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阿甘 2017 年 01 月 19 日的文章

關於川普發動中美貿易戰的最後讖言

本來是不大想談論這類話題的，一是網上類似文章汗牛充棟泛濫成災，二是恐一時興起口無遮攔而引禍上身，如此多不綠色多不環保哇。但前幾天已經答應圈子裡一位朋友請求，說不得只好擼起袖子干咯。不廢話，進入正文。

今天是1月19日，若干小時之後的20日，川普總統將正式入主白宮，中美關係即將掀開嶄新的一頁。

為壓縮文章篇幅，在此不一一列舉川普總統的鷹派內閣名單，筆者想說的只有一句——這份名單清晰彰顯了一種『親俄制華』的治國思路，通過觀察每個內閣成員的思想、主張和履歷，無一不是對中國既熟諳又強硬的人物。嗯，絲毫沒有危言聳聽的意思。

看到這裡，估計會有人迫不及待跳出來打臉，理由是新總統提名的國務卿雷克斯.蒂勒森，1月11日曾公開指責『俄羅斯是一個危險的國家』，並稱『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是不合法的』，當被問到俄羅斯在美國大選期間的黑客行動問題時，他承認『可以理智地認為俄羅斯總統是幕後人物』，矛頭似乎直指普京。而對類似問題持同樣論調的還有候任防長詹姆斯.馬蒂斯等人，篇幅所限不一一列舉。事實果真如此嗎？

眾所周知，近幾年美俄關係惡化焦點無非烏克蘭克里米亞問題、敘利亞問題以及新近發酵的『黑客門』三大事件。有樂觀人士據此判斷，川普內閣並不全都是親俄派，甚至有更樂觀者據此認為『蒂勒森在俄羅斯問題上疏遠川普』。筆者實在不敢恭維持這種觀點的人，他們眼中看到的只是樂觀的表象，而沒有洞悉到深層次的利害，當然不排除別有用心的懷揣明白裝糊塗。

對國際關係問題感興趣的朋友們都知道，中美俄三角關係可以一直追溯到二戰結束後的冷戰時代，只要其中任何兩方進入蜜月，受冷落的第三方戰略利益必然會受到排擠。而過去八年中俄親善一度曾讓奧巴馬政府苦不堪言，而川普正是洞悉到了這一點，才主動尋求改善美俄關係，目的是什麼還需要多講嗎？拉攏俄國解除後顧之憂，心無旁騖對付中國。可以預見，一旦美俄關係得到根本性改善，加強版本的『亞太再平衡』戰略棋局展開，中國勢必將處於進退維谷之境，至於『雙贏、多贏』之類的自慰之詞，聽聽即可當不得真。

而此時蒂勒森、馬蒂斯們如此表態是有其特殊背景的，那就是身處參議院外交委員會議員聽證會上，只有撇清親俄背景，其總統提名才有可能獲得參議院通過，至於正式上任之後的施政策略則完全又是另外一回事。你相信有不吃肉的狼嗎？好了，這個問題就此打住。

全球化多邊貿易體制正在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貿易保護和雙邊貿易體制。而這種情況的出現，受害最大的一定是多年來建立起出口導向型國策的新興經濟體，沒辦法，不重視內需而過度依賴全球市場結下的苦果嘛。而中國作為新興經濟體的靈魂和紐帶首當其衝，這也和川普競選期間數度揚言要對中國商品徵收高額關稅，甚至把中國列入貨幣、匯率操縱國一脈相承，沒看到最近頻繁挑戰一中原則嗎？悲涼的是竟然有專家用『川普欠缺從政經驗、沒有公職履歷……』為其辯解，那是在公然藐視美國選民的智商嗎？

美利堅這個民族從建國之初就一脈傳承的英雄主義情結，註定每個歷史時期的每個有抱負的總統，都會有其或真實或假想的敵人，比如以星球大戰搞垮蘇聯的里根總統，以暴力維護和平、以專制維護民主的兩代布希總統等等，很不幸川普把他建功立業的英雄情結對準了中國。有人又要說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啥？你敢首先挑起貿易戰對我不利，中國馬上可以採取反制措施，很簡單，同樣對美國出口到中國的商品徵收高額懲罰性關稅不就結了嗎？然後就是一通旁徵博引，無非中美貿易戰一損俱損沒有贏家等等一廂情願的套話。

筆者有點兒啼笑皆非。講這種話的人根本就不了解中美兩國的經濟基石和進出口商品結構。美國是一個靠進口、靠消費拉動經濟增長的國家，所以北美市場歷來是全球最為看重的，也正因為如此美國才能夠成為世界經濟的引領者對不對？而反觀中國是一個依靠出口創匯積累財富，反過來依靠政府投資拉動經濟增長的國家，國內羸弱的消費能力，根本對接不了龐大的生產能力，具有對全球尤其是美歐日市場高度的依賴性，有數字統計甚至一度接近70%！你敢說棄就棄？況且歐洲和日本都是美國朋友圈內的小夥伴兒，唯美國馬首是瞻！

