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蝕狂愛》是怎樣一部電影?

《全蝕狂愛》是怎樣一部電影

露點的小李並不是我看這部電影的理由

換句話說,蘭波是一個讓自己變成詩人的經歷者,還是一個經歷著人生的詩人?

95年的小李距離《泰坦尼克號》中的傑克還有兩年,但在這部電影中所扮演的蘭波卻比那三流畫家更有異乎尋常的靈氣,畢竟,從通靈世界中走出的仙人,不只是中國的李白,法國十九世紀末的象徵派代表人蘭波即可算作此類。

如同哲學家一樣,詩人也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在考據案頭文章、爬羅剔抉式的革字造光,他們常常言常人所能言,述凡人所思述,自然賺得一二甜頭,但決然不能開闢詩壇先河,只能跟隨前人的草蛇灰線,卻也佔得三四詩名;另一種則恰恰相反,他們刻意擦掉前輩們所留下的痕迹,讓前方一片白茫茫大霧,自己則只一扁舟,搖曳而行,隨風而入,自然有淡淡波紋漾層湖面,讓後人追隨去,至於能否被當世認可,則不是他們的任務,他們是繆斯觸碰的孩子,只有創造美的詩化語言,不負責詩語言的闡釋。

之所以在說這部電影前扯上這麼一段,還是因為本片所有的內核皆在於此。本片的傳記主角即是小李飾演的蘭波,這位由法國鄉村走出的天才詩人,在十六歲的時候便寫出了超越那個時代的象徵派詩篇,靈光閃出,自然願有良人欣賞,於是魏爾倫便成為了合理的目標。

處於象徵派頗為保守的詩人魏爾倫是個年近三十歲的已婚者,由於蘭波自少年時期就有斷背之好,隨著兩人詩意般的交往,自然就閃出火花。於是便是頗為惡俗的三角戀關係,以及魏爾倫拋妻棄子的情節,無可厚非,這種倫理層面上遭致惡名,恰恰給影片的詩意化敘述處處留下註腳。

儘管故事的主體部分是在魏爾倫和蘭波的分分合合、正常情侶般的打鬧中度過,不過考究的人物造型和還原度極高的歷史場面,無疑能把觀眾代入詩意化的故事之中。

而與詩意化故事相融洽的,則是電影在性方面的處理,由於電影要表現蘭波強盛的詩人創作力,以及不羈的人物性格,所以尺度上的暴露還是絲毫不猶豫,從電影中數個做愛場面就能看出性方面的狂放。

這一點和同樣是歐洲藝術家傳記片的《戴珍珠項鏈的少女》完全不同,在後者中,由於畫家唯美爾和侍女之間保持著冷靜克制的性衝動,所以整個電影的畫面基本都是以固定鏡框為主,少有動作;而在《全蝕狂愛》中,不論是人物間頻繁的走動,還是景物在攝影機下的移動,全片動感十足。

有趣的是,這兩部傳記片有著故事上的雷同性,唯美爾和魏爾倫都是入贅在妻子一方的藝術家,侍女和蘭波都是扮演著第三者的位置,不過頗為不同的是,《戴珍珠項鏈的少女》以性的剋制保留原來的愛情格局,而《全蝕狂愛》則用性的放縱開闢全新的戀情冒險。

在小李和大衛-休李斯頗為精湛的演技,和以下的兩段話便能看出他們的關係和各自的詩性人生:

蘭波對魏爾倫說:「我總是知道要說什麼,但是你卻知道怎麼說。」

蘭波對魏爾倫說:「你是因為被形勢所逼,不能不選擇這條路,而我不同,我是主動選擇這種生活方式。」

由此便知道他們兩人的不同,電影這樣闡釋魏爾倫和蘭波無疑是合理的,因為在現實中,魏爾倫即是屬於象徵派的保守詩人,儘管他和蘭波、馬拉美並列為象徵派「三駕馬車」,但是不論是和馬拉美晦澀而神秘的詩風相比,還是與蘭波的超前與靈氣相比,魏爾倫的詩歌風格都是偏於通俗,更能被大眾所接受,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片中安排蘭波道出魏爾倫「更善於怎麼說」了。

但是蘭波不同,他不僅是象徵派的代表人物,更是超現實派的開創者,他的詩歌超越了那個時代,直到二十世紀初世人才能領略他詩歌,而這樣一種文藝思潮,即使在二十世紀中葉也沒有停歇,更是在美國二戰後「垮掉的一代」中成為精神圖騰,凱魯亞克的《在路上》便是受到這種不羈思緒的影響。

如果說俗套的愛情情節某種程度上拉低了這部傳記片的質量,那麼從另一角度來看,它同樣也拉近了本片和觀眾的距離,讓觀眾有愛上它的可能性。

電影最終是在蘭波死去,他的妹妹找到魏爾倫索要詩稿,然而魏爾倫撕掉其名片,並不打算返還中結束,於此同時,還添加了一段魏爾倫思念蘭波的橋段,有評論者說此處是多餘的,但是我看未必。

因為,老年魏爾倫作為象徵派的領袖人物,在藝術方面,他既欣賞蘭波,同時,他也嫉妒蘭波,並不希望蘭波詩稿的出版,但是作為當年的戀人,他又是如此地懷念蘭波,以致想到曾經刀刺手心的記憶。人總是在世俗和真摯中徘徊,即使是魏爾倫,即使是年老將逝的魏爾倫,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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