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川實花:父親要我做經濟獨立的女性
第80期
「重逢島」為Lens於2016年創辦的原創視頻品牌
「中國的媒體老愛問我,會把自己比喻成什麼花?我怎麼知道呀,從來沒想過這種奇怪的問題。」蜷川實花笑著說。
聊了兩個多小時,補充了一盒冰淇淋後,她開始放鬆下來。
又聊起她的困惑,她的情感,未來的計劃……
已經45歲了。她不想再給自己設置什麼限定。
一路走來,她其實很順利。
24歲時獲得攝影獎項出道,和日本的時尚媒體合作,拍攝當紅的藝人。
29歲獲得有日本攝影最高獎之稱的「木村伊兵衛獎」。
35歲時執導電影《花魁》,入圍柏林電影節。
在日本媒體轉衰之際,中國的工作機會又蜂擁而至。
她的時間表仍然排得滿滿當當。
她並不排斥把這些男孩和女孩,男人和女人,拍得花枝招展。
「現在的偶像,是被大眾把慾望都集合到他們一個人的身上了。我想看看只有他們身上才有的能量。」
在她看來,這種能量雖然不那麼高雅、知性,卻是當下社會必不可少的一環。
就像她一直喜歡拍攝的金魚,「金魚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來看它,觀賞它。」
除此之外,她也拍攝其他風格的作品。但很少在中國被知曉。
即使如此,她也覺得在中國很舒服。因為中國人只知道她是蜷川實花,不會像日本人那樣形容她是蜷川幸雄的女兒。
蜷川幸雄是日本的戲劇大師。雖然一度也要靠做演員的妻子養家,但在日本社會備受尊重。
所以,蜷川實花一直背負著父親的盛名。也不斷躲避它。
可能從10歲時,她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就開始著急,想要只靠自己的力量開出一片天。
但越是這樣努力往前沖,卻越能發現父親熟悉的身影早就刻度在自己的身體里。
「在我5歲之前,一直都是媽媽在外面掙錢養家,父親在家照看孩子。可能在那時,父親就按照他心中理想的女性形象來教育我的。父親不希望我成為日本常見的家庭主婦,而是成為能夠出去工作、自己養活自己的獨立女性。」
「如果在經濟上不能夠獨立的話,做事就會束手束腳,自由度就會下降。這是他教育我的核心觀念。」
「他應該希望我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可以是想分手就分手的帥氣女性。在經濟上,在精神上都可以獨立自主,不需要考慮別的因素,只需要聽從自己的內心,自信地和男性分手。」
「想在一起的時候在一起,想分開了就分開,我不太會忍耐。父親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倒是笑著對我說過:『這不會是我的責任吧?因為我這樣教育你的,所以才......』」
「他在我小時候就跟我說,如果擺在你面前的有左右兩條路,既使別人都選擇了右邊的路,如果你認為左邊才是正確的,那就不要因為只有你一個人選擇左邊而猶豫,要有自己的想法。」
「作為藝術家,他對我的影響非常大。他自己非常勤奮刻苦,認真自律。到他80歲去世之前,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一直是拚命工作,嚴格要求自己的。」
「我在他身邊耳濡目染,深切地感受到了要創作出一個好的作品,原來是需要這麼努力,這麼辛苦付出的。這大概是他給予我的最寶貴的財富吧。」
蜷川幸雄去世之前,身體狀況已經很差,但那時他在香港有公演,周圍人都勸他,這次就不要去香港了;可他自己說,「如果我去的話,效果肯定會更好。」
蜷川幸雄飛到香港以後,在那裡倒下了。
「說實話,即使他不去,演出也能進行……即使要以縮短生命為代價,但只要是為了作品能有更好的效果,他都會義無反顧地這樣做。」
父親病倒後,蜷川實花飛到香港,在陪伴他走完最後時間,以及父親去世後的一段,她用小相機記錄了自己的心情。
她把這些照片命名為《那些美麗的日子》,用它們來和父親告別。
(這段故事詳見:「爸爸去世的那天早晨,天空美的讓人恐怖」)
「我和父親關係雖然很好,但是我妹妹和父親的關係更像是普通的父女吧,兩個人在一起會有說不完的話,會一起去超市,去便利店,而我和父親,談論的更多是工作之類的話題。」
「父親去世之前,和我談過很多。他會擔心很多人,比如我妹妹呀,他的孫子呀。但是他一次都沒有提到我。我就問他,難道你不擔心我嗎?他說:你肯定沒問題的。我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在父親眼裡還挺可靠的。」
蜷川實花現在有兩個孩子,大兒子10歲,小兒子2歲,這讓她很少有空閑時間。但她還是爭取保證每天早上能有三四十分鐘的散步時間,那是她每天唯一的獨處時間。
她也不再在意攝影師、導演之類的標籤。
「現在會覺得可以更柔軟些,更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想做的就去嘗試看看。」
你和父親的關係如何?從他那裡得到過的最重要的教育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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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圖片由蜷川實花工作室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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