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有過「平生不下淚，於此泣無窮」的經歷？

03-19

源自李白的詩，我也願意相信李白是丈夫胸襟，堅強無比，但在牢獄之災時卻淚流滿面啊！！！

2015年1月18日，那是我平生哭的最肆無忌憚的一次，在公共場合，因為我的兒子，走了。

他一生只做了4個小時的正常人，隨後我母親發現情況不對，在多次與醫生交涉後，被轉到兒科住進監護室:缺血缺氧性毛病。

第一次確診是3個月大的時候，在北大醫院，腦癱。小兒神內一般是6個月以後才下結論，但是他的癥狀很重，勸我們早做準備。

回到我們住的地下室小旅館，我愛人幾乎崩潰了，我抱著我兒子跟她說:孩子現在什麼也不懂，我們就是他的主心骨，我們要是沒有信心，那他就真的沒希望了。

為了那一點幾乎看不到的希望，我都不知道到底跑了多少家醫院，每一次治療都會讓孩子撕心裂肺的大哭。而他，因為神經系統的原因，沒有聽力，沒有視力，我甚至懷疑他沒有嗅覺，所有對於正常人來說所有美好的感觸他都沒有，因為缺少這些接收外界信息的渠道，他基本沒有什麼本能之外的意識，更不認識他的爸爸媽媽。但是疼痛，瘙癢，冷熱這些基本的觸覺，或者說是痛苦的感覺他都很正常，有時候我就想以他的感觸識圖了解一下他對這個世界的感受，但是我根本不敢，那種感覺很恐怖。很多次我都想在拒絕在病危通知書上日簽字，每一次搶救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因為痛苦還要繼續，對我而言，是一件很自私的事，僅僅是因為我們捨不得。一直到2011年春節後，在一家部隊醫院出院，我徹底的放棄了，後來整理出來的病例一共有23家醫院。

當醫生停止搶救的那一刻，崩了8年的我再也不用仰視來阻止淚水，而是放肆的哭出聲來，我知道我當時的樣子很蠢，那是為了痛惜他，也是為了歡送他，那一刻，他終於得到了解脫。

他是天使，輕輕的掠過人間。

兩個故事

第一個是在我上一份工作的時候，有一個女的同事，比我小一歲，是一個很乖巧的小姑娘。

我挺喜歡那個姑娘，我喜歡她乖巧又勤奮，我喜歡她倔強又溫柔，我喜歡她耿直又善良。

我和她一起工作了一年多，喜歡了她一年多，但是我們終究沒有在一起。

我雖然有時候會約她一起吃飯看電影逛街，但畢竟那個時候工作，學習等等太忙，我也沒有什麼心情談戀愛，所以也一直沒有表白，就只當是朋友一樣的相處著。

認識了一年多以後，她要回國了，再也不會回來。

出於種種原因，我本來想約她吃最後一次飯作為告別，只是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找一個我們都可以的時間。

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她上最後一個班的時候。那天她上白班，我上晚班。

因為堵車，我遲到了二十分鐘，我到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我心裏面隱隱覺得有點遺憾，

我進員工室，打開我的柜子，拿出了我的杯子。

那個杯子用了很久，再加上又深，構造又複雜很難清洗。那個杯子的底部常年有一層淺淺的黑漬，過濾口有無數茶葉碎末，杯壁也有一圈白蒙蒙的不知道什麼。出於直男的惰性我一直懶得很認真去洗，每次就只是喝之前隨便沖一衝。

然而那天拿出杯子的時候，卻乾淨得像個新的。

我問一個同事發生了什麼，他告訴我說那個小姑娘花了一個中午的時間替我洗乾淨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我倒了一杯白開水，連灌了好幾口，卻一直覺得喉嚨有什麼東西梗住，喝多少水也沖不下去。

