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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當我們討論「當軍官情商比智商重要」時在丟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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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垃圾桶;

軍校改名了。常常有人在網路上細說那些在軍校期間的感動,無非就是「勇往直前」,「苦苦支撐」「綠色青春」「濃濃戰友情」「巾幗不讓鬚眉」,、「共同吃苦的領導」等關鍵詞造句的集合。這些話是很多人回憶軍校的動力,在某些時刻讓人感動。但其實這種感動本身也有裝的成分,不過在某些情況下人總是需要一些精神支柱,或者說是虛假希望。很多年前,我覺得這僅僅是一種基於追求人生意義目的之上的包裝,後來,我發現其實它是一種學員時代患有的「軟骨病」。

想到了一位同事的故事:高考考進了一所軍校。他來自農村,高中成績很好,那年以600+的分數進入了這所「大學」。入學之後,他保持了高中刻苦學習的慣性,甚至午休的時間都用來做高數題,同學們都爭相傳抄他的作業。大一結束了,他成績是當之無愧的學員隊第一。然而,他發現,學員骨幹任職以及發展黨員等有面子又有權力的好事,卻和他無關。

有人說:「你太不合群了,只知道學習,得不到任何好處,入黨立功,肯定不會有你」。有人說:「當軍官情商比智商更重要」。一語驚醒夢中人。他羨慕當骨幹以及被隊幹部重視的同學,他決定合群,再也不要做那個默默地給別人寫作業的寫手。

大三了,他不再學習。「走,來一局。」「走,喝一杯。」「過完年給大家帶點東西啊。」自習課,再也不去獨自看書,而是選擇和別人一起DOTA。周末難得外出,也不會去書店了,大多是聚餐喝酒或者去網吧打遊戲。他參加各種打球組、新聞報道組,樣樣都能幹出個「樣子」。在為人處事上,也學會了一些部隊特有的套路。

隊幹部、同學對他刮目相看。在一次大會上,教導員當眾表揚他:「大家有沒有發現,X同志最近變化很大,積极參加各類活動,表現出色。學員隊的建設就需要這樣的好同志,大家要向他學習!」幸福來的太快。不久之後,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入黨、當骨幹。畢業,他去了部隊。

在基層,他按照「頭三腳」套路出牌。胡吹亂侃,打球喝酒,寫材料套個八股加幾句成功學裡的人生格言。就這樣,三年排長,一年副連,三年指導員,三年幹事。在機關工作兢兢業業,除了加班加點,就是喝酒打牌玩手游。很多年過去了,本以為能活動活動調個正營,結果因為單位撤併降改,轉業了。

面臨選崗,他的簡歷,除了雙證,什麼都沒有。別人一看,就說:「部隊像你這樣的人太多了,我們需要有專長的人。」不得已,找了關係,安置成為警察。好歹也是個公務員編製。然而,他的上司——派出所所長,是當年高考比他低了300分的高中同學。

後來,他把自己的失敗歸結於命運的不公。抱怨部隊,抱怨軍校,抱怨人生。其實,很多軍官,一直在不停地重複這樣的人生軌跡。渴望獲得重視,成為骨幹,來自於潛在的「特權意識」以及妄想成功「捷徑」投機取巧的心態。這種捷徑也許會獲得一時之快,但是最終會失去自我,成為一個「精神上缺鈣」的「軟骨病」患者。

「能自立者必有骨也」。一旦精神失去了風骨,就會失去在社會自立的能力,只能如嬰兒一樣,渴望強者「抱抱我」,「看看我」,無人問津時就嚎啕大哭。很多低級軍官的一生就是如此,除了渴望領導的垂青,就是在抱怨別人的特權,甚至在轉復時也在尋找各種捷徑。看到網上鋪天蓋地的選崗攻略,把轉業當成了又一次填志願。我想,能不能不要這麼na?ve?他們在心理上永遠停留在了18歲,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就是哲學、人文學科素養以及創造力基本為0。他們所從事的,只能是低級的事務性工作。

而未來的時代,當人工智慧可以代替一切簡單重複的事務性工作時,這群人的命運,又會去哪裡?這個世界,所有的模式都可以被抽象成模型,所有的趨向性選擇都可以被演算法化,人類對現實世界的抽象能力是無止境的。人,只有其獨立性,是無可替代的。而我們,早早就喪失了獨立精神。永遠都落後於時代,真是令人細思恐極的事。

回想過去,以培養工程師和指揮官為目的的軍校,缺少了太多的人文關懷和獨立精神的培養。有人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怎麼可以有獨立的精神?我想這是完全錯誤的。同樣是服從命令,有人是站著的,有人是跪著的。站著的指揮官可以立即去完成任務,跪著的指揮官只是為了接近權力罷了。可能我們大多數人,都習慣於跪著服從命令了。除了單調的學習工程技術專業,其他方面能接觸的東西少之又少。地方高校可能也有類似的情況,但是,至少他們有個可以接觸到世界的圖書館。

蔡元培對大學精神的解釋是「大學者,囊括大典,網羅眾家之學府也」。陳先生的學術精神和理念「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而這兩句話,與軍校的大學和學術定義大相徑庭。

一個沒有人文和獨立精神的土壤里,是成長不出「敢為天下先」的合格軍人的。事實上,更多的時候,在隊幹部懶政導致的官僚主義色彩管理模式下,我們過早地自我淪陷為了一種小公務員式人格。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具有獨立思想的人置身於這樣的群體環境當中,一定會成為一種個體荒謬性的存在。

我們一直在扮演聽話的學員,懂事的排長,有眼色的參謀幹事,在一次又一次角色轉換中迷失自我,卻沾沾自喜,自我標榜為一種「情商」。而當一切指揮的藝術被「為首長服務的藝術」代替之後,這支軍隊的未來又會在哪裡?

幸運的是,自己很早就認識到了這裡的精神貧瘠,惡補了一些人文性的缺失。救贖,來自於對生命意義的思考,不是要做到絕對認同,而是能夠擁有理性和思辨。它的起點,就是歷史學、哲學、心理學、語言學,而這些,在西方的大U高校中,是必修的基礎課程。從這些必修課程的缺失開始,我們就和自己失散了。

多少年後回憶那些經歷,諸如「烈日站軍姿」「冒雨拔草」「長途行軍」「畢業分配」之類,若是理性的看待,其實也沒有太多感動,只是人性的善惡,往往能在這些極端事情當中體現得較為明顯罷了。事實上「有時候感動並非是因為回憶本身多麼值得留念,而是一種對未來不確定性的焦慮。」我們對這些有多感動,就對現實有多少不滿,就對過去有多少悔恨,就對未來有多迷茫。分享在朋友圈裡,別人也懶得點開看了。你的自嗨,無人問津。

那麼,嘴皮子上的青春無悔,又有什麼意義呢。從缺失的那些東西開始,找到自己到底是誰吧。想起了某本書里的一句話「生命是為了更好地成為自己,而不是成為更好的自己,因為,你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

願你能拋開皮囊,發現曾經丟掉的那個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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