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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阿甘 2016 年 12 月 19 日的文章

12月14日,2016年度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召開;15日,美聯儲啟動十年來的第二次加息,同日,國債期貨市場出現駭人一幕,10年期、5年期國債期貨雙雙跌停,跌幅高達2%!這是其上市以來聞所未聞過的事情,標誌著信用等級最高的債券市場已經出現崩塌跡象,而瘋狂拋售背後,是債權人信心的日漸崩潰和悄然乍現的金融危機魔影!

淡化處理容易理解,但一內一外兩個對2017年中國經濟影響舉足輕重的大事件,加上一隻黑天鵝做註腳,在同一時間節點重疊引爆,劇烈震蕩的漣漪註定久久不能平復。

言歸正傳。筆者仔細閱讀了會議公報,不昧良心的說,有點兒失望。曾經對2017中共換屆前的本次經濟工作會議寄予厚望,希望在美聯儲開啟連續加息周期的惡劣環境下,能倒逼出現讓人耳目一新的柳葉刀手術,著手革除纏身多年的沉痾痼疾。但最終看到的仍舊只是格式化的老生常談和頭痛醫頭的補鍋之舉,表徵著一池凍水再難興波。意興闌珊之際,摘錄幾個還算是看點的問題略作解讀。

雖然亮瞎眼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三去一降一補』佔據首位,但筆者眼中仍需讓位於『穩增長』,也就是2017年GDP增速問題,因為這是黨國一切經濟工作的核心!由於會議議題眾多,受篇幅所限切割為上下兩部分內容,上半部分粗看起來可能有點兒跑題,用全篇幅論述了穩增長這一根本性的問題由來和根源。

先說會議結論,和筆者之前的推演基本吻合,公報表述『穩增長、促改革、調結構、惠民生、防風險』,穩增長甚至當仁不讓排在了促改革之前。和筆者12月8日撰文《大國小民的危與機?——寫在2016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之前》並無二致,重複內容不贅述。一句話,對於2017年的中國經濟,本次會議依然強調『保持經濟運行在合理區間』。

筆者很想和朋友們深入探究下高層的心思,為什麼一定要反覆提『穩增長』?有吃瓜群眾說了,西方發達國家經濟長期低增長甚至負增長,偶然出現個2%以上的增長率就足以令舉國歡欣鼓舞,為什麼我們卻一直要『保8,保7,保6.9,6.7甚至6.5』?

習慣獨立思考的升斗小民應有自知之明,人民代表大會政治體制下,高層並不需要像奧巴馬川普們一樣對選民唯唯諾諾,幹嘛一定要給自己制定一個有數字考量的、很難完成的下限指標?自我設定緊箍咒的行為背後玄機究竟是什麼?而正是這樣一個最容易被忽略、司空見慣的泛泛之詞,卻是黨國治下最核心的利益之所在!三點原因佐證。

首先自然是喊得震天響的『2020年國內生產總值和城鄉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這可是2012年十八大的莊嚴承諾,違背鐵底不啻於公然失信於民。但細思之下,就是這個承諾、鐵底本身都值得推敲,還是那句話——為什麼一定要自我設限?底氣亦或是不得已的苦衷又在哪裡?

上文提及的三個原因精簡為根本性的兩個。先談第一個,之前儘可能簡潔的追本溯源。

1978年改開之初,總設計師那是真正在『摸石頭過河』,全社會一窮二白之際提出了先易後難的改革模式,也就是先集中全國之力把經濟總量做得足夠大,再來討論如何分配的問題。經過20年白貓黑貓式高速發展,經濟總量的盤子已經足夠大。但是,改革的後半段,也就是生產關係三要素之一——產品如何分配問題,卻隨著人去樓空被深深壓了下來。此後的歷屆高層,無論民間如何呼籲質疑,總是借口穩定顧左右而言他,現在流行說法已換成『改革已經進入深水區,剩下的全是難啃的骨頭啥啥……』之類託詞,但問題也接踵而至。

存量不動前提下,是房地產支柱經濟模式。失去土地的城鎮化居民、城市農民工、下崗職工等規模龐大的社會低收入群體,他們的基本生活如何保障?更遑論每年的新增人口和退休人員,在我們的社會保障機制風吹吹就壞的羸弱局面下,就只能依靠『經濟增量』來解決。

先來看一組基礎數據。根據相關資料,在美國一個上班族可以養活4.8個人,歐盟這個數字是1:6.8,日本是1:3.8,而中國僅為可憐的1:1.1!所以在歐美國家,1億適齡勞動人口只需要提供2-3千萬個就業崗位就能保持社會穩定,而在中國這個數字是8千萬。算算15億人口需要多少個工作崗位,就能明白一直以來我國的就業形勢有多麼嚴峻!

