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電磁波背後的偽超距作用
(*本文為Jackson讀書筆記,主要為了澄清縱橫電流和超距四矢勢的瓜葛*)
真空中麥克斯韋方程組,如果在不聲明任何規範的情況下,可以改寫成矢勢形式:
在確立了規範之後,比如庫倫規範[注1](輻射規範/橫規範[注2]) , 那麼(0)化簡為:
其中泊松方程裡面自由空間的格林函數在不同基底下可選作
應當注意到如果把上述格林函數看成傳播子,它指出庫倫規範下電勢的傳播是超距的,瞬時作用於全空間。
如果所取規範是洛倫茲規範 , 那麼(0)化簡為:
波動方程的推遲格林函數是
就沒有庫倫規範中的超距問題。
最後一點是,無論任何時候,電荷是守恆的:
對於(0.1)式,光速傳播的電磁輻射並不是顯然的。因為我們有超距作用的電勢(Instantaneous Coulomb potential):
我們應當注意,只有電磁場自身的強度是可以測量的,超距電勢本身不能完全決定電場,我們可以隨時改變任何位置規定好的電位(甚至庫倫規範對電勢沒有任何約束),而電荷守恆要求時變超距電勢必須伴隨著時變矢勢的存在,結果是,電磁場恰好是光速傳播的。
下面證明上面這件事情:
利用亥姆霍茲分解(Helmholtz decomposition), 電流密度如果在無窮遠消失得足夠快,那麼它可以被分解成無散和無旋的兩部分, 又稱為縱/橫電流,
縱和橫當然是在暗示著傅里葉分解只包含縱(橫)波分量。
利用 , 亥姆霍茲分解的顯式分解為:
另一方面,由於電荷守恆,時變的電流分布滿足
理所應當地,橫電流不參與電荷的聚集。更重要的是,(1.1)(1.3)的結合指出:
也就是(0.1)式中,縱電流和超距勢的貢獻相抵消,使得最後產生總磁矢勢的只有橫電流:
再利用規範 的傅里葉分解,可知時變的3-矢勢A偏振自由度只有兩個. 這便是輻射規範(庫倫規範)的直接好處。
進而,可測量的物理量 也只有兩個偏振。
如果輻射源的電流分布是無散的時候,縱電流不存在,輻射電場 也當然只有兩個偏振,並且以光速傳播。
可是輻射源,比如天線上的電流分布往往是有散的,這使得超距電勢本身不為0.
為了調和超距電勢可以產生超距電場的矛盾,我們必須指出,正如輻射規範下電勢是超距的,磁矢勢本身也是(部分)超距的,以至於所測的輻射電場 在抵消下不存在超距傳播。比較不嚴格地說明這一點,我們舉一個比較一般化的可以手解的例子:
考慮一個半徑為a的金屬球殼輻射天線上的時變電荷分布導致的在r>a處的電磁輻射,只要令a趨於0,我們可以模擬任何局域源的遠場傳播。
對於任意電荷分布,其某個球諧分量為:
由 , , 容易證明電流密度
為可以滿足電荷守恆(0.5)的其中一解[注3]。
顯然上式的電流密度並不是恰當(exact)的,所以它不是任何標量場的梯度/矢量場的旋度[注4],也就是說它不是純粹的縱電流或者橫電流。
而根據(1.3),儘管真實的電流是局域在天線上(1.8.0b), 但是縱/橫電流顯然是散布在全空間的:
由電荷分布(1.8.0a),在天線外部r>a求得電勢是超距傳播的:
通過觀察,利用 是調和函數這一事實,容易發現,同時也存在一個超距矢勢:
使得如下方程
成立,並且恰好使得超距電場消失:
換句話說,總電流 在(1.6)產生的總矢勢可以分解為 ,其中 是超距傳播的,但 嚴格以光速傳播[注5], 和 一起(1.8.5)使得超距電場為0, 最後對電磁輻射有貢獻的 只有空間分量的一個非超距部分 :
可以證明光速傳播的 和總矢勢 /超距矢勢 ,一樣都是橫波[注6]:
最後兩式(1.8.6)和(1.8.7)對庫倫規範下的電磁場量子化極其重要。
工程中也只需要知道總電流密度 就可以求出對應的光速傳播的 ,而不必求解非物理的縱橫電流。
[注1]由(1.1)式的形式,超距勢是庫倫勢。
[注2] 橫,transverse, 該規範約束的傅里葉分量 指出了矢勢是橫波。
[注3] 顯然不是零空間。
[注4]梯度: , 旋度 .
[注5]在r>a的區域,無源的 滿足 .
[注6]由(1.8.3),
參考:John David Jackson-Classical electrodynamics-Wiley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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