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哈佛女孩與她的愛國敘事》這篇文章,大家有什麼看法?

摘自 「FT中文網」,《哈佛女孩與她的愛國敘事》

前幾日,微信群廣泛流傳一位哈佛女孩的愛國演講視頻。至今無法理解自己當時為什麼要點開看,因為觀看時心底泛出的那股冷徹心扉的悲涼讓我難以忘懷。這位哈佛女孩在視頻中所表現出來的對政治學基本常識的驚人無知,對事實的選擇性描述和對邏輯的無視讓我極度失望。

不過,她非常善於敘事。敘事能力的強弱在於是否成功將別人帶入自己構建的話語體系。很明顯,對於沒有接受過批判性和邏輯思維訓練的人來說,她富有感染力的敘事風格充滿迷惑性。那麼,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首先,將國家擬人化。共情是道德的起源,人類所共同擁有情感在互動中形成了人類社會默認的行為規範。因此,愛國主義之所以在人類各種道德原則中佔據重要地位,其根源在於能夠引起一國公民的情感共鳴。然而,愛國主義所賴以維繫的,往往是在共同歷史記憶和情感體驗中塑造的一種具有國家形象的人格。當國家人格化了,國民便可以與該人格進行情感互動,由此產生共情。尤其是經過社會化,該人格更加豐富多元,愛國者得以在互動中產生強烈的情感體驗。哈佛女孩在視頻和後來發表於FT中文網的文章中充滿了對國家擬人化的描述,她口中和筆下的國家就像一位慈祥的母親或父親,賜予了兒女們穩定安康的生活。

其次,將流行元素注入人格化的國家當中。她十分聰明地以年輕男女朋友關係作為引子,一句「寶寶心裡苦,但是寶寶不說」便將男女朋友之間的安全感與公民安全需求偷換概念。這一焦點轉移竟如此成功,以至於觀眾理所當然地認為安全感是國家賦予的一種愛。不過,後來她在文章中解釋說安全感包括「國家層面的安全感和政府滿意度」,而她想表達的是前者。這著實讓我吃驚不小。

她不可能不明白,安全需求是公民讓渡權利以換來國家作出的秩序保證,其中包括政治穩定、社會穩定和市場穩定。但是她將最基本的國內政治局勢大體穩定和主權不受侵犯納入到「國家層面的安全感」,將在安全方面更為豐富的權利訴求納入到「政府滿意度」的範疇,成功完成了對安全感概念的重新建構。如果這樣的「安全感」是「國家賦予年輕人最好的禮物」,那麼朝鮮人民也就的確擁有了痛哭流涕的理由。

第三,混淆是非。她在演講中提到,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她經常被老師安排發言,這是因為老師覺得中國很重要。這讓我非常吃驚,因為歐美學校基本上鼓勵學生自願發言,很少刻意安排。「安排學生髮言」是因為某些課堂任務需要學生做展示(presentation)或者學生髮言太少。而中國留學生主要圍繞涉及中國的話題發言並非主要因為老師很想聽中國留學生的聲音,而是因為不少中國留學生對中國以外的事務很少關心或過於無知。筆者在英國求學時發現,所有的公共講座如果跟中國無關,極少看到中國學生的身影。而面對外國人對中國經常表現出來的偏見,中國留學生會本能地產生對話和溝通的慾望。

第四,反覆用口號。口號的作用在於其心理暗示的功能,而它最大功效需要在群體中體現。因為口號可以激發群體的共同情感,特別是群體非理性,使得個體被群體情緒所感染。哈佛女孩反覆用梁啟超的口號,明顯將現場氣氛引向了高潮。這時,她所有的敘事都得到了極大的「升華」,成功地將處於激動狀態的觀眾帶入到了她精心構建的愛國敘事當中。

哈佛女孩的愛國演講,只有在反智主義盛行的國家才會成功。她完全有理由認為她言下的愛國建立在她個人經驗之上,而我們永遠無法否認一個人的經驗。當然,我也沒有興趣和資格去質疑一個人的動機和品格 。我真正想審問的是,如果站在「無知之幕」的後面去思考,我們會認為中國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愛國主義?

在思考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回顧一下憲法第一章總綱第二條,即「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於人民。」也就是說,所謂愛國,其實應該回歸到對人的終極關懷而不是落腳到國家本身。如果愛國就是純粹的愛國家,那麼國家的存在對國民而言又有何意義呢?

