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和服下 玉體空
第四章 和服下 玉體空
前文提要:第八章 明月橋 長安亂
No.4
黎別帶著任盈月剛到大街上,人群向四處衝散,一個日本車主發動汽車,向遊行隊伍駛來,碾過三四個人,「惡施你先人!」
撞倒大叔,擦著溫涼肚皮開過去,大叔血流滿面,四仰八叉倒在地上。黎別衝過去扶起大叔,大叔取出急救包里的酒精棉,「你們沒受傷?」
「沒有就快跑,先別招人了,保命要緊!」
此時,遊行群眾圍上去,直接把這輛車推翻在地,像翻不了身的烏龜一樣左搖右晃,司機好不容易爬出車廂。帶上這輛車一共四輛日系車翻到在鐘樓盤道,人們點燃汽油,扔進汽車裡燃起熊熊火焰。
鐘樓盤道黑煙四起,有人堆積起輪胎燃燒。
一群人開始強上鐘樓,發起第三波襲擊,發瘋一般衝擊鐘樓敲景雲大鐘。
特警駕駛消防車趕來滅火,架起高壓水槍驅散集會人群。
一群人從周圍四散而逃,黎別和任盈月被激進的水流倒在地,黎別掙扎無數次,想要站起來,不是絆倒就是滑到,失敗無數次。
任盈月先起身拉住他,剛抓住黎別的手,她就被人潮裹挾向鐘樓方向衝去,那裡械鬥最激烈,最危險,遊行人群已經和開始和手持防爆盾的特警對峙,有人飛身踹在特警身上,可特警只能做做樣子揮舞警棍,沒辦法打他。
黎別死命的抓住任盈月的手,她一個弱女子被擠到那裡去的話,是生是死真的就說不定了。
任盈月身子被人潮擰轉方向,背手拉住黎別,任盈月完全使不上勁了,她搖搖頭緊咬下嘴唇,黎別,求你了千萬別鬆手,兩眼哀求又絕望得看著黎別。
黎別咬緊牙關,嘴唇滲血,快要抓不住了,兩隻手滑開了,黎別只身前撲,一把再次再次抓住任盈月的手腕。
「啊!啊,嗷」,黎別發出野獸嘶吼的聲音,身體拖在地上滑行,臉頰被蹭的火辣辣的疼,可攔不住任盈月被人裹挾向前的勢頭。
有人踩著黎別的脊背跑過去,有人踩到他的腿,最可怕的是有個人狠狠跺在黎別左手肘關節,黎別疼得眼前一片漆黑,左臂瞬間酥麻失去了知覺。
等到黎別眼前緩緩恢復光亮,黎別掙扎著站起來,拖著左臂,弓腰駝背環視四周,鐘樓盤道上哭喊聲,尖叫聲,嘈雜聲四起,人們四處竄逃,可黎別看不見一個熟人,大叔不見了,溫涼失蹤了,任盈月安危不知,唐橋橋音訊毫無。
背後偌大的鐘樓上黑壓壓擠滿蝗蟲一樣的人群,像極了圍著玉米啃食的蝗蟲。
黎別俯身大吼,「啊嗷!嗷啊!啊啊!」嗓子冒煙,咳嗽不停,沒有再比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更讓男人挫敗的了。
黎別孤獨極了,此時這種孤獨的體會最為強烈,明明剛剛還是萬眾一心,大家喊著同樣的號子,站在一條戰線,可為什麼容不下我?為什麼要欺負我?這種落差讓黎別一時無法接受。
黎別撿起一根鋼筋,繞過郵局廣場,走上東大街向五路口地鐵站進發。
路過一個巷子口,擺著一排排垃圾桶,旁邊放著明晃晃東西閃著光,黎彆扭頭一看,大喜之下向巷子奔去,那是兩條女生的腿,粉雕玉琢,精緻得不真實,黎別不信除了任盈月誰還能擁有這樣的腿。
身穿和服的女孩坐在地上抽泣。
和服?和服!
黎別認出來這是一身卒業式和服,應該是二尺袖配燈袴。女孩正拿鵝黃色的燈袴擦眼淚,兩條細長又直溜的白腿一覽無餘。
黎別沒心思欣賞這片春光,「日本人?」
女孩抬眼看他,嚇得直哆嗦,蹬腿後退別過頭側臉對著黎別。
此時黎別面目猙獰,額頭流血,雙目圓睜,嘴角滿是紅褐色血痂。女孩一哭黎別心煩意亂,攥緊鋼筋抬起手,讓著個日本人的孽種去死,今天萬千華夏兒女誓殺日本人,你還敢穿和服出行,猖狂至極!
