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缺失的信仰
大學畢業那年,大年初二那天我陪我媽去台中的南頭縣紫南宮拜佛,這是十多年來我第一次陪她一起過年。在寺廟的人潮人涌中,我媽格外的興奮,而我對拜佛毫無興趣,於是在廟外等她。過了很長時間她才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容,像小孩獲得了心愛之物一般。我問她許了什麼願,這時她立刻變得虔誠起來,說道:「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我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在那一刻,從不信神佛的我突然覺得神明或許能真的存在的。
我去過很多的寺廟,見過很多的佛像,但內心卻從來沒有為之波動。
大昭寺外,藏民或手持轉輪,誠心禱告,或匍匐於地,虔誠的爬行,我不為所動。
四面佛下,香火鼎盛,簇擁的人群,手持花環與蠟燭,一瓢瓢往身上淋著聖水,眼神堅毅而熾熱。而我,不為所動。
塔爾寺內,枝繁葉茂的菩提樹遮蓋了整個庭院,僧人口中喃喃經音,纏繞寺廟的每個角落。人們紛紛誠心跪拜。而我,不為所動。
我不會對著神像乞求,我不會念著神明祈禱,更不可能跪倒在那碩大的金佛像面前,匍匐不起。我只是一個純粹的無神論者。
這個恪守著達爾文的進化準則的世界裡,我覺得對神的虔誠毫無用處。當我在吳哥窟的神廟旁見到那群衣衫襤褸正在乞討的孩子時,我在想,他們日夜朝拜的濕婆神在哪裡?當我在新聞中看到穿行在戰爭與暴力中的敘利亞人民時,我在想,他們信仰的安拉在哪裡?當我發現歷史永恆不變的堆疊著災難與痛苦時,我在想,聖經中的上帝在哪裡?
明明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能發現這個世上並沒有神明,但又為何依然有如此多匍匐禱告,心中依舊存有信仰之人?曾經的我,以所謂洞悉世間一切的姿態,問過這個問題。我對他們的虔誠不為所動,對他們的信仰不屑一顧,我認為他們只是一群思想被奴役的愚昧之眾而已。
那時還是學生的我,甚至還不曾真正看到這個世界,便以為自己已經看清了這個世界,妄下定論的說這是個物競天擇的世界。我便以這樣一副沒有畏懼之心,沒有信仰,只相信實力的心態,度過了我的學生時代。
然而,當我離開了學校,進入到社會後,當我看到了一個更大的世界後,我才發現,真正愚昧的竟是我自己。我眼中的世界,只是簡簡單單就被是與非,有或無劃分開來。這種幼稚的二元是非觀始終禁錮在我的內心,嚴嚴的束縛著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
這個如此錯綜複雜的世界,絕不是用有或者無就能簡簡單單說清的。而關於內心的信仰,更不是尚且年輕的我就能隨意去議論的。
剛工作後的一段時間,我陷入了無盡的焦慮。產生焦慮的因素有很多,對物質過分的追求,對社會地位的攀爬,對未來無謂的擔憂……各種各樣的因素始終如夢魘一般纏繞著我。為了克服這些不利情緒,我思索了很久,最後終於發現,焦慮的根源,竟因為我是一個純粹的無神論者,更切切的說,是一個無信仰者。
於是,一個曾經認為信仰只是一種愚昧的人,開始慢慢的走上尋找心中信仰的道路。我試著開始了解那些虔誠的朝聖者,我開始讀有關信仰的書籍,開始理解心懷信仰之人誠摯的內心。在這個過程中,我的內心慢慢變的越來越平靜,也開始慢慢看清自己的人生道路……
突然有一天,當我回過頭來看看我畢業一年來走過的腳印時,我發現自己竟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這種變化不在於能力,而在於內心。
正如《穆斯林的葬禮》這本書中說道:人們哪,不可動搖的是心中的信仰,各自為著神聖的信仰而獻身,走向生命的歸宿。
而我,從一個心無信仰的少年,慢慢的成長,慢慢的尋找,若能尋找到那能讓自己虔誠的為之走完這一生的信仰,便是我生命最好的歸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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