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天使

我相信人間有地獄的話,那一定是一所精神病院,如果世界有天使的話,那她就在精神病院。

以下、是我在精神病院的經歷,希望大家看了,有所感觸,懂得愛一些無法擺脫的缺陷。

2015年11月24日大概是這個日子,我走進了一所腦科醫院的大門,這是父母要求的,我快要瘋了。大概在高中時期我得罪了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勢力很大,四處散播我的謠言,本以為身正不怕影子斜,沒有在意,誰知她糾集一群女生在背後罵我,我連上課都聽到她們在罵死賤人。活生生被罵了兩年,已經杯弓蛇影,在路上聽到有人在談論什麼也覺得在罵我。我難受極了,何況學業壓力大,家庭關係搞不好。我抑鬱了,她們彷彿要我死一樣。我第一次深深明白了什麼是惡毒。我畢業了,可是恐怖的惡夢還沒有結束,誰知在大學軍訓的時候我又聽到了那些聲音,重複陰毒的罵。我不想退學我只能撐,沒有確切的證據我不能拿她們怎麼樣,更恐怖的是我發現我的一些隱私也被人談論,整個人好像脫光衣服在廣場上,我真的撐不住了。我把這無厘頭的恐怖告訴了我的家人,他們完全不相信,有一天說帶我去一個地方就來到了一家腦科醫院。 這是地獄的大門。

接診我的是一個看似和善的老頭,他叫我進行了一系列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異常,但他彷彿不甘心,以我的故事太離奇為由要求我住院觀查。恐怖開始了。我的病房在七樓,上到七樓看到那兩扇鐵大門沒有多想就進去了。那裡的護士首先發給我一個紅色的槊料環叫我在上面寫名字和病床,彷彿是狗牌一樣,我沒有戴。然後又有一個護士叫我剪指甲,我剪了,他叫我又剪一遍說不夠短,我剪了他叫我又剪一遍,他還是說不夠短,我指甲發疼,叫不剪了,他說不剪就別去病房了就在這裡呆著。我說我不住院了他們不讓。在我父母的調解下我可以下次再剪,去了病房。三九腦科醫院38號床,我記得清清楚楚。

病房有三張床,那兩個病人都到了,有一個很歡迎我,我以為他是很熱情的,可是過了一會兒我和他搭話又不理我,第三個是個白白靜靜的小帥哥不說話(後來知道他反應遲鈍講一句話要10分鐘後才能反應,車禍)。

病房白白的牆壁上有一些畫和字,我病床旁邊是是一副風車和金色的海浪的畫,沒有專業畫工,如小孩子一般的塗鴉,確別有一番質樸美感。我日後會知道這副畫的偉大。地獄才剛剛開始。

第一天我睡不著,我發現這裡進來就不讓你出去,這裡氣氛很壓抑,每個人都像風浪里的小船不由自已。我大吵大鬧,對著爸媽孔,我砸那矮矮的天花坂。發誓要搞破壞。但是我發現這些沒有用,而且因為得不到運動我的頸椎又開始痛了,我真的睡不著,睡不著。

第二天,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我跪下求我媽媽,不要把我留在這裡,她也哭了,說不行。我被抽了很多血,做各種各樣的檢查。我的心很慌,不知道該怎麼辦,接下來要怎麼辦。這裡可以困住人的靈魂。

第三天,醫院搞活動,叫我去,我頸椎疼得不行,我說去不了,我,媽非要我去,把我扯起來推我去,我的眼睛開始向上翻,肌肉極度緊張,她發現不對勁,連忙去找醫生,一個中年大叔來了,看了說不要緊開點要就行了。這裡是我地獄的開始。我被注射了兩支針,開始軟下來睡了。醒來後發現脖子問題沒那麼重了。開始冷靜下來,對我的狀況有了思考,我必須在這裡活下去,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第四天,在這個與外界隔絕的環境里我開始睡覺,每天除了打針吃藥吃飯就是睡覺,那些葯有安眠作用,很困。

每日都有一個醫生來查房,是個女醫生看起來通情達理的樣子,我把我的真實情況都和她說了,她只是點頭。第七樓是一個回字形的地方,唯一的運動就是繞圈和一個破舊的乒乓球台,你會瘋的關在那種地方,完全像一隻籠中鳥,完全像一隻籠中鳥,與外界隔絕了,只能孤零零看著窗外。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走過了人來人往

  不喜歡也得欣賞

  我是沉默的存在

  不當你世界 只作你肩膀

這是對精神病人家屬最好的寫照,他們沒有放棄有缺陷的孩子,一直陪伴著她們即使是冷冷的深秋。

而病人之間沒有任何隔閡,每個人都誠懇交心,一句做我朋友吧就夠了。在精神病院這個特殊的地方人們放棄了所有防備,認真的接納每一個人。仿若天堂一般。這裡我和一些癥狀較輕的病有打成一片,有中分頭的小輝,有睡不著覺的小井,有酷愛乒乓球的小堅,有喜歡在走廊來迴轉圈的小愛。

時常有病人或者病人家屬對這牢獄一樣的環境受不了,氣沖衝去找醫生,可是沒有用,有的病人還會當做發病被綁起來,連上廁所都不能上。病人們會互相打氣以便度過難關,出去。這裡有一些嚴重抑鬱的病人幾乎不和人說話,我認識的小意就是這樣,有一天我在廁所打水洗澡發現有個女生站在門外一動不動,我說你要上廁所你先上吧,就退出去了,她上完廁所我就繼續打水,然後我發現她一動不動在門外看著我,我說你是不是沒有拉乾淨,要不要繼續拉,她搖了搖頭,然後走了。起初我沒有在意後來發現我每次逛走廊時她會一直跟著我,我找地方坐下她就坐我旁邊。於是我和她攀談起來,不過我平均問她十句她只會答一兩句,不過我很高興有了這個小跟班,沒在意她是不是不會說話,自從她來了我的世界我就很開心的變成一個逗逼每天和她講笑話,和閑聊,基本都是我在說和她在聽,有時莫名其妙的笑一下。漸漸的,她能聽懂我的話越來越多,而且是只對我一個人這樣。我的生活又有了一點希望。

也有一些很壞的病人,狂燥,亢奮,亂打人。瘋了一般大喊大叫,亂穿衣服,舉止怪異。每個人都有不由自已的恐怖。你被關在這裡沒有醫生會理會你什麼感受,他們只管每天為你吃藥即使這裡一定時段有電視看,也難受至極。幸好我交了幾個好朋友。日子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我每天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每天打針吃藥針灸,頸很不舒服。我的精神漸漸不正常了,動不動就眼睛往上翻,全身肌肉緊張,這是我一生中最難過的日子,如果不是我上過武校,受過嚴格的訓練早就崩潰了。究竟是怎樣的人在這種環境畫下金色海浪的畫,我敬若神明。

最終由於我的表現好,和醫生溝通比較正常在一個月後出去了,和朋友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只有小意不說話,完全問不出她的聯繫方式,我囑咐了小意一番之後離開了這裡。恍如隔世。那些不能像真常人一樣生活的人,反而感情更真摯,究竟是誰不正常?她們都是天使在我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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