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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悲傷被拒絕了。

因為悲傷被拒絕了,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悲傷。

因為無法表達悲傷,所以我的行為是混亂的,試探著尋找可以表達悲傷的突破口。

這個月月初的時候,我在車站哭了很久,周圍拉皮條的大爺大媽看我哭的那麼傷心,

就勸我,勸我說:「男子漢哭什麼哭,200塊錢上樓給你叫兩個小姐,安慰安慰你。」

我確實很難過,難過的jb都軟了,大爺大媽針對我的營銷策略,根本沒有用,但對於他們的人本主義關懷,還是很欣賞的。

我就在車站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昏天黑地,日月無光,火車轟隆駛來,我哭著上了這列車,今年一月份,我也在這輛車上哭過,因為我每一次努力,不光是付出的全無,就連我擁有的也失去了,為了不失去更多,我現有的都不想要了,那天是默默的哭,在春運大潮里淚流滿面。

這一次哭著哭著困了,睡著了,醒來,看見家鄉的山來了,看見麥田上飄了一層水霧,我的頭暈暈的,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回到家,睡到下午,3點的時候出去辦了一件事,我之所以難過,就是因為這件事,四年前,我曾經來過那裡,當時以為生活會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可是當我走過那段歲月,發現是我自己在抽筋扒皮的陣痛,蛻變,如果不是我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根本就沒有任何事情會發生。四年前,我很平靜,既不神聖,也不隨便,坐在晨曦初醒的公園裡,老人抖空竹,練劍,聽收音機,我坐在石板長椅上,對未來一無所知。

四年後的五月初,我可能是因為睡過了一覺,醒來看到天氣很好,所以不自覺地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我想起以前生活不下去的時候,常常安慰自己,天氣好,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我竟然不想反駁什麼了,我知道我性格裡邊是有問題的,如果不解決它,我始終都是在跟自己作對,我知道自己心理有一些問題,但是那天,我想好好去面對了。

當我走出來的時候,感覺陽光還是很溫柔的,我又一次回到了街心公園,看到老年人圍著樹打轉,抽煙的老頭,說話的老頭,想再婚的老頭,我置身世外地看著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不敢去細想,想到了就會脆弱起來,土崩瓦解。

坐車回我記憶里的地方,路上我回憶了這四年來人生中讓我感動的片段,回憶到了,哭,想到了哭,又一次哭了幾個小時,從下午四點,哭到了天黑以後,出了車站,我又恢復了死理性,我一無所知的彷彿生活還是那樣,不再想未來,彷彿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還有佳人等我。

第二天,去看了銀河護衛隊,三年前還是在這裡看的,那時候銀河歡樂影城給記者發的卡,兩張,我騎著我的小電摩,在梧桐樹下,把電影卡舉的高高的。

三年後的今天,都結束了,我也不再計較那麼多了。

銀河護衛隊真tm好看,好看到我以為生活都要重新開始了,好看到我以為一切都還尚未結束。

第二天,在記憶里的街道里走了走,轉了轉,陽光好的就像記憶里的每一天,不值得尊重的每一個平常的下午,每一個平常的場景,都是我演練過千萬遍的記憶,甚至連這樣重要的時刻,我也提不起一點點恐懼感,似乎一點點值得銘記在心的時刻都沒有。

第三天,早上,我睡醒了,就像每一個曾經的早晨那樣,我聽著門外的聲音,我聽著腳步聲,我聽著門外的好聲音海選,我幻想著會有人進來,我像是一隻狗在等,我心裡有一種激動在,可是這種激動,越感受,越惶恐,越不安,因為我知道,行道樹的對岸,再也沒有樹了,

就像是一部低成本的藝術片,在好聲音海選的歌聲里,大風吹進窗戶,陽光透過我枯黃飄逸的窗帘,在地面揮灑如煙,我對整個房屋裡的小玩意兒如數家珍,摸一摸,碰一碰,就會有如溺水般的冰涼記憶,促使我呼吸困難,像個哮喘病人,大口大口地吸氣,又像是被記憶朝肚子里打了一拳,想哭,卻是乾巴巴的難過,過去的眼淚像是表演,換憐憫,換同情,現在沒有眼淚了,只聽到窗外的海選選手在唱歌,看見床下的那個縫隙,我只是想鑽進去。

夜裡,我收拾了東西回了北京,以前總是去上海,現在總是去北京,去上海會看到星光滿天飛的城市,還記得第二次去上海工作,我講了對上海的一些看法,那天也是在高鐵的窗邊,下了車,只好去了靜安寺,打車回到高安路,那天還下了小雨。後來從虹橋回家路上,下了大暴雨。

想起好多事情來,最後不了了之,打了dd快車,我知道他想多賺錢,20公里收了我200,我心情難過,不想說一句話,就從了他。

回到北京的家,乾巴巴的這個地方,我來北京之後刮過風,下過雪,就是沒有下過雨,我一個人哭了很多次,算是給這裡補水了吧。

朋友說自己六年了,沒哭過,我說自己每個星期都會哭,天天哭。

他問我哪有那麼多的感情啊?

我說是我也不知道的感情啊。

來到北京後,工作了,第二星期出差去了杭州,參加了女朋友的畢業拍照,陪她在浙江師範蕭山校區里玩了一圈,她說自己比較man,就想穿我男士的球衣,我就給她了。

她穿著我的衣服,畢業了。

我那天喝了四杯一鳴牛奶。

我那天心口很痛,因為兩天沒睡覺,第一天趕車,第二天和女朋友睡的。

看著她覺得好美,就是無福消受了。

最後是她把我送到慶春,在夕陽里她走了,我打上車,還看到她遠遠的對我揮手。

我去酒店開會,遇見了一個老公關,遇見了兩個年輕公關,我就陪老公關談天說地,工作上毫無進展。

然後我就陪主管一起去逛街,裝作很堅強的樣子,聊了聊感情。

第二天坐高鐵去了南京,談了另一個項目,主要是別人談的,我就在旁邊打掩護,添兩句打圓場。

走了一圈,回到了北京,偶爾還是會難過,只是我的悲傷是被拒絕的,只能寫到小本本上,自己融化,消化,同化,自己記得,或者在記得中,漸漸忘記。也許過一年半,我只剩下理智的記憶,就不再有情感的記憶了。

六年沒哭過的人可能不懂我這種天天哭的男生是什麼心理,朋友不會懂我,我也不想讓人懂,大家都很忙,我也很忙,我可以放著悲傷,好好做事,因為我這邊兩個大的影視劇宣傳項目,每個100萬,深夜食堂,狄仁傑,無證之罪,怎麼容得下消極悲傷抑鬱的情緒,我對情緒的掌控也是收放自如了,以前難過的可能什麼都幹不成,現在我能講一堆段子,外加一個空翻雜耍。

被拒絕的悲傷,就變成詩,變成雨,變成風景,變成夢境,變成一條條的馬路、鐵路,變成一個個似曾相似的第一次,變成一場大霧,變成一場場借屍還魂,是溫柔,是溫度,是名字的第一個首字母。

我一個人消化詩,消化雨,消化風景,消化夢境,吃掉馬路,吃掉鐵路,遇到很多第一次,拼出一個第零次,在大霧裡迷路又迷路,就不要這具身體了,就把身體留在霧裡去看花,去不語,去淚眼,而我會借屍還魂,再死而復生,活成另一個人,成為另一個人。

我雖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但是這是我想寫的。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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