筆者無法證實或者證偽官宣的全國失業人口數字,只是模糊記得2009年全國經濟火熱之際,溫家寶總理接待奧巴馬總統訪華時透露,中國失業人口2個億。按照社會學者統計,每一個實體工業GDP增長點,可以拉動2千萬個就業崗位,那麼2億失業人口全部就業,就需要10%的GDP增量!2012年後經濟嚴重下滑,哦不,是『新常態』下失業人口數字是多少呢?筆者愚鈍,並不敢稍加穿鑿,有興趣的讀者自己去查究吧。

一句話,只有保持經濟運行在合理區間內,才能保證不動用存量財富的前提下,提供出儘可能多的就業崗位,而穩定的就業環境是社會穩定最重要的基礎是不是?壓倒一切的頭等大事哇!這個問題到此為止。

第二個原因是什麼?說出來非但不比第一個次要,而且放大在美元持續加息的當下國際背景中,顯得更加鋒芒畢露、生死攸關。因為它關乎一切金融、經濟危機的總導火索——居民、企業和政府債務。

筆者在12月1日撰文《瀕危求生的中小企業之——債務夢魘》中談到,截至2015年底,中國債務總額已達168.48萬億元,全社會槓桿率高達249%。具體到債務結構,居民部門債務率40%,金融部門21%,非金融企業部門156%,遠超經合組織OECD國家90%的安全閾值!考慮融資平台,政府部門債務率57%,其中納入預算管理的中央和地方政府債務27萬億,而把非金融企業的88.8萬億,和被政府剝離的融資平台16.9萬億簡單相加,企業債務總額已經達到105.7萬億!債務危機的利劍,始終高懸在企業和政府部門頭頂!

居民部門的債務,除了消費和車貸之外基本是房貸,考慮到綿羊般軟弱和黃牛般忍耐的國民個性,違約率暫且忽略不計。但企業,尤其是政府債務能否出現不可控危機,是誰都不敢打包票的。而這兩部分天量債務,和兩個重要數據息息相關,一個是經濟增長率,另一個就是人民幣利率。前者表徵的是財富創造能力,而後者表徵的是資金使用成本和償債壓力。

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以來的美元QE政策,已經讓對使用外資嘗到甜頭到嚴重依賴的中國經濟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泡沫,而2016正式開啟的新經濟周期,在美聯儲連續加息預期下,更壞的消息是還要削減資產負債表(這個暫不展開講,以後再談),防止資本外流最根本、最有效的手段莫過於人民幣跟進加息。別看政府當前硬撐不敢輕易動用,那是還沒到時候,逼不得已時祭出這個最好用的法寶絲毫不需要懷疑。

而一旦被動收緊利率,沒有相應的經濟增長率對衝掉,企業不堪債務本利重負垮掉事小,政府可咋辦?所以,必須從根本上防止政府債務危機的滅頂之災發生,起碼先從理論上徹底杜絕。集權模式下可不能像西方政府,開不起門面了就宣布破產吧?

再就是從反向作用來看經濟下滑應對。如果,2017國內消費繼續萎縮,出口在美歐日新貿易保護主義打壓下愈加低迷,經濟增長率這個命根持續不可遏止下滑時,終極手段還是要靠政府加大投資對不對?當政府十萬火急需要借錢投資時,卻驀然發現由於必須支付更高的利息,而不得不背負更高的資本債務,頭頂的堰塞湖水量又大了些。換句話說,當經濟增長率和資本利率之差越來越小,所做一切就都成了做無用功。

以上三方面,或者乾脆說兩方面的剛性原因,決定了『穩增長、保持經濟運行在合理區間』始終是不可動搖的經濟基礎,說重點甚至是政治統治基礎也不過分吧。

而在出口和國內消費兩個經濟引擎同時遇到問題可能熄火時,固定資產投資,首先是房地產投資大幅下滑的可能性就被自然排除了。這也是筆者對本屆經濟會議從最初的寄予厚望到最後意興闌珊的根源之所在,小修小補中,舊有的局面仍將會不遺餘力的維持下去。

未完待續。下半部分內容將首先從明年的房地產投資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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