愛國是發自人類內群體偏好的本能,但這不應該僅僅是作為一種區分「我們」和「他們」、「你們」的認知和情感。愛國能帶給個體積極的情感體驗,能讓個體享受在與國家意志和集體意志互動中獲得的自尊感和歸屬感。然而,我們必須意識到,國家意志和集體意志是個體在與人類社會的互動中建構起來的觀念,如果該觀念成為排斥「他者」的偏見,那麼這種愛國就會使得國家偏離了立足於維護本國國民福祉的政治實體。

可是在現實當中,愛國主義往往成為流氓的庇護所。常年的單一話語規訓使得許多人缺少理解複雜社會議題的能力,一旦發生他們所認為的社會危機,他們就會依靠規訓下獲得的經驗對事件進行簡單地歸因。而愛國與賣國、忠誠與背叛、正義與邪惡等簡單的二元論自然成為他們思考社會議題的思考模式。他們試圖利用自己的力量打破社會議題當中他們認為的「惡勢力」,以實現一種虛幻的滿足感,或者宗教般的救贖感。這就是為什麼那些抵制肯德基的群眾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自豪。

然而,難以啟齒的是現實生活中的無力感,他們只能以從國家意志和集體意志所感受到的力量來掩飾自己的無能,發泄自己的不滿。群氓的可怕,正在於他們無法理解愛國主義所承載的豐富內涵,卻盲目通過仇恨和消極的方式表達「愛國情感」。當群氓暴民以愛國作為撻伐他者的正當理由,最終,國家將徹底淪為烏合之眾的煉獄。

我們必須清楚,愛國可以幫助我們建立社會認同,而健康的認同應該表現在努力使「我們」生活在一個更美好的國家和世界,不是去毀滅「他們」和「我們的背叛者」。愛國的本質,仍是愛,而不是恨。

尤為重要的是,我們的愛國主義應當回歸到我們具體生活的社會環境或社區環境當中。國家是一個極為宏大的政治實體概念,以至於個體在面對它時充滿了無法做出有效改變的無力感。但在規訓之下,中國人則過於關注國家的命運而常常忽略了所處的具體環境。對一個普通公民來說,他最應該做的是改善自身在一定範圍內的生存環境(廣義的)而不是專註於改變整個宏觀環境。

哈佛女孩或許可以在國家不完美的情況下依然心安理得,但國家更需要的是公民直面國家、社會、社區存在的問題,並致力於改善家園。愛國不應該是對身邊的不義視而不見麻木不仁,而對千里之外的「敵人」張牙舞爪義憤填膺,更不應該只是一番宏大的道德宣言,一碗精緻的心靈雞湯。愛國需要我們站在「無知之幕」的後面去思考,我們應該擁有一個怎樣的國家?


她說維和部隊的時候,說仍有人在這片國土上有著各種不安全感。還有就是以色列的不安全感。她說以色列少年仍然為建立安全感而不懈努力。我當時覺得好像許吉如偏題了。但是昨晚想了一夜終於明白這話的第二層含義。

請大家仔細想一下「少年強則國強」這句話裡面「強」這個字的含義。「強」這個字在這句話里是作動詞使用,意為變強,奮發圖強,強國。那麼我們倒過來說這句話就是「中國強則少年強」,這句話的意思就變成了,中國在變強的途中,少年也應該做些什麼,奮發圖強。這個意思其實和劉媛媛的《寒門貴子》里說的意思是一樣的。就是中國變強大不代表我們就可以坐享其成,我們應該努力變得更強大。

所以中國強則少年強,其實濃縮了兩個意思。第一個意思,因為中國強大,所以中國少年在國際少年這個圈子裡,地位有所提升,別人會羨慕尊敬我們,感受到中國國民這個身份的強大,允許我們有更多選擇,這是外人看我們的時候的「強」,是個形容詞;第二個意思是中國在變強,那麼中國少年理應變得更強大,消減身邊的各種不安全感,這裡是我們自己要「強」,是個動詞。然而許吉如把這兩個意思合併成一個的時候,我們就以為她走題了,其實一句話就是兩個意思。

反正我挺贊同這姑娘的話的。我是低保家庭的,起碼政府有救濟金不會讓你餓死,但是想要生活還得靠自己啊!人主要的還是靠自己吧!我覺得自己現在生活挺好的!也挺感謝我的國家的。

對於那些說這篇演講沒有靈魂的人。我只能說,你心裡真的太想去反駁她的觀點。就以她的經歷來看,什麼強拆啊,教育問題啊,她沒有辦法駕馭,而且那些都和這篇演講都不能凸顯她的觀點,不是沒有那樣的問題,而是這個一篇演講只能從一個對你有利的角度去寫,去說。然後呢,說這篇演講不好的,通常是有這樣三種人,一個是基礎條件不達標,就是說你家庭條件不好,但是覺得如果我有基礎去哈佛,我就一定比你混得好的,但是其實你的思維是想證明她是錯的,但是這個觀點其實是無關對錯,有異議是正常的;第二種叫做,自己不夠努力的(我就不解釋這種了);第三種叫做心態偏差,一個人生活的環境往往影響著他對一件事情的看法,許吉如的演講在一些人的眼裡就是在和敘利亞難民比較誰地位高,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你長期被各種國家裡不安穩的因素迫害,拆遷,教育資源分布不均,貧富差距大,這些東西將你對國家給你的安全感掩蓋了。因為你和許吉如的生活狀態不一樣。還有一點就是,貧富差距大並不是國家層面的不安全感,其實個人的不安全感。

我是支持許吉如的觀點,如果國家有內部比較,那就一定有外部比較,在一篇演講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情況下,選一個你最懂的就行。我相信許吉如她最懂的就是從留學生的經歷里比較國家層面的安全感。我也相信今後她會繼續講她在國內如何克服各種個人的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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