於是我走到了衛生間，關上門後突然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流，拚命憋也憋不住。

第二個故事

幾年前我出國讀書之前，按照母親帶著我去拜別親戚。

我奶奶那個時候78歲，她拉著我的手問我過兩年她八十大壽的時候我放不放假，一定要回國給她祝壽。

我當時連連點頭，說那個時候是暑假，一定給她老人家祝壽。

然後大一那年，母親突然打電話，告訴我奶奶去世了。

可能是從小家裡情況太複雜，我一直對親情很難有很明顯的外在表現。這些年一個人在外讀書打工賺錢也很少想家裡。

那天我聽到奶奶去世也沒有非常難過的表現，只是沉默了一會就繼續工作了。

過了差不多大半年，那個暑假我打算回國一趟處理點事情。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著給親戚朋友們買點什麼。

我給母親買了一點助眠的保健品，給父親買了魚肝油，給姐姐買了綿羊油，然後我就想到了奶奶。我想著奶奶腿不是很好，要不要給她買一點鈣片什麼的，又想著老年人是不是保健品吃太多不好。接著我就順便思索著回國要不要抽出一點去看看她老人家，雖然長大之後見奶奶的次數少了很多，但是我小時候還是很黏她的。

然後，我就突然想到我的奶奶已經去世了。

我突然就回憶起了好多小時候的場景，回憶起了她帶著我去地里拔剛成熟的青菜，笑盈盈地聽我講蜘蛛俠電影的故事，為了不讓我無聊想家趁我午睡的時候走上好久去給我找一本我最喜歡看的故事會。

我的奶奶，已經去世了。

那個我曾經居住過的，嬉笑過的屋子裡，再也沒有奶奶了。

我走出了藥房，在大街上哭了。

我挺喜歡文學的，平時課餘時間有靈感也會寫一些七言詩啊什麼的，大二時，有一天晚上我夢到高中時候語文老師在課堂上讀我寫的詩讓大家來賞析的場景(其實我個人覺得寫的挺一般的，畢竟理科生，那時確實沒多少時間去學這些)，突然就醒過來了，然後問自己為什麼我變了這麼多，現在我每天為了考試通過而熬夜，有空餘時間寧願去逛B站也不願在去看看擺在架子上的詩詞，深夜時候我發了說說「如果我找不到你」，第二天朋友家人都只是習慣性的點的贊，只有一個加了挺久的遊戲好友評論了「我就在我的詩里寫一個你」我看到了真的是當場就流淚了，當時感覺挺複雜的吧，連家人也覺得我每天這樣匆匆忙忙的忘掉自己的活著是應該的，一個萍水相逢的卻能從我的平平無奇的詩里讀懂我，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傷心還是……總之就是上中學後一直住宿，從未哭過的我直接流淚了

初中的時候吧。我爸酗酒後差點把我掐死的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他喝了好多酒，紫紅的臉，酒氣熏人，一進門就闖進我的卧室，揚手一巴掌打在我的後腦勺上。當時我正在桌上寫作業。

他說：「念什麼書啊？念成他媽的四眼狗！」

我心裡憋著氣沒理他，不想因為我又掀起一場家庭風波。

他整個人趴在我的床上，眯縫著眼沖我笑，是那種輕蔑的笑。

「我跟你說話呢，你他媽的聽不見嗎？」

「我在寫作業，別煩我。」我說，盡量保持心平氣和。

「你他媽個狗X養的，老子是你爹！」

「你有病吧，成天喝酒找事！」我把課本往桌上一摔，有點剋制不住了。

他看我臉色開始變暗，情緒失控，呵呵地樂了。

我太了解他，一個生活的失敗者，沒人樂意成為他的對手。所以他總是嫖娼酗酒，一次次傷害家人，一次次在家裡挑釁，好讓我們都成為他的敵人。

他過得不快樂，所以也不想我們快樂地活下去。

最好跟著他一起痛苦，頹喪，病態。他才會滿意，才會覺得有安全感。

可我不想讓他把整個家拖下水，我怎麼能讓他得逞？

我忍一口氣，心平氣和，面帶微笑對他說：

「爸，你喝醉了快去睡吧，我還要寫作業呢。」

他看我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厲害了。

我就當看不見，繼續寫作業。

過了一會兒，他說：

「我給你找個小媽怎麼樣？你媽那個XX老了……」

「你他媽到底想要怎樣？」我狠狠捶在桌子上，驟然拉下臉，瞪他。

他怎樣侮辱我都可以忍，但不能辱罵我媽。

他看我真的怒了，瞬間也翻了臉瞪我，脖頸青筋暴起。

「我他媽就罵你媽那個老X了怎樣？這他媽是我家，你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毛還沒長全呢……」