黎別一抬手開閘一般,委屈憤懣一股腦湧進心裡,要不是你們,今天我黎別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走向危險,黎別徹底狠下心來,怒目圓睜。
女孩一看黎別穿著一身深藍色校服,胸口上印著西港中學的校徽。
「學長!」
清脆響亮,如果陽光穿透烏雲也有聲音,同樣如此振聾發聵。
黎別斷了弦般,手停在空中,定睛一看那天給她整頭髮的小學妹。
黎別扔掉鋼筋,伸手拉小學妹起來,女孩怯生生看著他,手伸出一半又縮回去,搖搖頭,縮腿蜷得更緊。
黎別索性直接,擦了擦臉,手拂過面龐,火燎燎針扎一樣疼,「你怎麼在這裡,還穿成這樣子。」
「媽媽,我媽媽……被他們抓走了,有拿著甩……甩棍的,還有,還有拿刀子的,我媽媽為了救我,把我藏在這裡,她被抓走了,這一定是報應,老天的報應。」
姑娘掩面而泣,哭得梨花帶雨,全身顫抖。
「你是西港中學的?」
女孩邊哭邊點頭,「我家在灞河西岸,每,每天坐車上下學。」
「走,先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去,脫衣服!」
女孩一臉驚恐雙手抱胸,蜷起腿邊抽泣邊噘嘴敵視黎別。
「誒呀不是這個意思。」黎別從懷裡掏出一條校褲,那條是唐橋橋的校褲,黎別給順手帶過來了,他再把大如面口袋的校服脫下來遞給姑娘,「換衣服,快,帶你找老媽,你這一身能走出兩步就得被逮住,我也救不了你。」
「轉……轉過去。」女孩朝大街上指指,示意黎別別看。
黎別剛扭頭,一群手持甩棍的路過巷子口,這群人看見黎別,大聲喊,「碎仔,看見一個穿和服的日本女人沒?」
「沒!我撒尿呢,沒看見」。
黎別佯裝解褲帶,小姑娘嚇得低頭,羞得小臉發燙。
那一群人啐了一口,罵咧咧走了,「施他伯,大滴跑咧,小滴也莫逮住。」
「快點穿,聽說你老媽好像逃走了,她應該是安全的,快!咱先走。」
姑娘拉住他的衣角,黎別扯住她的小手,奔跑在西安的東大街上,法國梧桐的碎影全被甩在身後。
女孩那時候看見這個背影,雖然消瘦了些,可不知怎麼很有安全感,這個大男孩不時回頭看看她,大男孩費儘力氣把人群撥開,防止撞到女孩,女孩跑得氣喘吁吁,卻一點也不慌張,只覺得跟著這個男孩,肯定可以安全到家。
兩人跑到五路口地鐵站,黎別掏出手機一看,上面二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唐橋橋打來的,黎別趕緊撥打回去。
「人呢?」「我沒事,今天超爽!」
黎別聽見這歡快的聲音,一陣無語直想罵娘,今天差點把命丟了,你玩的倒是開心,黎別正想把這個小姑娘交給她,自己再返回去找任盈月,誰知唐橋橋說:
「快下來吧,任學姐擔心死——你了!」
「喂!黎別你沒事吧?」電話那頭傳來任盈月的聲音。
「我很好,一點輕傷沒事,你沒事吧,你們在哪裡?你們咋遇上了?」
「嗯嗯,我很好,倒是沒見溫涼同學,我們在五路口地鐵站下面,正計劃還去不去找我妹妹。」
任盈月聽起來興緻不高,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擔心妹妹。
黎別打給溫涼,才會知道這貨嚇得屁滾尿流,早坐上地鐵回去了。
No.5
「學長,五路口地鐵站在哪裡?」「就是這兒。」
兩人正說道這裡,鐘聲響了,景雲大鐘響了!
「當!」第一聲,聲聞十里,行人紛紛駐足,「當!」第二聲,萬人歡呼,聲聞九霄,「當!」第三聲,戛然而止,還沒敲完,被人攔了下來,直讓人覺得彆扭。
每逢新年伊始,由四廟主持扶柱擊景雲大鐘為四方百姓祈福,庇佑我三秦兒女及海內外炎黃子孫,可今天鳴鐘,到底算是給日本鳴喪鐘,還算是給自己敲的福鍾,說不準。
「別愣著了。」黎別扯著姑娘進地鐵站和唐橋橋一眾匯合。
「我媽媽剛打來帶電話,說她也在這個地鐵站。」
剛到負二層,裡面沒多少人,一眼看見唐橋橋,穿著一條熱褲,露出兩條纖長美腿。任盈月挽著她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狀,兩人昨天還針鋒相對,今天這般惺惺相惜,呵,女人。黎別心裡一陣感慨,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
任盈月緩緩抬起頭,瞪大眼睛,張開雙手向黎別跑來。
黎別登時嚇了一跳,不由得春心蕩漾,難不成感激我要以身相許?這是要投懷送抱?這麼在意我,看我傷這麼重,心下過意不去?
誰知,任盈月一把抱住那個小學妹,「鵲兒!你怎麼在這兒?」
「姐姐,媽媽呢?她不說,她也在這兒么。」
一個全身濕漉漉的少婦走來,頭髮結成一束一束,原來高壓水槍衝擊下,把那群歹徒衝散,讓她躲過一劫,正好她也穿著浴衣和服,也挺配氣氛。
她把那個姑娘攬在懷裡,緊緊抱住。
直到出了保稅區地鐵站母女二人也沒分開,聽任盈月說,這個小學妹叫柳驚鵲,二人並不是親姐妹關係,只是關係很好的表姐妹罷了。
下了晚自習,黎別和唐橋橋一起回家。
唐橋橋看黎別一直呆著不說話,「咋了?想哪個女孩呢,是任學姐呢,還是柳學妹呢?跟我說說唄,看上哪個了,我幫你撩,要手機號,這都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黎別把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開,「我,誰都沒想,只是在反思,怎麼好好一個遊行變成了這樣——」
「你少來,別裝正經轉移話題,校褲拿回來後,你給我洗得香噴噴老娘才會穿,沒經過我同意,把我的東西借出去,黎別你可真行!」
「我——」
「你也別多想了,拿這個三明治給你,聽說你今天是擔心我來找我,廢了很大力氣,謝謝你。」
說著,唐橋橋在黎別面頰上貼著的創可貼上吻了一下,緩緩低下頭,一溜煙跑進大門,連再見都沒說。
黎別摸摸臉頰上的創可貼,心裡一熱,跑回家中。
後文跟隨:第十章 「情書」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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