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霆鋒三個字 配上你才迴腸和盪氣

香港娛樂圈至今有著一項無人打破的紀錄:謝霆鋒是登上香港封面最小年齡紀錄的保持者,當年出生僅一周的他就有了自己的第一個雜誌封面。

他紅了36年,一開始是作為謝賢的兒子存在,後來是作為謝霆鋒存在。

如今的謝霆鋒,身份從歌手到演員,再到CEO,但他的生命顯然又不僅僅是這幾個稱號。

事實上,一次採訪中,記者讓他用三個詞形容自己。他停頓兩秒,給出答案:「謝霆鋒」「謝霆鋒」「謝霆鋒」,不容置疑。

那麼像他所唱的那首《玉蝴蝶》:「這稱呼,配上你才迴腸和盪氣」。因為謝霆鋒三個字,劈開的是一個慌亂又著迷的時代。

「人生的路,能夠容許自己去選擇走的,有時也不是太多。」

謝霆鋒生於1980年,2歲和父母合拍了廣告,6歲隨父母移民加拿大,「13歲已經有雜誌正兒八經地對他做深度訪問,讓他談感情、談家庭、談事業發展」。而他學音樂師從戴思聰,那可是香港音樂教父啊。16歲,謝霆鋒簽約英皇,正式工作。

現在,人們對謝霆鋒的評定是:「他的流行引發了新世紀的偶像熱潮,結束了壟斷華語樂壇近十年的『四大天王』時代,成為當今亞洲地區最有影響力的標誌性偶像人物。」

但早年的謝霆鋒,卻只覺得冤枉。

他頂著謝賢狄波拉的風光入行,周潤發張國榮看著他長大,香港已故樂壇之父戴思聰為他加持,不可謂不風光。

木秀於林,風必催之。少年成名,心向自由。嗆狗仔,摔吉他,炮轟香港樂壇,被TVB封殺。「有四年時間一上台就聽到全場的噓聲、罵聲以及槍林彈雨的水瓶和雞蛋的襲擊。」

全世界的敵意聚焦於一個少年,「你們要看我死,可以,但我想死得明明白白。」

最後一根稻草是2002年的頂包案,他最終被判監禁14天和社會服務240小時,並且入選香港「最負面人物」。

大起大落,謝賢忍住了眼淚,狄波拉痛哭。那時候的謝霆鋒,有對音樂的熱情,也有對電影的熱情,但世界紛擾,只有他的是是非非。

少年謝霆鋒,橫空出世,煙火太盛,灼傷人世。林夕為他寫過一首《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歌詞透徹:

我太低調

便令世間太寂寥是嗎

我太高調

又冒犯你高貴教條

世間所有成長,必經歷苦難。「壞男孩」謝霆鋒,泯滅於那場頂包案。2003年,謝霆鋒復出,並最終一步一步成為了今日的謝霆鋒。

豆瓣上有一個話題:「是什麼原因讓你堅持喜歡他這麼多年?」有一個答案是:「當你見證了一個人從跌倒到爬起、從軟弱變堅強的過程,你就再也放不下對他的喜歡。」

拚命三郎

謝霆鋒成為現在的謝霆鋒,收起的只是隨性。因為在尋找自我的過程中,他的義無反顧不曾減少一絲一毫。

比如,他拍戲是不要命的。「拚命三郎」的作風,讓他「全身沒有什麼地方完好」。

1999年,19歲的謝霆鋒拿下了金像獎最佳新演員獎,憑藉的是《新古惑仔之少年激斗篇》少年陳浩南一角。

付出的代價是差點截肢。一場群毆戲中,謝霆鋒不慎被鐵柵欄刺穿腳,「骨頭都露了出來」。考慮到拍攝時間,他拒絕了馬上就醫。後來醫生說,還好沒破傷風,否則就得馬上截肢了。

但這一次受傷沒有讓謝霆鋒卻步,相反,少年之心堅硬如鐵,因為他想塑造的是「謝霆峰出來好像很能打」。所以不肯用替身,也不肯假打,並且撂下話:「誰不出力打我,我就打誰。」

最後,連香港保險公司都將其列入了「黑名單」。但身上傷痕纍纍,均是成熟的勳章。

拍《特警新人類》,從二層樓高的鐵架上摔下,弄傷了脊椎神經,至今仍有後遺症。

拍《新警察故事》,和成龍一樣從香港會展中心上跳下來。

拍《十月圍城》,扮演車夫,被打得最慘,連陳可辛都說是「自虐」。而他自己說:「你知道嗎?《十月圍城》的那個角色,我等了很久……」

永遠在閃光燈之下的謝霆鋒,一直在尋找的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物,他不要打不死的超人,想要小人物。最後,他的選擇成就了自己一座金像獎影帝。

2011年,謝霆鋒在林超賢電影《線人》中扮演一個小混混。

裹挾一身苦難,最終橫死街頭。謝霆鋒以超越年齡的理解,演繹動容。

影帝加身的他,站在領獎台上,先說了一個故事:18歲那年拿下新人獎的他,回到家,面對謝賢,「你整天對我說你拍過幾百部電影、幾百小時電視劇,你有沒有拿過金像獎?」說完便把獎盃擺在了桌上。

而那晚,他摘奪影帝殊榮,面對鏡頭,跟在家裡看直播的父親說:「我希望你原諒當天一個不知天高地厚、沒禮貌的小朋友。可以養大這麼麻煩的小朋友,依然對著大家笑臉迎人,你才是最佳男主角,老豆,對不起……」

台下掌聲雷動。

那一刻,謝霆鋒與過往歲月握手言和。他理解了父親,也理解了自己。

歸於平和

2010年,謝霆鋒接受一個採訪。有一段對話是這樣的:

「有沒有恐懼的時候?」

「我每天都在恐懼。」

「怕什麼?」

「怕不夠好。」

他的出生自帶光環、榮耀和名利,他的存在,作為謝賢的兒子,也作為謝霆鋒。有人問他為什麼那麼拚命,他說,希望有一天,能告訴兒子,「你爸爸不是一張白紙走過來的……我覺得人生應該這樣。」

他豈止是一張白紙,他的人生強度遠遠超過了所有的同齡人。

在所有80年代的少男少女眼中,他們的青春是與謝霆鋒共同成長的。少年始於反叛,但終歸於平和。今日的謝霆鋒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男人,而他們,也紮根各地,一步一步走向中年。

看他大起大落,看他有了兩個兒子,看他有過一段婚姻,再看他虔誠對待每一道菜,看他重新選擇了少年時的愛人。

也看他笑容增多。之前再多風浪,如今都歸於歲月長河。

謝霆鋒36年的人生里,最難得的是,不是他劈開了那些謠言和非議,也不是他今日橫跨娛樂版和財經版,而是他從最初的無從選擇,最終讓自己有了選擇。

而今的人生,是他自己選擇的人生。

撰文/九姨沒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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