像是有座積蓄已經的火山，終於從我胸口噴發了。

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兩個人開始在床上扭打開來。我被他沉重的身體死死壓在下面，我拚命掙扎，可青春期的我瘦的像根竹竿，根本無力反抗。

他的一隻胳膊緊抵住我的下巴，另一隻手狠狠扇了我兩個耳光。

臉上頓時感覺火辣辣的，嘴角有液體流出來。

我掙脫不開，狠狠朝他手上咬了一口。

他疼地怒吼一聲，然後大聲罵我：

「你媽了個X的狗養的，今天看你還活不活了！」

他開始用兩隻大手掐我的脖子，越掐越緊，我能感受到他的指甲漸漸嵌入我的皮膚里，我頓時感到窒息的痛苦。

我看著他因暴怒而失去理智的眼睛裡布滿血絲，他那一瞬間喪心病狂了。

酒精麻痹了他，讓他忘記被他死死掐住的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對付的敵人，他不肯錯失機會。

呼吸不暢使我眼淚涌了出來，我以為我會死在那個夜晚。

也許老天看到了這一切，他不想讓悲劇發生在這個家庭。

也許是他那一聲聲咒罵聲音太大，總之，媽媽和姐姐在那個瞬間及時出現，姐姐一看場面嚇得大叫一聲，我聽見媽媽著急地說：「趕緊把你爸拉開來啊……」

就這樣我被解救了出來。

她們死死拖住爸爸，爸爸大聲咒罵著還要過來打我，全然不知道剛剛他差一點做了什麼。

「快往外跑啊，快跑！等他睡下再回家！」媽媽朝我喊著。

我邊哭邊向門外跑去，只穿了一件毛衣，外套都來不及披上。

十點半，北方深秋的夜晚，大部分店鋪都關門了，街上一片寂寥，偶爾有喝醉的人在路邊吐。

我一個人哭的稀里嘩啦，在大街上跌跌撞撞，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秋風一陣陣地吹過，提醒人們冬天就要降臨人間。

我感到一陣從裡到外徹骨的寒冷。

我像個瘋子一樣大聲哭著，我的心也在痛哭，只不過它哭出的不是眼淚，是滴滴紅色的血。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

——為什麼要把我生在這樣的家庭，老天啊！

——為什麼別人的家庭那麼美好，為什麼我的父親是這樣的？

——求你告訴我，這樣苦痛的日子我還要忍受多久？

——我該不該恨他，他今晚差點殺死我！他是我的爸爸啊！

——媽媽和姐姐還在家，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

——早晚有一天，我要離開這個畸形的地方，離開這個城市，再也不會回來！

……

我不知哭了多久，我遊盪在空無一人的大街，沒有目的，也不知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叫住我——是媽媽來找我了。

我轉身，一下子撲向媽媽懷裡，眼淚又開始湧出來。

「媽——媽——我們離開這個家好不好……」我哭出了所有的委屈。

「孩子，你委屈了，媽媽沒有辦法啊……」

我和媽媽在即將凌晨的大街上相擁著彼此痛哭。

那個夜晚我這輩子忘不了了，無論是在記憶中，還是在今生的夢靨里。

然而第二天，我們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繼續面對這個家，面對著父親。

而父親只是說，他昨晚喝醉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此輕描淡寫。

時隔多年，父母終於離了婚，我也如願以償飛出了家，飛向了更大的城市。

獨自一人面對北上廣的繁華，即使再艱難，我也從沒想過回家。

回到那個滿布傷心的地方。

那是我此生不可忘的噩夢。

劉若英那場淚崩了的《後來》現場版。平時淚點是很高的，失戀了好久我還是沒心沒肺的，前天看見這個模糊的Mv，看見Mv裡面有一家三口，爸爸抱著媽媽，媽媽抱著兒子一起去聽。真的無法遏制住自己，哭得腦子發疼。

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很想跟你在一起呀，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