法逃脫也無法逃避。在我看來,與談論城市中壓力的《天》不同的是,《眠》所抓住的是在城市中自己身處人群中卻無法逃避的孤獨感。主人公的角色是一個尷尬的角色——家庭婦女,一個看似 最為輕鬆的工作,不需要擔心每天面對上司,不需要擔心家庭的經濟負擔。但家庭婦女或許需要忍受的是別人眼中自己的」沒有價值「與遊手好閒、每天在丈夫上班以後,兒子上學以後自己一個人在家中對於自己價值的一次又一次定位,甚至當自己發現自己的日記如果把前天昨天明天的每天事項進行交換並沒有不妥之處時的自我價值的懷疑,自己存在意義的懷疑。書中的」她「是孤獨的,她的不眠不休甚至都沒有被自己視作最親密的人——丈夫所發現。丈夫在睡覺時的安穩使」我「更感受到一份隔閡,甚至最親密的人也不能打破。這一份孤獨與《海邊的卡夫卡》中田村卡夫卡在森林中孤身一人所感受到的那份」或許在你不在意時就會出現「的孤獨不同,這份孤獨,是身在人群嘈雜的都市中,卻彷彿身處荒漠的無助感。只想起《孤獨患者》的那句

笑越大聲 越是殘忍

擠滿體溫 室溫更冷

萬一關燈 空虛擾人

我卻不能 喊等一等

我到底是什麼?

我不再努力,靠在椅背上雙手捂臉。我哭了,我只能哭。淚水漣漣而下。我一個人悶在這小箱里哪裡也去不得。現在是午夜最深時分,兩個男人不停手地搖晃我的車,要把我的車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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