再者，美國市場固然青睞廉價的中國商品，但中國製造基本上是資源型加勞動密集型產品，具有高度的可替代性。中國提高關稅後美國完全可以不從中國進口，轉而從東南亞、印度找到替代品不就成了嗎？況且後者還求之不得呢。而中國從美歐日進口的基本都是自己生產不了的高科技產品，具有高度的不可替代性，你不買？對不起，我還不想賣呢。況且拋棄美國之後，你從歐洲日本同樣無法進口到，看不見但卻又打不破、無形的貿易之網才是最要命的。

一句話總結。川普政府即將對中國發動的貿易戰，已經弓上弦刀出鞘，對於當下中國來說不是應戰不應戰，而是如何應戰的問題。再補充一句，美國打貿易戰從來都不是單一手段，而是深度結合金融戰。而金融戰的烽火首先必然燒向美聯儲引發的美元迴流，讓新興市場國家陷入資本流動性枯竭，從充血勃起的金磚國家瞬間變成失血乾癟的木乃伊，很恐怖。

是大話欺人嗎？筆者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而且暫時還沒有移民打算，沒必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居安思危的態度總比盲目樂觀要可取得多。

這麼說吧，美聯儲作為全球的央行，其高頻加息周期尚未開啟，而僅僅是在2015和2016兩次前哨性加息，就已經讓全球貨幣噤若寒蟬，尤其是金磚國家代表的新興經濟體貨幣，更是像吃了瀉藥般淅淅瀝瀝難以遏止。而一旦2017、18、19高頻加息會怎麼樣？但這仍舊不是最壞的結果，還有比加息更要命的招數——縮表，全稱是美聯儲主動縮減資產負債表。

在12月份的FOMC會議上，美聯儲主席耶倫在新聞發布會上強調，做出資產負債表瘦身的決定『不僅取決於聯邦基金利率的水平。還取決於我們對經濟增長動能的判斷以及對經濟可能面臨的下行風險的擔憂程度』。

一貫穩重的鴿派女掌門如此表態，表明縮表幾乎已經是鐵板釘釘。別忘了自美聯儲2008年開始購買債券刺激經濟以來，資產負債表規模已經從最初的8000億擴張至4.5萬億美元，當美國經濟從實體到虛擬全面走強，美聯儲的工作重心便從推動經濟增長轉移到了控制通貨膨脹之上，而加息、縮表一系列操作便順理成章。有人說，根據呢？從進入1月份之後，波士頓聯儲行行長羅森格倫、費城聯儲行行長哈克等大佬的一系列縮表言論判斷，美聯儲資產負債表正常化的時間已經進入程序。

看到這裡，有非財務出身的朋友們可能不太理解縮減資產負債表的深刻含義，簡單來講，如果說加息意味著使用美元資本的成本升高的話，那麼縮表就是直接不提供給你美元資產了。前者揚湯止沸但鍋里尚有水在，後者直接釜底抽薪讓鍋內的水結冰！大幅減少市場美元供應之後，物以稀為貴的道理誰都懂得，想像下屆時全球的美元會緊張到什麼程度？地下錢莊和美元黑市的生意會火爆到什麼程度？沒看到1月11日央行監管下的比特幣平台慘狀嗎？那都是限制美元外流招來的橫禍好不？當然，您非要瞪大了眼睛扯什麼廢除美元以人民幣結算國際貿易……啥啥的，嗯，那啥，筆者還要上班還要養家糊口，是沒工夫陪您扯淡的。

而這，也是筆者屢次提醒圈子內的朋友們，關注每個人每年額度的良苦用心之所在。道理很簡單，只要能讓錢生錢，通過匯率和通過利率手段又有什麼區別？況且還有神通廣大者可以利用外匯理財，匯差利差通吃！龍有龍道象有象道，升斗小民比不得滿口仁義道德的政經大佬是不？不可以再多談了。

簡短截說，1月20日已經到來，而貿易備戰也已進入最後關頭。筆者並沒有絲毫那些鎮定自若的經濟學家們那種輕描淡寫的輕鬆，反而時常會有一種莫名的悲愴湧上心頭。中美貿易戰一旦開打，筆者不敢預測結果，唯一想到的仍舊是老生常談，也即老老實實依賴內需。

是的，扶持我們羸弱的內需同仇敵愾，而不是一如既往只盯著出口數據、靠投資拉高通脹過日子。而只有通過降稅讓中小微企業存活下來，只有通過健全社會保障體系建立起防火牆，通過民富支撐內需，才是中國經濟嚴冬中的萌芽和希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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