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里的中秋

03-30

一個約稿。

在校園裡騎著車，迎著風聞到一陣芬芳。

桂花開了。

桂花香不是清香，也不是幽香，若是用「馥郁」二字，又顯得過重。想來「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是有幾分道理。桂花的香，伴著秋天的風，甜裡帶著惆悵。

一直以為丹桂飄香的時節是一年裡最溫柔的時候，似乎大多美好的回憶都發生在金秋，然要一件件地說出來，卻也辦不到了。好像那些回憶，也都和那些桂花一樣，凋落，飄零，又不知去向何處了。空留餘味，在時光里流落，每一縷風裡，都嗅得到當初的氣息。

又近一年中秋，中秋也是一年當中最溫暖的節日。元宵太清冷，春節又過於熱鬧，而中秋佳節，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一家人圍坐一團，賞一輪明月，聞丹桂飄香，還有圓圓的好吃的月餅作陪，還有闔家團圓的寓意，真是頂溫暖的了。

還記得，桂花是小馬的市花，公園，小區，學校，城市的每個角落可能有一棵桂樹挺立，其中，以伴隨著所有小馬人成長的雨山湖為最。小時候家離學校很遠，經常從雨山湖公園裡穿過，北門走到南門，每每桂香浮動，路邊挑著扁擔販賣菱角和石榴的老爺爺，便伴著吆喝進去我的眼帘，大人們蹲下身挑選這些時令水果，身後的孩子們舉著五顏六色的氣球在桂樹下，秋意漸濃。

中秋當日，不像端午，有吃五紅，喝雄黃酒，那些個規矩，然而時令的水果是必不可少的。桌上的菱角，蓮蓬，石榴，柿子，都是童年裡必不可少的中秋食物。每次讓大人掰開石榴，便到了我一展身手的時候了，用力將石榴厚厚的外皮往外掰，講果肉的部分凸出來，仔細小心地把一粒粒排列整齊的石榴籽取出，去掉中間淡黃色的薄膜和附著在每一粒果肉邊上的絮狀物，再將一粒粒果肉丟到碗里，待碗里堆起一座晶瑩剔透的紅色小山，再一股腦德倒進嘴裡，一股酸甜的汁水四散開來，充斥整個口腔，覺得最享受的事情莫過於此了。

對於月餅，近些年玩出花樣的元祖雪月餅，各種口味的冰淇淋月餅，吃一兩個也就罷了，然而超市裡貨架上各種口味的廣式月餅，五仁的，椒鹽的，一律不喜歡。而小時候經常吃的大月餅，我倒是頗有好感。不知道各位有沒有嘗過，麵粉揉成團，包上炒好的芝麻砂糖，再加一些青絲點綴，加油烘烤，一層一層的酥脆餅身帶著油香，輕輕掰開一瓣，混雜著可見顆粒的砂糖與芝麻，一些青絲紅絲分布其中，一口咬下去，砂糖和著芝麻一起湧出來，加上餅皮的油香，大約童年的中秋幸福都是來自於此了。

去年中秋，進入大學的我，第一次在外地過節，再也沒有那樣的滋味了，也再沒有那樣的團圓。在學校的湖邊閑晃，給家裡打去一個問候電話，那晚月色很好，一輪明月正懸夜空，月光透過斑駁的樹隙絲絲縷縷地掛下來，在地上鋪了一層碎銀，湖邊婀娜的樹木落下參差的倩影，湖面上倒映的的月光在秋風裡顯得波光粼粼。回到寢室以後，發現桌上多了一個月餅，室友說，給你留了一個，中秋快樂。我拆開包裝，是蛋黃豆沙的，很好吃。

過了這麼多年中秋，月亮永遠是那一個，走過那麼多個秋天，桂花開的年年依舊。那些說不出的話，輾轉反側的相思，總在冷露空庭的夜裡，被桂花說給了明月和秋風聽。桂花開的中秋，是一年裡最溫柔最憂愁的時節。

今夜月明人盡望，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各位，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